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回頭看了過去。
一臉苦笑。
神龍身後眾人，也全部一臉的錯愕，楊辰的爺爺，也是愣在了那裡。
“先生，自從你進了燕子坊，可沒說出來過啊。”老家夥緩緩的說道。
“再不出來我這學生就沒了。”先生笑了笑。
他穿著一身灰色衣服，白髮，平頭，看起來很是精神，但是渾身又給人一種十分儒雅的氣質。
就像是學校那種退休或者教了一輩子書的老師一樣。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老頭，沒有人敢不重視。
“楊家老頭，算了吧，你那孫子，也是不爭氣，何必和一個後輩斤斤計較，咄咄相逼呢。”先生質問道。
“現在已經不是我孫子的問題了，先生，當年你就教出了一個怪物，現在避免重蹈覆轍之前，除掉他也是國家的意思。”
“他的本事不是我叫的，這是命中註定，他天生龍骨，自命不凡，本該如此，我不過是一個點睛之人。”先生訕訕一笑。
“不管如何，就算你來了，你也帶不走。”
“我要是想要帶走我的學生，你攔得住麼？”先生笑了笑。
“神龍敢與我為敵？
還是你身後警衛敢對我動手？
又或是現在不成氣候的蘇家可以攔得住我？”
“只要你不想要你的燕子坊。”
“——”
一句話，先生沉默了。
“我這一生，牽掛太多，又何以入道，入道有何用，罷了。”
先生苦笑一聲，低頭看著林小天，“以前我就教過你，好好讀書，長大了做一個知識分子，你不聽，到處惹禍，現在好了多。你搞得老師現在非常為難。”
林小天捂著自己的胸口，緩緩的站了起來。
“我還教過你，避免不了的東西，那就勇敢去面對。
你傷了楊辰，害的你的眾多朋友因此連累。現在又到這紅牆之外，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我願意承擔。”
“你如何承擔？”
“我願將這一生所學還給先生，離開燕子坊。”
先生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了楊辰爺爺，低聲問道，“這樣的結果你滿意麼？”
老家夥不說話。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預設了。”
先生向前橫跨一步，陡然出手。
如同幻影一般，晃動在林小天的身子周圍，接著便是迅速出手，林小天渾身剩下的每個角落，都被先生擊打。
半分鐘之後，先生重新站到了林小天的面前。
而林小天噗的一下，吐了一口鮮血，四肢無比的耷拉著，勉強的站立在那裡。
林小天挪動著自己的身子。
看著眾人。
低聲嘶啞的說道，“我全身上下七十二條筋脈，盡數摧毀，此時此刻，我已經是廢人一個。我惹不起你們。
如果這是林家欠你們的，那此時此刻，這一生功力，我從燕子坊學到的一切，盡數還給你們。
你們可滿意？”
楊辰的爺爺嘴角微微抽搐，沒有說話。
“林小天！”
蘇溫柔大叫道。
就要衝過來。
但是卻被她父親給死死的拉著。
“很好！”
突然楊辰的爺爺沉哼一聲，“從今天起，你林小天，永世不得進京。”
“好！”
林小天點頭。
而後楊辰的爺爺又看向了蘇溫柔，“你不用禁閉，也不用嫁到楊家，這件事，到此結束。”
“只是如此簡單麼？”
蘇溫柔笑了。
老頭皺起了眉頭。
蘇溫柔扭過頭，看著林小天，然後又笑了。
“待我入道之時，便是去尋你之日，那時，我帶你進京。沒人敢攔。”
“不重要了。”林小天撲通一下癱倒在了地上。
遠處，一個女人撐著一把傘，傘下有一個老頭。
那時林小天的爺爺。
老頭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站到了林小天的身前。
看著自己的孫子，眼眶頓時就紅了。
然後又看向了遠處的眾人，聲音悲憫的笑道，“我的兒子，死在你們的手中，我的孫子廢在你們的手中，你們真是可笑。
罷了，罷了。”
老頭把林小天從地上給扶了起來。。
“走吧臭小子，你陳姨老家的鄉下有個看豬的差事，我都給你預定好了，回家養豬去把。每個月兩千多，養活你自己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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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林小天扶著老頭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跟著離開。
“工資太低了，有沒有好點的差事。”
“你除了會殺豬，還會幹什麼？”
“我會教書，我會做飯，我可以去做廚師——我可以去新東方做老師。”
一老一小相互扶持，逐漸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後方，磅礴大雨。
雨中，一群人站在那裡。
無人說話。
氣氛壓抑。
一代天驕，至此落幕。
“我們也走吧。”
先生回頭對著自己的學生們說道。
“等一下。”楊辰的爺爺叫住了先生。
“你還有事兒麼？”先生回頭看了一眼，而後問道。
“一號早就想見你了，你什麼時候見見？”
“不見了。”
先生搖了搖頭。
“一屆文人，一介武夫，不見也罷，以後也不用見了。
從今以後，燕子坊，封村。”
....
十年前。
“老家夥，我父親是誰？”
“你沒父親，你就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八年前。
“老家夥，你給我說我爹是誰，我把蘇溫柔的紅包給你偷過來。”
“你爹不在了。”
“為什麼不在了？”
“他和你一樣，總是喜歡裝逼，有一天吹牛逼，被雷給劈死了，所以你也注意點，以後低調點。”
一年前。
“我聽溫柔說，她想和你訂婚。”
“沒有，她那混蛋老子也不同意，看不起我。”
“主要還是因為你爹。”
“哦。”
房子前。
“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離開燕子坊把。”老頭把林小天扶到了自己的村口。
“嗯，你也早點休息吧，事情結束了。”
“你後悔麼？”
“什麼？”
“一代天驕，至此隕落，你不後悔？”
“我的夢想就是養豬殺豬吃豬肉。。”
“沒出息。回去休息吧。”
“好。”
“等一下！”
但是就在這時，老頭又叫住了林小天。
“怎麼了？”
“你不想知道你父親是誰麼？你不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麼？”
林小天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
“不想。”
“為什麼？”
“一個裝逼被雷劈死的傢伙有什麼好知道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