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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九日歸寧1

深秋絕塞誰相憶,木葉蕭蕭。鄉路迢迢。六曲屏山和夢遙。佳時倍惜風光別,不為登高。只覺魂銷。南雁歸時更寂寥。——《採桑子》清·納蘭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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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突然悄無聲息地從天而降在韓院中的那座十二階的青石臺階前,被天邊的皎潔月光映照得猶如鬼魅的黑影渾身上下均被一襲黑衣、黑靴所包裹,就連那抹黑影的面部,都被裹在了層層黑巾之中,只餘下一雙幽暗的雙眸映照著淳淳月華。

如此嚴密的裝束,完全讓人無法窺探那抹黑影的面容,亦無從分辨男女。

站在那十二階的青石臺階前,那抹黑影只需微微抬眸,便可瞧見修建在那十二階的青石臺階上的那一棟兩層樓宇底下的那一層裡,左側最外面的那間廂房裡仍亮著燭火。

儘管從那扇敞開的窗戶上看去,那間廂房內只是一燈如豆,卻也足夠刺破這黑暗的夜。

倏然,就見那抹黑影抬步,悄無聲息地踏上那十二階青石臺階,徑直走到了左側最外面的那間廂房門前。

而後,就見那抹黑影抬手,徑直推門而入——

藉著從大開的門洞裡投射進書房內的月光,可以瞧見進門便是書房的外室,外室中間的地上擺著一張圓形的梨花木茶桌,桌面上擺著一套紫砂茶壺、茶杯。茶桌邊的地上則圍著一圈兒圓凳,也是梨花木的。

茶桌過去,是一張靠牆擺放的梨花木長榻,榻上中間的位置擺著一張梨花木長方形矮腳桌。矮腳桌左右兩側各擺著一個長方形的靠枕,枕面上繡著山川的圖案,十分的簡潔。

書房的外室地上雖然擺著許多燈柱,但此刻卻沒有一盞燈柱是點亮的,以至於空蕩蕩的外室裡除了從門洞、覆著薄紗的窗戶上投射進室內的月光之外,毫無其它光亮。

但見那抹黑影腳下步子轉動,穿過分隔書房內外室的那扇垂著石青色帷幕的鏤空雕花的滿月型拱門,便是這間書房的內室。

走過分隔書房內外室的那扇垂著石青色帷幕的鏤空雕花的滿月型拱門,當先便可見一個有整面牆壁那麼大的書架,龐大的書架上,每一層、每一格幾乎都擺滿了紙質的書冊,以及各式光是肉眼看上去就已經有許多年頭的竹簡。

書架前方,正對著滿月型拱門的地方,是一張擺著文房四寶,以及幾卷擺放整齊的書冊、竹簡的純紅木打造的書案。

書案左上角,在靠近那一堆書冊、竹簡的位置,擺著一隻金色的燭臺,燭臺上插著的那只燃著的蠟燭正努力地向它的四周投射著光亮。

先前在外面的院子中看見的那一燈如豆,便是這支蠟燭散發出的光亮。

此時雖已是深夜,可那張書案後的靠椅上,卻靜靜地坐著一個身穿湖藍色儒衫,披散著三千青絲的人。

因那人本就披散著三千青絲,且那人的臉還微微垂著,以至於根本無法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能從身形上判斷出,那人應當是一名身形纖長的男子。

而此刻,那名男子正藉著他身前書案上燃著的那唯一一支蠟燭的燭火,專心致志地看著書案上攤開的一卷略顯陳舊的竹簡。

這廂,卻見那抹黑影在見到那名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安靜地看竹簡的男子後,那抹黑影當即便朝著那名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安靜地看竹簡的男子單膝跪了下去。

就見那抹單膝跪地的黑影朝那名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安靜地看竹簡的男子恭敬地雙手抱拳,而後,安靜的書房裡,響起一道冰冷的女子的聲音:“屬下參見主人!稟主人,剛剛收到的飛鴿傳信,賀禮已於昨夜安全送到赤冰國煦太子手中。”

那抹黑影,便是蒼蝶暗影團的暗影,而蒼蝶暗影團的暗影具是清一色的女子。只是,在那名暗影如此說罷後,那名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安靜地看竹簡的男子卻並沒有接話。

