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這一覺睡得尤為的沉, 睡時是晚上,醒來還是晚上,他伏在床頭順著窗戶開啟的那一絲光景, 著天上清澄澄的月亮, 陡然伸出了一點知今夕何夕之感。
風吹得樹木沙沙響,南時喚了一聲晴嵐, 要了一碗牛肉麵, 披了件外衫貓在窗臺上就著夜色吃麵。
也說多好吃吧, 反是他喜歡的。
晴嵐侍立在一旁, 好聲好氣的勸他:“少爺, 夜深了, 小風涼。”
“害, 我那麼大一個厲鬼,還怕冷?”南時說完,剛好一陣風吹了過來, 別說, 快過年了, 風還真的挺冷的, 把南時吹得縮了一下。
晴嵐見狀,好笑的拿了件披風過來,南時一邊嗦面一邊說:“好容易回來了,穿啥披風!把我的星星睡衣拿過來!加絨的那件!那個便!”
家裡的披風什麼材質?貂皮領,絲綢為面, 狐狸腋下最好的那塊皮子當內襯, 一般絲綢面上還手工繡了暗繡,放在市面上一件披風十萬塊錢都拿下來,他南時配蓋著這麼好的東西吃牛肉麵嗎?!
還是他的淘寶爆款星星睡衣好糟踐。
花裡胡哨的睡衣拿來, 南時的面也只剩下了最後兩口,他抓緊吃完了,又灌了兩口麵湯,這才舒服得打了個飽嗝,眉開眼笑的接了衣服穿上了。
他也下來,窗臺上坐得挺舒服的。
人有兩大樂事:夏天吃火鍋,冬天吃冷飲。
這問晴嵐要,八成是要囉嗦的。
有句話說得好,視死如,也就是一個人死了也要當他活著一樣對待他。南時己都掛點了當然知道那就是扯淡,偏偏家裡僕婢一個個都是這話的忠使用者。
開玩笑的說,南時沒死前廚下就有個人專門負責給他搭配食物,當然也是說他想吃給他吃,而是比如今晚南時叫了個夜宵,明天飯桌上的菜油膩的就要少,如果飯桌上的菜偏葷腥油膩,再叫夜宵他指定吃什麼的話就是清淡的粥點麵食。
這會兒死了,還是照舊,葷素搭配,一點都含糊。
南時跳下了窗臺,笈著拖鞋啪啪啪的就去冰箱挖吃的了,裡頭還有一個應該是沒超過兩天的乳酪蛋糕,南時也嫌棄,晴嵐無奈的轉身幫他取刀拿碟子了。
“哦對了,多拿一套碟子過來。”南時突然想到今天還沒給天道爸爸上過供,瞅著還沒過午夜呢,算是忘記了。他俯身又櫃子裡挖出來一堆香火紙錢,拿了個筆洗往桌上一擱,再撈了盤果盤,就算是齊活了。
“天道爸爸在上,給您上供了。”南時特別沒有誠意的點燃了一把香火,擱在了桌子的左側,餐具取了過來便你一份我一份晴嵐一份的分了,南時戳著蛋糕道:“今天給您嚐個新鮮的,西洋玩意兒,我估摸著也沒人拿這些給您上供,您嫌棄就嚐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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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有手腕那麼粗的輕煙直上,凝聚於房頂,南時也知道怎麼想的,吃了兩口蛋糕又有點饞上了香火……嗯,對,香火。
照道理說他一個鬼是應該吃香火的。
聞著有點香。
越越想試試,南時著那一把香火感覺己眼睛都快綠了。
或許是目光太過明顯了,一縷香菸悄然無息的歪了過來,鑽進了南時的鼻尖,南時只覺得己好像是吃了一口燉得酥爛的醬豬肉,又像是喝了一口農夫山泉有點甜,想來想去什麼味兒都有,但是再一咂嘴,就只剩下了一絲清幽的香氣,再一品,就什麼都剩下了。
“……哎哎哎?”
那一柱香火知道在何時已經燃燒到了盡頭,火點閃了一下,滅了。
南時的瞳孔縮小了一瞬,指著筆洗扭頭問晴嵐:“什麼情況?”
