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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賞人

一想到要回答太后,高靜姝就頭疼。

皇上對貴妃有濾鏡,太后可沒有。

見貴妃眉眼間的懼意,皇上還以為她是借了神佛之名,怕太后怪罪,所以悔了。於是便好整以暇坐著,等著貴妃來求他。

論理,鍾粹宮裡實在沒規矩!

如今東西六宮已經一半有了主位娘娘,唯有鍾粹宮裡亂的跟跑解馬似的,各等兒宮女太監到處亂竄。他在貴妃窗下站了不到一刻鍾,後面負責喂鳥兒的宮女居然一路掃雪掃到他眼皮底下都沒人管,簡直是匪夷所思。

最令他忌諱的是,貴妃宮裡簡直像個漏勺,他前一晚在鍾粹宮說了愛吃什麼菜,明兒滿宮裡都知道了。他既然愛來貴妃這裡,便不樂意自己言行舉止都傳出去。

那日見了鈴蘭,皇上起初是要發脾氣訓斥貴妃不會約束宮人的,想著她病了才勉強忍了,又知貴妃心裡最在意的就是恩寵,於是故意要調了鈴蘭去,也好給貴妃一個教訓。

誰知貴妃反鬧得沸反盈天,那十幾日,他去哪個宮裡,都會收到誠摯的‘勸說’:聽說貴妃抗旨不肯將皇上看上的宮女交出來?皇上別生氣啊,貴妃一貫這樣您也是知道的。

言下之意,從潛邸開始,這些年不都是您慣的嗎?

於是將乾隆的火氣拱到了最大,徹底冷了貴妃十幾日。

貴妃去認錯時,皇上也很是松了口氣。自己是天子,哪怕有些心軟也絕不會轉圜,朝令夕改。貴妃能自己轉過彎來最好。

這會子見貴妃居然難得的懂事起來,肯收拾自己宮裡的人,皇上還是願意伸出龍爪予以一定程度的援助。

貴妃要發落宮女顧忌頗多,皇上出手卻是天經地義。

後宮裡的規矩就是這麼不講道理:被欺負背叛的時候,如果自己跳出來反擊或處置,就是妒婦加潑婦,可皇上肯出手處置,就是人人羨慕的寵妃。

皇上準備替貴妃再料理一回鍾粹宮。

但此時他保持著帝王的矜持,不肯主動開口,準備享受下愛妃的懇求。

果然,他見貴妃糾結片刻後,轉頭對自己遲疑羞怯地開口:“臣妾求皇上一事。”

皇上心情頗為愉悅的端起茶杯,拿起了架子嗯了一聲。

高靜姝從前少開口求人,於是開始就有些遲疑,見乾隆臉色不錯才松了口氣誠誠懇懇道:“求皇上允准,臣妾想從皇后娘娘那求個人。”

皇上:“……什麼?”

他迷惑,高靜姝比他還要迷惑:她是看著皇上心情不錯才求的啊,怎麼皇上聽了這話又一臉說不出的憋悶。

生怕乾隆懷疑她要對皇后不敬,高靜姝連忙解釋道:“皇上,臣妾五日前去給主子娘娘磕頭,見長春宮內一片整肅,宮人各司其職穩妥大方,十分羨慕。所以想從皇后娘娘那求個嬤嬤來教導鍾粹宮上下。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若皇上肯幫臣妾這個忙就好了。”

皇上忍不住扶額,貴妃啊貴妃,還是這麼傻。

在高靜姝看來,就是乾隆惆悵地摸了摸自己的禿腦殼,這個畫面還有點喜感,不由笑了。

乾隆看著她還笑,就忍不住更愁了。

見左近也無人,索性直接道:“皇后身邊得力的宮人,如何能來管束鍾粹宮?叫滿宮裡看著,是皇后要將手伸進貴妃宮裡?這話你必不曾在皇后跟前提過,否則也不必朕駁回你了。”

高靜姝連忙搖頭,直到耳墜子上冰涼的紅寶打在面頰上,她才連忙放緩了動作,按照貴妃的標準繼續淑女文雅的再次搖了兩下。

“臣妾知道忌諱,並不是敢要皇后的奶嬤嬤或是葡萄青提這兩個貼身人,只想著娘娘宮裡有會□□小宮女的老成姑姑,借給我用用。皇上也知道,我宮裡的紫藤忠厚嘴拙,木槿又謹慎溫和,實在少一個雷霆手段的威嚇眾人。”

自家人知自家事,提出要一個嬤嬤的還是木槿本人,她雖然說得婉轉但高靜姝還是聽懂了:從前鍾粹宮有一個極厲害的姑姑,可惜貴妃覺得對方管頭管腳就送還了內務府。

她與紫藤兩個雙拳難敵四手,一大半心思要放在服侍身子漸弱的貴妃身上,凡衣食住行都要親自經手,實在沒有心力再時時盯著一宮宮人,頂好再向皇上求個內務府有資格的教導嬤嬤來,專門負責管束下頭的宮女太監。

高靜姝積極的採納了建議,只是長春宮給她的印象太好,於是忍不住自己改了一句,想要個皇后宮裡的嬤嬤。

她是急性子,恨不得兩天就把鍾粹宮這堆烏合之眾變成長春宮那種正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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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木槿去門外親自盯著茶房的點心茶水了,不然要是聽到高靜姝曲解了她的意思,居然開口要皇后宮裡的人,只怕要暈過去。

