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平靜的過了個月, 眼見著節就在眼前,南時送走了今天的位客,看著門外霧濛濛的天空, 倒也有分愜意之感。
除了倒黴了點, 破財了點應了命盤的大兇,又變成了夜班之外, 好像也和之前的生活沒有什麼兩樣。
甚至因為變成了厲鬼, 擁有了實質性的實力而變得更加愉快了!
尋常鬼都是繞著走的!
再也不怕走夜路被鬼盯了呢!
南時捧著茶杯喝了口, 隨手將殘茶潑了, 吩咐晴嵐和傾影去收拾番, 決定提前關門回家。
現在晴嵐和傾影就負責寸步不離的跟著南時, 去哪她們就跟哪, 算是做了個雙重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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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畢竟晚也就位客,略略坐了坐就急匆匆的走了。
南時撐著傘, 走入了這片霧氣中, 影影綽綽的霧氣並未因三的步伐而驅散, 反而將們包裹了起來。
“今天的霧好大啊。”南時感嘆道, 遠遠望去,整條街都被霧氣所籠罩著,黛瓦、青磚、紅燈算是這片乳當中唯三的亮色。
南時不知怎麼的感嘆了句:“今天不宜出門。”
聞言晴嵐輕笑道:“左右今日也未有客預約,晚不來也就不來吧。”
傾影也在旁點頭應是。
三慢悠悠地走巷尾,今天蛋餅攤出得早, 南時也來得早, 剛好趕了做開門紅:“早好……三個蛋餅,老規矩。”
這個月南時來得勤快,成功晉升成了老客, 買個蛋餅都可以直接說老規矩了。
蛋餅攤是常規的夫妻檔,兩都是六十下的紀,個收錢,個做餅。
“成,南老闆又是做了個通宵啊?”的麻利的收了錢,打量著南時的臉色,搖頭說:“南老闆,不要仗著紀輕輕就天天通宵,你看你這臉的!點血色都沒有!”
“你自己通宵也就算了,你那兩個妹子也跟著你起通宵,這樣對孩子身體不好!”
她說著,開啟了旁的豆漿鍋,用次性紙杯舀了三杯豆漿,分別用塑料袋裝,就塞給了南時們:“天這麼冷,送你們兩杯豆漿喝喝。”
南時還未說話,她又道:“都是老顧客了,別客氣!我用豆漿機打的,你們喝喝看,要是好喝我以後就開始賣了。”
話說這個份了,南時也不客氣,謝過了之後將豆漿分給了晴嵐她們,喝了口仔細品了品,給豎了個大拇指:“我覺得不錯,完全可以賣啊!這是黑豆的吧?香!”
“南老闆真是舌頭靈光。”阿姨又誇了句,隨意就著豆漿講了兩句,三個蛋餅也就好了,南時提著蛋餅提醒了句:“我剛剛看手機說今天要下雨,叔叔阿姨你們看著天色不對就趕緊收攤子吧。”
實際是南時瞧見了對方臉疾厄宮灰暗,看著應該是要生病的樣子。
阿姨聽了話,下意識的抬看了看天,撇了撇嘴說:“我看著也是,本來今天不打算出攤的——”
她瞪了眼她老公:“非說不下雨,這出來擺攤的。”
南時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話,拎著蛋餅走了。
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要被現世報的那種。
果不其然,南時還沒走兩步,腳被青石板的縫隙給絆了下,踉蹌著往前衝了兩步,沒摔,就是口把自己的舌頭給咬碎了。
“嘶——”南時抽了口冷氣,翻了個眼含糊的罵道:“天氣預報都說了要下雨,怎麼我轉達下也是我的錯?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我以後乾脆修閉口禪得了,連個要下雨都不能說!”
南時吸了口舌頭,試圖把的血給吸乾淨了,然並卵,嘴的血腥氣。
仰頭喝了口豆漿,結果燙燙的豆漿觸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的。
看這況,蛋餅沒法吃了。
得了,拎回去給師兄當早餐吧!
