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救了丁暖暖?!”
唐兮震驚地看著時錦,隨即上下打量道:“就你這小身板,沒有受傷吧?哎喲,你可真行。”
“人家是做個好事恨不得人盡皆知,你倒好,不憋死不說。”
時錦默默盤腿坐下,雙手捂住太陽穴,嘴裡唸唸有詞:“不聽不聽,唐僧唸經。”
還想再說的唐兮:“……”草。
“你就知道用這招!”唐兮氣勢洶洶地殺過來,又氣又無奈地戳戳她腦袋。
坐餐桌邊玩手機的程醉,聽到動靜,笑著掀起薄白的眼皮,眸光深深地看著那個萌死人的小恐龍。
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耍賴撒潑的她了。
好像自她去南國以後,性格就收斂了許多。
明明,以前她是那麼明豔張揚,舌戰全家都不在話下。
怎麼現在溫和成這樣?
“嗡——”
手機那邊的回覆,打斷程醉思緒。
低頭劃開——【最多三個月】
“你幹嘛去?”唐兮一把拽住時錦的恐龍頭。
時錦抬手鬆鬆被勒疼的脖子,咳一聲,“唐姐你謀殺啊!”
唐兮目光軟下去,嘴卻邦·硬道:“…誰讓你中途開熘的!我話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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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說別放過宋燭尹的嗎?”
時錦恨不能把竇娥冤寫臉上,“我給你找證據去啊!”
從她決定留在娛樂圈起,她就沒打算放過宴麗和宋燭尹。
她這個人就這個毛病!
不在乎,不重要的東西,隨你怎麼誤會,怎麼黑都行!
她無所謂。
但只要她開始重視了。
那抱歉。
她一點瑕疵都不會忍受。
用她哥哥們的話來說,她就是偏執,對特定事情的偏執。
“你哪來的證據啊?”
宴麗表情一收,跟著她往臥室走,怎麼想怎麼疑惑,“你什麼時候弄的證據啊?”
“昨天,化妝間。”
時錦彎腰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支錄音筆。
唐兮立刻反應過來,“你那天還藏了一根?”
“嗯哼。”
時錦回頭,笑容褪去,眸光冰涼道:“她黑我那麼長時間,怎麼也得先收點利息。”
平平澹澹的語氣,偏偏帶著擲地有聲的氣勢。
唐兮心頭微震。
她以前只知道她是個披著羊皮的刺蝟,沒想到她真實氣場能足成這樣。
她還不到二十四啊。
究竟經歷過什麼,竟能在如此年紀就把氣勢玩弄於股掌之間!
連最會看人的宴麗,都走了眼,錯把老虎當貓咪!
……
錄音匯入成功,就差最後一步傳送,唐兮電話響了。
她隨手劃開。
“喂?”
“唐姐!麗姐…出車禍了……茅總讓你和錦姐過來一趟。”宋燭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時錦指尖一涼,回眸撞上程醉的溫柔。
她幾不可見地扯了扯嘴角,失去光芒的眸裡,明晃晃寫著兩個字——
果然。
“沒事的。”
程醉快步過來,一手握著她冰涼的雙手,一手擁著她瘦弱的肩頭。
輕聲安慰道:“或許只是意外。”
時錦靠在他懷裡,任由熟悉的清冽氣息包裹住自己,放肆他的體溫燃燒她的呼吸。
幾秒後,閉了閉眼,清醒道:“我去打個電話。”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一步步走向陽臺。
程醉長身玉立地站在原地,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弱小卻堅定的背影。
隨後,不知是笑,還是嘲地牽牽唇角。
頹廢又邪肆。
陽臺上。
時錦站在一地金光裡,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她盯著那一串數字。
很久很久。
久到她以為她自己都要放棄的時候,她撥了出去。
一秒不到,聽筒裡傳出男人張狂撩人的聲音:“喂?”
時錦被捂熱的手,頃刻涼下去。
平心而論,他的聲音很好聽,殺人時更好聽。
耐心等了一會兒,他低笑著問:“怎麼不說話?故意耽誤我開會啊?”
帶著些許口音的語調,莫名顯出幾分溫柔。
時錦深吸口氣,冷靜道:“扎卡裡。”
他立刻道:“在呢,寶貝兒。”
時錦:“……”
“我昨晚給你發的簡訊你沒看到?”時錦忍住罵人的衝動,儘量平靜地說。
“看到了,”他笑,“要我背給你聽嗎?”
“有什麼好背的!”
時錦冷嘲,“車禍是不是你幹的?”
“唔!”
他挑眉,眼底漸冷,語氣卻分外溫柔,“你生氣了?為那樣一個人?杉杉,我在幫你出氣啊,你不應該謝謝我嗎?”
“扎卡裡!”
時錦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有病?!那是一條人命!人命你懂嗎?!”
“那又怎樣?”
他混不在意,“她該死,要不是你那條簡訊,她現在進的就是太平間。”
時錦:“……”又不在一個頻道上!
“行!”
時錦拋去冷靜,擼·一把自己的頭髮,賭道:“你不在乎別人的命是嗎?可以!那你總在乎我的吧?”
那邊明顯停頓一下,再開口帶著深深寒意,“你是我拿命救回來的,你覺得呢?”
拖長的尾音透著無盡危險。
時錦卻笑了,“那從今天開始,你傷一個人,我就給自己劃一刀……”
“時錦!”
他語氣冰涼的打斷,咬牙切齒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躲了一年,倦了,想死,行不行?”
時錦好像又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
又喪又頹的自己。
“你別再想拿誰的命來威脅我了,我不在乎了,我受夠了!”
有那麼一刻。
真的只有那麼一刻。
她想過永遠逃避。
“因為程醉?”他聲音陰沉的,幾乎能擰出水。
時錦一震,瞬間驚醒,失口否認,“不是。”
“那就是了!”
他冷冷一笑,隨即繃著一張俊臉對著手下吩咐,“讓人回來,我寶貝不高興了。”
時錦:“……”什麼毛病。
“我兩個月後過去找你。”他軟下語氣。
時錦唯恐避之不及,“不用,我不想見你。”
“我想!”
他不容置疑的語氣裡,意外的,染點委屈,“我想你了。”
時錦漠然:“掛了。”
“杉杉我……”
扎卡裡還想再說,但電話裡已經傳出“都都”聲,他難以置信地挪開手機。
幾秒後,笑罵一句,“小沒良心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進來彙報的手下,瞧他心情好,趕緊道:“爺,卡佩家族拒絕和談。”
扎卡裡眨眼恢復不近人情的模樣,深邃的綠眸裡是攝人的冷漠。
“多久拿下?”不辨喜怒的語調。
“……最少三個月。”
手下心慌的快暈厥過去時,他垂眸,“可以。”
另一邊。
時錦抬頭看著刺人的陽光,微微眯起眼眸,喃喃自語道:“因為程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