晴嵐顯然也有些震驚,就沒見過有人上香上進己嘴裡的,南時這會兒已經好奇的湊了過去,低頭嗅了嗅已經燃盡的香火——就是普通的香火味兒啊。
晴嵐定了定神,道:“許是少爺的錯覺吧。”
南時倒是覺得,他還沒到年痴呆的地步,過他只當是一次玩笑般的奇遇,這世上有稀奇古怪的事情那麼多,件件都去追根究底也就沒意思了。
他在中暗暗感謝了一下天道爸爸,把剛剛還沒想起來要燒的紙錢也化了,換了身得體的衣服去找池幽了——他攢了一肚子的問題,等著找池幽去印證呢。
南時的風急火燎,晴嵐卻還是要留下收拾這一桌子的殘局,她將碗碟堆在一處,伸手拿過了上供的貢品,打算一併扔掉。收拾到一半,她若有所思的停下了手,拿了一柄勺子沾了一點南時才上供給上天的乳酪蛋糕嘗了一點。
貢品本就是可以再吃的。
神與上蒼,徒留其殼。
果然,這一份香滑濃郁的蛋糕現在吃著就像是一件木偶塑膠製成東西,清淡得如白水,什麼味道都沒有。
少爺,很得天獨厚呢。
***
池幽這會兒是最精神的時候,南時來得好,他也有許多話想要問南時。
百年前糾纏因果太多,他並適合參與其中,並放手任南時攪弄風雲,現在他回來了,有些事情也好問上一問。
南時率先舉手發問:“師兄,這是元松泉的八字,他究竟是什麼人,天道也需借我口提醒他一句。”
池幽與南時相對而坐,見南時推過來的八字:“你以為他是什麼人?”
這就是要考南時了。
別說,南時也很久沒被考過了,居然還有那麼點‘啊果然來了’的感覺:“帝王命格,甲已申辰,火土雙旺,厚德載物,臨危有解,遇難成祥,就是其他宮都太行,晚年有漂泊之相。”
所謂的帝王命格也一定就是什麼都好,五福俱全。有的皇帝哪哪都好就是爹疼娘愛,有的皇帝治國有偏偏一全是爛桃花,還有什麼註定沒有子嗣、兄弟睦的……總之,這也得人。
南時說的雖算仔細,但就像是考試答題,一個重點寫出來了就拿一分,南時這個回答好好拿了滿分。池幽聽得還頗為驚豔——去之前南時還沒有這樣舉重若輕的功力。
池幽隨手按著八字將元松泉的命盤排出:“人雖要命,也要運,風水在三。”
南時很順流的開始背:“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貴人十修身。”
池幽頷首,指著命盤道:“你將他的流年排出來再。”
南時應了一聲,拿了紙筆就開始記數,怕己算錯了,還拿手機開了個計算器——其這些都是死的,無論是誰都是一套演算法,網上甚至還有排盤,輸入辰八字就給排好。
但南時這會兒是還在池幽的眼皮子底下麼?他是沒那麼大的膽子。
沒一會兒,南時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是吧,他這一世,除了最初的十年,其他都在行大運?有人命格這麼好?”
池幽起身到了南時身邊,垂下眼簾去,然後反手就屈指彈了一下南時的腦門:“再算。”
南時捂著額頭唔了一聲,知道是己算錯了,又低下頭去算。
池幽也急,就在旁邊著,渾似一監考師。
半晌,南時又算了好遍,確認己肯定沒錯後就側臉抬眼向池幽:“師兄,我算好了。”
池幽氣定神閒的道:“出什麼沒有?”
南時回答道:“……沒有。”
元松泉這個命盤流年得平平無奇,有好有壞,如果是知道這是元松泉的命盤,南時都要認為此人過是一個稍微有點權位的官宦。
池幽反而點了點頭,道:“是如此。”
他抬手握住了南時的手,帶著他在命盤上圈了處,指點道:“這處,再,可有什麼想法?”
“沒有。”南時還沒出來,這麼個輔星怎麼都很普通,雖說有好有壞,下四化卻是化權就是化科,壞也壞到哪裡去。
池幽側臉著南時茫然的側臉在中暗暗搖頭,低下頭專給他圈——這就是基礎夠牢固。
“這樣呢?”池幽又圈了一處。
“……出來。”南時苦著臉道。
池幽也與他氣,那便再指點一處——傳道授業,總是要解惑的。
南時每搖一次頭池幽便帶著他再圈一處,南時那句‘沒有’都快說倦了,他悄悄抬頭向池幽,猶豫著要直接叫師兄告訴他得了,別考了。
現在這個情況他明白,大概就是類似於遮眼菩薩將他的眼睛遮住了,等到池幽直接告訴他,他或許一下子就明白了,然而就這樣一處處慢慢地圈,他就是出來——俗稱蒙圈。
他一抬頭,便是呼吸一窒。
之前他也曾暗暗想過,若論容貌氣韻,池幽當屬南時所見之中第一,元松泉都與他相提並論,若是非要提有誰和池幽比較,或許過杏仙他乾爹杏華仙和池幽論上一二。
這是時間醞釀出來的玩意兒,南時也說清楚具體是什麼,只覺得好極了。
食色性也,純欣賞一下。
他們兩湊得極近,南時的手甚至還在池幽掌中,他呼吸一窒,池幽便察覺了,側目來:“我甚?”
