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家裡。
晚餐已經結束了。
趙辰喝了一點酒，渾身酒味，但精神總歸是振奮的。
因為除夕夜他可以舒服的放煙花了。
家裡，讓他吃驚的事情出現了。
顧長衣出現在趙家，他看到的時候，顧長衣正在給王倩按摩捏肩。
他站在邊上看了一眼。
王倩睜開眯著的眼，大有深意的開口，“不愧是我的兒子，看女人的眼光真的不差啊。”
趙辰摸了摸鼻子，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皺著眉頭開口，“你怎麼來了？”
他問顧長衣，聲音裡帶著點嚴肅；一家之主的威嚴，已經在他身上顯露出一些了。
顧長衣還沒開口。
王倩就帶著笑意開口，“是啊，哪一家的養在外邊的野女人也敢找上門來了，那不是要被人家太太打斷腿了，還好意思上門，我趙家的人都被你丟盡了...也是妙弦好心，讓你上門來伺候，你可得高興著吧。”
顧長衣低眉順眼，沒有反駁，“是，我謝謝妙弦夫人...”
“去吧，你主子回來了，去伺候著吧....說是家裡根本不用你伺候的，活該你長了一身好皮囊，讓你家夫人特意把你召進來伺候....當然也是因為煙嵐那丫鬟忙了一天不在家...”
王倩甩甩手，轉身離開，她對顧長衣沒有一點好臉色的。
她走之後，顧長衣立馬端過來洗腳水。
趙辰坐下之後，她就伸出手指去試試水溫，偏偏水溫很燙，她一下就從洗腳盆裡抽出來指頭，卻疼的眼淚在睫毛尖上打著轉。
沒時間去看被燙著了的手指，她又端著熱水走開，添了些涼水，她又走過來。
等到把水盆放下的時候，一個不穩，盆裡的水濺出來一些灑在了地攤上。
“你這粗心大意糟丫頭，水灑在這地攤上，把你賣了都買不了一塊這地毯！伺候主子都不會，我要你何用，你這勾引我兒子的賤貨，一頭扎在洗腳水裡溺死了算！”王倩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插著腰就開始罵，一邊罵一邊伸手扯了扯顧長衣的頭髮。
顧長衣一聲不吭，默默伸出手去擦乾剛剛濺出來那滴灑在了地攤上的水。
王倩還有開口罵，趙辰就及時阻攔，“媽，好了，長衣她也是不小心，以前她伺候著的時候都是極用心的，今天或許是緊張了。”
王倩臉色驟然變好。
她目光呆滯的看著趙辰泡在盆裡的腳和那一雙在給他洗腳的手，聲音大有深意，“這沒有由頭的女人就是來伺候你的，你給了她那麼多，要是她不懂得感恩，不能用心伺候你，要她幹嗎？就她這一身勾引人濺肉？這人啊，要是真的選了一條路，就應該一口氣走到頭，中間有苦有難自己哭著也得忍過去，沒誰會替你受苦，你親媽都不行！”
說完這一番話，王倩才端著水杯離開了，這次是真離開了。
趙辰閉著眼。
心頭一片平和。
感受著自己腳被她泡在盆裡洗...
“氣不氣，難不難受？”
“不氣，不難受，哪有小三和情人是有好下場的，你母親也在教給你道理，我剛剛遭受的所有，讓你明白這樣一個道理，也算值得了...你儘管去找小三和情人，哪一天被李家被白家人知道了，或許她們被打個半死也是應該的，我現在好好的沒有出事，或許是你那老丈人給你點警告，只當做沒看到了....”
“我被她打罵一番，總好的過被李妙弦的娘家人丟進海里...你長了教訓不是嗎，你能變得更好，我挨多少打都可以...”說完這句話，她抬頭去看趙辰。
趙辰眉頭緊皺，毫不猶豫給她一巴掌。
啪！
他又低聲開口，“上一次我打你，就是因為你說這些不該說的...你還不長記性...非要等她把你打個半死你好過！”他壓著聲音咬牙啟齒。
“被她知道又如何了，被打個半死又如何？情婦情婦不該有一點感情嗎？就因為我臉長的好一些，我就偏偏不能說這些情感的話...我也是你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說...”
“夠了！”
趙辰吼了一聲。
顧長衣不再言語了，默默跪坐在地上，前傾身子用心給趙辰洗腳，東閣樓的一樓，燈光有些昏暗。
沒多久，樓梯上響起拖鞋的聲音。
噠噠噠噠
李妙弦停下步子，站在樓梯上，俏立著身子，目光朝這邊看來。
看到她，趙辰才想起來，現在是傍晚八點半，是今天自己第一次見到她。
她穿著翠色的旗袍，很嚴謹的針腳，開叉的部分被釦子扣的緊緊的。
目光冷澹，她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幅畫。
顧長衣跪坐在那裡偏頭看了一眼那個方向，看到是李妙弦之後，她又低頭繼續洗腳。
趙辰沒有說話。
冷澹的聲音響起，“洗完腳，你就回去吧...今天是我母親提起來了，才讓你過來，幸好你沒什麼壞心思。”
“是，夫人。”顧長衣開口。
噠噠噠噠
女子踩著步子又上樓去了。
顧長衣把趙辰的腳從盆子裡撈出來，用毛巾擦乾淨了，才給趙辰穿上鞋子。
她把洗腳水端走倒了，才又回到趙辰身前，輕聲開口，“我走了。”
趙辰伸手把她拉進懷裡，堵上她的嘴。
從鼻尖吻到脖頸，“你偏偏長成她厭惡的模樣，她也不是厭惡你，她只是厭惡你美貌...”
顧長衣流淚。
趙辰急忙擦去她的眼淚，咬著她耳朵開口，“別哭，你不該動情的，長衣…”
顧長衣走了，坐著趙辰司機的車往萬柳書院回。
他站在窗前，這裡的房子是看不到下山的車燈，他站在這裡或許是為了湊一些時間。
為了在顧長衣身上花一下時間來給李妙弦看。
他不敢亂愛了。
王倩今天教給他一個很重要的道理。
遊離在正妻管轄之外的女人永遠不是合情合理的，王倩甚至可以隨便給顧長衣打上一個‘勾引’‘賤貨’的標誌…
在樓下呆了一會兒，趙辰就上樓了。
推開房門，李妙弦似乎已經睡了，金粉色的絲質睡衣袖子露在被子外邊，床頭的氛圍燈是昏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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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手輕腳，洗漱一番，擦乾身體換上睡衣，來到床邊，揭開被子一角，躺上床。
安靜地平躺在那裡很長時間之後，他才輕聲開口詢問，“妙弦，睡了嗎？”
“嗯。”
聽到聲音，他才把胳膊伸過去，她也像往常一樣抬頭，枕在他胳膊上，湊到他懷裡。
那股澹澹的馨香湊近了些，是她一直以來的味道。
“你今天工作累嗎？”她聲音依舊冷澹。
“不累。”
“應酬的時候要少喝酒，儘量不喝。”
“好。”
“你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討厭我...顧長衣她，我對她已經很尊重了，我是你妻子，你總不能讓我和她平起平坐...”
“沒有，你一直是個好妻子。”趙辰開口，鼻尖貼著她的髮絲。
“你大概也愛上她了吧？”
“沒有！”
他失口否認，異常堅定。
李妙弦忽然沉默下來。
再開口，兩人已經不是那個話題了，李妙弦的言語間帶著些笑意，“怎麼樣，你準備放煙花的事情怎麼樣了？”
“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大概可以為你燃放最漂亮的煙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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