南時以的買, 是那種拍賣會開始，然後東西上，手底的人參與競拍的買法, 但事實上池幽的買法明顯與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拍賣會還沒開始，甚至還在毫無形象的懟一盤蒜蓉龍蝦, 那座紅玉插屏就給送到了包間。
送它的人在包廂外頭恭恭敬敬地將錦盒遞了進就告辭了, 連個名片都沒留。
南時：“……？”
清河抱著錦盒將玉插屏拿了出, 擺在了南時迎著光線的一側, 美人圖便那麼俏生生的映在了的面前, 南時有彆扭：“往面放一放, 萬一我一不當心給摔了就太可惜了。”
“有什麼可惜的。”池幽把玩著手中的玉扇：“不過是一座插屏, 摔了就摔了，再給你尋摸好的就是了。”
南時知池幽有錢，但是到這還是忍不住咋舌：“是不是有太浪費了……師兄你是怎買到的？拍賣會不是還沒有開始嗎？”
反正這包廂也沒有外人, 南時想知就直接問了。
池幽反像是見了什麼稀奇的事情一樣：“你不是也是做這一行的？難不懂？”
“不懂。”南時老老實實地答。
池幽無奈地搖了搖頭：“天熙熙皆利, 天攘攘皆利去, 萬事萬物總有個價格, 十倍若是不夠，便百倍取之，端看價給的夠不夠罷了。”
南時人都快傻了，有欲哭無淚的：“不是……那樣不就要多花很多錢嗎？”
池幽這直接懶得理了，清河在南時身邊低聲：“少爺, 不過是一座插屏, 便是十倍百倍取之，又能多花用去多少呢？”
南時摸了己的小心臟，再度認知到池幽到底多有錢, 陡然感覺己離養家餬口可能還會有很長一段的距離。
伸手扯住了池幽的衣襬：“師兄，你還缺兒子嗎？”
池幽一怔：“……嗯？”
“我不要當你師弟了。”南時一臉希冀的看著：“我當你兒子成嗎？”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池幽再不明白南時是什麼意思也就枉活了這麼多年了。手中的玉扇在南時的額頭上拍了拍：“作什麼樣子？鬆手……你做我師弟，這東西也照舊是要給你的，不必急著給我當兒子。”
南時拒絕了：“不了，你讓我拽一會兒吧，我沾點財氣也是好的。”
此言一出，就算整個包廂都是己人，也叫南時見了兩聲噴笑的聲音。
池幽的嘴角動了動，但到底沒叫人將這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扯開，隨去了。
南時悄悄地一直捏到了拍賣會開始，這才撒了手，還藉著手機掉桌子的時候去瞧了一眼，很好，池幽的衣服都給扯皺了。
池幽的衣服都是絲綢，那玩意兒又不耐洗又不經碰，隨便團吧團吧這件衣服就算是毀了，希望池幽沒注意到吧……
清河倒是一直關注著，叫南時這麼一通作亂，她早就備好了換的衣服，就等著南時什麼時候撒手她就什麼時候請池幽衣了，但南時真的撒了手，池幽眼角一動，顯然是發現了，卻沒有叫要衣。
也是奇了怪了。
難是出在外，以連山都不講究了起？
廳內鐘響三聲，一個胖胖的帶著瓜皮帽的中年男人上了臺，雙手一抬，廳內就靜了：“感謝各位老闆賞臉光臨咱們碧落樓，咱們先開個場，熱鬧熱鬧再說！”
緊接著第一件拍賣品就給推了上。
這簡單利落的風格南時總覺得似曾識，用手機一查，果然碧落樓和w市的梨花樓股權同屬一人，看是同一家公司。
第一件拍賣品用紅布給罩著，南時翻了翻冊子，冊子第一頁的東西是一個清代的粉彩花瓶，看紅布遮擋住的樣子就不是花瓶應該有的形狀，持人上前將紅布一揭，頓時全場譁然，連帶著池幽都‘嘖’了一聲，南時定睛一看，那玩意兒居然是一隻玉藕。
說是玉的也不盡然，其實是翡翠的，水頭不錯，做工也好，取色也取得巧。這玉藕一共分四節，每一節都是圓滾滾的，越往後就越細，呈現一個錐子的形狀，四節藕節皆是晶瑩剔透宛若一塊玻璃，最大的藕節前頭還雕刻了一片微微上翹的荷葉，荷葉上方停著一隻蟬，荷葉恰好取得是綠色的部分，翠得欲滴，蟬又是雪白的，晶瑩可愛極了。
南時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玉藕，半晌才側臉看了看池幽，有不解樓的人什麼要鬨笑，不是挺好看的嗎？還有點心動。
