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芷瑩沒笑。
反倒是皺起了眉、沉下了臉，極認真的說。“付總！這樣的玩笑可一丁點都不好笑！一個企業要是不能讓員工們有歸屬感、隨便哪個人跳槽都可以帶走一大幫的……”
最怕的就是碰上這種什麼事兒都要較個真兒、什麼都要說個理兒的，付正義將檔案合上之後便說道。“好吧，那這個問題暫且不談。我需要告訴你，那就是公司有了六十多位在美國從事過網際網路行業的外籍僱員，其負責人是【ICY】公司的原總裁麥克，他將成為你的上司，我希望在一年之內、技術部門的員工在能力和技術水平上都有大幅的提高……”
牟芷瑩愣了下便一臉的憤怒。“外籍僱員？怎麼是個網際網路公司就迷信這個？外國的月亮就真的比這邊的圓嗎？老外拿著幾十倍於國人的工資、難不成他們一個人就能做幾十個人的活兒？為什麼！付總！你怎麼也是那種覺得聘用了外籍僱工、什麼事兒都可以解決的老闆？你難道不知道這是膚淺、這是愚……”
說到這裡牟芷瑩徒然間閉上了嘴，付正義等了片刻見她真的不準備再說下去了便問道。“你是準備罵我愚蠢、愚笨還是愚昧？”
見付正義唇角揚起、似乎並未動怒，牟芷瑩吸了口氣之後才無奈道。“以‘愚’開頭的詞有一百二十三個、成語有二十六個，符合現在的情景和環境的，有四個詞、三個成語，你都想知道嗎？”
付正義無語了。
怕什麼就來什麼。
“我沒準備招個國學教授進公司，不用在我面前秀你的智商、秀你所掌握的知識，活學活用才是生存之道……”
說到這裡付正義見牟芷瑩又想要開口反駁，擺了擺手便繼續道。“外籍僱員的薪酬是普通技術員的五十倍，只要一年後你所管理的技術團隊能夠證明他們不行，那我就可以考慮解聘這些外籍僱員、甚至是將他們所領取的薪水均分給技術團隊，如何？”
雙眼一亮、牟芷瑩興奮了起來。“真的？”
付正義瞅著她沒吭聲，當即就讓牟芷瑩明白自己又說錯了話，趕緊道歉，但跟著還是詢問他所說的具體的要求是什麼？
“很簡單啊，只要技術部門的整體實力超過了那些外籍僱員，那外籍僱員對公司的作用也就基本喪失了，我說過公司的員工們是可以躺在功勞薄上睡覺的，不過……我希望最終受惠的還是自己人……”
這句話讓牟芷瑩喜笑顏開、激動了起來。“明白了！我一定會儘早將他們給攆走，一定要讓我的技術團隊能夠在一年後薪酬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錯！是公司的技術團隊！”
付正義的一本正經、讓牟芷瑩很是有些緊張，不過她很快就從他的神情中察覺到這是在調侃，不由得嫵媚的白了他一眼、拍打著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氣。
脫掉了外套、僅穿著件毛衫的牟芷瑩，這一‘拍’可是有些驚人，那顫巍巍的峰巒起伏讓付正義有些眼暈，趕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這才將心中的無名之火給按了下去。
天生的尤物……
板著臉、便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可笑起來、所顯露的風情卻是令人血脈僨張、虛火上升！
察覺到了付正義的異樣，牟芷瑩雖說也覺得有些尷尬、但卻是忍俊不禁，正準備說些什麼緩解下氣氛，付正義深吸了口氣便道。“不過還有一點是必須注意的，公司鼓勵良性的競爭，但對惡性競爭、相互扯後腿、彼此詆譭、攻擊都是不能容忍的，明白沒？”
“懂了！技術部門本就是憑技術吃飯、說話的，不出成績、自然也就沒資格跟外籍僱員叫板，我知道怎麼做……”
正月初九，被牟芷瑩從瀛海威挖過來的員工便全部到位，除了技術部門的員工之外，還有行政部、市場部、策劃部、宣傳部等諸多可用之才。
勇於跟著牟芷瑩過來的，都是對自己能力有著信心的，因此除了關鍵崗位需要把控之外，付正義也就默許了公司裡有著‘瀛海威’團隊的暫時存在。
帶著【ICY】軟體原始碼過來的麥克，被付正義正式任命為唯知技術的總裁，對技術部門進行實施垂直管理。
鑑於葛雲希望調往雨瑤科技任職，付正義自然是將孔維國調過來負責人事和辦公室。
鵬城的飛翔大廈即將奠基，柯雅媛作為雨瑤科技的財務總監、飛翔大廈物業管理公司的總經理自然是分身乏術，付正義考慮了一下便決定從邗州雨瑤公司抽調財務人員，於是資歷尚淺的馬豔紅便被任命為唯知技術的財務經理，承擔起了監督、稽核的責任。
