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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六章 藝術家們

“列夫?”胡梅爾斯伯爵回頭看了眼不遠處一位留著小鬍子的中年男人,搖頭道:“不對,列夫男爵的畫我熟得很,他的畫不是這風格的。”

列夫男爵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留著精心修剪的小鬍子,頭髮也紮成束垂在腦後,看起來確實頗有藝術家的氣質。

至少身高馬大、這一年來壯了一大圈的凱奧斯如果和他站一塊,看著肯定更像是契約僕從、靈氣士侍衛。

在克裡斯蒂娜展示這些送作她生日禮物的畫作時,列夫男爵並沒有和其他賓客一樣圍過來,依然在角落裡孤零零地端著酒杯喝酒。

列夫.馬倫左男爵,是比凱奧斯成名早得多的貴族畫家,凱奧斯在圖書館頂層,也看到過他的作品——能被收進頂層,也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了。

不過列夫男爵一向的名聲好像都是比較孤僻,特別是不喝酒的時候,是個說話比較衝、不太懂得轉圜、也不太愛說話的人。酒喝多了後,才會變得比較健談。

凱奧斯也回頭看了眼那列夫男爵,他雖然沒有在看這邊,但端著酒微微側身的姿態,明顯是在聽他們說話。

剛剛克裡斯蒂娜挽上凱奧斯手臂的時候,有很多賓客的光圈都發生了負面的變化,列夫男爵同樣如此。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他剛到宴會廳時,列夫男爵的光圈是1/5左右的黃色,算是對他比較有好感的那類,想來是之前有看過他的畫或聽過他畫家的名聲。

但現在看去,列夫男爵的光圈已經沒有一絲黃色,甚至現紫了。

凱奧斯推測,列夫男爵應該是喜歡克裡斯蒂娜伯爵,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

至於列夫男爵是不是單身,有沒有結婚,其實不重要——這宴會廳裡的男性大多數都已經結婚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因為克裡斯蒂娜表現出的親近而對凱奧斯產生敵意……

不過,在凱奧斯說出對那幅碼頭眾生相、獵風燕振翅而起的畫是列夫男爵所作,又道出那幅畫所表達的意境和情緒後,他可以看到列夫男爵腦後的光圈又有了明顯的變化,那一抹紫色快速地褪去,整個光圈看起來已經接近全灰。

這個變化,自然證明了他的推斷是正確的,這確實是列夫男爵的作品。

至於這幅畫所表達的情緒和意境,倒是不需要透過誰來驗證,凱奧斯更相信自己的“特殊能力”。

這種藝術品上蘊含的東西,在這個世界,是客觀存在的一種特性,不存在什麼一百個人眼裡有一百個哈姆雷特。

不過回過頭,凱奧斯在胡梅爾斯伯爵面前,倒沒有堅持己見,而是點頭道:

“確實,這幅畫和列夫男爵以前的作品風格是不太一樣,我也有可能判斷錯了。”

胡梅爾斯伯爵是屬於那種比較喜歡點評藝術品的貴族,基礎的儲備知識不少,但這個世界的藝術點評或者說藝術“鑑賞”,本質上考驗的其實是靈魂感知的能力,是天賦,所以在這幅畫上出錯,屬於能理解的。

胡梅爾斯伯爵的光圈雖然有1/10的紫色,但基本都是因為剛剛克裡斯蒂娜的“仇恨之挽”帶來的,本身並沒有根本上的衝突。

而且胡梅爾斯伯爵還是他“創造者”的大客戶,未來還有合作的可能,就算不奉承,也儘量別得罪的好。

當然,不能是胡梅爾斯伯爵一開口他就立刻轉變態度迎合,那樣的話他“畫家”的人設還要不要了,必須得把想表達的“專業資訊”表達出來,然後在這種不是那麼必要堅持的點上表達“尊敬”,順從年長者、身份尊貴者。

克裡斯蒂娜雖說先跟凱奧斯設了彩頭,但也沒有立刻就揭出結果,畢竟除了凱奧斯外,還會有其他賓客來點評。

凱奧斯接下來又對三幅作品做了評價,說了自己的感想,並且都對作者做了猜測。

其中有一幅,他甚至猜是出自艾蘭侯爵之手,引來周圍一片驚呼。

艾蘭侯爵引人驚呼的,不止是他侯爵的身份,更是他藝術層面的造詣。

甚至可以說,聖佑聯盟還活著的畫家裡,論影響力,艾蘭侯爵都是能排進前十的。而若是單說玉琅城的藝術家,艾蘭侯爵更是隨便誰都必須承認的代表人物。

艾蘭侯爵已經很久沒有公開的作品傳出了,如果凱奧斯的判斷是正確的,那豈不是說艾蘭侯爵專門為克裡斯蒂娜慶生畫了一幅畫?

