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順著風精靈指引的軌跡行走時，楚原在心中問起了自己。
為了正義嗎？
不是，楚原很清楚自己絕不是為了“正義”做出如此舉動。
從紅龍領到深水城長達五百多公里的旅途過程中，楚原也見過不少受苦受難的人，他們在種種威脅下艱難求生，看著也讓人難過。倘若他真有這麼強烈的正義之心，又何必等到現在才動手？
以他的能力，在這地上建立一個讓所有人都幸福的烏托邦也不是難事。
所以為什麼呢？為什麼這次的事情讓自己如此出離的……憤怒？
楚原不懂，這怒火來的莫名其妙，可卻是那麼強烈與真實。它在心中無限膨脹著，好像要把胸膛炸裂一般。
不是出於正義，那是出於什麼？良心嗎？
也許吧，楚原不想糾結這麼多，他現在只想炸點什麼東西。
比如眼前這座黑色的大門。
楚原打量著周圍，發現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感到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裡像這種地下組織門口不可能連一個守衛都沒有。這個守衛的作用並不是用來抵禦可能的入侵者的，他的作用只是警報而已。
但那也沒什麼用吧？楚原歪了歪腦袋，如果真的有什麼大佬想找茬的話，完全有能力在守衛發出警報之前殺了他。
所以這個守衛的作用是什麼呢？只是為了提供一點點心理作用？
看樣子惡棍們也害怕遭報應啊。
楚原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拳頭大的黯淡火球漂浮在他掌心，就在他要丟出去的時候，黑色大門開啟了。
一個壯碩男人提著褲腰帶從裡面走了出來，身上的尿騷味清晰可聞，怪不得剛才沒人，原來是撒尿去了……
男人看到楚原一愣，接著便注意了到他手上的火球，男人臉色大變，扯著嗓子尖叫起來：“敵……”
楚原沒讓他說完，火球直接拍在男人臉上，像是點燃了汽油，男人一下從頭燒到尾。
“呀啊啊啊！！！！”
男人慘叫起來，聲音之大半條街都聽得見。楚原撓了撓頭，這下裡面的人不都知道有人來砸場子了麼……
嘛，無所謂了，知不知道都沒差，該死的一個都跑不掉。
男人哀嚎著，身形在火焰的灼燒下逐漸萎靡，他的面容也變得蒼老，而他那身邋遢的衣物卻毫髮無損。
楚原靜靜地看著，看著這個壯年男人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乾瘦老人，火焰緩緩熄滅，老人也倒在了地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你的罪已經償清，莫要再作惡，好好活下去吧。”
楚原跨過老人的身體，喃喃自語。他推開黑色的包鐵木門，門後一隊守衛拿著刀劍嚴陣以待。看著他們如臨大敵想靠近自己又不敢靠近的樣子，楚原笑了，冷笑。
“他的罪孽已經償還，現在輪到你們了。”
暗淡的紅色火焰再次燃起，在守衛們驚恐的目光中席捲了他們。他們掙扎著想逃可毫無作用，火焰如跗骨之蛆一般纏繞著他們；有人忍痛打翻一桶冰水，混著碎冰的水從頭澆到尾，火焰卻依舊旺盛。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火，它可以被稱為審判之炎或者紅蓮業火或者類似的名字，功能簡單易懂：它以靈魂裡深纏的罪惡為燃料，燃燒的是人的壽命。罪孽越深重就會被燒的越蒼老，當剩餘的壽命不足以抵消罪惡時，等待罪人的就只有死亡一途。
而且灼燒時那些曾被施暴者的痛苦會成百上千倍的返還在施暴者身上，保證他們就算不死也沒有膽子再作惡了。
楚原都要為自己這精巧的設計鼓掌了。
火焰漸熄，地上多了六攤灰燼與七個乾瘦老人，楚原聳聳肩，繼續往裡面走。
裡面已經完全亂了套，剛才那一陣高過一陣的慘叫讓所有的客人慌了神，他們手忙腳亂的披上外套想要從娼館為客人專門準備的暗道逃跑，可這些人驚恐的發現那些平常輕輕一推就能開啟的暗門彷彿灌了鉛一般沉重，那一層薄薄的木板完全阻斷了他們的逃生路徑。
有人不信邪地用魔法轟擊地板，可暗門卻依然紋絲不動，不僅如此，就連視窗也同樣變成了阻礙他們逃跑的天塹，所有可能的出口都被未知的力量牢牢封死。
就像楚原說的，該死的一個都跑不掉。
守衛的慘叫與客人竭斯底裡的尖叫織成一首混亂的交響曲，這場演奏異常宏大，終於，坐鎮的幕後黑手終於忍不住了。
黑色的霧氣混著刺耳的尖叫浮現，楚原有些驚訝地看了登場人物一眼，這居然是個死靈法師。
白色的頜骨一上一下地打顫，眼窩裡的幽綠色火焰沸騰不息，看樣子就算是以冷靜著稱的亡靈都被楚原如此光明正大地砸場子行為氣得不輕。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壞我伊文森的好事！”死靈法師氣急敗壞地吼道，他揮舞著手上的骷髏法杖，一個個綠色的尖叫幽靈出現在他身邊，二話不說就向楚原衝了過來。
“一個亡靈……有意思。”楚原隨手拍散衝過來的幽靈：“據我所知海洋教會對你們這些骨頭架子可沒什麼好感，你卻能堂而皇之地待在這裡，是有大人物在為你打掩護吧？你的主子是誰？”
“伊文森只為自己效力！”死靈法師冷笑道：“與人類的合作只是暫時！等我的研究完成，整個深水都將變成亡靈的樂園！到那時，你也會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而我！將成為不死者之王！”
“死吧！！！”
死靈法師一揮衣袖，蓄勢已久的魔法轟然擊出。以楚原為球心，無數骨刺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伊文森有信心就算是一頭岩石巨魔都會被射成馬蜂窩！
但理所當然的對楚原毫無作用。
“就你？不死者之王？？”嘲笑聲從伊文森背後傳來，他面前的身影緩緩消散，是殘影！
楚原伸手捏住伊文森的頭骨，巨力加持下就算號稱人體最硬的顱骨也沒能堅持過一秒，他一把拉出那綠色的魂火，冷笑道：
“真是自大的蠢貨，你要是不死者之王，那蒼白之主算什麼？”
蒼白之主是死神的從神之一，也是個亡靈，要說不死者之王明顯是祂更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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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火發出陣陣尖嘯，似是死靈法師不敢置信的怒吼，楚原覺得刺耳，就隨手變出一顆寶石把他封印了起來。
這傢伙不願意招沒關係，深水城裡有的是專業人士讓他把所有知道的都吐出來。
“好了，現在我發洩也發洩完了。”楚原嘆氣道：“你還不現身嗎？”
爽朗又洪亮的笑聲從屋外傳來，楚原想了想，開啟窗戶飛了出去。
半空中一個身影凌空而立，他身著黑衣，手持長劍。
是雲拓。
【作者題外話】：有人喜歡這樣的寫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