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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燒結婚證

“啊......死人了......”

醫生和護士在病房裡面搶救,“出去,你們家屬先出去!”

“先出去!”

各種器械和注射液被打了進去。

秦淮茹被趕了出來,醫院的走廊裡面,一臉焦急的等待。

過了好久,

門終於再次被開啟。

醫生搖著頭,惋惜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但......”

隨即,

淒厲的哭聲迴盪起來。

......

......

四合院內,

賈張氏剛回來沒多久,院子裡面的大夥兒還沒有睡。

“賈張氏,回來了?聽說東旭醒過來了?”

賈張氏看著三大媽笑著說道:“是啊,已經醒過來了,醫生說醒過來的話,就意味著東旭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那敢情好,省的咱院子裡面大夥兒都擔驚受怕的。”二大媽嗑著瓜子笑著說道。

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在院子裡面玩,一聽這話,由衷的問道:“東旭哥好了?”

“那咱院子裡面這指定熱鬧起來了啊!”

劉光福跟了一句,“我聽我爹說,他看見傻柱給秦淮茹提什麼東西來著。”

“嘿......你們兩個傻小子嘴怎麼欠欠的?”二大媽氣得起身就要打,嚇的哥倆跑了出去。

賈張氏本來已經開了自己的門了,聞聽,臉一下子黑了下來,瞪著那雙三角眼罵道:“你們兩個狗東西,說什麼呢?”

“再讓我聽到你們兩個瞎咧咧,撕爛你們的嘴。”

“還有你,別看你是院子裡面的二大媽,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天天的連個孩子都管不住,幹什麼吃的?”

“我......”二大媽被賈張氏罵的臉色發黑,但卻不敢懟回去。

在院子裡面,賈張氏算是一霸。

作為院子裡面的唯一的寡婦,她那張嘴也是能上得來,別人不敢罵的話,她張嘴就來,什麼難聽罵什麼。

除了聾老太太,沒有誰能穩壓她一頭。

不過,賈張氏也知道,這事兒不能過分追究,要不然院子裡面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再說了,自己還指望院子裡面再給東旭捐錢呢。

“得,回去了。”

“我也回去,明天還得去上班呢!”

“走咯......”

來這麼一出,院子裡面的眾大媽也悻悻的沒有心情繼續閒聊了,紛紛回自己家。

就在這時候,

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男的,“賈東旭的家屬是不是住在這裡?”

“住這兒啊,怎麼了?”賈張氏擰著眉毛看向對方,一臉的不解。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那啥......我是鑼鼓巷83號的,我爹也在京都醫院住院,我回來給你們帶個信兒,賈東旭沒了。”

“啥......啥沒了?”

“賈東旭,剛剛沒有搶救過來,人沒了。”

賈張氏腦子‘嗡’的一聲,大腦如被五雷轟頂。

“那啥......他媳婦秦淮茹讓我回來捎信兒,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就回了。”那人看著一院子人都是懵逼的樣子,說了一句,就連忙走了。

賈張氏愣愣的站在原地,整個人如一根木頭一樣。

呼吸遲滯,似乎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賈張氏?賈張氏?”

二大媽和三大媽等幾個人連忙起身,看向賈張氏,紛紛圍了過來。

生怕她再出什麼問題,捋後背的捋後背,掐人中的掐人中。

足足有十幾秒鐘。

賈張氏緩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兒啊,我的兒啊......”

很快,

院子裡面就糟亂起來,院子裡面的一種大媽和大姑娘、小媳婦都回家通知各家當家的。

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以及王平安聽著外面的哭嚎聲,也一個個都走了出來。

易中海連忙問道:“咋回事兒?”

“這咋了這是?”

“賈東旭沒了......”二大媽低聲說道。

“啊?”

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半刻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劉海中皺著眉頭,“不是聽說,賈東旭病情好變好了嗎?這咋......”

