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程石進宮面聖，女身汪幾乎全程使用很平和的語氣與他溝通，這不禁讓他有點不習慣，甚至有點懷疑面前的女神領導到底是不是她的本體。
“領導，我感覺你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樣，是因為工作太累了嗎？”程石語氣裡充滿對汪的關心。
女神汪切了一聲：“老孃不會累，沒罵你說明你的工作有成效，你這次過來啥事？”
程石聞聲趕緊衝後面坐著的芭芭拉揮揮手，示意她過來。
“我的工作報告裡寫的小神和芭芭拉長的一模一樣，我不知道這個輩分怎麼劃分，維娜說她們兩個有資訊排斥，即使是在小宇宙，她也只能以精神分裂體和芭芭拉短暫見面。但我想讓她們兩個可以正常見面，你這有啥辦法嗎？”程石說著看了一眼左後方的蛋型吊艙。
女神汪一攤手：“輩分？這還用問嗎？”說著她指了指芭芭拉，“維娜就是她親媽，你知道那個小神是怎麼造物的嗎？猴兒就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這也是老孃今天看到你們之後心情比較沉重的原因，一個根本不知道有帝國存在的神，為了挽救自己的宇宙，竟然拿自己做實驗，真是聞所未聞，老孃不知道怎麼說她，她太缺少高階宇宙的基礎知識，但她真的盡力了。”
芭芭拉不懂真神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意味著什麼，便小聲問道：“她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有什麼後果嗎？”
女神汪輕輕哼了一聲，然後搖搖頭：“你不用擔心，真神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不會有什麼精神上的痛苦，但每一次實驗，都會削弱她的力量，而且只要有了第一次，這種影響就是持續的，直到她的神力完全消失，她這麼做就等於放棄了做神的資格，如果在主宇宙，真神的力量消失後，靈魂會被帝國回收，最後會變成創世紀念碑，承載帝國創世的榮耀。在帝國的資料庫裡，雖然記載著很多例創世紀念碑，但那些都是帝國剛剛創立物質宇宙的時候，為了修復bug而犧牲的神。”
芭芭拉一臉驚慌的啊了一聲：“那她還有多少時間？”
女神汪撇撇嘴：“不知道，興許還有辦法挽救她，不過她應該知道自己的力量正在減弱，不僅僅是在主宇宙裡，在她自己的小宇宙裡也一樣，要不然她也不至於無法控制資訊總網。另外那個資訊總網的很多核心也是從她身上分裂出去的，之所以那個資訊總網能夠自動執行兩萬多年而沒有毀滅，是因為資訊總網的一部分核心本來就有神的意識。不過也正是因為她力量的退化，才可以不透過帝國的標準宇宙之門，也沒有資訊防護，就可以進入另一個宇宙，而且一待就是兩千多年，這是不可思議的。”
程石輕輕拍了拍猴姑娘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你媽做實驗的時候不疼就行，人都還活著，一定會有辦法的。”
“你平時就是這麼安慰人的嗎？”汪詫異地看著程石。
芭芭拉哼的一聲便走開了。
“老孃好像聽到你剛剛又胡亂承諾什麼了？你沒聽到剛剛老孃說不一定有辦法嗎？”汪眼角斜向上回憶著剛剛說的話。
程石趕緊解釋道：“這都是自己人，不存在胡亂承諾。”
女神汪頓時一臉古怪：“怎麼？維娜是你丈母孃？”
懸浮在一旁的資訊橋聞聲抽風地凌空一波振動。
神仙姐姐斜了一眼資訊橋，然後又看向程石：“猜對了？”
程石滿臉尷
尬，嗡嗡了一句：“暫時還不是。”
女神汪嘆了一口氣：“在老孃面前，即使你不張嘴，老孃都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麼，至於這麼緊張嗎？行了，知道了，公司也沒有規定宇宙守望者必須和什麼樣的生物搞對象，總之，關於你丈母孃的事，本女神會想辦法的，猴兒可以躺到蛋裡去了，先讓她們母女重逢。”
“得令！”程石眉笑顏開地說著便向芭芭拉走去。
在安排完猴姑娘躺進蛋裡之後，程石又回到了s型長桌的中央。
“老孃怎麼覺得你上班這麼久，處理的都是你自己家的事呢？”神仙姐姐看著程石詭異地笑了笑。
“啥？”程石看著上帝女領導一臉愕然，然後他皺著眉想了想，好像是挺奇怪的，但他也無從解釋。
“難道是和靈魂資訊糾纏有關？”女神汪自言自語道。
“老孃發現你真是一個怪胎，人魚星系別的守望者都不能去，你去了卻向沒事人一樣，如果是因為人魚女王的靈魂和你有聯絡，勉強可以解釋。但那個小宇宙？至少現在看來和你應該沒什麼直接關係，別的守望者也是很難涉足的，但你去了又像沒事兒人一樣，”汪說著搖搖頭，“看來找個時間，老孃要再研究一下你的靈魂。”
程石聞聲後背發涼：“領導，咱能不能不要說這麼嚇人的話？”
“老孃對你的靈魂沒興趣，但對你和你同事靈魂的區別很感興趣，只有這樣對比研究，才可能發現與小宇宙相關的更多秘密，如果能順利解決小宇宙的問題，那今年老孃評先進就很有希望。”汪說著眼神裡充滿對榮譽的渴望，“好好幹，順利解決小宇宙的問題，你就是網八公司今年的優秀員工。”
