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中。
阿九的臥室裡。
已經許多年都沒有動靜遊戲艙突然出“”的一聲然後遊戲艙的艙蓋緩緩升起露出裡面剛剛睜開雙眼的阿九。
因為現實裡的身體和遊戲中的身體一直都是同步的所以現實中的阿九和遊戲中一樣都是變化極大。
瘦削許多的臉、單薄近一半的身體、霜白的兩鬢……
睜開雙眼後阿九慢慢捏緊雙手又慢慢挺直雙腿當力量貫透全身的時候他才從遊戲艙中坐起。
坐起的時候他身上的骨骼因為太久沒動出一陣咔咔的脆響。
一醒來阿九就感覺到了現實中的身體也變得單薄了。
也不知是不是抱著僥幸心理阿九出了遊戲艙先走到衣櫥門前門上的玻璃鏡印出他的鬢和遊戲中一樣斑白。
“唉……”
傷感地嘆息一聲阿九心想：我莫不是真的老了嗎？
意興蕭索地走到書桌前坐下阿九伸手按下書桌上光腦啟動的按鍵。
光腦螢幕上快閃過一些資料不出三秒就啟動完畢顯示出光腦淡雅的介面。
阿九沒有動手去動光腦坐在光腦前的他只是眼球一轉看向螢幕右下角上的日期和時間。
——2674年312日7時21分。
望著這段文字阿九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已經2674了？”
隨即阿九深深地閉上雙眼無力地靠在座椅上。仰著頭半晌無語。
在別人看不到的內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他心中來回迴盪。
“已經2674年了……我已經31歲了……22閉關。出關已是九年後……我已經31歲了……”
“啊……啊……媽媽……啊……媽媽……”
就在阿九哀傷自己失去九年青春地時候門外客廳裡突然響起一陣亮的孩啼哭聲聽聲音可能只是一個牙牙學語地孩。
在自己家裡聽到孩的哭聲阿九立時睜開雙眼扭頭疑惑地望著房門方向。
不過他的房門是鎖著的所以他的目光看不到客廳裡的情形。
怎麼回事？哪來的孩？
阿九疑惑地從座椅裡起身往房門處走去。
開啟房門孩地哭聲頓時顯得更大了阿九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雙眼尋著哭聲的源頭看去一眼看見一個腰間圍著圍裙、右手拿著鍋鏟的女子正彎腰蹲在一個哭鬧的屁孩面前溫柔地哄著。
“寶寶別哭啊！媽媽正在給你溫牛奶呢！寶寶乖啊！媽媽溫好牛奶就拿來給你喝哦！寶寶乖啊……”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阿九頓時愣住了怔怔地望著這個身材嬌的女子耳中“寶寶”和“媽媽”兩個詞刺得他心痛。
可能是聽到了開門聲那正彎腰低頭在哄孩的女子抬頭向阿九這邊望來……
“噹啷……”
看清阿九的樣子女子手裡做菜的鍋鏟因為他手一鬆掉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兩下才停了下來。
而那女子卻似乎沒有察覺手裡地鍋鏟已經掉了只是定定地望著阿九。一下一下眨著的一雙善睞明眸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撲漱漱的往下掉顫抖地雙唇好半晌才呼喚出聲。
“表哥……”
阿九眼神複雜地望著她不時又望向那個大約只有兩三歲大的男孩表面上除了臉色蒼白一和往常別無二致。可是內心一陣陣的揪痛卻在告訴著他——你並不是真的無情！
“表哥……”
見阿九半天沒有動作沒有表情紀菲傷心之下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衝進阿九懷裡嬌地她將一陣滿是淚水的俏臉埋進阿九懷裡雙手牢牢地抱緊阿九的腰。
才一米六五左右的紀菲的頭只及阿九胸口位置。阿九任她抱著自己無聲地仰起頭倔強地不讓溼潤的眼眶流下淚來。
菲兒已經嫁人生子了……
阿九心裡痛苦的想要劈碎眼前地一切可是在紀菲面前他生生地忍住了。
任紀菲在他懷裡哭了好一會直到她哭聲漸他才用雙手將她推開擠了個僵硬的笑澀聲：“好了！都做媽的人了。還撲在表哥懷裡被你丈夫看見會吃醋的……”
被他輕輕推開的紀菲聞言一愣隨即仔細地盯著阿九的臉和雙眼看一直看到阿九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才嫣然一笑一臉淚痕的她笑起來竟也如花兒綻放讓阿九眼前一亮但隨即想到她已嫁作他人婦甚至連孩子都滿地跑了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城城！快到媽媽這兒來！”
紀菲在阿九眼前笑顏如花地喚不遠處的男孩阿九咬了咬牙才讓臉上表情保持不變。
紀菲把他的表情都收在眼底臉上笑容越加燦爛。
那個被她喚作“城城”的男孩一聽到紀菲喚他立刻邁著東倒西歪的步子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遠遠地就對紀菲張開可愛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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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菲見了笑得很燦爛地一把上前將她抱進懷裡然後走到阿九面前對男孩：“城城！快叫爸爸！”
