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紫荊花在怒放著。
清晨起的這一場薄霧，令視野裡的一切都似乎披上了層薄紗。
從海建國華夏天海集團裡剝離出來的子公司、將於月底在新加坡上市，海建國為此事兒忙了有大半年，所以昨天在飯店裡才會有些失態。
不過之後前往他長包的酒店裡的那一席談，倒是讓原本有些不太容易被理解的事兒、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
但理解不理解的，付正義覺得也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伯納德的投案自首，預示著華爾街巨震的開始。
其實在一週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付正義沒想到伯納德自己仍然不清楚他所造成的損失到底有多少，伯納德說他只知道在幾年前他要麼選擇破產、要麼就只能將棕櫚灘俱樂部的成員們拖下水，別無他途。
年回報率超過了百分三十，對於棕櫚灘俱樂部的成員們來說、當然是相當有誘惑力的，更何況以伯納德本人輝煌且經得起檢驗的過往履歷而言，懷疑他的機率甚至要低於去懷疑美國的總統。
付正義不太記得伯納德本該是在什麼時候才撐不下去的，他只記得L基金公司是因為一筆高達數十億美元的鉅額贖回、導致他的騙局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但能維持騙局這麼長時間、還能夠造成數百億美元的淨虧損，不可謂不是個人才！
被桑託雷斯引領著走進來院子的海建國、見他站在露臺上似乎在發怔，便揚聲道。“付總啊，新買的超跑怎麼不停進車庫、非堵著個大門口啊？”
“什麼？”
“兩輛最新款的Gallardo啊！香港這邊好像都還沒有開始發售呢，你是怎麼搞到手的？”
見付正義一臉的疑惑，海建國愣了下便‘哈’的一聲笑了起來。“不是吧？你家大門給人堵了啊？”
這話說的，一大早的好心情瞬間就打了折扣！
下樓，去開了大門，果然有兩輛連牌照都沒掛上的蘭博基尼Gallardo就停在門前，並且還預留了原地掉頭的空間，就像是停在自家門口一樣的隨意。
“狠！真狠！竟然開始用超跑來堵大門了啊！看來這邊的討債公司上檔次了啊，不潑紅漆、不寫大字兒了啊……”
海建國是樂的不行，米桂雅掩著嘴嗔道。“淨胡說！應該是住在附近的以為這邊沒人住、所以才臨時把車停過來的，喊保全來問一下也就是了，哪裡能跟什麼討債的聯絡到一塊去？”
能住在白加道、山頂道的，非富即貴，何況這兩輛蘭博基尼Gallardo也不是普通人能買的起、能買的到的，付正義讓普特諾娃去找保全處理、也就帶著海建國回屋用餐，濃香的豆漿、剛出鍋的油條、煎雞蛋，配上爽口的橄欖菜，雖說不算健康、但勝在美味。
風捲殘雲般的用完了餐，海建國扯了張餐巾紙便道。“付總啊，昨天夜裡美國那邊的最新消息你收到了沒？”
“什麼最新消息？”
“前納斯達克主席的欺詐案！”
付正義搖頭，見海建國一臉的詫異、可就奇怪道。“怎麼？我應該知道嗎？”
“據說損失過百億美金啊！涉及數千個賬戶呢，時間跨度長達十多年，據說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起金字塔騙局，還涉及到了國內的一些富豪，損失絕對是非常慘重的……”
付正義倒是不以為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麼高的收益、自然有人會趨之若鶩，再加上伯納德本人輝煌且值得信賴的履歷，上當者眾，自然也就沒什麼稀奇！”
“過百億美元啊，而且其中還位投資人是個九十多歲高齡、跟伯納德有近五十年交情的老頭啊，聽說要不是伯納德去自首了，這老頭還準備在下個月繼續投給他兩億美元呢，保底每個月百分之二的收益率啊，簡直是高的嚇死人……”
米桂雅心有餘悸的講述、讓付正義不由得心裡一動，轉過臉瞅著海建國道。“怎麼，你是不是也動過投資的念頭？”
“我倒是想被這傢伙給騙呢，可要不是敲定了子公司在新加坡上市、我都還需要找銀行去借錢的，哪裡能有餘錢擱在海外生息？”海建國苦笑著搖頭，猶豫了下便壓低了聲音道。“對了，你知不知道廖家也在這個基金公司都購買了多少份額？”
“除非是基金公司內部人員洩密，否則外界很難瞭解到具體情況的，這個跟國內差別有點大，美國基金公司內部洩密是要被追究刑事責任的……”
“反正我是覺得廖家這次損失一定非常的大，要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迅速的清掉了長期持有的長和股票，價值十好幾個億呢，不到一個小時就全拋光了，驚得港股一些基金公司都有些風聲鶴唳的，誤以為又要出了什麼大事兒呢，幸好週末兩天什麼訊息都沒有出來，這才算是免去了一場金融動盪啊……”
付正義覺得奇怪。“長和是績優股、更是港股穩定的標杆之一，十幾個億的拋盤不該影響這麼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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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同一時間、還有其他賬戶在拋售啊，你知道的，香港這邊的基金公司有些開始採用程序化交易了，所以一旦有低廉的拋單那是會出現搶單的，但問題是等發現並非是散戶行為之後，這麼大的拋售量、又在短時間內大量的湧出，你說市場會不會進行解讀？會不會產生什麼聯想？等瞭解到拋售的賬戶屬於誰的時候，那自然會產生更多的擔心啊！”
“高頻交易在美國發展的不錯，程序化交易可以杜絕掉情緒干擾，不過越是這種號稱‘絕不會出問題’的玩意兒，一旦出了問題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兒了，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旦產生，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啊……”
付正義是有感而發，因為他想到了數年後美國一個交易員在賣出股票時因為敲錯了一個字母，結果將百萬誤打成十億，最終導致道瓊斯指數出現了千點暴跌。
只是他此時的沉默，在海建國看來卻意味著風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