程石無語了，他不知道這個腦子有坑的神經病女神為啥熱衷於評先進，難道真神寂寞到只剩下榮譽了嘛。
叮咚……
這是蛋型吊艙開啟的聲音，還沒等程石走到吊艙跟前，猴姑娘就自己走了出來，程石看她並沒有意識模糊的症狀，基本和進去的時候差不多。但程石還是圍繞她轉了一圈，彷彿在檢查著什麼。
“你看個毛線啊？看的懂嗎？對老孃的技術還有什麼懷疑的嗎？”汪從s型長桌飄了過來，看到程石帶著關心的目光仔細地打量著芭芭拉，像個外科醫生一樣，甚是不屑。
程石撓撓頭：“領導，當著家屬的面，能不能不要這麼說？”
“切，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看破宇宙真相，是對宇宙守望者的基本要求，不要和老孃說什麼紅塵，早就戒了，你還需要裝嗎？”汪彷彿在用某種生活經歷給程石洗腦。
芭芭拉戳了戳程石的後腰，輕聲嘟囔了一句：“她怎麼什麼都知道了？”
程石拍了一下腦門，苦笑道：“我們在她面前就是透明的，沒有秘密。”
芭芭拉搖搖頭不說話了。
“老孃現在就可以讓你們母女重逢，但不希望看到你們兩個出現人類電視劇裡面的悲情畫面，可以做到嗎？”汪走到芭芭拉面前提醒道。
“領導，她們母女都還沒有正兒八經見過面，而且維娜剩下的時日也不多了，初次正式見面有適當的感情表達，我覺得應該可以理解。”程石貌似在為媳婦求情。
女神汪無語地搖搖頭：“就你這張破嘴，老孃真為你未來的和諧生活擔憂。她們兩個一個是小宇宙的半吊子偽神
，雖然老孃不知道她距離變成創世紀念碑具體還有多少時間，但少說也有萬兒八千年呢，你就對老孃就這麼沒信心嗎？另一個是長生種族，能活多少年，就看她什麼時候作死，即便是初次見面，有什麼可悲情的。另外，順便給你普及一個關於真神的知識，真神的本質是一個宇宙的基礎規則，所謂神力，便是規則的力量，所以真神隕落就是天大的事。帝國為了解決小宇宙而創世，你覺得帝國會隨便讓一個3.0版本的宇宙毀滅嗎？”
程石像個小學生一樣聽女神領導講高階知識，雖然沒完全聽明白，但汪想要表達的核心意思他還是聽出來了，就是帝國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維娜真神力量退化的問題。
“我沒問題，雖然不瞭解她，但聽你說，她這些年過的也很不容易，既然我是她創造的，我覺得我也有必要見見她。”芭芭拉平靜地說道。
女神汪點點頭：“很好，你們就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說完便原地瞬間消失。
程石看著女神汪消失的地方愣了半天，隨後扭頭問道：“媳婦，你媽就在塔納木星球，為啥要在這裡見面？我們自己開飛船不能去見她老人家嗎？”
芭芭拉一拍腦門：“那你不早說？不對，誰承認她是我媽了？誰允許你叫我媳婦了？”
程石無語了。
只聽嗖的一聲，女神汪帶著一個白髮魔女便出現在s型長桌的中央。
“臥槽，什麼鬼？”程石看到汪身邊的白毛怪驚訝道。
“直接過去吧，那就是你閨女，老孃已經把她修好了。”女神汪看著身邊的白髮魔女說道。
白髮魔女點點頭，但看到面前的長桌卻愣了一下，稍作思考便一個側身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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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孃是讓你走過去，誰讓你翻桌子了？這桌子可是老孃的飯碗。”汪看著白髮魔女直搖頭。
白髮魔女哦了一聲，急忙躬身道歉：“不好意思，前輩，我以為你讓我直接過去的意思就是翻桌子，第一次見到高階宇宙的控制中心，有點激動，抱歉。”
女神汪仰天感嘆：“真是個半吊子。”
程石走到半道看到白髮魔女分明就是芭芭拉的模樣，愣愣地問道：“你是維娜？”
“什麼維娜？你不應該叫丈母孃嗎？”白髮魔女一臉嚴肅。
程石頓時不知道臉上該作何表情：“你這是怎麼了？”
“劇情需要。”維娜說著衝程石眨了一下眼，“一模一樣多尷尬啊。”
“可你這臉上的皺紋也太假了吧？”程石滿臉愕然。
“時間太倉促，這皺紋是老孃模仿樹皮做的。”維娜說完便大踏步朝芭芭拉走去，而猴姑娘此時正背對著她來的方向，心裡正撲通撲通亂跳。
芭芭拉感覺有人在向她靠近，便轉過身來。
“嘖嘖，沒想到你這麼完美？第一次看到為娘感覺咋樣？”維娜捋這自己的一頭銀髮衝芭芭拉眨眨眼。
芭芭拉彷彿看到了美圖失敗的自己，頓時震驚不已，半天憋出一句：“你真的是她嗎？”
“別只顧著聊天，這麼多年沒見了，趕快抱一下，差不多完事兒趕緊回去。”汪有點不耐煩地嚷嚷道。
維娜現在仍處於對主宇宙管理者的崇拜之中，聞聲立即上前一把抱住芭芭拉。
“搞定！”汪顯得十分得意，而不明原因的程石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