易中海先愣過神來,“老劉,先別說這些了,咱們院子裡面排一下班,到醫院,一切就都清楚了。”

“對對......先到醫院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易中海掃視了一眼院子裡面的眾人,“咱院子裡面的年輕人,今天晚上就忙活一下。”

“許大茂,你幹嘛去?”

“我......我回去把水杯放下來。”正準備熘走的許大茂臉色不自然的,將手裡的杯子舉起來示意了一下。

“我特麼看你是想逃吧?”傻柱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你特麼沒事兒找事是不?”

眼見著倆人又嘰歪起來,閻埠貴忍不住罵了兩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這兒爭呢?”

“嘁......”倆人不約而同的白了對方一眼。

......

......

等四合院裡面的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被運到停屍間了。

秦淮茹哭的眼睛通紅的在外面的走廊上坐著,頭髮亂糟糟的,顯得極其的憔悴。

心中的恐懼也興奮,纏繞在一起,讓她難以適從。

死了,

賈東旭終於死了。

她已經連續洗了好幾次臉,頭髮都溼漉漉的。

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所以直到四合院裡面的眾人到了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

“秦淮茹,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走的時候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賈張氏紅著眼睛就衝了上去,揪住了秦淮茹的頭髮,一邊哭,一邊撕扯。

“賈張氏,你鬆開!”

“東旭他怎麼沒的?”

秦淮茹則趁機從賈張氏的手裡掙脫了開來,眼中親滿淚水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整個人的狀態顯得極其的不對勁。

聾老太太拿著柺杖朝著賈張氏的身上就打了過去,“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能是她造成的?”

“就是他,就是他......她個掃把星,她克的。“賈張氏緊咬著牙,歇斯底里的罵著。

無論賈張氏再怎麼難以接受,怎麼埋怨秦淮茹,賈東旭已經涼了,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而秦淮茹通紅的眼睛、顫抖的臂膀同樣說明她內心的沉痛。無論誰看了,只會更加的心疼。

“兒啊,兒......”她哭著衝進了停屍間裡面。

悶沉而令人壓抑的哭聲再次傳了出來。

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捂著胸口難以接受。

易中海則是問了一下醫生具體的情況。

醫生也直搖頭,“早上的時候,本以為情況已經變好了,沒想到......當然,這種情況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暫時的情況好轉,並不代表他就徹底好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實在對不起。”

隨即,又委婉的表達了歉意。

易中海看著停屍間,也是嘆了一口氣,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沒有辦法。

“傻柱,你去找咱巷子裡面的老錢,讓他安排一下這個活兒。”

“閻解成、許大茂,你們兩個弄一個板車過來,把賈東旭的屍體給弄回去。”

“......”

雖然東郊火葬場在52年就已經建好了,原址就在東直門。但強制火葬卻是56年以後才開始實行的,

至於西郊火葬場則是58年以後才建的,很多人比較陌生,其實就是八保山火葬場,所以準確的說,是58年以後。

在易中海的眼裡,那自然還是依照老傳統,將賈東旭給拉回去。

然後停靈,再發喪。

許大茂嘴角抽了抽,“一大爺,讓我去找老錢,這事兒我在行,讓傻柱拉車”

這狗東西,他不想拉賈東旭,嫌棄拉個死人回去晦氣。

“狗日的,讓你乾點活兒,你還挑三揀四的?你有沒有一點人性?”傻柱眼神瞥了一眼一旁正傷心哭泣的秦淮茹,再聽到許大茂的這話,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

......

等賈東旭被運回來,接下來就是辦喪事了。

老京都的喪葬利益,主要有那麼幾個流程:易簀、倒頭、接三、送庫、成主、發引。

易簀,即為換床。就是病人死後轉移到鋪著水紅布的褥子,四周掛著絨布或紅綢圍子的靈床上。

倒頭,則是說的病人離世,家屬為死者燒用金銀箔紙折成的元寶和錁子了,這被稱為“燒倒頭紙”,供“倒頭飯”......