池幽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顯然是沒有興趣再看：“這東西太髒，你若是喜歡，叫秘造上替你打一套新的再用。”
南時：“……？我什麼要用這個？ ”
啥玩意兒？這玉藕原是用的嗎？
池幽見南時一臉迷茫，顯然還不知其中關竅，便在心有疑惑——怎麼說南時也是接近立之年的人了，怎麼這方面反應這樣遲鈍？
南時又看了半天，才突然醒悟了過這是什麼，聯想到己方才還盯著看了很久，臉上一片火辣。
玉藕是沒什麼，問題是那玉藕做工形狀特別像是某器官，尺寸還不小。南時沒反應過也是能理解的，畢竟一般人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能把這種閨閣密戲之物放到拍賣桌上、被成千上百個人圍觀賣！
這布揭開了之後，玉藕的面上泛出了一層瑩潤如水的光澤，這是包漿，謂人養玉，玉養人，玉器帶在人身上，然然會叫人體表面的油脂潤澤，時間一長後玉器然光亮通透，看這玉藕的模樣，想沒少叫人把玩。
“這也能賣？”南時立刻扭頭看向了池幽，滿臉都是不可置信：“哎，不對，什麼我要拿這種東西用？”
師兄你不對勁！
真要用的話，矽膠做的不好嗎？！什麼要用玉這種又硬又重的玩意兒？人體內部那是很脆弱的地方好嗎！
南時話一出口，就知己是誤解了。
池幽說的‘用’，那明顯是用在別人身上，不是用在己身上，但話已出口，只好硬著頭皮認，“我不太喜歡這個，師兄喜歡？”
池幽懶洋洋的斜了一眼，南時認失言，伸手在己嘴上打了一，舉手投降，示意這個問題就這麼過去吧。
這也太尷尬了。
南時以玉藕會無人問津，沒想到這東西銷路那叫一個好，價格節節攀升，最後直接超出了底價五十倍有餘，要知透明的玻璃種可沒有帝王綠那麼值錢，就那麼一片不大的陽綠荷葉想要到這個價格也很難，這價格一出，基本就等告訴大家‘買個心頭好，虧本無謂’了。
南時覺得要是這種拍賣品多幾，這根舌頭就別要了，直接嚼吧嚼吧吞去得了。
幸一件拍賣品是正常的了，就是冊子上那件粉彩花瓶，南時欣賞不那種花胡哨的風格，就沒出價——也出不起價。
直到拍賣會進行到中場，池幽突然出聲問：“沒有喜歡的？”
“……沒有太喜歡的。”南時想了想答，現在場上賣的是一座巨大的屏風，南時沒看出除了料子和雕工外好在哪，完全不值得這個價格。
“喜歡就出手。”池幽淡淡的。
南時託著腮看著場中的電子計價屏，漫不經心的：“師兄替我付錢嗎？”
“有何不可？”池幽反問。
南時忍不住側臉去看池幽，見池幽正看著己，耐不住露出了一點笑意：“真有喜歡的我一定叫價，您放心，不替您省錢。”
“嗯。”
後面南時果然沒給池幽省錢，買了幾件己確實喜歡的拍品，價格不算是太高，但也不算低，其中一隻玉製的羽冠特別得南時的心意，它沒有什麼歷，反是這次場上少有的新制的東西，不是什麼古董，說是直接從雕刻師手中撈過的，沒叫人把玩過。
“今天好像也就這樣了。”南時翻著冊子，當前已經在拍賣冊子上最後一件東西了，還有一件神秘的壓臺子的拍品，冊子上沒有，經過了那個玉藕南時對這碧落樓的限已經有了新的認知，現在百爪撓心想看看這壓臺子的東西到底有多麼奇葩。
要是不夠奇葩都對不起開場的玉藕！
在稍作休息之後，持人果然就叫人將最後一件拍品送了上，是八個赤膊大漢一併才將它送上臺的，仍舊是用紅布罩著，但是透過紅布還是能看出一二形狀。
南時仔細的瞅著：“怎麼看著是個鼎？”
池幽也跟著看了一眼：“是。”
“真是個鼎？”南時眼巴巴的等著，持人上前一步將紅布扯了，果然露出了一隻約有一人高的青銅鼎。
“這能賣？！”南時還是這麼一句。
眾周知，但凡是古董，又帶上青銅兩個字，要麼是極其便宜得扔在地攤上也不見得有人要，要麼是極其貴重到了放到國家級博物館能當鎮館之寶，這種東西太敏-感了，一不當心買賣雙方都得進去吃牢飯。
“然能。”池幽沉吟了片刻：“還算是有意思。”
南時正想問哪有意思，就見持人開了腔：“咱們碧落樓也不說虛的，只說咱們知的……根據上面的銅屑分析，這只寶鼎距今有九百多年的歷史，應該是雍朝之物，根據形制看，九龍團紋，十二瑞獸，是皇家御用的紋樣，但大家也知，雍朝一帝只用一鼎，雍朝十二帝的寶鼎目前都在咱們b市博物館放著呢，以這只寶鼎……不好說！”
