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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象和螞蟻

皇馬兵敗“帕賈裡斯託”,在整個西班牙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動。www.tsxsw.com總部在馬德里市的《阿斯報》和《馬卡報》自然會淡化皇馬的失利,將其歸咎於“大意失荊州”,或是索里亞惡劣的天氣,努曼西亞主場的糟糕狀況,以及主隊球員的野蠻踢法。

《馬卡報》更是將阿寶的兩個進球一個比喻為賭場上的“偷雞”行為;另一個則被形容成上帝的恩賜,“蛤蟆跳”式的完全是運氣的進球!

地處巴塞羅那的《世界體育》就沒那麼客氣了。看著在聯賽中一路勢如破竹,未及半程已經打進50球的老冤家好不容易“馬失前蹄”,巴塞羅那的媒體豈能放過羞辱“百年世仇”的好機會![]

皇馬為他們愚蠢的傲慢付出了代價……貴族被貧民羞辱……全副武裝的騎士被農夫的鋤頭神奇地擊敗……面對真正的男子漢,皇馬無計可施……孔特拉斯好樣的……追風少年昂首挺進伯納烏……金童出世……努曼西亞,期待下一個奇蹟……嚴寒凍僵了皇馬球員的雙腿——球星們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諸如此類的報道充斥了加泰羅尼亞各大媒體。

在兩大豪門暗中示意同氣連枝的媒體互相唇槍舌劍時,來自北方小城的弱小球隊即將勇闖伯納烏挑戰足壇巨人也引起了西班牙大部分球迷的關注。人們在隱隱期待努曼西亞奔赴皇馬主場進行第二回合比賽能夠再次創造奇蹟——除了皇馬的球迷!

事實上,全世界的皇馬粉絲都認為心愛的球隊在索里亞的失敗,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意外罷了。他們對於在伯納烏進行的“國王杯”第二回合的對陣依舊提不起什麼太大的興趣!

大象偶爾還會被螞蟻咬上一口,但大象根本不會感覺到一絲疼痛!

現在,努曼西亞這只“螞蟻”就要來伯納烏挑戰皇馬這頭“大象”了;就算“螞蟻”如何氣勢洶洶,張牙舞爪,大象只要輕輕移動粗壯的大腳,渺小的螞蟻就會被輕易碾成肉泥。

比賽的結果將毫無懸念……

球迷的自信並沒有影響皇馬高層的決定——面對敵對媒體鋪天蓋地的造勢,皇馬必須用一場大勝讓所有準備看笑話的傢伙們閉嘴!

因此德高望重的皇馬主席門多薩先生示意主教練在比賽中盡遣主力,為不小心陰溝裡翻船的俱樂部挽回聲譽!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努曼西亞沒有多餘的資金乘坐豪華班機,全隊坐著火車抵達了西班牙的首府,登上了客隊出於禮節派來的大巴車,向伯納烏進軍。

沒有想象中蜂擁而至的媒體記者,守候在伯納烏的只有寥寥數家媒體的記者,並且只是例行公事的對著滿臉驚訝與羨慕地仰視雄偉壯觀的伯納烏球場的“鄉巴佬”們按了幾下快門,連一個簡單的採訪都沒有……

皇馬當然不會做一些諸如給草皮澆水,更衣室停電的齷齪把戲;相反他們為努曼西亞提供了最好的服務,有求必應。

能夠容納85000人的球場大半坐滿——這並不是因為皇馬球迷真的對努曼西亞來了興趣,而是俱樂部需要營造豪門的聲勢,免費贈送了不少球票。

開球時間定在1月13日下午5點整,這對於一向不太受球迷重視的“國王杯”賽事已經算是黃金時段了。

按照西班牙人的生活習慣,晚上八點至九點才是吃晚飯的時間。足協會將一些重要的賽事,大俱樂部之間的強強對話特別安排在晚上7點開球;這樣會讓觀戰的球迷在比賽結束後剛好可以去吃晚飯。

主隊獲勝,球迷們自然會興高采烈地慶祝;若是不幸失利,也會有不少球迷湧入酒吧,喝著啤酒,發洩他們的不滿。總而言之,強隊之間的對壘一定會給當地城市帶來一筆不菲的經濟收入!