南時想了想,決定話說:“師兄真好。”
池幽一怔,隨即皺了皺眉,臉上已然浮現了一抹悅。
南時也知道這話有點出格了,他雖是在誇池幽,但若論兩人身份,他這話就有點大恭敬。若是再按池幽所處年代的說法,他都夠得上有調戲的嫌疑了。
南時立刻告饒:“師兄我錯啦——我就是沒過腦子,我總違說你醜吧?”
池幽冷然道:“閉嘴。”
招搖山雖拘弟子言行,但他在傳道授業之時,有弟子膽敢這般神的,換在千百年前,向來都是要狠狠地罰的。
池幽本也想如此,南時該罰的。但想到這兔崽子知道遇到什麼事情,昨日那般小翼翼的討好他……他昨日還叫南時別怕,今日便要罰他,總有些朝令夕改之嫌。
也罷。
南時乖巧的用唯一一隻由的手在嘴上比了個拉鍊的手勢,示意己閉嘴。
池幽便沉下目光,接著帶著南時在命盤上探索,待圈到了第八處,南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元松泉命格屬上,流年一般屬平,總體算是個中上,但他命盤上藏著許多細節,輔星映照,日月相合,被池幽一點破,這命盤竟然是無事好,無事順,可分到上上命格了。
再有,本平平的祖業叫這一映,便是祖上有大功德,非要形容的話就是藏起來的金剛罩,平時出來,就是元松泉命本好,有這麼一道金剛罩護著他,也叫他太平一。
就是這功德太大太蹊蹺了,南時疑惑的問道:“怎麼會有這樣的功德?”
池幽鬆開了南時的手,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我才說什麼?”
“一命二運三風水……”南時靈機一:“難道是他家祖上風水特別好?”
池幽頷首:“應是在龍脈。”
這就說得通了!
元松泉果然是天之驕子。
“那為什麼我們史書上沒有元松泉這個人呢?他這麼厲害,怎麼也該青史留名了吧?!”
池幽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介意再多說一些,他一指命盤中一個極微小的地:“志在此。”
南時抬起頭,誠誠意的誇道:“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
這話對池幽來說,大概就是學問己的院士導師1+1等於,導師答等於2,然後學張口一句‘您真是太厲害了!’。
池幽聞言氣又上來了,他說的這些根本是什麼難題,過是基礎的基礎,南時的還是太浮躁了,這些細枝末節的地居然就叫他忽略了過去。
池幽壓抑著怒氣,平淡的道:“既然厲害,那你便要多學多——今日回去抄書,各一百遍,什麼時候抄完了我便再來考你,若是還是出,就再抄一千遍。”
“……”南時這會兒也知道己錯得有點離譜,敢反駁:“是。”
池幽直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抄完之前得出門。”
南時起身,對著他離去的向躬身行禮:“是,南時謹聽教誨。”
***
有句話說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南時一開始還好,還耐著思去抄書,然而等抄到第三天就有點崩潰了,但是他又好出門玩兒,左思右想尋了個法子——他出了門,讓別人上門來玩兒就得了。
他還真的有點想念過杏仙了。
過杏仙也沒覺得奇怪,畢竟這麼久了他也沒上南時他家,聽說他現在和他師兄住在一起,他認認門,以後有什麼要緊事也好找人。
池幽然會閒到讓南時的朋友上門,於是側門開了,過杏仙一進門就見南時站在門後笑嘻嘻的等他。
過杏仙舉了舉手裡的袋子:“懂?”
南時立刻就上前接了過來,怪模怪樣的道:“感謝爸爸救我狗命!”
這袋子還是什麼,奶茶唄!
過杏仙是個客氣人,按照s市規矩,第一次上別人家的門是好空手去的,他還提了一大串的東西,過是用油紙麻繩扎了的,一溜兒的也知道是什麼。
南時也是懂規矩,就是懂,所以也得假模假樣客氣兩句:“來就來了,帶什麼禮!”
