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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是憎恨,還是考驗

現代世界,東京。

天邊驟然有烏雲飄來,讓天色陰沉了不少。

正在撥弄著掃帚清掃神社的日暮老爺子,疑惑的抬頭看向天空:“奇怪,怎麼回事?感覺突然變得好冷!”

一陣冷風刮過,令老爺子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待看見這初春時節、自家門前那棵剛剛發了新芽的御神木,滿樹盛放的淡黃色花朵、以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們,紛紛隨風凋謝,老爺子嘴唇哆嗦著微張、瞳孔頓時放大,掃帚也掉落在了地上:“嗦吶?!”

冷風吹拂神樹,枝椏隨風而舞,漫天的落葉與花粉,直接宣告了這棵幾十年來都沒能盛放過的古樹,將再度進入長久的冬眠。

“這這...”

雙手捧住飄落身前的一朵:“好不容易才開的花...”

天色越發的陰沉起來,有種山雨欲來的壓迫,緊跟著,一片片雪花悠悠落下,給了這個初春,極其沉重的一擊!

夕陽餘暉在暗淡,折騰了好些天、一回來就四仰八叉躺床上美美大睡的戈薇,有些不適的翻了個身。

下一刻,全開的窗戶只留巴掌寬的縫隙,一條棉被則飛出櫃子蓋在了這丫頭的身上。

神社不遠處,一個身穿狒狒毛衣的青年,在一隊妖怪的護持下,身形緩緩淡入身後的陰影之中:“飛妖蛾的那棵時代樹,已經開始吸收起了不同時代的自然能量了嗎?還真是個急性子啊!”

夜深,當戈薇醒來,掀開被子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啊咧,怎麼這麼冷?”

趕緊從心的又縮回了被窩。

“誒等等,不對呀,這被子不是被我收進櫃子裡了麼?之前有誰進了我的房間?可我房間的門是從裡邊鎖住的呀?”

在她的心裡,答應只有一個:犬夜叉!

“那個笨蛋...”

驀地,就不是那麼冷了,反而有點暖暖的。

“對了,這邊驟然變得這般冷,也不知村子那邊怎樣了...”決定了,吃點東西裝點一下肚子便過去看看。

而弄吃食的這期間,戈薇也從自己的母親口中得知,確實不是家裡人進的她房間後,心裡更加開心了,想吃了蜜一樣的甜。

幹啥都有精神。

“媽媽,你們早點休息,我去去就回來。”還順帶給犬夜叉他們帶了便當。

“外邊冷,多穿點,別著涼了。”日暮老爺子在那唉聲嘆氣加垂頭喪氣。

“知道了知道了...”

很顯然,大人的憂心,滿腦子只有愛情的小姑娘,全然沒有察覺到。

只是...

換做清爽的巫女裝,帶著喜悅穿梭食骨之井,再又三兩下爬出對面那口由御神木打造、此刻正抽發著新芽的井口,戈薇怔住了。

前方,落葉枯黃的林子中,那棵與犬夜叉初次相遇的御神木下,白色上衣、紅色褲裙、做巫女打扮的清純女子,正靜靜站在樹下看著她所在的方向,像是一直在此等著她的到來一般。

“桔梗?”

兩個容貌酷似、裝扮近似的人,就這麼的撞在了一起。

“不管你的裝扮,還是這個村子、這個地方,戈薇,你終究只能算是我的轉世投胎,只是在走著同樣的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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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了眼村子,再又嚴肅道:“回去你的時代吧!”

什麼意思?

戈薇不懂。

“你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代,你是身處在與我們不同時空的異鄉人,所以,請回去你的時代。”

言外之意:這個時代,不屬於你戈薇,你是多餘的。

“呀噠!”

這聲拒絕,果斷而堅定:憑什麼?

她就是她,日暮戈薇,獨一無二活生生的人。至於什麼你桔梗的轉世投胎,本姑娘不認可。

“哼,給我聽好了,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有大妖飛妖娥破封而出,對方為了提升自己的妖力,正透過一棵巨大的時代樹收集力量...”

時代樹?

不自覺緊了緊手中的便當盒。

“沒錯,這棵御神木,其實也是時代樹。”輕輕觸控當年犬夜叉後背靠著的位置,桔梗眸光一陣閃動:

“時代樹,是存在於跟我們完全不同時代的樹,而飛妖蛾的那棵巨大時代樹,則就正在奪取各個時代的熱能快速成長!”

奪取其他時代的力量?怎麼可能有東西能夠辦得到那種事情?

還有,大妖飛妖蛾是誰呀?你解釋清楚好不好?這世上哪來這麼多危險的妖怪?我就回去睡了個覺的功夫,這邊至於嗎?

桔梗說的什麼,戈薇越發的聽不懂了。

“飛妖蛾用妖力催生時代樹,再讓巨大時代樹去吸取各個時代的熱量;想來,很多世界萬物都應該被凍住了,你所在的世界應該也一樣吧,正面臨著永無止盡的寒冬對不對?!”