一般情況下,努曼西亞這種不入流的小俱樂部是根本不可能受到如此良好的待遇的。本場比賽時間的安排上,是皇馬俱樂部特意向足協申請改動的。顯然,他們準備讓自己的球迷在享受一場進球盛宴後,好好慶祝一番,然後帶著心滿意足的歡笑坐在餐桌邊享用一頓快樂的晚餐。同時這個時間也不會影響巴塞羅那與瓦倫西亞的另一場國王杯半決賽的電視轉播……

伯納烏雖然沒有出現聯賽或歐洲賽事時極其火爆的場面,但也是聲浪如潮。球迷們懷著必勝的篤定信念,在看臺上輕鬆談笑為皇馬吶喊助威。此時坐在球場一角,只有區區七八十名的努曼西亞的隨隊球迷就如同被淹沒在大海中的小溪,完全製造不出一點浪花,神情無措的默然不語……

4點10分,雙方球員入場熱身。伯納烏的球迷不僅把掌聲送給了主隊,同樣也給予了努曼西亞球員熱烈的鼓勵——這是一種所謂強者面對弱者的紳士風度!

龍小寶沒時間去體會皇馬球迷的心態,他早已沉醉在置身於心中永恆的足球聖殿的激動中!

這一刻,將會永遠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從他走下大巴車開始,就在盡情享受身處伯納烏球場的每一分、每一秒……

一切恍如夢境!

夢想終成現實!!

這裡才是他夢寐以求,展翅飛翔的舞臺!!

這裡就是他必須“征服”的天堂……

帶著一臉“媚笑”,寶哥拿著一個嶄新的足球,屁顛屁顛地穿梭在皇馬的巨星之間,索要簽名。耶羅對這個戰勝過自己一次的“小家夥”似乎很有好感,主動為他介紹大名鼎鼎的隊友,幫助他完成心中的夙願。

當耶羅領著寶哥來到皇馬隊長,永載史冊的傳奇後衛桑奇斯面前時,小寶的兩條“金剛腿”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隊長,待會兒可不要小看這個傢伙,他可是條狡猾的泥鰍,一不小心就會被他鑽了空子!哈哈……”

神情淡然地在足球上簽下自己的大名,曼努埃爾·桑奇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神情熱切的龍小寶,一言不發的慢慢走開。小寶感受到了桑奇斯眸子裡強大的自信——那並不是目空一切的傲慢!

而是源於日復一日的苦練,身經百戰的勝利,近乎於冷漠的自信!

龍小寶捧著手中珍貴的紀念足球,向熱心的耶羅真誠致謝;然後一臉嚴肅地走回伯納烏舒適寬敞的更衣室,閉上眼睛,調整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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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羅開玩笑的話無疑在告訴他——今天你將面對的是我們偉大的隊長!

龍小寶心裡嘀咕著:“不會真的派上最強陣容對付我們這幫雜魚吧……”

當工作人員通知努曼西亞的球員準備入場時,站在通道裡的寶哥果不其然發現自己的猜測無比準確!

本場比賽皇馬依然排出了442陣型——鋒線搭檔是“墨西哥之王”烏戈·桑切斯與“皇馬五鷹”之首的“禿鷲”布特拉格諾!

中場左邊前衛是巴斯克斯,右邊是足球場上天才的藝術家米切爾·岡薩雷斯!中場中路則是屬於耶羅與另一位五鷹成員——米格爾·帕德薩的地盤!

此時歷史竟然已經悄悄發生了變化——帕德薩並沒有於1986至87賽季後轉會其他球隊,而是依然留在他的成名之地效力!

後防線毫無意外是由皇馬的“定海神針”桑奇斯領軍;鎮守龍門的則是一代傳奇門將,布約!

主場的播音員透過擴音器在大聲宣佈雙方首發隊員的名單。伯納烏看臺上的球迷們沒有想到俱樂部竟會盡遣主力上場,所以每當播音員念到一個皇馬球迷心中永遠為之驕傲的英雄的名字時,雄偉壯觀的伯納烏就會響起山呼海嘯般的喝彩歡呼!

當雙方球員握手致意,分別走到自己一方的半場後,伯納烏的氣氛達到了頂峰!

龍小寶站在中圈弧的一側,環視著寬闊的球場,感覺彷彿置身於古羅馬競技場一樣,熱血沸騰,鬥志昂揚!

總有一天,伯納烏的歡呼只會屬於自己!!

強烈的戰意澎湃洶湧,那種沙場決戰的感覺熟悉而難以自控!

戰吧!戰吧!!戰!!!

龍小寶連續深呼吸,極力壓制因為洶湧的戰意生出的嗜血殺氣!

畢竟他離開三國時代的殺伐戰場時間尚短,“二十年”養成的殺伐之氣並非朝夕便可消除。而足球場上絕不需要如此凌厲無情的鐵血殺機,那只會讓他失去應有的冷靜,失去清醒的判斷,最後鑄成大錯……

哨聲響起,比賽開始!