在最後一步,發引,也就是入土為安,需要選一個吉日。

再次期間,一般都要‘擱棺’幾天,一般都是七天,有的甚至十天半個月的都有。

在此期間,

親朋好友來弔唁。

秦淮茹昌平老家自然也聽說了這個事兒了。

雖然上次秦淮茹回來的時候,鬧的不愉快,但女婿沒了,怎麼可能不去。

秦淮茹的大哥吭哧半天愣是不想去,“爹,我去幹啥?我這媳婦都沒有一個,到那兒不是讓人笑話嗎?”

秦父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人家笑話你幹嘛?走吧,看回來的時候,能不能再借幾斤棒子麵回來。”

“你在家也沒有什麼吃的東西不是?”

秦淮茹的大哥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也是,這一天到晚的,連個吃的東西都沒,就跟你們去一趟吧。”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秦淮茹的母親臉色鐵青,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要說自己這兒子,娶不到物件,從她當媽的角度考慮。

她要是有個女兒也不稀得嫁給他。

一天到晚除了能吃,好面子,還能幹啥?

在地裡面揹包米,能撒的滿地都是,在地裡種高粱,別人家的高粱都長老高了,自己家的愣是一顆沒有,往下刨了一下,一顆種子也沒有。

簡直能把人氣死。

農村不像城裡面,有供應糧,種的糧食,都不算統購統銷了,一年下來能有幾塊錢就不錯了,更別說布票和肉票這種東西了。

所以,他們就指望這次進城能改善一下伙食,回來的時候,順便拿回來一些。

......

靈棚是在四合院外面搭的,院子裡面太小,容不下。

再說了,這是大雜院,除了賈家沒有人想讓靈棚搭在院子裡面。

院裡面的所有人都上手幫忙,但到了吃飯的時候,卻是沒有人在賈家吃飯。

“老閻,你咋也不去賈家吃飯?”劉海中端著自家的碗,瞥了閻埠貴碗裡的飯,戲謔道。

閻埠貴搖了搖頭,“我不去,賈張氏比我還精明,本來白事兒上的飯就不如紅事兒的飯好吃,她連棒子麵都不捨得,弄了幾斤麩皮回來。”

“我去幹啥?吃她那點飯,再把牙給倒咯?”

閻埠貴只搖頭。

要說,賈張氏的腦迴路也是奇葩。

她為了省錢,連棒子麵都不捨得,而是弄了半袋子麩皮回來,當院子裡面的眾人準備做大鍋飯的時候,從裡面盛出來,臉當時就青了。

劉海中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閻埠貴,“老閻,你說賈東旭這麼一走,秦淮茹會不會改嫁?”

“這可難說,這不是以前了,現在國家鼓勵改嫁。”

劉海中點頭,“可不嘛,就算是賈張氏想攔,她也攔不住,畢竟還年輕,後半輩子還長著呢。”

閻埠貴眼睛瞅向靈棚下面坐著的秦淮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不得不說,

秦淮茹這成熟的韻味兒是真的強,平時的時候,還沒有這麼顯,現在一蹲下來,盡顯無遺。

“咕都!”閻埠貴忍不住乾嚥了一口唾沫。

“老閻,你看啥呢?”

閻埠貴老臉一紅,扭身就往回走,“那啥,老劉,我回家再盛一碗飯去。”

如此相同的一幕,也在年輕一代人身上上演。

傻柱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眼巴巴的瞅著秦淮茹的身子,不時的吞嚥幾口唾沫,好像是嗓子發乾似的。

許大茂更是大膽,直接到靈棚下面幫忙,眼珠子則是直勾勾的盯著秦淮茹。

氣得傻柱的臉色鐵青,“許大茂,你個狗日的,在那兒幹嘛呢?”

“要你管?”許大茂擰著眉頭,“哪兒都特麼有你?你算哪根蔥?”

“嘿......,你小子又皮緊了是吧?”

傻柱勐然起身,嚇的許大茂連忙跑開,傻柱頓時笑了,原來是虛晃一槍。

賈張氏看著傻柱和許大茂倆貨,氣不打一處來,“滾一邊去!”

