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盡頭,發現了一處煉丹室,但這個丹室裡面的氣氛跟她見過的都不同。
中間擺放的丹爐裡面似乎還有東西正在燃燒著,旁邊還有一個正在打瞌睡的小道童看著火。
可能是因為那道童在丹爐邊上睡了好半天,連有人進來都沒察覺到。
唐浮走近了幾步,往丹爐裡面看了一眼,驚得她半天沒合攏嘴,那裡面分明就是一個已經燒得焦枯的人形,更使她震
驚的是,那人形的曲線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女人,而且最詭異的是,雙手雙腿的部分似乎是殘缺的。
她一把揪起那個看火的道童,拎住他的衣領,眥目欲裂地瞪著他,“這裡面煉的究竟是什麼?敢說一句假話,我現在
就把你丟進這丹爐裡!”
***
尹子虛察覺到石室結界的異動,眉心一動,想要出去看看。
這時御暖兒卻醒來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準他起身,“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裡?不準去!”
尹子虛一揮手就給她下了一個落睡咒,才從她的手裡把胳膊抽出來,下床之後,整理了衣衫就匆匆走了出去。他前腳
剛踏出門,御暖兒就睜開了眼睛。
她狡猾地微微一笑,指尖凝聚的靈力光芒才漸漸散開,“早料到你會有這招,我早有防備。”
尹子虛剛才下的咒術因為她用靈力抵抗了,並沒有生效,而尹子虛急著出去檢視地下石室,見御暖兒閉上了眼睛,也
沒仔細留意,就以為她真的中了咒。
御暖兒三五兩下穿好了衣服,悄悄跟在了後面。
尹子虛繞到殿後,一看地下石室的入口破了一個窟窿,他施的結界也被撕裂。他四下尋找著唐浮的身影,忽然察覺到
一道殺氣從頭頂上襲來。
唐浮舉著匕首,從半空中自上而下向尹子虛發起了攻擊,他微微有些意外。
在她的匕首離自己還有一寸遠的時候,他本能地運起靈力抵擋,一道氣浪將唐浮逼退到了一邊。以她現在五段不到的
靈力,根本傷不了尹子虛半分,可她居然還動了殺念。
尹子虛輕蔑地一笑,“你現在根本傷不了我,更別說是殺我了。”
說話間,他看到唐浮目光裡滿是仇恨,比起之前在石室裡更加強烈,是真真的血仇,彷彿自己才是手刃了她全家的儈
子手似的。這中間隔的時間不長,他雖然威脅過要動炎千釋,但現在根本沒興趣動手,只是將他驅逐在結界之外。
加上御暖兒還賴在寶華法殿裡不走,所以他也沒功夫去對付炎千釋。
可唐浮的表情,如此恨意灼灼,讓他生了幾分不解。
“你當真想要殺我?”他試探地問道。
唐浮嗯了一聲,“你居然拿活人來煉丹,簡直是魔鬼!”
尹子虛瞬間明白了,更是笑得幾分輕鬆,“若是你看到了那煉丹爐裡的,她其實不算是我們的同類,而是另外一個更
優進化的種族。按照這裡的習慣,他們稱之為墮仙,雖為仙族卻在人間隱居生活著。”
唐浮微微一愣,“你說什麼?”
御暖兒躲在遠處,收斂氣息,悄悄聽著這邊的對話,跟自己回憶裡的內容漸漸對上了畫面,似乎“哥舒芸兒”質問的
是那個她曾經看到跟尹子虛發生關係的女子,最後卻被尹子虛送到了煉丹房去了。
那個女子居然是墮仙?御暖兒也不免有些吃驚,她豎著耳朵差點都忘記好奇為什麼“哥舒芸兒”明明已經被自己放出
宮了,怎麼又回來了。
尹子語氣溫和了許多,跟她解釋著,“我只是在做試驗而已,如何將靈力提升至最大化,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如果你
想知道,我可以傾囊相授,就像過去那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閉嘴!你那些邪術,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唐浮瞪著他,對他這個瘋狂的樣子,十分厭惡。
“月兒,你變了。以前的你明明跟我一樣都那麼渴望變強……”尹子虛輕輕嘆了口氣。
御暖兒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心裡卻不敢置信一般,為什麼“哥舒芸兒”會是尹子虛口中的月兒。難道他們早就認
識了?可是尹子虛不是從來沒有離開過玉穹嗎?這個燕歌公主也是第一次離開燕歌啊!
忽然,她想起了移魂大法,曾經哥舒仁顯跟清宣被師父用移魂大法換過魂魄,才讓她現在有一個傀儡一般的廢物駙
馬,完全不干涉自己的任何行動自由。
難道眼前的“哥舒芸兒”也不是真正的哥舒芸兒?
御暖兒一時不知所措了起來,師父心裡一直念念不忘,喜歡著的人,就是她?
