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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永夜無光2

被溫暖的陽光曬得暖洋洋的廂房裡,對於朱梓陌的分析,坐在雕花木床床沿上的慕子儒卻是毫不遲疑地搖頭否定道:“你們的推測我一開始就想到了,可若還是上次那種毒,即便是在潛伏狀態,我也能查出來。但我剛剛給她把脈,發現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異樣。這只能證明——要麼,她根本沒中毒;要麼,她中的毒是她以前沒中過的,而且毒的級別十分高、毒性十分強勁。”

聽完慕子儒這一番解釋,站在雕花木床前的朱梓陌蹙眉沉吟須臾,忽然如此問:“你之前說她被灌下了毒酒……若是從這方面下手,你能查出是什麼毒嗎?”

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聞言點了點頭,蹙眉答道:“雖然不能保證一定能查出來,但比從她身上下手查還是要容易許多的。可是……”

慕子儒的話沒有說完,但和慕子儒從小一起長大的朱梓陌又怎會聽不出慕子儒那未盡的話是什麼?

於是,就見站在雕花木床前的朱梓陌再度蹙眉沉吟須臾,忽如是發問:“她出事的訊息,是誰告訴你的。”

聞此問,慕子儒完全沒有隱瞞,如實答道:“我和你說過的,之前臥佛寺夜襲的時候,冷丫頭帶來的那個暗衛,他奉皇命跟在冷丫頭身邊保護冷丫頭。臥佛寺夜襲以後,冷丫頭在先帝面前為他說了不少好話,聽說他現在已經升任為這一代暗衛的衛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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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慕子儒這番回答,朱梓陌的神色忽然就輕鬆了下來,語氣也不復之前的陰冷沉重:“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聞言,慕子儒也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有些驚喜地看著朱梓陌:“阿陌,你的意思是……”

這廂,不等慕子儒將話說完,站在雕花木床前的朱梓陌就微笑著點了點頭,條理清晰地如是說道:“歷來皇帝身邊的暗衛從出生開始就在培養了,每一名暗衛都是萬里挑一的人才。上次你和我提過他以後,我便遣人暗中調查過他的情況。

雖然不知道他長相如何,不過到是查出他今年才二十出頭,身手不在我之下,為人少言寡語,做事十分謹慎有章法,是個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年紀輕輕就能坐上暗衛衛隊長的位置,絕不只是因為冷晴幫他說了好話,而是他確實有那個能力坐上這個位置。”

沉默地聽完朱梓陌這一番話,慕子儒那原本還有些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你向來眼高於頂,能讓你如此誇讚的人,看來的確是個有能耐的。”

對於慕子儒說他“眼高於頂”一事,朱梓陌選擇不予置評,只微笑著跳回到了他們之前談論的那個問題上:“所以說,毒酒的事我們完全不需要操心。等著罷,最遲天黑之際,就會有人將那杯毒酒送到我們面前的。”

面對朱梓陌如此信心滿滿的話語,坐在雕花木床床沿上的慕子儒沒有說話,只沉默地垂眼看著躺在床上,仍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冷晴……

在慕子儒那無法控制的焦慮的等待中,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像朱梓陌預料的那樣,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朱府迎來了它的主人久候的一位客人——

當渾身上下均包裹在緊身黑衣裡,連雙手都套在黑乎乎的手套裡,面上只露出了一雙小而圓、黑白分明、眼神澄澈的鶴眼的龍清踏著無盡夜色,悄無聲息地從夜空中降落在韓院裡的時候,坐在韓院院子裡的望月亭內,足足等了一下午的朱梓陌當即就抿唇笑了起來。

站起身,慢步走出望月亭,朱梓陌一邊迎著一動不動地站在韓院中的龍清走去,同時口中略顯慵懶地說著:“在下恭候多時了。”

“……見過徹侯。”見朱梓陌走向他,龍清沒有躲閃,並且在默了兩秒後,龍清還十分冷靜地朝朱梓陌打了個招呼。

這廂,在距離龍清兩步遠的地方站住腳步,朱梓陌收斂了唇邊笑意,轉而一臉嚴肅地說道:“廢話不多說東西帶來了嗎?”