傻柱和許大茂頓時悻悻然。

倆人也覺得理虧,

人家是辦喪事,而且還不是喜喪,自己確實有些失態了。

賈張氏憤怒的臉扭曲在一起,猶如一隻海星。

看著傻柱和許大茂離開,她扭頭對著秦淮茹罵道:“你不不要臉的騷蹄子,東旭人都沒了,你都不能安生一點?”

“在靈棚裡面還招蜂引蝶?”

秦淮茹卻是澹澹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往火盆裡面 添紙錢,“媽,我看他們一眼沒?和他們說一句話沒?我這快一天了動一下沒?”

“你還要我怎麼著啊?”

最後面一句說出來的時候,勐然抬起頭。

目光森冷,令人生寒。

賈張氏橫眉瞪眼,最後卻是沒有再說話。

......

易中海家,

一大媽看著易中海,臉色陰晴不定,“老易,這回遂了你的願了吧?”

“不是,咱能不能正常的吃一頓飯?”

易中海臉色鐵青的瞪著一大媽,“你要是想繼續過,就把你的嘴給我閉上,不想過,咱們明天就去把這婚給離了。”

“......”一大媽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但是最終還是沒敢說出那三個字。(離就離)

“你們這又是鬧哪般?”

聾老太太從裡面走了出來,瞅著一大媽,恨其不爭,怨其不改。

“老易,我也不得不和你說幾句,這賈東旭一死,秦淮茹就成寡婦了,寡婦門前是非多,你以後可得離她遠點。”

“我知道,不是......老太太,你咋也這麼看我?”

聾老太太澹澹的說了一句,“我沒怎麼看你,我只是實話實話。”

易中海的咬了咬牙,被噎的說不上來話。

是啊,

以前賈張氏是院子裡面唯一的寡婦,所以大夥兒發憷她,其實更多的是因為她的身份,不願意和她多計較。

如今秦淮茹成了院子裡面唯二的寡婦,自己以後得注意一下了。

......

......

天擦黑的時候,

秦淮茹的家人終於趕到了,先是弔唁了一下,然後被秦淮茹帶著到屋子裡面坐。

女方家族被稱為後家。

是不用在靈棚下面守靈的,

秦淮茹的父母看著秦淮茹,也是一陣的嘆氣,“淮茹啊,這就是命啊,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咱家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知道!”秦淮茹低著頭,眼中噙著淚水。

也唯有在這時候,她最柔軟的一面才展示了出來。

“淮茹,你過來......”秦淮茹母親將秦淮茹叫到一邊,“那啥,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還能是什麼,賈東旭沒了,你以後準備怎麼辦啊?”秦淮茹母親白了他一眼,罵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不精明的女兒呢?”

“還不知道呢,先等東旭過了一週年再說吧。”

“啥玩意?一週年?”秦淮茹一巴掌打在了秦淮茹的身上,咬著牙罵道:“你啥啊,人都沒了,你還吊在他這一棵樹上幹嘛?”

“聽我的,等他過了頭七,抓緊找個人家嫁了。”

“再嫁一次,咱家又能得一次彩禮。”秦淮茹母親臉上笑容堆積,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這回,咱要的多點,正好給你哥把彩禮掙回來。”

“不是......媽,你說什麼呢?”

“咋?我說這話有毛病嗎?”秦淮茹母親擰著眉,埋怨她道:“上次你和賈東旭結婚,我們就要的少了,還有那縫紉機,我們家得了啥好處啊?”

“這回就不一樣了,我們直接就要成票證和錢,這樣才實惠。”

“哎,當初就不該讓你嫁到賈家來?你看你這日子過的,自己都顧不住自己,怎麼接濟我們?”

“對面那是誰家啊?怎麼那麼排場?青磚綠瓦的,裡面還養著花......”

“王平安的家。”

“啊?就是當初和你相親的王平安?幼幼幼......你看,人家還有腳踏車,你說你當初要是嫁給王平安該多好?”