***
文思明站在屋脊之上,看著炎千釋化作無數道金色的利劍劈向那無形的結界,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這小哥有趣
得緊。”
這結界其實是一個陣法,並沒有什麼固定的形狀,而是隨著中心之人的變化而有所變化。就算是深諳其道的靈修者要
破解,恐怕都是要花一番功夫的。
而炎千釋很明顯是不懂破解之法,但也不是莽撞之人,他已找到了陣眼的位置。
陣眼雖是結界的主心骨,是靈力最強的地方,物極則必反,卻也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炎千釋便用的是以剛克剛之法,用靈力提升自己的速度數倍,以身化形去撞擊那陣眼位置,看似很笨的法子,卻已經
讓整個結界都有所鬆動。
“我很佩服這些肯動腦子的笨人,就勉為其難地幫一把吧。”文思明抬起手指,微微一動,運起靈力將結界拉開一個
小裂縫。
很快炎千釋的攻擊就見了成效,只見他的身影嗖的一閃就進入到結界裡面。
文思明笑意更濃,“這個笨人也有聰明的時候,不破壞掉整個結界,不打草驚蛇。讓我更加有了看戲的慾望。”他緊
隨其後,也入了結界。
沒過多久,炎千釋尋到了寶華法殿外,就聽見裡面傳來打鬥聲。
唐浮的匕首已被打飛,插在邊上的柱子上,她則以靈力凝聚兩把冰刃代替武器,冰刃是直接聚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仿
佛是肢體延伸出的一部分。
她的靈力在與尹子虛的對決之中,似乎源源不斷地有所提升。
起初,尹子虛只是一味躲讓,如貓戲鼠一般處處壓制她的進攻,幾乎不用做任何防守。但漸漸卻察覺到她的攻勢不僅
不減,反而更猛,不得已他才出手還擊,擊飛了她手中的匕首,生生將她擊退了兩步,逼得她重新制了武器。
躲在不遠處的御暖兒也看得驚心動魄,卻在心底暗自祈禱,也許師父沒那麼喜歡她,若是能傷了她,或者乾脆失手殺
了她,豈不是更好?
兩人正在激烈對決時,炎千釋突然加入了戰局,他所用武器是一柄短劍。
本來尹子虛只用了五、六分的功力,見炎千釋居然也能闖進來,心裡無名火起,掌間力道就大了許多。雖然唐浮這邊
是以二對一,但依然不容樂觀。
炎千釋用密語跟她說道:“尋機會你先走!切勿戀戰。”
唐浮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自己會照做。
他們倆在尹子虛面前這般“眉來眼去”,更讓他看得幾分惱火,舉起雙手來。他靈力的運用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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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只用意念凝聚靈力,空氣裡便立刻多了無數條厲鞭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倆襲來。
這陣仗密不透風,逼得他二人背靠背,各自應對面前的急攻。
唐浮跟炎千釋聯手,不僅不自覺靈力有所提升,而且兩人合作十分默契,不時還可以輔助對方看漏的地方,即使是面
對尹子虛加難的局面,也沒有一絲的懼意。
尹子虛整個人緩緩升空,在氣陣邊緣,慢慢降下一隻手來,掌心朝下,兩團光芒一紫一紅,漸漸落到地面之上,化作
兩個人形,癱倒在地上。
唐浮的目光被吸引,不由自主脫口而出,“丁香!海棠!”
炎千釋的臉色也不好看,他一邊要照應著唐浮,還要繼續應付他們周身那些無形的武器。
尹子虛誤會這兩個妖靈是炎千釋身邊的,帶著幾分得意的表情,“我的煉丹爐裡從來不缺原料,不過既然是送上門
的,那我只好笑納。”
他是想故意激怒他們,而讓他們露出破綻。
不過將妖靈煉丹,這想法他也確實有。
躲在遠處的御暖兒,在看到炎千釋出現的時候,已經忍不住有點分神,開始思考炎千釋跟“哥舒芸兒”又是什麼關
系,這時又看到尹子虛囚禁著另外兩名女子,她更是幾分複雜的心情,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於發出聲音。
尹子虛過往做的那些事,是有多殘忍,她都是知道的。
只不過愛一個人的盲目,讓她不願意去細想,或者故意忽略。只要師父對自己還算是好的,那他做的那些惡,對其他
人的殘忍,又算什麼呢。
過去她奉師父之命,去獵取一些兇猛的靈獸,取其心臟,只當做是打獵玩樂。
後來親眼見到那個被砍斷手腳的女子,被吊在煉丹爐邊上,只是震驚。
她卑微地愛著師父,只是像讓他多看看自己,允許自己留在他身邊而已,她根本不敢去質疑他做的任何事情,就如她
沒有勇氣去質疑皇兄做的事情一樣。
尹子虛另一只手微微用了些靈力,就將傷勢重些的海棠從地上提了起來,海棠明明已經奄奄一息,幾乎已無知覺,但
他不知用了什麼招式,仍能叫她感受到痛苦。只不過此時海棠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抽搐著身體。
唐浮擰緊了眉頭,“尹子虛!你放開她!”
這一聲沒有任何的威力,尹子虛反而加大了力度似的。
海棠就像一個到處都是破洞的水袋,只不過從她身上漏出來的不是水,全是血。
看著海棠被折磨至此,炎千釋心神也感覺到微微波動,不僅是眼見到的慘狀,而且是實打實靈力也受到了影響。忽然
他意識到,一定是鳳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