“你現在有長輩在家嘛,好失禮。”過杏仙答道,南時抬了抬手,一旁的粉衣婢女上前接過了過杏仙手中的東西,過杏仙卻只交給了她一半,另一半則是己提溜著:“用,剩下的這些是禮品。”
“是。”粉衣婢屈膝行禮,低眉垂目,手輕輕巧巧的過杏仙手上接了東西,半點都沒有碰到他,起來規矩大了。
過杏仙有點在,見南時今天裹得嚴嚴的,也沒有猶豫上前就和他勾肩搭背了起來,小聲說:“你家規矩也真夠大的哈。”
南時也推拒,他就是特意穿得嚴一點,免得過杏仙一個注意碰到哪了衝撞了:“還好,反管到我頭上。”
兩人一邊一邊聊,清河後院而來,行至南時身側,微微屈膝:“山主有言,少爺必帶過少爺前去拜見。”
“知道了。”南時擺了擺手,又轉頭對著過杏仙說:“這是我師兄身邊的大侍女……哦,我的大侍女你見過的,晴嵐和傾影。”
晴嵐上前一步細聲細氣的道:“過少爺,東西還是讓奴婢來提吧。”
“……好吧。”過杏仙南時點頭,這才把東西遞了過去——說話東西重,過叫女孩子提東西他總是有點愧疚。
南時小聲說:“家裡第一次有人上門,他們都憋著勁呢……總要講個體面,平時也沒這樣。”
過杏仙恍然大悟,他之前也算是和兩女碰過頭,雖然恭敬了些,倒也沒到這個地步:“原來是這樣。”
兩人倒也沒有直接往南時的院子裡去,過杏仙第一次來,南時這個做主家的總要帶他到處轉轉,兩人瞎把閒扯了句轉了一會兒,南時突然見晴嵐手裡還提著東西,問道:“你帶了啥來啊?”
兩人剛好在旁邊一個小亭裡落座,過杏仙招了招手,接過了晴嵐手上的東西拆了開來:“你是喜歡吃山竹嗎?”
南時也興致勃勃:“哎?你還知道啊?”
“你就喜歡這一樣,我怎麼可知道。”過杏仙翻了個白眼,裡頭挑了一個扔給了南時,又問他:“要要分給你家侍女啊?”
“用,回頭再給她們,她們現在拿到也是會吃的。”
“哦哦。”過杏仙應了兩聲,他打量著南時:“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呢?”
“哪裡變了?”南時拆著山竹,果子破裂開來,沾得他滿手都是紫色的漿液:“我好好的嗎?”
過杏仙狠狠地了兩眼,納悶的說:“可是變鬼給氣質加buff?起來還挺人模狗樣的。”
“爬!”這次輪到南時翻了個白眼:“這buff給你你要要啊?我免費送你一個全家桶啊!你一死,我立刻帶你去地府□□,然後回到人間當厲鬼怎麼樣?順帶再給你交個五險一金,以後你就供職在我家給我當書童……來,叫聲少爺來聽聽?”
過杏仙和南時對著翻白眼:“得勒,我是無福消受。”
兩人吃了一陣,過杏仙突然小聲問:“對了,你這怎麼還沒解決啊?”
南時解:“什麼?”
過杏仙恨鐵成鋼的說:“身體!你身體快爛了吧?!”
他本來想說‘屍體’兩個字的,想了想還是沒去戳南時的痛腳。
南時聽到這兒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樁事兒——對哦,他還復活呢!
淦,當鬼當習慣了居然也沒覺得哪裡好!他居然就忘了己還復活這件事!
南時仔細一琢磨,逆天改命這件事好像是可以提上日程了,他感覺己有點把握了,而且萬事萬物講究一個時機,時機對了大分都成,南時的直覺說:還錯,試試。
反他現在的命盤亂七八糟的,瞎把改錯了也更差了。
過杏仙南時一臉恍然大悟恨得一爪子拍在他腦殼子上,叫他清醒一點:“是吧?這麼大的事情你也忘?”
“是,你有回去過你的身體嗎?會真的爛了吧?”
“哎,別!你想倒黴就別把你那爪子往我身上擱!”南時和過杏仙太熟了,完全知道過杏仙的下一步行,他摸了摸鼻子:“至於,我師兄幫我保著呢……”
……過他還真沒有去過己的屍體。
冰魄珠保屍體腐,但……防防鼠啊?蟲呢?
萬一他一睜眼發現己眼珠子都被啃沒了那怎麼整?!
南時滿都是‘臥槽’,還有更惡的他就多去想了,免得想吐。
“行,那我明天跟我師兄打個報告去我的屍體再說……”南時比了個手勢:“爭取過年前搞定。”
“你可放在上吧!”
兩人又開始吹點有的沒的。
***
誰也知道的是,剛剛池幽他們一壁之隔外了過去。他此刻立於書房的窗前,靜靜地思索著剛剛聽到的話。
他本是想南時向來乖覺,曾有友人拜訪,如今相請的必是兄弟之交,他避而見無非是在下南時的臉,便還是去見一見,個過場,叫他知道他的地位。
但是誰也沒想到他聽見了這句話。
清河然也聽見了,池幽叫停得及時,儀仗沒有上前,應是沒有聽到。
清河縱使知道該提及,最好是只當沒聽見,卻還是忍住低聲道:“山主,會會是什麼誤會?少爺……”
“去領罰。”池幽冷冷的道。
這等兄弟亂-倫醜事,她當他想叫人談論麼?
【……你是最喜歡池山主了麼?】
【哎?你還知道啊?】
【你就喜歡這一樣……】
池幽目光幽深,南時什麼時候起了這樣的思?
怪得前日南時誇他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