三家的時候霧氣散了些,卻還是沒有出太陽,天空顯得陰沉沉的,南時正陪著池幽用飯,順道吐槽了剛剛的事,池幽聽了,淡淡的道:“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南時聞言張嘴,吐出了舌頭——還控制了下,免得把舌頭吐得太長。
說這裡,這也是厲鬼的弊端或者說是優勢之,可以隨便控制身體,當然了,要心,不然很容易造成驚悚的效果。
南時發現還是前天突然升溫的時候,晚還蓋了兩層被子,結果熱得直踹被子,個不心把自己的腳給踹飛了。
事後南時醒過來看著遠在屋子另頭的腳,陷入了個十分鐘的懷疑生。
其實傷口很,南時舌頭已經看不出什麼問題來了,池幽輕叩了下桌子,吩咐道:“清河,去取藥來。”
“多謝師兄……還有這種藥?”南時眨了眨眼睛:“能治口腔潰瘍嗎?剛好最近火,我還尋著搞兩個瓜霜含片來吃吃。”
“自是可以,你與清河去說。”
沒會兒清河拿了藥來,毫不猶豫的給南時塗了嘴的藥,那是種色的藥膏,吃嘴裡甜絲絲的,還有點發涼,並不化開,感覺有點奇特。
南時塗完就想張口說話,嘴還沒張開呢,就被池幽提醒道:“不許說話,老實點。”
“……”南時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坐著,結果等池幽用完了飯,嘴裡的藥膏還是沒有化開。
把眼神投向了清河,清河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發現的眼神,又只好看向了池幽,見池幽正斯裡慢條的用帕子擦嘴,也沒看,南時只好伸手拉了拉池幽的袖子。“……嗚!”
池幽聞聲看向了南時:“甚?”
南時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用眼神求問什麼時候能開口,卻聽池幽輕笑著說:“大概日左右……不能說話也好,你確實是該修個閉口禪了。”
池幽說罷,起身離開了,輕飄飄的扔下了句話:“你若無事,就回去休息吧。”
“……?!”南時頓時瞪大了眼睛。
好傢伙!懷疑師兄挾私報復!就是單純的想要讓閉嘴!
後悔了,現在就去跑腿下單個瓜霜含片!
***
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南時的課還是要照的,那藥膏越後就越像是膠水樣,粘得嘴都張不開,教南時習武的暗衛特別滿意今天的表現——平時教南時,對練的時候難免揍南時兩下,南時般不怎麼會掩飾,痛就直接喊了,搞得有些束手束腳。
今天可不了,放心揍,少爺開不了口!
南時被修理得慘兮兮的,有氣不能申,於是決定……逃課。
就老師去方便的功夫,南時就溜了,而且是直接□□的那種,然後貓在自家院牆外發短信給傾影和晴嵐,讓她們來找。
今天天都在下雨,了傍晚這個時間卻又停了,還出了太陽,卻又半明不暗的呈現種紅與黃之間的色彩,將整個世界渲染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哎,這就是標準的逢魔時刻啊。
南時看了眼手機,剛好下午五點出頭,這樣的陽光對於鬼怪來說基本沒有什麼殺傷力,稍微有點修為就能行動自如——別問為什麼鬼怪選擇這個時間出行,可能是因為們也想趁著大家回家之前湊個熱鬧吧!
“你好?”突然有叫了聲,南時聞聲望去,只見個輕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了南時前,說道:“你好,我手機丟了,可以借我打個電話嗎?”
“……”南時默默的點了點頭,南時眼看出來對方也不是,卻也不算是鬼,而是個生魂。
生魂就是指那種還沒死,魂魄卻離開了身體的況。
輕接了手機,對著南時露出了個微笑,在手機無意識的撥了個號碼,卻又停下了手指,喃喃道:“……奇怪了,我媽電話多少來著?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輕想了想,實在是想不起來電話號碼是多少,只好把手機還給了南時:“請問有打車軟體嗎?可以幫我打個車嗎?等我回家了我把錢轉給你。”
【可以,你家住在哪?】南時在手機打下了這行字,下意識的開啟了滴滴打車,都已經定位好了自己的位置,又默默的給關掉了,換成了滴滴打車地府版本。
打活的車,把司機嚇了就不好了。
南時定位好自己的座標,將手機遞給了:【你自己輸入下地址,要是記不起來可以看看地圖,應該會有熟悉的感覺。】
“謝謝你啊。”輕道了聲謝,三兩下就定位好了位置,訂單發出就有接了單,輛停在路邊的車突然就發動著開了過來,車窗搖了下來:“是0647客戶嗎?”
哎?這麼巧的嗎?
輕邊應著邊往車走去,在南時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迅速的了車,車子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跟搶劫犯逃離現場樣嗖得躥了出去,等車子滑出去四五十米,南時操了聲,連嘴的膠水都沒能制止口吐芬芳,揚聲道:“我的手機——?!”