布特拉格諾將球撥給桑切斯,桑切斯回傳耶羅,二人一前一後,層次分明的壓向對方半場。阿寶向耶羅跑去,耶羅將球分給右路的米切爾,米切爾開始帶球。

努曼西亞的左邊前衛上前攔截,中場雙後腰位置在左側的球員橫向移動,配合隊友進行雙人包夾。米切爾抬頭觀察,發現努曼西亞的左後衛在十幾米外隨時準備協防;而左中衛如影隨形地跟在隊內的射手王桑切斯身邊。

本場比賽努曼西亞所有成員從上到下的心態都極為放鬆——能夠帶著一球領先的優勢走進伯納烏已經是上帝最慷慨的恩賜——對於這些來自“鄉下”的業餘球員來說,今天就是一個必須盡情享受的節日!

但是,完全抱著享受,根本不去考慮比分和結果的努曼西亞人,卻絕不會徹底放棄抵抗——孔塔拉斯教練排出了純防守的541陣型,明確表示出了頑強對抗的信念,以及對傳統豪門應有的尊重!

場上的努曼西亞佈置了三名中後衛——兩名盯人中衛,一名清道夫。

盯人中衛的任務很簡單,也很直接——做好桑切斯和布特拉格諾這對無堅不摧的鋒線黃金搭檔的貼身保姆,寸步不離!

而左右兩個邊後衛也並非以插上助攻見長,他們本場的任務更多的是要幫助防守,隨時準備為邊前衛和中後衛補防堵漏;至於助攻……還是讓它見鬼去吧!

努曼西亞在中場同樣配置了雙後腰——一人專職防守,一人負責組織分球。

兩名邊前衛的首要任務依舊是防守,其次才是在非常好的機會出現時,伺機而動,逼近對方的球門。

而前場,只有阿寶孤獨的身影在跑動、遊弋……

十人防守,一人進攻——這就是本場比賽努曼西亞的戰略方針!

偷襲耍賴,出其不意,在伯納烏完全無效。努曼西亞本場的戰術安排足以遭受“千夫所指”;但想必就連皇馬的死忠球迷,也不會對孔特拉斯教練如此佈置戰術有任何微詞。

螞蟻和大象之間的戰鬥,無論螞蟻採取什麼戰術,都是再理所當然不過!

可是單憑一個未滿十六周歲的“小孩子”就能突破皇馬鋼鐵般堅不可摧的防線嗎?

只要稍微懂一點足球的人恐怕都會給出無疑是“天方夜譚”的答案!

所以實際上皇馬本場比賽的唯一任務就是想辦法穿透努曼西亞誇張的“1-9-1”防守陣容,拿下這場必須取勝,實力如雲泥之別的比賽……

象米切爾這種經驗豐富,世界級的球星自然能夠一眼就看出努曼西亞全力防守的意圖;但是在一瞬間的觀察後,他決定給技術粗糙的對手一個下馬威!

這位足球場上的藝術大師只用了一個假動作就晃過了迎面攔截的對手;接著足尖輕挑,舉重若輕地又躲過了側面兇狠滑鏟的補防球員;然後突然加速啟動,內切帶球殺向努曼西亞的禁區!

米切爾輕靈飄逸的動作行雲流水,伯納烏看臺上的喝彩聲響徹雲霄!

多年以來的並肩戰鬥培養出的默契令皇馬場上的隊員們根本無需思考——米切爾連過兩名對手,開始啟動的一剎那,烏戈·桑切斯忽然向禁區中路移動,同時布特拉格諾加速跑動與老搭檔錯位扯邊!

耶羅高速從後插上……巴斯克斯向底線跑動接應……帕德薩與耶羅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離運動到對方半場,身後中場的防守空擋交給迅速前移的兩名中後衛……琴多也已經全速衝刺,沿邊路銜枚疾進,迫使努曼西亞的左後衛不敢往中路移動協助防守!

只要兩秒鐘的時間,皇馬所有的球員幾乎全部跑動起來;努曼西亞的球員明顯有點發暈,慌忙分散陣型,收縮防守。而獨自留在前場的阿寶一邊保持著與皇馬拖後中衛幾乎平行的有利位置,一邊緊張地注視著米切爾帶球急進的身影,只覺心跳加速,口乾舌燥!

努曼西亞的一名後腰趕緊去盯防耶羅;另一名後腰顯然跟不上米切爾突進的速度!

兩名盯人中衛已經被皇馬的雙前鋒吸引偏離了中路;琴多與巴斯克斯的套邊也讓努曼西亞的邊後衛進退維谷,遲疑不決;而米切爾的面前已經閃出了空擋,他的視線中只有迎面作勢攔截,卻不敢貿然上搶的拖後中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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