凱奧斯之前在圖書館四層時,就看到過艾蘭侯爵不止一幅畫作。

他後來創作後拿去給潘德審判長看的“改變畫風之作”《逆斬》,其轉化的作品情緒之一,就是來自艾蘭侯爵還是伯爵時期創作的著名作品《絕境》,所以對於艾蘭侯爵的作品情緒特點和作畫風格,他都有比較深的研究、體會和見解。

對這幅他認為出自艾蘭侯爵之手的作品,凱奧斯聊的也最認真,講得最詳細。

當然,凱奧斯雖然說得有理有據,分析得頭頭是道,但還是有人提出異議。

不過相比起之前的胡梅爾斯伯爵,這位提出異議的賓客甚至沒有爵位,只是像淺蒼拂曉一樣,剛剛自己從家族出來獨立置產的普通領主,提出反駁的觀點,也有點強詞奪理的一般。

但凱奧斯依然是表達完自己的觀點後,就沒有繼續堅持對畫作者的判斷,只說“您說的也有道理,有可能是我的推論錯了”後,就勢避過交鋒。

凱奧斯只對四件畫作談了自己的看法,做出了作者的猜測後,就表示其他的自己無能為力了,請其他賓客來。

其實這些作品裡,還有好幾幅他是能猜到作者的,就算是不知道作者的,有水平點的畫作,他也基本能把畫作表達的意境、情緒說個八九不離十。

從潘德審判長那裡知道真正主流的貴族“藝術界”的鑑賞品評方式後,他就知道自己的那個“異能”,在這一領域也是BUG級的降維打擊。

他對於在宴會上出風頭,或是討取克裡斯蒂娜的歡心、贏得彩頭之類,其實並不在意。

但他明白,他在宴會上對這些藝術品做的點評,一定都會被傳出去,在貴族藝術圈子裡流傳,甚至傳到艾蘭侯爵這種原作者耳中。

為什麼那麼多大領主、大貴族熱衷於在各種公開場合品鑑、點評各種藝術作品?

顯然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多熱愛藝術,而是因為這是最低成本混進更高階層領主、貴族社交圈的方式。

如果某個人的藝術作品,被很多頂級的藝術大老認可的話,那門公認的、這個人的藝術造詣自然會快速提高。

而如果一個貴族對各種藝術品的點評,屢屢被其他點評大老們贊同,讓藝術圈的創作大老們也覺得點評有道理,甚至主動請求點評的話,這名貴族不論爵位如何,名氣聲望都會很快水漲船高。

這段時間不得不接觸大量領主、大貴族後,凱奧斯深刻地明白,在聖佑聯盟混,有個藝術家的頭銜、在藝術領域的聲望有多重要、多好用。

就像和沃克斯伯爵、休斯伯爵這類爵位高於他,實力也強於他的大領主,會和他談生意,有潘德審判長的關係,有利益的原因。

但在進行各種交流時的態度,交流的難易程度、姿態,很多時候都和他那知名畫家的身份有直接關係。

在聖佑聯盟,你的藝術造詣越高,被認可的程度越高,能夠接觸到的層次也就越高,能辦的事、製造的影響,自然而然也就越大。

是一種無形的槓桿。

因為還要請別的賓客點評、品鑑這些作品,克裡斯蒂娜雖然看出凱奧斯沒有“盡力”,但也還是讓他先退到一邊了。

不過在讓他退開之前,克裡斯蒂娜卻湊到他耳邊,用頗為魅惑的氣音悄聲道:“凱奧斯男爵,你四個作者全猜對了喲,我這下欠你四套‘煉魔系統’了噢,嗯……你想換其他獎勵嗎?”