對應而來的是,車子開得更快了,鬼道開啟,車子鑽入了鬼道,下子就消失了蹤影。
南時目瞪口呆。
操了,這算是怎麼回事?!
,南時,在自家門口被搶劫了?!
說起來也就分鐘的功夫,傾影和晴嵐趕,就見南時臉懷疑生的模樣,連忙問道:“少爺?”
南時扭頭把嘴裡的那點膠質物給吐了,指著遠方:“我手機被搶了,對方鑽進鬼道了,現在去追還來得及嗎?”
傾影和晴嵐對視了眼,然後不約而的搖了搖頭。
所以今天的不宜出門是指破財嗎?!連手機都不配擁有了嗎?!
南時的嘴角抽了抽:“……走吧,回去吧,今天是真的不宜出門。”
逃什麼課!就該老老實實在家背書!
這命盤是真的不能要了,老實點多習,爭取遲早將命盤改回來!
***
翌日裡頭,南時趁著黃昏去步行街把店開了——無,趁著奶茶店關門之前,想要來杯快樂茶。
生活艱難,急需奶茶續命。
今天奶茶店還搞活動,第杯半價,本來針對的是帶著伴的客戶,但是對於南時這種奇數群,略微索就買了四杯——個可以幹兩杯,晴嵐傾影杯。
今天似乎是因為前日連續下雨的關係,步行街的遊客格外的多,斜對門的奶茶鋪子給南時比了個手勢,示意老規矩,回頭忙完了給南時送過去。
南時還在等著自己的奶茶門的時候,意料之外的客卻提前步了。
祝離道長帶著個看起來十分體卻色憔悴進了門,揚聲問道:“南時,你有空嗎?”
“嗯?坐。”南時比了個手勢,祝離道長帶著坐在了南時對,南時笑道:“祝離道長怎麼跑我這兒來了?稀客。”
說實話,祝離現在看見南時都有丁點兒心理陰影——南時發來的賬單讓和師弟問分至少要吃三稀飯配榨菜,要不是平時接的活多,怕是要十之內都和肉這個詞沒有什麼關係了。
連食堂都快吃不起了啊!
不過該辦的事還是要辦的。
“有事相求呀!不然我不你的門!”祝離誇張的抖了抖肩膀,指了指前那成套的鏡花瓷:“有話好說,南時你能把這個先收下去嗎?我看著都覺得心慌。”
“我不配用這個來喝茶,給我整個塑膠杯子就行了。”
要是現在只有和祝離兩個,南時就該開嘲諷了,這段時間們兩混的還不錯,算是損友。
抬手給祝離和旁的續了茶水:“兩個杯子罷了,摔壞了也不收你的錢。”
“這可是你說的啊!”祝離喝了口茶水,這示意了下旁邊的:“介紹下,這是我阿姨,姓趙。趙阿姨,這就是我說的南先生,南半仙。”
趙士這露出了驚訝的表,她看著南時聲的說:“您就是南先生?”
祝離在旁道:“您別看輕,南時還是很有本事的。”
沒想趙士脫口而出:“可是你不是說是個死嗎?!是個鬼嗎?”
瞧著和活沒啥區別啊!
她還以為祝離會帶她去什麼廟,再不濟就是什麼那種什麼仙家堂口,實在不行,弄個昏暗的屋子,搞個筆仙碟仙之類的,結果現在這是什麼?
——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古玩店,看著斯斯文文的輕老闆。
連個茶杯都看起來特別的金貴。
“……”
這氛圍有那麼點尷尬。
祝離也沒想自己阿姨張口就是這話,尷尬的看向了南時:“……不好意啊,我阿姨不是圈內。”
南時卻輕笑了聲:“沒事,我確實是個鬼……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給您展示下——您沒有心梗之類的毛病吧?”
趙士還未來得及說話,祝離連忙道:“不用了好嗎!”
趙士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多失禮,不好讓南時真的展示下,卻又忍不住好奇的盯著南時看。
南時問道:“你剛剛說有事相求?出了什麼事嗎?你知道我的規矩的,不能給活算。”
“放心,不是給我趙阿姨看。”祝離掏出手機,給南時看了張照片:“這個,我表弟,最近應該是撞了什麼,把魂魄給撞跑了,我在周圍找了圈也沒找,喊魂也沒有什麼用,這想著找你來看看……你有見過嗎?”
南時見照片,就呵了聲。
這尼瑪的,不就是在家門口搶劫的那個貨色麼?!