秦母一臉的後悔,嘆氣不已。

秦淮茹低著頭,一聲不吭。

是啊,

她也曾多少次後悔,當初如果沒有逃離王平安屋子,沒有被賈家的十塊錢彩禮、縫紉機給鬼迷心竅,自己的日子肯定是另一番光景。

眼神不經意間就看向了王平安的屋子,

此刻,陽臺上,穿著亮眼的婁曉娥正在晾曬著衣服。

秦淮茹的大哥也一臉憨種的說道:“媽說的沒錯,淮茹,看看你這日子過的,也不咋樣嘛,留戀個什麼勁兒?”

“對了,飯呢?”

“我們大老遠的過來,中午飯都還沒有吃呢!”

秦父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左右看著賈家屋子裡面的物件,“咦,秦淮茹,家裡的縫紉機了?”

“賣了!”

“賣了,怎麼就給賣了?”秦父臉色難看不已,看向秦淮茹。

“東旭這次住院,沒有醫療費,所以......”

秦淮茹將事情的前前後後給解釋了一下。

秦父一臉的難看,拍著大腿罵道:“你看這......你給你大哥多好?這樣,你大哥這婚事兒不就成了嗎?”

就在這時候,

門的簾子一下子被撩開了。

賈張氏從外面走了進來,陰沉著臉,對秦淮茹說道:“你怎麼也不給你爸媽端飯進來?”

“一點眼色也沒有!”

“我現在就去......”秦淮茹到外面端了幾碗飯進來,擺在了桌子上。

秦淮茹的大哥吃了一口,“噗”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這啥啊?豬食嗎?咋還有麩皮呢?”

“哎?我說你怎麼說話呢?”賈張氏臉當即就不高興了,衝著秦淮茹的大哥罵了起來。

......

院子裡面大夥兒本來就在自己家吃飯,吃完刷碗,準備娛樂活動。

就聽著賈家這麼吵吵起來了。

“什麼情況?”

王平安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發現易中海、劉海中等一些人早就出來了。

嗯?

看著吵架的雙方,這不是秦淮茹的父母和她大哥嗎?她們咋吵起來了?

“我閨女嫁到你們家,落了什麼好了?吃的好了,還是喝的好了?”秦淮茹的母親大聲的朝著賈張氏嚷嚷道。

賈張氏也不甘示弱,“她落了什麼好了?要不是她,東旭能這麼年輕就沒了?”

“她就是一個掃把星,是個克夫,克家的爛人,自從她進了我們賈家的門,這日子就從來沒有順過。”賈張氏將秦淮茹進門之後,家裡發生的事故一一細數了一遍。

說著,還不住的咒罵。

氣得秦淮茹的母親也是一蹦一蹦的,朝著賈張氏回罵。

賈張氏拎起來笤帚,“你們給我滾,不想吃,別吃,滾回你昌平去。”

“別以為我沒有聽見,東旭剛走,你就在這裡,攛掇秦淮茹改嫁?有你這麼當親家的嗎?”

“你這心是怎麼長的,有點人性沒有?”

秦淮茹母親被說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說的話,竟然被賈張氏給聽到了,臉上抽搐了幾下,憋出來一句,“走也不是不行,秦淮茹,拿十斤棒子麵來,家裡沒吃的了。”

“沒有,想都不要想,你咋就那麼大臉?”賈張氏氣勢凌人的衝著秦家叫囂:“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可能給你們。”

“滾,有多遠滾多遠!”

院子裡面眾人,看著賈張氏和秦家,不由搖頭。

賈張氏不是東西,秦家也不是什麼好貨。

哪有女婿剛死了,就逼著自己女兒改嫁的?

這不是給賈家頭上挖瘡嗎?

再說,賈張氏本來就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你們這麼直接開口就十斤棒子麵,她還能不罵你?

秦淮茹一家被罵的灰頭土臉,

秦淮茹自然臉上也是難看,“媽,你們別罵了,東旭的棺材還停在外面呢,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會兒嗎?”

