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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接風洗塵2

須臾,便見端坐於九階之上,坐在那只金碧輝煌的九龍寶座上的炎武藍一手端起一隻銅色酒盞,與坐在九階之下右側首位上的燕國使臣歐陽燁遙遙相對。而後,但見炎武藍一仰脖,將盞中醇酒一口飲盡。這是炎武藍這個赤冰國帝王,眼下的東道主該有的禮數。

那廂,與炎武藍遙遙對盞的歐陽燁,亦是一仰脖,豪氣幹雲地將他盞中醇酒一口飲盡。

眼見著九階之下的歐陽燁放下了他手中的酒盞,伺候在九階之上的炎武藍身邊的一名宦人適時高呼一聲“樂起”,而後,早就候在正陽殿角落中的宮廷樂師們紛紛開始演奏只有宮廷才能演奏的絲竹之樂。

樂聲響起之時,便見一支衣飾華美,體態蹁躚,人人面戴薄紗的舞姬從正陽殿殿門一側魚貫入殿內。

舞姬們來到九階之下的空地上,動作整齊劃一地俯身朝著九階之上的那道明黃色身影盈盈一拜,而後,舞姬們腰肢輕扭,柔弱似無骨,雲袖翻飛,仿若天邊之雲彩……

在赤冰國君主,以及一眾赤冰國文武官員們的注視下,舞姬們合著殿中輕緩柔和的絲竹之音,翩翩起舞。

適時,便見九階之下的右側,食案與歐陽燁緊挨著的蕭直一手執酒盞,朝歐陽燁那方傾身,藉著敬酒的機會,蕭直唇畔略帶笑意地與歐陽燁如是低聲道:“一別十餘年,家師讓肅啟代問,令尊可否安好?”

歐陽燁聞言,抿唇一笑,舉起他面前食案上的酒盞與蕭直遞過來的酒盞相碰時,便聽歐陽燁低聲吐出八字:“健步如飛,不輸當年。”

蕭直聞言,朝歐陽燁微一點頭,笑著道了一句:“甚好。”

不過,即便是在這等迎接他國使臣的筵席之上,蕭直也知道他該顧忌到他與歐陽燁各自身為一國將領這件事。

因此,簡單的兩個音節落下,蕭直與歐陽燁心照不宣地一同飲盡各自盞中的醇酒後,蕭直便端正了坐姿,不再與歐陽燁交談。

那廂,蕭直端正了坐姿,便凝眸欣賞樂舞去了。

這廂,歐陽燁又兀自飲了一盞醇酒,才放下他手中的酒盞,歐陽燁就見他對面的筵席上,那名與他相對而坐,穿著一身淡黃色衣袍,相貌堪用“禍國殃民”四字來形容的年輕男子,被他身邊的正一品內閣大學士楊忠勇推搡著,端著一隻銅色的酒盞站起身,一步三回頭地朝他這方走了過來。

眼見著端著酒盞的那名穿著一身淡黃色衣袍的年輕男子走來的方向,正是他這個燕國送親使臣的方向,歐陽燁心下瞭然:能穿淡黃色衣袍,又坐在正一品內閣大學士上手的年輕男子,除了這赤冰國的當朝太子,別無二人!

於是,歐陽燁默默地示意跪在他的朱漆食案一旁伺候的那名粉衣宮女為他斟了一盞酒。

酒液傾倒於盞中,介於七分滿與八分滿之間,不盈不滿之數,恰到禮數。

等到那赤冰國太子繞過一眾翩翩起舞的舞姬走到他面前了,歐陽燁便自覺地端著他面前那張朱漆食案上的銅色酒盞站起身,欲舉盞與赤冰國太子對飲。

然而,就在歐陽燁舉起酒盞欲與站在他的食案前的赤冰國太子對飲的時候,歐陽燁卻在輕緩柔和的絲竹之音中,聽見那位赤冰國太子如是溫聲細語地對他說道:“你就是從燕國來的嗎?剛才閣老大人說,你是為了護送我未來的太子妃才來赤冰國的,所以我應該來與你喝三杯酒。其實我不會喝酒的,因為酒太難喝了,可是閣老大人一定要我過來,所以我才來的。你看啊,反正我都過來了,我可以不喝酒嗎?”

這般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語氣,如此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看著如此渾身透著懦弱氣息的赤冰國太子,歐陽燁無端地想起了傍晚時分,他們初初進入懷安城時的那番場景,然後……歐陽燁鬱結了。

歐陽燁忍住了充斥滿他心頭的鬱結之氣,忍住了他額角那跳得歡快的青筋,忍住了想要掀翻他身前那張朱漆食案的衝動……卻怎麼也忍不住面色漸漸泛起鐵青色……

但是,該有的禮數,歐陽燁不會廢!

於是,便見歐陽燁鐵青著面色地抿唇一笑,而後,歐陽燁舉起他手中的酒盞,儘量用他自以為和緩的語調,對一臉希冀地看著他的赤冰國太子道:“太子殿下,今日乃我等燕國使臣第一次來到貴國,且我燕國最受寵的皓月公主又即將成為太子殿下您的太子妃,不說三杯,於情於理,太子殿下都應當與下官飲下這一杯酒的。”

赤冰國太子一臉愁苦地與歐陽燁對視著,許久後,這位太子殿下才小聲地嘟囔道:“不喝不行嗎?”