“還真見過。”南時皮笑肉不笑的從桌子下掏出了個收款碼:“付錢,萬八。”
“……?”祝離看了眼付款碼:“你搶劫啊?!”
趙士則是急忙從皮包裡翻出手機:“不不不,應該的,應該的,只要能把阿煜找回來,多少錢我都願意給的!”
南時擺了擺手:“不,這不是找您兒子的錢——您兒子還挺活潑的,今天早剛搶了我的手機,這萬八是手機錢,地府最新蘋果101pro,萬八我沒多收錢。”
“……哈?”祝離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胡扯啥呢?我表弟很文靜的,霸,在家都不喜歡多說話的那種,都是三好生,怎麼可能搶你手機?”
“不光搶我手機,還跟合夥當了飛車黨。”南時補充道。
“……?”
南時把昨天的事說了下,三指指向天空:“我要說謊我原地挨雷劈……你表弟生辰八字多少?我不好告訴趙士,但是你別說話,跟著我去就行了,錢就不用了……祝離這算你欠我次哈。”
說來還真是巧,要是沒有昨天晚這件事,南時想要幫這個忙怕是只能找去時時蹲守行,如果算了這個命,就不能去找,也不能告知祝離,更加不能帶祝離們去找——無,這相當於給活算命了。
南時得注意避諱點,現在可沒命再死次了,誰知道老天爺是怎麼給算賬的。
理,也不能因為算命收活的錢。
但是現在不,這生魂現在和結下了因果,去找搶劫的強盜報複合合理。時拿了八字就去找,先把揍頓,摁在地爬都爬不起來的那種,然後祝離就在旁蹲著,等打完了就把表弟提溜回去。
俗稱撿屍。
祝離憑本事撿的屍,和南時有什麼關係?
只是去報復強盜而已!
“……行。”祝離聽見南時指天發誓就全信了,聲對著阿姨說:“阿姨,回頭你得注意下表弟的心理健康了。”
趙阿姨還是有點不信:“……不會吧,阿煜不是這種。”
“南時都指天發誓了,要說的是假的,立刻挨雷劈……也不至於,但是立刻倒黴是真的。”畢竟們在流密集的地方,雷劈容易殃及無辜。
含糊的道:“反正真不真假不假的我去了就知道了,您就在這裡等著,我和南時去去就回。”
祝離非常自來熟的抓過了紙筆,把生辰八字給寫了,南時就著生辰八字算了卦,乾卦,預示事順利,往北的方向走就行了。
出了店鋪的北方就是大片錯綜複雜的居民區。
就應該躲在那裡。
南時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吩咐道:“晴嵐留下照看下客,傾影跟我走趟,有祝離道長在我不會出事的。”
“是。”齊齊屈膝應喏。
南時帶著祝離出門,剛好奶茶也好了,南時順手提溜了起來,祝離瞅吸得開心:“雖然你確實不是,但是我現在發現你是真的狗。”
南時翻了個眼,把手多餘的那杯奶茶遞給了:“現在呢?”
祝離接了奶茶,瞬間換了口風:“老闆大氣!”
因為有了祝離在,南時和傾影也不好直接穿牆就走,索性卦象在,也不著急,帶著祝離穿街走巷,直直的往北方走。
也不知道是天註定還是怎麼,往北的路還真就是直通著的,等三手裡的奶茶見底,巷子的末端出現了座老房子。
老房子外用封條封了,還掛了個牌子,寫了兩條:1、百老宅保護建築,2、危樓,不得隨意進出。
“你確定就是這裡?”祝離把奶茶喝乾淨了扔進了垃圾桶,卷著袖子打量著前的危樓:“這還挺難進的。”
“我先進去,等我打完了拖出來扔在外不就完了。”南時說罷,也不等祝離反應,便翩然而起,與傾影道自樓敞開的窗戶進了房間。
剛進去,就聽見有個惡聲惡氣的說:“就這些?你是不是私吞了?!”
另個輕的聲音——也就是祝離表弟,慢吞吞的說:“就這些,昨天給你搶了個蘋果101,夠花陣子了吧?今天街太多,氣太足,我不了街。”
“你騙鬼呢!你個生魂還怕多?!”那罵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南時咬著吸管將最後口奶茶喝乾淨了,把杯子交給了傾影,傾影低聲道:“少爺,讓奴婢來吧。”
“不用,這點我還搞得定。”南時說罷,便順著樓的樓梯下了樓,說話就沒想過要壓低聲音,漫漫的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