說道最後的時候,已然泣不成聲。

賈張氏這才停了下來,恨恨的說了最後一句,“回吧,還是那句話,這裡不歡迎你們!”

秦母氣的腮幫子上的肉直顫,“賈張氏,這可是你先不仁義的,可別怪我!”

“你能咋滴?”

“咋滴?”秦母上前就拉住了秦淮茹的手,“走,跟我回去。”

“你敢,她肚子裡面還懷著我賈家的孩子呢,哪兒都不能去!”賈張氏也上前拉住秦淮茹。

雙方誰都不撒手,拉扯之下,秦淮茹一個不注意,滑倒在地。

“哎幼~”

隨即捂住了肚子,臉色痛苦不已。

這下,

兩邊頓時傻眼了,

賈張氏招呼人,“快,過來幫忙啊。”

秦母也連忙對秦淮茹大哥說道:“快,快......順子,送醫院。”

傻柱一看,心裡咯噔一下,也連忙上前幫忙,將秦淮茹抬上板車,急急忙忙的送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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聾老太太掄起柺杖打在了賈張氏的身上,“賈張氏,你真是一點記性都沒有是吧?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賈家不是就絕戶了嗎?”

“我想到會這樣的......”賈張氏後悔不迭的,慌慌張張的也連忙跟著傻柱朝著醫院跑去。

留下秦淮茹一家,一臉的不知所措。

足足十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也跟著過去,急急忙忙的跑出了院子。

王平安看著直搖頭,

秦淮茹這家庭也是真的奇葩,不得不說,秦淮茹能變成精緻‘綠茶’,與她的家庭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就這種家庭,說句難聽點的話,放在後世都未必能有個好結果。

......

......

等他們趕到醫院之後,醫生檢查了一番,笑著和秦淮茹說道:“還好,孩子沒有什麼大事兒。”

“接下來靜養一段時間就好。”

眾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賈張氏上前,臉上賠笑的說道:“淮茹,我扶你起來。”

秦母見賈張氏搶了先,表情有些僵硬。

秦淮茹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白,卻是不想看賈張氏和自己娘家人。

心中的苦悶,

憤恨,

痛苦......在這一刻再次襲上心頭。

本以為賈東旭死後,日子就會一下子平靜下來,可人都沒下葬呢,怎麼就又鬧起來了?

難道想要生活平靜下來,就只能逃離賈家,逃離自己的原生家庭?

她掙脫開賈張氏的攙扶,自己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徑直的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這才發現,外面的陽光是如此的耀眼。

“呼~”

她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再嫁一個也挺好。

甚至,心裡有些迫不及待。

賈張氏看著秦淮茹的表情,臉上的肌肉抽了幾下,卻緊走了幾步,跟上秦淮茹的表情。

而秦淮茹回到四合院之後,直接拿出來她和賈東旭的結婚證來到了賈東旭的火盆前扔了進去。

賈張氏眼睛勐然瞪大,“你......你想幹什麼?”

“燒給東旭,既然他走了,這些東西就該帶走。”秦淮茹澹澹的回了一句,然後將之前關於自己和賈東旭的照片,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拿出來扔進了火盆裡面。

賈東旭氣得臉都變形了,“你......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再嫁人的。”

“你還懷著我們賈家的孩子呢。”

“想都別想!”

秦淮茹定定的看著她,“這孩子我肯定會生出來,但你想讓我別再嫁,那不可能的......新的婚姻法早已經施行好幾年了,賈東旭都沒了,你憑什麼還能拉著我不放?”

說著,她將一個連環畫摔在了賈張氏的面前。

眼中的憤恨,終於不再掩飾。

連環畫的正面,寫著:“婚姻自由,掙脫封建枷鎖!”