男孩怯怯地上下打量阿九聲地問：“媽媽！
什麼？”
爸爸？
阿九臉色終於變了他記得很清楚他以前雖然和表妹之間有些溫情卻從來沒有上過一張床他們兩人之間怎麼可能有孩子呢？
況且就算是自己記錯了他們兩人的孩子也不應該才只有三四歲大要知道他可是已經九年沒下線了怎麼可能在現實裡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不過性情沉默地他並沒有大聲叫嚷出來。只是靜靜地看著紀菲怎麼繼續下去。
他腦海裡轉著這些念頭的時候眼前紀菲已經親了粉嘟嘟地男孩一口。溫柔地解釋：“爸爸就是爸爸啊！城城快叫爸爸！”
在紀菲催促下男孩終於聲地叫了一聲。
“爸爸！”
阿九眼神複雜地望著可愛的男孩抿了抿嘴唇沒有應聲。
紀菲見了貝齒咬著粉紅的下唇眼淚再次滾滾而下。
阿九見了頓時有些慌了手腳連聲問：“菲！菲！你怎麼哭了？別哭啊！你怎麼了？快告訴表哥！什麼事表哥都幫你！”
紀菲懷裡抱著男孩美麗的大眼睛一直流淚卻仍然看著阿九最後還是有些軟弱地坐進旁邊的沙上。
阿九也跟著坐在她身邊笨拙地安慰著她。
“表哥！城城叫你爸爸你之所以不答應一定是認為城城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所以才不答應的吧？”
紀菲地問題讓阿九無法回答只得默默無語。
紀菲也沒非要他回答繼續：“表哥！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過來的嗎？”
望著阿九的雙眼紀菲的眼淚流得更急了以帶著哭腔的聲音敘述。
“表哥！九年前的中秋之夜你跟我你要去閉關練功一等功成就有許多時間陪我了可是你這一去就是九年多快十年了！你還記得九年前我多大嗎？”
阿九想也不想就回答：“19歲！”
紀菲本來還哭的稀里嘩啦的突然見阿九脫口就出自己九年前的年齡。一臉淚水地臉上頓時露了一個笑臉不過隨即笑容就變得苦澀起來依然帶著哭腔：“那九年後呢？”
阿九默然。
紀菲哭著：“我今年已經28歲了！”
眼神無比依戀地望著阿九淚水依舊滾滾而下。紀菲問阿九。
“表哥！你知道28歲的我面臨著多大的壓力嗎？”
見阿九低下頭無語。
她接著：“從我二十歲開始家裡就一直在催我結婚！24以後家裡就不是催而是逼了！你知道我們紀家是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我一直不結婚會讓別人笑話我們家地。所以越到後來大家逼得就越狠我26歲的時候家裡已經開始給我定婚了爺爺、爸爸哥、姐姐他們都對我我必須結婚了！他們還已經有人嘲笑我們紀家出了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紀菲哭得都有些哽咽了。
望著阿九黯然而懊悔的神色紀菲繼續道：“可是表哥！你知道地我從到大只喜歡你！只喜歡你一個啊！我怎麼可能嫁給別人？你答應過我功成後就有很多很多時間陪我了……”
阿九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出了眼眶。為了不讓紀菲看見他把頭低的更低了。
紀菲突然帶著滿臉的淚水燦爛地笑了起來在阿九詫異的注視下她愛憐而驕傲地看著懷裡眨巴著眼睛看著她的男孩開心地對阿九：“表哥！你知道嗎？城城並不是我親生的！他只是我領養來地孩子！”
阿九微微張開了嘴巴怔怔地望著她他被弄糊塗了他只直到當他聽紀菲親口這個孩不是她親生的只是領養來的的時候他整個人頓時輕鬆起來彷彿從陰暗潮溼的地洞裡突然走陽光燦爛的草坪上那種突然到了的喜悅讓他一時忘了話忘了大笑。
紀菲看著阿九呆呆的樣子笑得更燦爛了她繼續道：“家裡逼我結婚我就領養一個孩子是我和你生的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可能再逼我嫁給別人了！”
看著近在手邊的紀菲那張混合著許多淚水的笑臉一股暖流從阿九心間擴散開來情不自禁地伸手將她和孩子一起攬進懷裡下巴貼著她的黑深深地吸上一口她的香憐惜地問：“未婚先育家裡沒給你好臉色吧？”
“哇……”
阿九這一問本來已經笑得很燦爛的紀菲一把將頭埋在他胸口痛哭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告訴阿九。
“表哥……爺爺……爺爺、爸爸……媽媽他們都不要我了……他……他們……我丟盡了紀……紀家的臉……我……我已經被趕出家門了……嗚嗚……”
阿九一口怒氣湧上胸口整個胸口都鼓起來了。
最後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九年沒有下線造成的心裡對紀家的怒氣頓時因為自責而消散了。
難過地把紀菲緊摟在懷裡輕聲但卻堅定地：“菲兒！明天我就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