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懼怕被程非白抓住,所以邵心妍暫時躲在她曾經居住過的,但早已落滿灰塵的家裡。
連燈都不敢開。
燕思琦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嚇得抱頭痛哭,她怕是程非白的電話。
程非白那個變態,折磨人的手段她想都不敢深想。
鈴聲持續了很長很長時間。
長到邵心妍覺得比她一生還要長。
不過,手機接二連三的響,也算是間接證明,不是程非白的電話。
因為他沒有那個耐心,至少對她是沒有的。
邵心妍擦擦眼淚,磨蹭著拿過手機,也沒看清是誰,就劃開了接聽。
她現在太害怕,急需有點聲音來轉移注意力。
“…嗯?”
燕思琦打那麼多電話,都沒人接,已經有點不耐煩。
沒想到就在她決定再等等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她還愣了一下。
“…邵心妍?”
“嗯……”
微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
燕思琦跟邵心妍接觸那麼多次,還是頭一次見她如此脆弱。
“你在害怕程非白嗎?”
燕思琦單刀直入。
“!”
邵心妍眼簾勐的一抬,震驚的忘了說話。
程非白心狠手辣是帝京上層圈,跟他接觸過的人才知道的。
燕思琦一個水月娛樂的人,如何會知道這麼清楚?
“呵。”
燕思琦嘲弄地笑笑,“邵小姐,你不會真以為我就是個藝人那麼簡單吧?”
“實話跟你說,你家老闆,曾經多次想跟我家老闆合作,但是被我家老闆給拒絕了。”
“所以,有關程非白的為人,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少。”
“……”
邵心妍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一時間不敢接話。
燕思琦也不介意,繼續說:“邵小姐,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一條活路。”
“而不是去賭程非白幾乎沒有的善心。”
“想必程氏在地下場的那些勾當,你也應該很清楚吧。”
“那種地方,你真的願意進去?”
“我……”
邵心妍開口,聲音都在發抖。
她被欒濤帶著去過地下場,那種地方,女人是沒有地位的。
或者說,那裡就是怪癖解放的天堂,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那裡辦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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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不甘願日後的人生都困在暗無天日裡。
“你,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一番思量後,邵心妍的語氣堅定不少。
反正,被程非白抓住是死,跟著燕思琦搏一把,也是死,那不如賭一賭。
燕思琦勾唇,夜風吹拂她的長髮,使得她背影越發妖嬈。
像是殺人不償命的刀。
“我之前的提議,邵小姐考慮一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我們都狠時錦,不如聯個手。”
“不不不。”
邵心妍拒絕,“我那樣做,程九爺會討厭我的。”
“哈?”
燕思琦彷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邵小姐,你不會沒看手機吧?網上鋪天蓋地的言論。”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拒絕我的理由?”
“你現在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這一切都是時錦給你帶來的。”
“你難道不應該讓她也嚐嚐這種被人唾棄的滋味嗎?”
“況且,只要時錦沒了,你靠著你那張臉,還怕得不到程九爺?”
“別忘了,時錦沒回來之前,你才是程九爺身邊唯一的特殊。”
“……”
邵心妍沉默了。
燕思琦覺得火候到了,便不再多說。
“邵小姐好好考慮,我等你電話,天沒亮之前,我的保證都作數。”
“哦對了。”
掛電話前,燕思琦好心提醒道:“現在的熱搜,邵小姐還是好好看看的好。”
調笑玩味的語氣,讓邵心妍本能升起一絲不安。
點開微博一看,她險些沒兩眼一黑,暈過去!
“怎麼會這樣呢?”
邵心妍捧著手機的手都在發顫。
“這些事情是誰弄到網上的!是誰!?”
“時錦!肯定是時錦!”
“當時只有她在場,只有她最恨我,武語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這個本事!”
“時錦!我沒想走到這一步的,都是你逼我!都是你逼我!”
邵心妍雙眼發狂地看著底下謾罵她叛國,詛咒她家人不得好死的話語。
忽然就笑了。
“罵得好啊,那些人就該不得好死。”
“沒有結婚證,亂生什麼孩子!”
“他們是風流瀟灑了,我呢?我呢?”
邵心妍雙手不停地揉亂自己的長髮,像是陷入某種恐懼之中。
“憑什麼我一出生就要被冠上私生女的罵名?!”
“我也不想要的!他們為什麼就要打罵我?為什麼要侵犯我?”
“就因為這個名頭,班上的孩子都欺負我,他們扒我的衣服,連內衣都不放過!”
“那時候你們在哪?你們有管過我的死活嗎?你們只會逃避!”
“膽小鬼!就是該死!”
邵心妍黑涔涔的眼眸死死望著房間裡的某個角落。
像是在訴說擠壓多年的委屈。
有大滴大滴的眼淚跟珠子似的成串從她眼裡滾落。
空氣中帶著灰塵的味道,風一吹,嗆進邵心妍的喉嚨裡。
她勐咳好久,才緩過勁兒。
然後終於意識到,那段無依無靠的日子,她早就已經挺過來了。
真好。
邵心妍顧不上去擦眼淚,雙手環著膝蓋,給自己溫暖。
忽然,手機傳來震動,她才從某種記憶中,徹底脫離出來。
素白手指帶著傷痕,拿過被扔在地上的手機。
那是一條微博熱搜推送——時錦金主!
“?”
邵心妍不解皺眉,“她不是趙家的童養媳嗎?怎麼還會有金主?”
點開看,是幾張照片。
照片裡時錦裹的嚴絲合縫,幾乎就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司機模樣,看著就上了點年紀。
最後一張,車內的金主,終於露了點臉。
男人相貌英俊,眉眼溫潤,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倒像是三十出頭,保養的非常好。
“這是誰?能當時錦的金主?”
邵心妍的記憶裡,並沒有這麼一號人。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當時抓拍到時錦跟時允的小狗仔,頭疼的解釋,“師父,真不是我弄出去的。”
“肯定是看我不爽的那家夥,我還打算拿這張照片去賣錢呢。”
“要不是最近太忙,也不會給那鱉孫偷東西的機會。”
“真特麼不要個b臉!活生生毀了我那麼大一單生意!”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
師父無奈地說:“你現在給時家打電話,說不定還能挽回點損失。”
“不然你跟時家打官司,只有輸的份!”
“不是。”
小狗仔快哭了,“師父你說的簡單,我哪有時家家主的電話啊!”
師父得意,“我有啊。”
“什麼?!”
小狗仔天靈蓋都快震碎了,“師父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他跟他師父網上認識,還沒正兒八經見過。
不過他師父確確實實幫他不少忙。
但他從來沒問過他師父的本職到底是什麼。
他原以為也是狗仔,但現在他可不敢這麼想了。
師父笑笑,“該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電話號碼發你了。”
“哦。”小狗仔還是很懵。
十分鐘後,時家老宅。
時允接到一通電話,知道他私人電話的不多。
敢深夜打擾他的,也不多。
所以,饒是未知號碼,他也從床上坐起。
“喂?”
聽不出喜怒的聲音。
小狗仔瑟瑟發抖的把前因後果說一遍。
時允的眉頭越皺越深,到最後乾脆冷笑道:“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小狗仔覺得自己頭上蹦出一個字,危!
剛要開口為自己說兩句好話。
時允突然澹聲說:“你明天到時家總部提錢,隨便報,以後再有這種事,直接跟我聯絡。”
言罷,打電話給時家公關部總監,就一句話。
“我女兒受委屈了,懂嗎?”
總監立刻保證,“四爺放心,一個都不會放過。”
時家上下都是紅色出身,但不代表背後沒有別的產業。
得罪時家小公主,那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