即便耳畔絲竹之音彌久不絕,歐陽燁仍舊十分清楚地聽見了這句小聲的呢喃。

歐陽燁不是個喜歡勸酒或者逼人飲酒的人,若是放在往日,歐陽燁也許不會再強迫對方飲酒。畢竟酒這種東西,只有欣賞它的人才能飲出其中味道,而排斥酒的人,不過是浪費了這一盞好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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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一次,歐陽燁選擇了穩穩地舉著酒盞,靜靜地看著他對面那個穿一身淡黃色衣袍的年輕男子,唇瓣帶笑地沉默以對。

然後,坐於九階之下的右側筵席上的那一眾赤冰國武官們,便瞧見了他們的太子殿下一臉愁苦地與那名燕國使臣對望的場景。

不過須臾,不出一眾赤冰國武官們的所料,果然是他們的太子殿下先行敗下了陣來——

歐陽燁聽見他對面那人呢喃了一句“欺負人”後,便見那人一臉壯士斷腕一般地舉起他手中的酒盞,皺著鼻子將酒盞遞到他唇瓣邊緣,而後一仰脖……

待他對面那人放下那空空如也的酒盞之後,歐陽燁瞧見,那名赤冰國太子的面色難看得彷彿他剛剛飲下的是穿腸毒藥一般。

歐陽燁見狀,於他心內自我安慰:罷了罷了,能飲一杯也是飲了,物極必反,凡事還是留一線,不要太過逼迫的好!

如此想著,歐陽燁覺得他心中的鬱結之氣似乎消散了一些,於是,歐陽燁面色從容地將他手中端著的酒盞遞到了他的唇瓣邊。

然而,不等歐陽燁將他手中酒盞裡的醇酒飲下,那名赤冰國太子便已經一語未留地毅然決然地轉身,逃之夭夭去也!!

站在食案後,端著酒盞正欲飲酒的歐陽燁親眼瞧見,那穿著一身淡黃色衣袍的赤冰國太子,來時一臉的不情不願,可去時,他的腳步要多輕快就有多輕快,簡直是跑一般地回到了他在九階之下左側首位上的那張朱漆食案後。

於是乎,歐陽燁瞬間覺得,他額角剛平復下去的青筋,突然之間跳得越發厲害了。

一口悶下手中酒盞內的醇酒,歐陽燁只覺得,他心口那股本已消散不少的鬱結之氣更加深厚了——將公主殿下嫁給這等連最基本的禮數都不懂的太子,公主殿下日後真的能過好嗎?!!

眼見著讓他心生鬱結之氣,怒意上湧的男子,在回到他的食案後,就兀自舉箸對他面前那張朱漆食案上擺著的美味佳餚狼吞虎嚥,一點貴為一國儲君該有的風範都沒有,歐陽燁氣得做出一個甩袖的動作,臉色鐵青地重重地坐回了他的位置,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銅色酒盞同時重重的砸在了他面前那張朱漆食案上。

酒盞砸在食案上,發出“嘭”地一聲悶響,即便殿內四周皆飄蕩著絲竹之音,食案與歐陽燁緊挨著的蕭直也聽了個分明。

於是,原本專心欣賞樂舞的蕭直回眸看向他身邊臉色鐵青,雙唇緊抿的歐陽燁。

因為之前他們那位太子殿下過來時,蕭直是看在眼中的,是以,即便蕭直沒有聽見他們那位太子殿下與歐陽燁說了些什麼,蕭直也能猜測到是因為何事歐陽燁才氣成了這副模樣。

於是,便見蕭直再次朝歐陽燁那方傾身,唇瓣帶笑地與歐陽燁如此笑道:“歐陽將軍何必與太子殿下置氣?太子殿下心性單純,想到什麼說什麼,若是太子殿下哪裡說得不對,想來太子殿下也不是故意為之。”

聽見蕭直竟喚他“歐陽將軍”,且蕭直此番說話聲音略高,歐陽燁轉瞬間便明白,蕭直這番話既是在勸慰他,也是在說給他們周圍那些赤冰國的武官們聽的。

不過,因為歐陽燁並不清楚蕭直此舉為何,是以,歐陽燁乾脆不接話,只默默地讓跪在他的朱漆食案一旁伺候的那名粉衣宮女為他斟了一盞酒。

而後,歐陽燁舉起酒盞,朝蕭直微微舉杯示意,隨即率先將盞中醇酒一飲而盡。

蕭直見狀,亦是舉起他面前那張朱漆食案上的銅色酒盞,朝已經放下空酒盞的歐陽燁微微舉杯示意,隨後,盞中醇酒被蕭直一飲而盡。

此後,正陽殿內,赤冰國君主與其一眾文武百官,與燕國送親使臣聚首飲宴,一眼望去,入目所及之處,滿殿一派的燈火通明,籌光交錯之間,歌舞昇平,酒水宴席、奇味珍饈絡繹不絕。

這場筵席一直舉辦到子夜才散去,彼時,主歡賓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