那名垂著臉,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不開口,那名單膝跪在書案前的地上的暗影也不敢妄自開口,只能低著頭,沉默地跪著。於是,書房裡再度陷入了安靜。

在那名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安靜地看竹簡的男子的沉默以對中,那名暗影原先高高舉起,朝著那名男子抱拳的雙手,已緩緩地放下。

在放下雙手的過程中,那名暗影將她放下的一隻手擱在了她曲起的那條腿的膝頭,另一只手則撐在了她身邊的地上。

儘管因為那名暗影渾身上下均被一襲黑衣、黑靴所包裹,就連那名暗影的面部,都被裹在了層層黑巾之中,只餘下一雙幽暗的雙眸,可從那名暗影擺出的如此姿勢中,不難看出那名暗影對那名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安靜地看竹簡的男子的恭敬之意。

待放下高舉抱拳的雙手後,那名暗影便再無其它動作,亦沒有作聲,只安靜地單膝跪在那處,靜靜地等著那名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安靜地看竹簡的男子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了許久許久,那名一直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看竹簡的男子才終於有了動靜——

卻見那名原本靜坐於書案後,垂著臉,安靜地看竹簡的男子忽而施施然地抬起手,將那捲攤開在他面前書案上的竹簡緩緩捲起收好,而後那名男子拿著捲起的竹簡緩緩站起身……

只可惜,即便那名男子已經站起身,但那名男子的臉依然低低地垂著,彷彿是在看著他手中捧著的那一卷竹簡思考著什麼的模樣。

但也因那名男子垂臉的幅度較大,以至於他那一頭披散著的三千青絲從他的臉頰兩側紛紛垂下,悉數將那名男子的面容遮擋,讓人無法窺探其面容如何。

只有一燈如豆的安靜的書房中,那名男子站起身後,便不疾不徐地轉身,待離開那張純紅木打造的書案後,那名男子卻是走向了他身後的那一個有整面牆壁那麼大的書架。

隨後,就見那名男子將他手中卷好的那捲竹簡,放在了那個書架中的某一層的某一格上。轉而,那名男子又從他面前的那個書架上,挑了一本藍皮封面的書冊握在手中。

這廂,那名從頭黑到腳的暗影仍然低著頭,沉默地單膝跪在書案前的地上。

若非那名暗影所跪的地方,正好在書案上的那只蠟燭所能照亮的光線範圍內,只怕那名沉默的暗影就要與這書房中的黑暗融為一體了。

而那廂,在那個有整面牆壁那麼大的書架前,待到放好手中竹簡又挑了一本藍皮封面的書冊握在手中後,那名男子這才緩緩轉過身來。

直到那名男子完全轉過身,抬頭看向跪在書案前的地上的那名低垂著頭,沉默不語的暗影時,這才藉著書房內室裡的那一豆燭火,看清那名男子的面容——

有些偏向古銅色的膚色,臉部輪廓似刀刻出來的一般,卻又剛中帶著一抹柔順;一對濃厚的墨眉在尾端的眉骨處有一道細微的轉折,透著幾分剛毅;不算狹長的丹鳳眼中嵌著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宛如一抹星辰;高挺的鼻翼帶著幾分天成大陸北地人的味道,桃色的雙唇不薄亦不厚……

因為膚色偏向古銅色,這幅面容並非面如冠玉,卻又帶著一股獨特的陽剛之氣的俊美。

倘若真要說起來,這也可算是一張堪比炎子明那張美得妖孽、禍國殃民的臉的,另一種型別的禍國殃民的俊美面容!

而這張帶著一股陽剛之氣的俊美面容的主人,正是這座韓院的主人——朱梓陌。

無論是大梁國還是赤冰國、大章國亦或鳳鳴國,乃至其它五小國,在天成大陸上,各國民間都有“父母身亡,守孝三年”的說法。

當然了,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老老實實地守孝三年的人大有人在,但是,無論如何,為人子女的,最少一年的孝是要守的。

因為“父母身亡,守孝三年”裡的“父母”是指的守孝之人的生身父母,因此,儘管陳柔是朱梓陌的嫡母,但陳柔卻無需算在朱梓陌的守孝物件之列。

而朱輝雖然是朱梓陌貨真價實的生父,但生而不養,不為人父!

