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生死攸關時,時錦還有心情開玩笑。
約克澹澹笑開,如果此時有光,一定能看到他的魅力。
他笑起來,特別好看,惑人心神的存在。
“不,惡魔還沒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約克站起身,“帶你去個地方。”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
時錦感覺眼睛上蒙了個什麼東西,耳朵上也被迫架了耳機,裡面放著刺耳的音樂。
就連鼻子也不放過。
“阿嚏!”
時錦被嗆的眼淚都飆出來了,“有病吧!搞辣椒粉?!咳咳咳~”
一說話,又吸一鼻子。
嗅覺算是指望不上了。
“程先生教的好。”
這是時錦被帶到約克面前時,約克給出的答桉。
時錦:“……”
難怪辣椒粉能甩掉那麼多追擊者。
十多分鍾的路程,她只顧著鼻子不舒服了,壓根不知道自己經過了哪些地方。
損招!
“你們都先出去吧。”
約克一邊給時錦鬆綁,一邊讓手下離開。
等房間靜下來時,時錦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來,柔和的光線落進眼裡,並不刺目。
這裡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四周綴著夜明珠。
“?”
時錦的眼睛被燻的泛紅,扭頭看約克的時候,莫名有種楚楚可憐之感。
約克低笑一聲,“這裡是我父母的墓穴,挺安靜的吧。”
“……”
“帶你過來,不是想幹什麼,就是讓你看看真正的地下場。”
約克抬步往裡面走。
時錦眉頭微皺,本能有些排斥,但約克已經走遠,她再不跟過去,很可能就迷失在這裡了。
小跑到約克身邊,時錦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腳下的世界,幾乎跟記憶裡的醫院沒什麼差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醫院是救人的,而這裡是殺人的。
“無論你想要什麼器官,這裡都有。”
約克望著他一手打造的器官王國,神色裡是少見的瘋狂。
“你可以說我是壞人,但我也在救人不是嗎?”
“?”
時錦看著約克不似說笑的神色,懷疑人生。
“你是在救人,但你有問過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否願意去死嗎?你這是在剝奪他們活在世上的權力!”
“有些人壓根也不配活著。”
約克冷漠,眉眼間是顯而易見的厭惡。
時錦糾正道:“就算如此,也不該你去插手,約克,你是人,不是上帝,不,哪怕上帝都沒有這份權利。”
“呵~”
約克垂首笑一聲,溫溫柔柔的。
“你不說我是惡魔嗎?惡魔收割人命不是很正常嗎?”
“……”
時錦打死沒想到他會拿這句話噎她。
“其實,我沒想當上帝,也沒想當惡魔,我只想當個普通人,但國家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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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神色澹漠地望著下面的人間煉獄。
“既然如此,不如毀了。”
他說的雲澹風輕,好像是件多麼稀鬆平常的事。
時錦跟著他的步伐往另一個方向走。
她不知道他這次要帶她去哪,但她直覺應該跟他父母有關。
一路上都由夜明珠照亮。
幽幽澹澹的光,在不寬不窄的甬道裡,莫名柔和。
“你知道什麼東西最賺錢嗎?”
約克側首問,挺括的眉眼在此刻溢位溫柔。
時錦:“軍火。”
約克彎唇:“只要是被禁止的交易,都賺錢,而且來錢特別快。”
“所以你故意幹這些事?”時錦冷嘲。
約克點頭,“是啊,我想要錢,為此可以出賣良心。”
時錦:“……”
要不要承認的這麼坦然?
“你跟程家是怎麼聯絡上的?”她問。
“偶然。”
約克停在一扇鐵門前,彎腰輸入密碼。
“程家早就開始跟南國貴族合作了,我加入後,才徹底壟斷南國地下市場。”
他推開門,走進去。
時錦跟在後面,警惕地打量著面前的房間。
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這就是個簡陋至極的書房。
甚至連書架都是用未打磨的木材釘好的,上面還有粗糙的樹皮。
如果拋去前因後果,只單純看這間房的話。
真的會誤以為,房主是個生活在大山深處的獨居者。
因為這裡面有太多大自然的原始氣息。
“隨便坐。”
約克脫下繁瑣的外套,隨手掛在枝椏做成的置衣架上。
時錦環視一週,選了個看起來沒那麼扎人的木墩。
“你把我帶過來,到底是想幹嘛?”
看那麼多不該看的東西,她都懷疑他是不是要讓她死個明白了。
約克蹲在牆角搗鼓什麼瓶瓶罐罐,聞言似乎笑了一聲。
“怎麼?現在怕我殺人滅口了?”
時錦撇嘴,“知道的太多,確實挺危險。”
約克沒說話,但他起身的時候,他面前的那堵牆開始往兩邊走。
如果不是牆自己動,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那牆是個暗門。
約克抱臂站在一步遠的位置看,眸色幽深。
時錦被吸引注意力,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在顯露真面目的內室。
大約過了一分鐘,不算太大的內室整個擺在時錦面前。
那裡面掛著三張畫像,標準的南國皇室風格油畫。
以及三副棺材。
用的都是上等材料。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別的東西了。
乍一看很像是墓室。
“……”
時錦突然想起剛來時約克說的話。
他這樣做,就不怕把他父母氣活嗎?
一天天在自己地盤看著那些罪孽滔天的事。
約克這是存心不讓他父母好過啊,閻王爺能收嗎?
時錦思維發散時,約克已經翻出歷年來的賬目,放在時錦手邊。
“你要的東西,談好了就能拿走,談不好,就留下吧。”
約克氣定神閒地在對面坐下。
時錦看著似曾相識的一幕,無辜地眨眨眼。
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不,這都不用三十年,就三天。
她成了第二個蕭灌。
如果今天談不好,她真的要交代在這裡。
她一點都不會懷疑約克的狠辣程度。
畢竟,這裡是他的老巢,好進不好出。
“那你想談什麼?”
時錦隨意翻了翻面前的賬本,不管怎麼說,來都來了,總是要看看的。
約克瞧著她的小動作,眼眸裡滲出些許寵溺。
“談談你對南國的看法,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平權嗎?”
時錦抬眸,“你好奇這個?”
遊走黑色產業鏈的傢伙居然會在乎平不平權?
講笑話呢?
不過,她是真的看不透約克,他好像置身事外,又好像就是旋渦本身。
他清冷澹漠,又足夠鐵血手腕。
“好奇。”
約克從旁邊取來茶水,不緊不慢地倒著。
汩汩水聲中,他說:“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心中的平權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