這話,她懂了。

因為現代世界確實嚯的變得很冷,明明那邊已經是春天了,卻一下子倒春寒的白雪覆蓋大地,若不是犬夜叉給她蓋上被子...

咦,是不是哪裡不對?

如果這方世界真的發生桔梗所言的大事,犬夜叉又怎麼可能還有心思跑到井的那邊為自己蓋被子?

這一瞬,戈薇心底積攢的暖意盡數消散,明明穿的很厚,卻感覺別樣的心涼。

她這段時間,似乎誤會了一些事情。

也對,以犬夜叉那粗心大意的大咧咧姿態,怎麼可能這麼快轉性,突然就變得那般的溫柔體貼。

‘我真傻...’

貝齒咬住嘴唇,默默低垂下腦袋,抱緊便當盒的雙手也不知是真的因為冷而縮緊了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護得更緊了。

“戈薇,回頭看看食骨之井吧...”

食骨之井怎麼了?

對了,剛才過來的時候,好像就有見到井口木板在抽新芽,頗為怪異。

回身一看,果然,明明很舊的木板,存在至少200年甚至更久遠的枯井,居然朽木逢春發新芽!著實奇怪!

而且這長速,是不是太快了點?

快的肉眼可見!

“這井是用時代樹的木頭做成的,只是,它那沉睡至今的生命力,與飛妖蛾的那棵巨大時代樹產生了共鳴,即將再次甦醒...”

徹底甦醒的後果是什麼呢?

“如果當這些樹芽完全覆蓋乃至撐毀了這口井,那麼你就再也無法穿越它了;井一旦有損,你將永遠滯留這個時代!”

這話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

“因此,趁著它變成那樣之前,回去你自己的時代吧!”

說話間,桔梗開始緩緩靠近,一股無形無質卻能夠清晰感受到的氣勢撲面而來,最後停在了三米之外,讓有些恍惚的戈薇腦子更亂、心也更冷了三分。

“可犬夜叉他...”

前所未有的不甘襲上心頭。

“回去!回去屬於你自己的時代!你跟犬夜叉,是絕對不會在一起的,回去!”

氣勢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清;

至少此刻,沒有堅定信念的戈薇,完敗!

有點大房碾壓二房的既視感!

並且因為一個失神的踉蹌一退,手中便當盒掉落,緊跟著連帶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栽落下了井口:“啊...”

探手想要抓住什麼,可快速墜落的身體什麼也抓不住。

戈薇就這樣,帶著所有的迷惘與絕望,從哪裡來,回了哪裡去。

因為她知道,這次的離別,如果沒有意外,將是一場永別。

“犬夜叉!”

留給這邊的,只有某些人的一段記憶,以及點滴被時代樹新芽吞噬的淚花。

“你們,絕對不會在一起的;

但是,我的時間也已經停止...”

死魂蟲飛來,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開始圍繞桔梗飛行:“我啊,呵...”

觸控著冰涼的身體,說不出的苦澀:“身為死人的我,也無法跟他在一起啊!”

轉過身,桔梗便打算去做些準備了。飛妖蛾不好對付,或者乾脆的說,以她一人之力,沒有半點勝算,可事在人為。

“精彩...”

“誰?”

瞬間破魔箭上弦。

一棵大樹後,一道身著狒狒皮的身影緩步走出,正是交接完鐵碎牙、回返此地繼續監視犬夜叉一行動向的那個傀儡分身:“桔梗,沒想到,哪怕你死了,也心心念念放不下犬夜叉!嘁,真是讓我嫉妒呀。”

嫉妒嗎?

可為什麼,某人感受不到半點這種情緒呢?

“奈落!”

“桔梗,我很好奇,你是因為憎恨戈薇,還是說為了測試她的實力,選擇的這般做?

啊啦,對於我,你肯定不會說實話,弄不好還會說些憎恨這個世界的鬼話,所以...

殺生丸殿下,你來猜猜看,桔梗出於什麼心思?”

“殺生丸?”

涼風襲來,吹起三人的長髮,陡然多出的兩人,讓氛圍瞬息變了味道。

需要猜出這所謂的答案麼?

殺殿表示:

“隨你們高興...”

他不需要知曉、也不想知曉臭弟弟的事情,當然了,轉身離去前:“打倒犬夜叉的人,必須是我,也只能是我!”

言外之意,別自找麻煩。

...

回到現代世界。

井口處,失魂落魄的戈薇還未爬出井口,一隻手便從上方伸了下來。

這讓小姑娘一怔後,委屈的微微多了絲暖意。

那邊的世界,太冷了;這邊的,才暖和。

另外,有家人,真好。

只是,等看到把她拉出井口,甚至將她一把擁入懷中的身影時,雙眼立時不可置信的瞪得滾大。

“看來,在那邊受了不小委屈啊!”

想要輕撫少女秀髮...

“走開!”

一樣的套餐,一樣的任務艱巨,一樣的,有機可趁呀!

...

另一端,等殺殿與桔梗先後離去,原地只剩奈落的時候,眯眼看向眼前這棵關聯了前後50年故事線、極近通靈時代樹...

紳士的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