高靜姝從前沒有修習過如何在封建社會做妾,因而在不通世情上跟貴妃不相上下。

她原本覺得,求皇后宮裡人指點是自己虔誠謙順的表現,是個神來之筆。不過她比貴妃會看眼色,見皇上一言難盡的表情和話語,就知道自己犯錯了。

不是神來之筆而是筆誤。

於是她在心裡把此事記在了錯題本上,準備晚上再好好琢磨一下。

皇上見她變得蔫蔫的,心道:朕這一回對貴妃嚴厲,還是有些用處的,從前她想要什麼,哪怕朕不依,她也要拉著朕不撒手橫豎求了來,今日朕一駁回,她就怕的不敢說話,可見是吃了教訓。

於是語氣柔和道:“皇后宮裡的嬤嬤是不成,也都有定數,又不是個果子點心的,給你就給你了。朕叫內務府撥一個老成的嬤嬤給你。”

高靜姝點頭表示順從。

然而仍忍不住用羨慕的語氣再三表揚了皇后宮裡的範兒。又想起自己新列的規矩條款,忍不住嘆道:“臣妾原本是佩服欽羨娘娘宮裡的人規矩好,想著請來就能用。皇上給的內務府的人,臣妾還得先教她呢。”

皇上並不知高靜姝自己列了些新規矩,只是震驚於貴妃的大言不慚:內務府的嬤嬤多年□□小宮女,只怕宮裡沒有比她們更熟悉宮規和罰人的了,貴妃竟還看不上。

就你鍾粹宮的規矩,還配教人?

高靜姝發愁,皇上更愁:愛妃總算開始有心上進,難得走的還是正路,但總是犯傻這可如何是好。

兩個人對坐各愁各的,靜了片刻。

“罷了,還是朕給你個人使喚吧。”

高靜姝立刻答應下來:對啊怎麼忘了皇上,可見自己跟貴妃不同,貴妃要什麼都直接找自己的夫君,可在自己心裡,皇上是陰晴不定的上司,根本不想主動討要。

皇上不禁一笑:可見貴妃著實坦蕩,後宮裡誰願意要個別的人來監視窺探,可見貴妃無不可對人言的陰私。

皇后賢,貴妃誠,皇上心裡滿意起來,覺得自己的後宮是和諧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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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靜姝雖風寒已愈,但身體仍然極弱,所以並未掛上綠頭牌。

於是皇上也並未久留,坐坐起身就走了。

高靜姝很松了一口氣。

倒是紫藤怕她難過,連忙勸她:“娘娘養好了身子,以後伴駕的日子多著呢,林太醫說了,且得再將養十天半個月,娘娘別急,先顧著身子骨最要緊。”

高靜姝從善如流:放心,我一點兒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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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喜塔臘女官搓著手回到茶房,正蹲在地上撥茶爐的小宮女連忙替她倒了滾滾的熱茶:“姑姑的手爐怎麼不見了?”然後殷勤地給自己的銅手爐包上手帕遞過去道:“姑姑別嫌棄,這帕子是簇新的,您拿著暖暖手。”

喜塔臘喝了半杯熱茶,正巧陳女官也打簾子進來,兩人一對臉就笑了。

“柯姑姑臉拉的有那麼長。”喜塔臘比劃了一下:“方才我去幫著姑姑收拾行囊,她老人家眼淚哭溼了三條帕子!因著她要搬走,手爐也熄了炭收了起來,這不還將我的手爐暫時奪了去用。”喜塔臘說到這兒笑了起來:“我只不敢說:姑姑搶我的作甚,到了鍾粹宮,貴妃必要賞好的哩!”

陳婉儀掌不住笑了:“你總算沒說出口,萬一將她老人家氣個好歹可如何好?”

她們口中的柯姑姑,就是被皇上點中,準備打包送去給貴妃的那位。

也怨不得她老人家哭,養心殿的差事是紫禁城第一等的差事,誰見了她們不是點頭哈腰,連太後皇后宮裡的也不例外,如今她驟然掉到貴妃身邊,輪到她去給人點頭哈腰,她自然要哭。

養心殿女官幾年一換,每一屆都要在連柯姑姑在內的“四大嬤嬤”手底下受教。喜塔臘當年就是柯姑姑手把手教出來的,自然要幫著收拾送行。

陳女官等人平素也受她的管,聽聞此信也感慨:“養心殿的四位老姑姑裡,只有她是真正侍奉過先帝爺的,先帝爺規矩大,御前嚴的很,一脈相承下來,柯姑姑可是養心殿規矩最厲害的,咱們誰沒吃過罰,那是舉止丁點兒不能錯的。”

說到這兒,兩人對視的眼裡又不約而同鬆口氣。

死道友不死貧道,從此後被柯姑姑折磨的就是鍾粹宮的宮女了!

雖然她們也很心疼柯姑姑飛來橫禍,但既然是皇上的聖旨,那必是聖明的。哪怕柯姑姑背地裡哭出三缸眼淚,也得去磕頭謝恩,在皇上跟前‘歡天喜地’地遷徙到鍾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