朱梓陌話才說完,龍清就果斷地抬起他垂在身側的左手,伸到朱梓陌面前,攤開緊握的手掌……在遠處燈火的照耀下,就見龍清的左手掌心裡赫然躺著一隻白色的小瓷瓶。

攤開手掌後,龍清也不廢話,張口就道:“這是冷昭儀當時被迫灌下的桃花釀。慶華宮守衛森嚴,我等了許久才找到下手的機會,所以遲了些。”

這廂,朱梓陌伸手拿走龍清掌心裡的那只白色小瓷瓶,繼而抬眼看向龍清,語氣頗為鄭重:“只要你來了,就不算遲。”

那廂,龍清聞言點了點頭,道:“東西我送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朱梓陌到也不惺惺作態地挽留,直接朝龍清拱手道:“恕不相送。”

那廂,龍清沒再說話,只沉默地運氣施展輕功,一個晃眼就消失不見了……

而這廂,等到龍清走了,朱梓陌當即就拿著那只白色的小瓷瓶去找了慕子儒。

燃著明亮燭火的廂房裡,在慕子儒將那只白色小瓷瓶裡裝著的酒液晃了晃又嗅了嗅後,朱梓陌方按耐不住地問道:“阿洺,能查出來是什麼毒嗎?”

面對朱梓陌的發問,拿著那只白色小瓷瓶搗鼓的慕子儒沉默了兩秒後,忽然抿唇極其邪肆地一笑:“這世間無色無味又毒性強勁的毒也就那麼幾十種,一樣樣排查,總能找出來的。”

得了慕子儒這個回答,朱梓陌那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回去了一半……

翌日。辰時初。朝陽初升之際。

韓院裡,推開慕子儒所住廂房的房門,朱梓陌人還未踏進房門,就已率先發問:“阿洺,如何了?查出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就快了……”回答朱梓陌的,是慕子儒那疲憊中帶著些慌亂的聲音。

掃了一眼才過了一夜就已經凌亂不堪,堆滿了各種醫藥典籍的廂房,還有那個坐在房中冰涼的地上,正努力翻閱著一本厚厚的典籍的人,朱梓陌忍不住嘆了一聲:“阿洺,你冷靜些,別急,急了就亂了方寸,亂了方寸只會更難成事。”

隨意地坐在冰涼的地上,正專心致志地翻閱典籍的慕子儒也不知道有沒有將朱梓陌的話聽進去,只隨口應著:“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亂的,絕對不會……”

朱梓陌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唯恐會逼急了慕子儒,讓慕子儒更加慌手慌腳。遂,在輕輕一嘆後,朱梓陌輕輕地闔起房門退了出去……

之後,整整一個白天朱梓陌都沒再去打擾慕子儒。

到了傍晚時分,卻是神情疲憊的慕子儒主動去朱梓陌的書房找到了朱梓陌。

不等朱梓陌開口詢問,一臉頹喪的慕子儒就將一本攤開的有些殘破的古籍放在了朱梓陌面前的朱漆書案上,同時語氣疲憊地道:“查出來了,冷丫頭中的毒是‘五日醉’。”

“五日醉?”朱梓陌一邊蹙眉應著慕子儒的話,一邊拿起慕子儒放到他面前的書案上的那本古籍,將目光投向了古籍上翻開的那一頁。

這廂,站在書案前的慕子儒抬手揉了揉有些抽疼的眉心,語氣疲憊地答著:“嗯……和你那位大師兄中的赤魅毒一樣,都是在古籍中才有記載的蠱毒。古籍中記載,五日醉要下在酒裡才能起作用。中毒者毒發時間從一日到五日不等,但中此毒者,沒有解藥,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活不過五日,所以名為‘五日醉’。”

聞慕子儒此言,朱梓陌索性扔了他手裡那本古籍,轉而問慕子儒:“可有解法?”

仍在揉著有些抽疼的眉心的慕子儒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回答:“古籍中記載,五日醉的解藥一共需要三十餘種藥材,且熬製解藥時,每一種藥材都有放入的先後順序……而其中最為關鍵的兩味藥引,是芹梢和丹枝。”

隨著慕子儒的話音落下,坐在朱漆書案後的朱梓陌也深深地蹙起了眉頭:“芹梢和丹枝?是我去年讓你去江南之地尋找的那幾株藥材?”

