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要說!”
清晨,桑酒叫住了要上班的傅雲霆。
他好像很忙,望著表。如果是平時的他,會說以後再說吧!因為對他來說,沒有比公司工作更重要的事情。
但是今天,她決定不為他著想。
反正不會太久。他們的開始非常簡單,結尾也不難。
“10分鐘,不,5分鐘就好。”
聽到那句話,他終於正確地面對了自己。
過了今天,就再也見不到面……
看到這張臉的瞬間,練過無數次的話全都從腦海中消失了。
喉嚨哽住,胸口一陣絞痛。該說的話一點也壓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不能哭!不然澹然分手的計劃完全破滅。
為了不哭,她反覆練習了好幾天。
然而,眼淚不停地從低下頭的臉上流下來。和練習時完全不同的話以溼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
再也不能若無其事了
“太累了,不能再幹了。
“……”
“我喘不過氣來,一分一秒都撐不下去。”
他們從來沒有把她當家人看待。
說他們想要一個不合適的位置,
他愛我,但他卻把我抱在懷裡
再也不能裝作不認識地生活了。我不能捂住耳朵,矇住眼睛,活得像個傻瓜。
“傅雲霆先生……”
“……”
“我們夠了。”
每說一句話,她的心中就會跳出一種苦澀的感覺。
“我們離婚吧!”
她好不容易看到他聽到那句話的表情就扭曲了。
不,其實看不清楚。淚水不停地流,弄不清那個人的臉是什麼樣子的。
這是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許是生氣了。
可憐的小狗背叛主人,走出了家門。
“為什麼突然這樣?”
他似乎很難理解現在的情況。他問了個原因,
“這段時間,我們沒有任何問題。”
什麼問題都沒有?
難道他真的覺得他們的婚姻生活沒有任何問題嗎?
當然,按照他的話,她可以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和他保持關係。
她可以獨自堅持到最後,像沒有任何問題一樣繼續婚姻生活。
如果是1年前的她,無論誰說什麼,都會被當成耳邊風。
但是現在這已經不可能了。
有了不得不離開他的理由了。
“你沒有做錯什麼。”
他什麼錯都沒有。
她道:“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沒有任何變化。”
改變的是她自己。
桑酒勉強撐快要倒下的身體,凝視著他。
現在是最後一次,再堅持一下,一切就結束了。
桑酒狠狠地看著他,吃力地動了動唇,並說出了不得不離開他的理由,
“我有了我愛的人。”
那個覺得他不好的人,那個不需要她的人。
那個不愛她的人。
她真心愛上了他。
***
一週後,兩人向法院提交了蓋章離婚檔案。
只是,在向法院提交檔案時,稍微見了一面,其餘的所有程式都由公司律師代替。
桑酒出具了放棄財產分割和精神賠償的證明。
【你爸一段時間勒索了不少錢,你如果還有良心,就應該放棄你應得的財產和精神損失費!】
【如果想勒索我們的財產,我也不會善罷甘休,我會把你做過的骯髒事公諸於世。】
即使傅雲櫻不說那些話威脅她,她也沒有要精神賠償的想法。桑酒對金錢和地位從來沒有太大的慾望。她覺得,這段時間積累的零用錢已經足夠了。
但似乎有人的想法有所不同。
“你瘋了嗎?你放棄了精神賠償?”
離婚後,桑酒回到孃家,繼母一見到她就大喊大叫。
“搞什麼啊?現在你父親毀了一個大生意,你空手回來幹什麼?”
繼母嘆了一口氣,兇狠地接著說:
“過著死氣沉沉的生活,做個妻子有什麼難的,不到兩年就要離婚嗎?廢物!”
“……”
“你以為這樣身無分文空手而來,我們會接受你嗎?我不想看到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桑酒望著站在繼母後面一動不動的桑賢林。他似乎不想參與這個對話,看都沒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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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酒心裡苦澀,望著桑賢林說:
“我知道,這段時間父親以我為藉口,問傅先生借了不少錢,不,根本就不是借,就等於是明目張膽地騙走了錢。”
聽了這句話,桑賢林這才凝視著桑酒。
桑酒又道:
“完全不收精神損失費,是為了還父親借的錢。”
“我和他已經是陌生人了,該算的還是要算。”
桑酒用堅強的聲音說:
“現在傅雲霆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了。翰霆集團也與我無關。別再拿我當藉口去找他要錢了。”
“……”
“如果想賣掉女兒做生意,就帶桑白薇去吧!反正我現在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聽了她的話,桑賢林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
“從今天起,我要離開這個家。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桑酒的眼神毫無動搖。她直直地凝視著桑賢林說:
“因為我要和爸爸斷絕關系。”
這是早該斷絕的緣分。
雖然是他的親生父親,跟他有著同樣的血緣關係,但是她早就應該放棄他。
聽到桑酒的話,桑賢林的眼神開始微微晃動。桑酒語氣堅決地說:
“我已經不是這個家的人了,不管我在哪裡,怎麼生活,都不要管。反正我也不會在意。”
“……
“好吧,我先走了。”
最後道別之後,桑酒離開了家。
出門的時候,在院子裡的桑白薇看著她,說了一句話,
“離婚多好啊,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是啊,你根本不應該去攀那些你看不上的高枝。”
不顧她的嘲諷,桑酒離開了那個家。
其實也有想打桑白薇巴掌的想法,但是連力氣都沒有。
沒有任何慾望,身心疲憊,只想去可以放心的地方,高高興興地玩。
但是後來她才明白,在這廣闊的土地上,沒有她可以放心居住的地方。
“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樣……生活。”
不求太多。
她想在一個小社群裡建一家麵包店,烤麵包。
如果相愛,想要遇到一個顧家、誠實的男人。
想多生幾個孩子,週末想和家人去旅遊。
她認為這是可以實現的夢想。
就算她再怎麼倒黴,也能做到那種程度。
為什麼世界對她來說如此困難呢?為什麼人們對她如此殘酷呢?
這時,嘈雜的警笛聲在桑酒的耳邊響起。
在被淚水浸溼的視野裡,一串強光照了過來,桑酒就那樣失去了知覺。
桑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然後傳來了嗡嗡的嘈雜聲。
“醫生,桑酒患者醒過來了。”
桑酒看到一個穿醫生制服的男子走到自己身邊,才知道這裡是醫院急診室。醫生看著桑酒說:
“你清醒了嗎?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是的。我怎麼會在這裡?”
“有人發現你倒在車道上,就把你帶到這裡來了。我們還沒有聯絡上你的家人,你想讓我們聯絡他們嗎?”
因為沒有其他家人,桑酒立即回答了,
“沒有。沒關係。”
“因為疲勞累積和營養失調而暈倒,不要不吃飯,要充分攝取營養。”
“……”
“就算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應該更加調養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