四個全對的答桉本就在他的意料中,但克裡斯蒂娜最後一句話卻撓得他心頭一顫,不由一怔。

不過這微一停頓的當口,克裡斯蒂娜已經笑著對他說了句:“看來不想噢,按就算了,去陪小拂曉吧,她一直眼巴巴地看著你呢……”

然後克裡斯蒂娜也不待他回應,便直接回身向另一名賓客走去:“胡梅爾斯伯爵,接下來請你來點評一下這些畫作吧。”

旁邊淺蒼拂曉確實一直在盯著凱奧斯,看他點評那些畫作,眼睛從頭到尾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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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並不是因為痴迷或其他什麼男女情感方面的原因,而只是因為她在從凱奧斯畫家這重身份上,尋找記憶裡的錨點,想看看前世那段發生過的歷史中,是否有凱奧斯這號人物出現過。

可惜,她雖然也自己號稱是“爆炸藝術家”,但前世的時候一直都遊離在主流之外,在那件大事發生之前,從來也沒有接觸過所謂的頂級藝術家圈層,所以凱奧斯這號人物,在原本的時間線中,在藝術界是什麼地位、是否曾嶄露頭角,她也不太能確定。

看到凱奧斯從克裡斯蒂娜身邊離開,淺蒼拂曉便又走了過去,準備繼續之前未完的談話。

但沒想到,她才剛走近沒幾步,旁邊插過一人,把凱奧斯給“截”了下來。

“凱奧斯男爵,喝一杯嗎?”列夫男爵走到凱奧斯身前,招手叫來一位託著酒的僕侍說道。

凱奧斯先是對幾步外的淺蒼拂曉微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看到她了,然後拿過一杯低度果酒微抿了一口,微抬酒杯對列夫男爵說道:“剛剛冒昧點評男爵的畫作,可能有言語上不周到的地方,還請男爵見諒。”

列夫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男爵,你也是男爵,別男爵、男爵地稱呼了,你叫我列夫,我叫你凱奧斯吧。”

列夫拿起酒杯,跟凱奧斯輕碰了一下,一口喝乾了杯中酒,長吐了口氣,才說道:“凱奧斯,聽你剛剛的話,你其實還是很確定,那幅畫是我畫的?”

“是的,我確定那幅畫是列夫你畫的。”凱奧斯看了眼手總的果酒,正在猶豫要不要也跟著幹掉,列夫手總那杯可不是低度數果酒,度數要高三、四倍,他都幹了,自己不幹掉的話是不是沒禮貌?好在列夫又問了問題,他正好可以接著話頭說,不用糾結這酒幹不幹。

“我喝醉後畫的畫,和清醒時很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幾乎是完全不一樣。而我在之前讓人看到的,全都是一種狀態下畫的畫,今天這幅,是第一次用另一種狀態畫的畫擺到大眾面前,你是怎麼認出來的?”列夫不解地問道。

凱奧斯看向那邊那幅畫作,說道:“我曾在圖書館四層看過你的《生命之初》,確實和這幅畫的意境幾乎全都不同。那幅畫,表達的情緒是熱情的、積極的,擁抱一切,對一切充滿好奇。而這幅……有種對所有一切都漠不關心,對整幅畫裡所有除自己之外的元素都毫不在意,甚至……可能對自己也無所謂的感覺……”

列夫招手叫來了僕侍,又要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後才點頭說道:“你點評的很到位,判斷的很精準,但既然完全不同,你又怎麼肯定是我的?”

“因為兩幅畫裡……它們的最深處,都藏著一股……”凱奧斯眯起眼睛,似在回憶,似在回味,好一會才說道:“都藏著一股無奈、苦悶的感覺,一種曾經努力過,但覺得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圖書館四層的《生命之初》,是這種深藏情緒的前置,而現在看到的這幅,是這種深藏情緒的結果?這兩幅畫,乍看起來意境情緒完全不同,但實際上……是可以透過那無奈的情緒連接起來的,是有統一情緒的。”

列夫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完後,將杯中的酒一口悶掉,問:“你猜哪幅是醉後畫的,哪幅是清醒時畫的?”

“這幅是清醒,《生命之初》是醉後。”凱奧斯沒有任何思索,直接脫口而出。

“厲害……知己,知己啊……”列夫笑著搖頭,眼睛都閉上了,似乎有點醉。

“小心克裡斯蒂娜,這是個……壞女人……嗝兒~”列夫湊近凱奧斯身邊,含湖不清地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