人員的安排和分配，在被搞定之後，付正義便將麥克和牟芷瑩都叫到了辦公室，將產品開發的時間表擺在了二人的面前，要求二人就此談談看法。
人手一份的時間表，只是具體實施的專案，不過麥克和牟芷瑩幾乎都是在瞄了一眼之後就被驚的目瞪口呆。
“搜索引擎、網際網路瀏覽器、導航網站、入口網站、殺毒軟件、網絡遊戲……若是將這些專案全部落實，那唯知技術豈不是要成為國內網際網路行業的霸主？”
牟芷瑩的驚呼讓麥克有些不解，等她用英語又重複了一遍、這才點頭贊同。
“唯知生態園，原本就是要打造出一個完整的網際網路閉環企業！公司的目標就是讓全國網民只要想進入網際網路、就會想到需要進入唯知技術的網站，在這裡他們的每一個要求都能夠得到滿足，他們想要尋找的一切資料、也都可以在這裡找到，他們所需要的一切都將由唯知技術所提供……”
聽完了付正義的介紹，麥克愕然插嘴道。“BOSS！你這是想要打造一個全壟斷型的網際網路企業，這是不被法律所允許的！”
“在美國也許不被允許的……”付正義指了指自己所站的位置、笑著說。“可是在這裡，目前還沒有法律規定這是不被允許的！每一個專案在被成功開發並運營之後，有許多辦法令其處於被競爭、被攻擊、被詬病但也在不斷前進、佔據無法被同行所超越的超然地位！”
被付正義所描述的前景所震驚，麥克一時間盯著面前的那份時間表沉默了。
牟芷瑩卻是眉心緊鎖、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付總！你可知道目前國內的網際網路使用者才有多少？你知道同時運作這麼多個專案需要投入多少的資金、需要多少的資源、需要多麼龐大的數據中心做後盾嗎？”
“哦？你有目前國內網際網路使用者的具體資料？”
牟芷瑩拿起她的筆記本翻開。“付總，目前國內撥號使用者只有三十萬，全國用來上網的電腦只有三十萬臺，會使用網際網路的用戶數量還不到七十萬，域名總共也只有四千，對比國內十三億的人口、想要打造如此規模的網際網路企業、生存土壤根本就不具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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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牟芷瑩還有著這樣的資料，付正義有些驚訝了。“生存的土壤不具備？那你覺得需要多少網民的基數、才能夠容納的了唯知技術的生存和發展？”
“按照瀛海威的推測，國內網民的數量即便是按照每年百分之六七十的速度遞增，到2004年全國也頂多只有一千萬人會使用網際網路！而這些人願意在網際網路上花多少錢、能花多少錢都是個未知數，盲目追求‘大而全’根本就是取死之道，即便是公司已經獲得了不少資金可以去運營、去推廣，可市場基礎不存在、又哪裡可能會讓企業得到發展、獲得生存所必須的利潤？”
說到這裡牟芷瑩見付正義唇角揚起、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是真的急了。“付總，瀛海威去年的營業收入只有九百多萬，可廣告費用的支出就高達三千萬！僅僅是為了從ISP供應商變成內容供應商的轉型，就已經搞的自有資金差點要被耗光，若是按照這份時間表來執行的話，就算是有十個億、也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完蛋的……”
付正義坐下來點了點頭，跟著便問道。“你怎麼確定國內網民的數量不會出現爆發式的增長？”
“價格、服務、社會環境、硬體裝置的採購成本，都是制約網民數量提升的關鍵要素，也是目前國內所無法解決的！一臺能夠上網的電腦售價高達六、七千，微軟的視窗系統雖然讓‘可見既可得’成為了可能，可對於國內網民們來說、想要能夠熟練的使用電腦、登入網際網路瀏覽就已經是不容易了！再說了，一個普通家庭需要攢多長時間的錢、才能讓家裡有一臺可以上網的電腦？就算是買了、可這樣的消費者又願意掏多少錢在網際網路上進行消費？企業生存的土壤都不存在，哪裡還能說要打造出一個完整的產業鏈、讓消費者在唯知生態系統裡滿足其一切需求……”
牟芷瑩所說的這些，在付正義看來可都不是什麼問題。
他耐心的聽完之後，這才將擺在手邊的筆記本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