因此,朱梓陌即可為朱輝守孝,亦可不為朱輝守孝,這就端看朱梓陌的心意了。

至於朱梓堯……撇開朱梓堯並非朱輝血脈一事不提,即便朱梓堯是朱輝的血脈,朱梓堯也僅僅只是朱梓陌的兄長,與朱梓陌乃是同輩,朱梓堯就更不在朱梓陌的守孝物件之列了。

誠然朱輝和陳柔、朱梓堯三人,朱梓陌都可以不為他們守孝,但是無論如何,朱梓陌是必須為劉如雲守孝的。

劉如雲只有朱梓陌這一子,儘管劉如雲在誕下朱梓陌後,因為其自身身體羸弱的關係,劉如雲並沒有對朱梓陌盡到很好的作為一個母親該盡到的責任,但無疑劉如雲是十分愛護、關心朱梓陌的。

況且,從本質上來說,劉如雲的死,與朱梓陌有著脫不開的關係——若非當日朱梓陌用言語逼死了朱輝,劉如雲也不會……

因此,無論是出於朱梓陌只有劉如雲這麼一個孃親,還是出於對劉如雲的愧疚,毫無疑問地,朱梓陌都會為劉如雲守孝。

不說朱梓陌是否會為劉如雲守孝三年,至少一年的孝,朱梓陌是會為劉如雲守的。

而至今距劉如雲去世才不過兩個月,即便朱梓陌只為劉如雲守孝一年,這個孝期也才過去了六分之一。

且不說朱梓陌如今尚在守孝期間,便是說自劉如雲去世後,朱梓陌平日便都只穿一身淺淡素衣,今日他亦只穿了一身湖藍色儒衫,三千青絲連冠也沒有束,就那麼隨意地披散著。

雖說朱梓陌的面容透著一股陽剛之氣,但因朱梓陌今日穿著一襲淺淡素雅的湖藍色儒衫,從整體上來看,朱梓陌身上不僅沒有一絲陽剛之氣,反而透著一股濃郁的書卷氣,仿若一名剛剛踏出書院的學子。

另,朱梓陌的衣著穿戴雖簡單,甚至朱梓陌的三千青絲更是毫無形象地披散著,卻絲毫掩不住朱梓陌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華貴氣質。

不過,就算只是素衣,憑著朱府現今的財力,朱梓陌現今在朱府的地位,那衣料怎麼說也得是上等的綢緞料子,這無疑更加提升了朱梓陌身上的華貴氣質。

那廂,有整面牆壁那麼大的書架前,就見穿著一襲素雅的湖藍色儒衫的朱梓陌手中握著一本藍皮封面的書冊,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書案前的地上的那名低垂著頭,沉默不語的暗影後,朱梓陌卻沒有返回到那張純紅木打造的書案後的靠椅上坐下,反而直接單手握著書冊,朝著書架一旁的牆壁上那扇開著的窗戶走了過去。

伴隨著朱梓陌向前走動的腳步,朱梓陌的身影逐漸沐浴在淳淳月光之下,而朱梓陌身上的那一襲素雅的湖藍色儒衫則將投射到他身上的淳淳月光暈染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在那扇早先便開啟的窗戶前站定後,朱梓陌並未翻看他手中的那本藍皮封面的書冊,反而朱梓陌卻是將他握著書冊的那只左手背到了身後。

就見朱梓陌右手握拳地懸於他的腹前,握著藍皮書冊的左手則背在身後,抬眸,迎著從大開的窗戶中投射進書房內室裡的淳淳月光,看向了窗外那一望無際的迷茫夜色。

站在窗前的朱梓陌顯得是那般地長身玉立,他身上的那股雍容尊貴之氣無需外物的襯托便已溢於言表。

又因朱梓陌就站在大開的窗戶下,此時朱梓陌整個人都已被從窗外投射進書房內室裡的淳淳月光所籠罩,無論遠觀還是近看,朱梓陌的身影都顯得有些朦朧如幻,宛若謫仙臨世。

時間靜悄悄地流逝著,許久後,手握書冊,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那迷茫夜色的朱梓陌才如此溫聲問到:“江南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林副使他們可還安好?”

溫潤如玉的嗓音,一如朱梓陌那透著濃郁書卷氣的外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