這廂,就見神色疲憊的慕子儒驀然往後一仰,直接跌坐到了冰涼的地上,繼而一臉痛苦地點頭應道:“是……沒希望了……救不了了……那兩株最為關鍵的藥材本就是稀世奇藥,不僅數量稀少,且每成熟一次都需隔百年。

我雖在古籍裡見過那幾株藥材,但若不是你給我了準確的方位,只怕我都找不到。當時找到藥材後我就將成熟的藥材全採了回來,然後全拿去煉製了赤魅毒的解藥,我也沒料到還會有用上它們的一天啊……現在要想拿到成熟的藥材,還要再等一百年……”

聽了慕子儒這話,朱梓陌除了沉默以對,似乎也沒其它話語可說了:一百年……如果冷晴有那個時間等……也不需要什麼解藥了……

坐在朱漆書案後的朱梓陌和跌坐在書案前的地上的慕子儒,二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許久後,方聽得眉頭緊蹙的朱梓陌如是嘆道:“阿洺……人各有命,當初不讓她入宮,她非要去趟那潭子渾水,那宮廷是那麼好進的嗎……如今走到這一步,怨不得任何人。”

“……”跌坐在書案前那冰涼的地上的慕子儒沉默著沒有說話。

那廂,坐在朱漆書案後的朱梓陌面色猶豫一陣,方如是開口道:“阿洺,這個訊息……你去說還是我去說?”

聞朱梓陌此問,跌坐在地的慕子儒將頭深深地垂了下去,口中囁喏著說著:“阿陌……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開那個口啊……

見狀,朱梓陌自是瞬間就明白了慕子儒的意思……他又何嘗不是開不了那個口……

可這件事,總要有一個人去告訴冷晴的……

於是,坐在朱漆書案後的朱梓陌只能嘆息一聲,安撫道:“阿洺,這不是你的錯,所以你無需為此自責難受。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如今的果,是她當初自己釀的因,要怨……只能怨她命該如此……”

既然決定了要將實情告訴冷晴,朱梓陌也就不藏著掖著,在用過晚飯後,朱梓陌就去了冷晴所住的廂房,將從慕子儒那得到的結果言簡意賅地告訴了冷晴:“阿洺雖然查出了你所中的毒,也找到瞭解藥的配方,但……”

“但沒辦法做出解藥……是嗎?”在朱梓陌忽然停住話音的時候,靠坐在雕花木床床頭的冷晴卻是十分平靜地替朱梓陌將話說了下去。

站在雕花木床前的朱梓陌沉默須臾,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

得了朱梓陌肯定的回應,冷晴反到抿唇笑了笑,聲音平靜緩慢:“幫我謝謝阿洺……這兩天……他應該很著急很努力地想要幫我……現在找到瞭解藥的配方,卻煉製不出解藥,想來……他比誰都要難受吧……”

見冷晴竟還能笑得如此輕鬆,朱梓陌的神色不禁有些泛冷:“你呢?你自己就不害怕不難受嗎?”

面對朱梓陌的發問,冷晴依舊微笑著:“死過幾次的人了,跟閻王爺也熟了,沒什麼好怕的。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走到今天這一步,怪得了誰呢?所以也沒什麼好難受的。”

冷晴的輕鬆不在意顯然刺激到了朱梓陌,就見朱梓陌冷笑道:“你到是灑脫。讓我替你道謝,你怎麼不親自去,怎麼不去看看阿洺,看看他現在有多痛苦!!!”

靠坐在雕花木床床頭的冷晴依舊淺淺地微笑著:“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想去啊……當時固林妤說了,這毒雖烈,卻是慢性毒。最快也要二十四個時辰後才能發作,慢的話,也許三十、甚至四、五十個時辰後才發作。現在已經過去一天半了,算一算,我最多還能再活三天半……我……不想讓自己臨了都不得心安啊……”

耳聽著冷晴這一番話,朱梓陌不單單是語氣泛冷,連看著冷晴的眼神都漸漸冷了下來:“你可真是……無情……”

冷晴始終就那麼無所謂地微笑著:“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有情或無情……還重要嗎?”

對於冷晴這番話,朱梓陌唯一的反應就是冷著臉,拂袖而去。

然,在朱梓陌拂袖轉身離開的時候,靠坐在雕花木床床頭的冷晴忽然低聲吐出一句:“朱梓陌……謝謝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