“……歷然不用擔心，是傳世的寶物，絕不是從土頭挖出的，各位老闆要是買去但凡聞到了一點土腥味兒，直接拆了我這碧落樓都成！咱們老闆說了，這樣的東西雖不好賣，但不做壓臺子實在是太過可惜了，故今天就亮出，請大家品鑑品鑑。”
話擺在這，南時看了看電子牌，上面直接就了底價二十億人民幣，這價格根本就是不打算拍賣的，就算是真的雍朝御用祭鼎擺在這兒，價格也未必能到二十億。
二十億幾個字輕飄飄的，但是換在這個社會，誰能輕易拿出二十億出？跨國公司的賬上的現金流水都未必有這個數。
場然是一陣議論紛紛，南時問：“師兄，你說的有意思在哪方面？”
“無甚。”池幽帶著一奇怪的、南時看不出是什麼意思的目光看著那只鼎，隨即見垂眸，不再去看。
南時心念一動，抬手在拍賣鍵上按了一按，隨即廳中就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聲，這是有人拍的預兆。
“哎？”南時故作驚訝的看著池幽：“師兄你到底交了多少保證金，咱們賬上還真能付出去二十億啊？”
池幽定定的看著：“你喜歡？”
“不怎麼喜歡。”南時聳了聳肩：“不過師兄你方才說了，喜歡就買，不用替你省錢，我想了想，咱們家給天爸爸……那什麼，老天爺上供是不是還缺了個鼎？我看著這個挺氣派的，咱們買家就擺在正廳外頭怎麼樣？”
池幽微微挑眉：“我記得……”
“那個舊了，我不喜歡了。”南時打斷：“就這麼決定了。”
“……”池幽沉默了一瞬，：“隨你喜歡。”
場上然是一片震驚，連帶著持人都一臉不敢置信：“66號老闆，您真的要買這個鼎？不是手滑了誤點了吧？我再說一遍，咱們雍朝十二只帝王鼎都在博物館擺著呢！”
南時笑眯眯的在價格上按了一，頓時電子牌又跳動了一，顯示出一個價格，二十億零一塊錢。
嗯，+1。
這鼎壓根就沒打算賣，也就沒設定最低的加價，讓南時成功加了一塊錢。
“您真要買？不是，這大家還沒看過呢！老闆，您就收收手，咱們老闆還指著它去擺著呢！”
叮咚，+1。
持人苦笑著看著連續三次都是66號包廂的報價，：“行！那您買去發現是假的可不能砸樓子啊！您要是同意那再加一塊錢？”
+1。
持人：“行，66號老闆出價二十億零三塊錢，還有人要出價嗎？三分鐘計時開始。”
想當然，是沒有人出價的，三二一倒數後，這鼎成功歸了南時。
幾人隱蔽的通出了碧落樓，那鼎然會後續送到們的住處去，不必們操心這一點。
南時坐在車上看著池幽，低聲問：“都到了車上了，師兄你就說說唄，那鼎有什麼奧妙？”
“無甚。”池幽側臉看南時，目光中居然出現了罕見的無奈之色：“你既然喜歡，那便罷了。”
南時加好奇了：“師兄，別說話說一半啊！你這樣我真就把它擺到正廳前頭去燒香了啊！”
池幽無奈之色愈重：“你若是喜歡這樣的，待到家了，便去藏寶殿挑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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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時：“……？”
清河實在是忍不住，輕笑：“雍朝不是一帝一鼎，是一帝兩鼎，一鼎置天壇祭天，一鼎置招搖山……如今十二鼎皆歸藏寶殿中，這一隻應該是當時準備的次品。”
“……？？？”南時滿臉都是問號，堅持：“那不也挺珍貴的嗎？！”
清河還欲細說，卻池幽嘆：“你喜歡就好。”
南時委委屈屈的說：“我還以是什麼山舊物，想著買給師兄藏著呢。”
池幽眉眼微動，伸手輕輕觸碰了一南時的側臉，見扭頭看，便從肩側取了一根長髮。南時沒有這麼長的頭髮，應該是的，不知什麼時候沾上去的。
“……嗯？哎哎哎！別扯別扯！”南時還沒得及反應過，就不禁歪了歪頭，倒抽了一口涼氣叫痛：“師兄你幹嘛扯我頭髮？”
池幽仔細看去，那根長髮的末端不知何時與南時的頭髮纏在了一處，難解難分。
的視線落在了南時的臉上，神情莫名的有冷肅，手中一拂，將南時的頭髮斬斷了去，將斷髮交由清河收了起：“纏上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