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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兩個人的舞會

從迪拜回來之後,依蓮偶爾會想起洗手間裡聽到的對話。心裡面卻沒有太多的傷心難過,她本就瞭解他的過往,如今多一樁也不算多。至於那人說的,他心底的那個人,依蓮也不想去追究——心底藏著別人的又何止池強昊呢?

而今後會怎麼樣,依蓮也不願去多想,她只想好好地過好當下的日子。照顧好父親,把工作做好。

日子平靜如水般悄然流逝。

一天,依蓮上完課走出教室。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後面追了上來,叫著Ms柳。依蓮停住腳步,看到課代表何念追了上來。

他把一個粉紅色的信封遞給依蓮,說是邀請依蓮參加他們班中秋前一晚舉辦的晚會。依蓮接過接過請柬,說不一定能夠到場,預祝他們玩得開心。

何念走之前禮貌地說道:“再見,Ms柳。”

依蓮也禮貌地跟他說再見。可她的思緒卻仍遊離在他最後那聲Ms柳上。他說Ms時由於發音的關係,聲音比較輕,說“柳”字的時候,聲音比較響亮。有時候,她聽著,會誤解他只說了一個“柳”字。

或許他就只是叫她“柳”。對此依蓮並不是很奇怪,她知道,在國外,這樣單稱呼一個姓氏其實並不鮮見;而國內卻是很少的,除非是比較特殊的關係。就比如何畔,他以前稱呼依蓮的時候,是只稱呼一個“柳”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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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他們還不熟,他客氣地呼她“柳學妹”,確定了戀愛關係之後,他說:“我就叫你‘柳’吧,你是何(河)畔的柳......”

依蓮喜歡這樣的稱呼,她也希望她永遠是何畔的柳......誰知,世事弄人,如今她再也不可能再當何畔的柳了。

依蓮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她看了看手中的請柬:中秋晚會,中秋,這麼快就要到了嗎?

中秋,對依蓮來說,是非常特別的日子。

剛上大學那年,中秋前夕,剛軍訓歸來的依蓮在憩園裡誠惶誠恐地預演遇到何畔時的情形。誰知道,第二天,中秋節,中午她搭車回家的時候,就遇到了何畔,而且,還是何畔幫她付了車費。由於他們還不熟,或許他擔心她不肯接受他的幫助,他居然把錢扔在地上,然後說是她的錢掉了。

中秋之夜是Z大的狂歡之夜,每年的中秋之夜,Z大都會舉辦盛大的中秋舞會,幾乎全校的師生都會集中到寬闊的中央廣場參加舞會。

依蓮從家裡匆匆趕到學校後,也朝中央廣場走去。在經過憩園的時候,她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男生宿舍區走過來。他們在憩園中心的大榕樹下相遇了。

“柳學妹,你好!”何畔在依蓮面前大概兩米遠停了下來。

“何學長好......中秋快樂!”依蓮的聲音因為太過緊張和激動有些許的發顫。

“中秋快樂!”依蓮聽到何畔的聲音還是那麼自如,那麼溫和動聽:“現在去舞會那邊?”看到依蓮點了點頭,他問道:“你——有舞伴了嗎?”

“沒有,”依蓮輕聲答道:“我不會跳舞......就去看看而已。”

“基本的舞步其實不難的......”何畔頓了頓,輕聲問道:“現在舞會還沒有開始,要不我先教你基本的舞步吧?”

“好,”依蓮喜出望外:“太好了,謝謝您!”

朗朗明月灑照大地,憩園裡大榕樹旁邊的籃球場上,水泥地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潔白如雪。依蓮侷促地站在如雪的地面上,手輕輕搭在何畔學長的肩上。

晚風習習,依蓮的臉卻很熱,她感覺到那手臂都羞紅了。何畔彷彿要鎮定得多,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沉穩標準。他一邊帶著她慢慢地舞動著,口中一邊喊著節拍:“一二三四......”

依蓮漸漸放開了,她的舞步變得越來越自如......

那晚,幾乎所有人都湧向舞會了,憩園這邊靜悄悄的,舞會上喧天的舞曲,傳到這裡,成了背景音樂。一切,美好得像一個夢境。

那一晚,他們兩個誰也沒有提出要到舞會上去,他們就那樣在籃球場上跳著,直到舞會結束。

有幾個人穿過憩園朝這邊走過來,是池強昊一夥。他們跳上了停在籃球場邊的汽車,燈光刺目地亮起,照耀在依蓮他們的身上。何畔踏著舞步,將依蓮轉過去,高高的他為她擋住了車燈的亮光......

回想到這裡,依蓮忽然發覺,她的過去,似乎都是暴露在池強昊的目光之下的。池強昊和何畔是同一個專業的,教室相鄰,宿舍正對面。依蓮記起來,池強昊多次看到何畔和依蓮約會的。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何畔和她的種種,其實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而依蓮自己,也曾耳聞和目睹他的風流韻事;可以說,他的遊戲人間、惹下桃花無數,她全都知曉。

誰能料到,她和池強昊,他們這樣的兩個人,如今竟然就成了一對夫妻。

依蓮嘆了一口氣,想起那句“相逢何必曾相識”的詩句來。老天爺不知是何用意,他既然要讓她和池強昊這樣在一起,又何必讓他們曾經相識,瞭解彼此的過去呢?

依蓮沉浸在回憶裡,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個偏僻的車棚。走到車邊,依蓮聞到一股腥臭的氣味。她在開車之前,習慣性性繞車檢查一圈時,發現車前蓋上有樣什麼東西,她走近細看時,濃濃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她看清了那個透明的小袋子以及車蓋上濺上的一些白色的液體——那是一個用過的避孕套!

依蓮之所以看了這麼久才意識到那是避孕套,是因為結婚以來,她和池強昊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戴安全套,依蓮買的安全套仍原封不動地躺在抽屜裡,所以她根本沒有見過使用過的安全套。

意識到那是一個避孕套之後,意識到那氣味是避孕套裡流出的*之後,依蓮跑到一旁的綠化植物旁,結結實實地吐了一通。

之後,依蓮用溼巾捂住鼻子,找了跟小樹枝將那安全套挑起來,丟到附近的垃圾桶裡。一邊強忍著嘔吐,一邊用紙巾把那些腥臭的液體都擦拭乾淨。可是,雖然擦拭乾淨了,她仍是感覺到腥臭的氣味。

匆匆開車去最近的洗車店把車子裡裡外外都清洗了一遍,她才感覺不到那種噁心的氣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