50年婚姻法頒行之後,為了宣傳貫徹,連環畫作為廣受歡迎的通俗讀物,成為了宣傳婚姻法的一種手段。

也正是連環畫,讓自由戀愛、自主結合的婚戀觀開始得到廣泛的認同。

賈張氏看著地上的連環畫,渾身顫抖。

她雖然嘴上說的厲害,但對於連環畫上的事情她也知道,剛發行的時候,她還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年齡大了,說不定也會考慮改嫁。

而院子裡面的眾人全都愣了。

看著此刻的秦淮茹,既解氣,又感到陌生。

......

......

事情隨著賈東旭的入土為安,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

秦淮茹每天穿的幹淨利落的去上班,氣得賈張氏知直撮牙花子。

“你去軋鋼廠上個班,穿的這麼乾淨幹嘛?到時候還不是弄的上面滿是油汙?”

“我們軋鋼廠有換衣間,到了地方,我可以把衣服先換下來,穿上工服再上班。”秦淮茹澹然的說道。

自從和賈張氏攤牌之後,秦淮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對於賈張氏不再委曲求全。

而是選擇直面,一副你想不想要你孫子的模樣?

不想要,我一個不高興,你賈家以後就絕戶好了。

氣得賈張氏臉如豬肝,卻沒有一絲辦法。

想撒氣卻沒有地方放。

傻柱嗑著瓜子,蹲在門口看著賈家的這邊的事情,天天喜笑顏開,“賈張氏,你這日子過的不錯嘛。”

“滾一邊去,傻柱,你特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賈張氏正在氣頭上,看到傻柱這德性,火冒三丈的罵了起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說你是不是眼饞秦淮茹呢?”

“狗東西!我告訴你,就你這智商,輪一百遍,也輪不到你頭上。”

傻柱:“嘿,我說賈張氏,你是瘋狗還是咋滴?逮著誰咬誰是吧?”

“對了,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了,傻柱,你得賠我們家錢?”賈張氏伸出手來,衝著傻柱要錢。

“什麼錢?我啥時候欠過你家一分錢?”

“還怎麼欠我們家錢,我告訴你,我們家東旭,就是你害死的。”賈張氏咬著後槽牙,盯著傻柱說道。

“大夥兒都出來評評理了。”

易中海看著她,“這咋了又?”

“咋了?我想通我們家東旭是怎麼沒的了。”賈張氏衝著院子裡面的眾人冷聲說道。

“咋沒的啊?”劉海中端著搪瓷缸子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

賈張氏指著傻柱恨恨的說道:“我們家東旭那天本來已經好了的,怎麼就突然犯病了?我想了好長時間,終於讓我想通了。”

“都是因為他。”

“他那天給了秦淮茹一隻雞,讓賈東旭知道了,以為秦淮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氣得當時就暈過去了,搶救了一番之後才緩過來。隨後我回來,人就不行了。”

“你們說,是不是傻柱給害的。”

嗯?

所有人都看向傻柱,眼神之中全是驚疑。

還有這回事兒?

“我......我......”傻柱臉都綠了,咬著牙罵道:“賈張氏,怎麼就特麼沒有撐死你,那雞肉不是都你吃了嗎?”

後來,他還專門問了秦淮茹一次,當知道雞肉是賈張氏吃了的時候,氣得不行。

如今氣急之下,直接禿嚕出來了。

許大茂這時候跳了出來,惡狠狠的罵道:“好啊,傻柱,你竟然還敢幹這種事情?我說你為啥非要給我要一隻雞,原來你家裡面燉著雞,外面還給了秦淮茹一隻雞?”

“癩蛤蟆日青蛙——長的醜玩的花啊!”

“許大茂,你特麼的......”

易中海皺著眉頭看向傻柱,臉色極其的陰沉,“傻柱,我當時就警告過你吧?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劉海中一聽這話,挑了一下眉毛,“老易,這是生活作風問題啊,我覺得咱們有必要開全院大會,好好的研究一下。”

閻埠貴也點頭,“我同意!”

“二大爺......三大爺,你們不能這樣啊?”傻柱臉都氣紫了,卻發現所有人都不說了話。

一回頭,

正巧看到錢鳳霞站在自己身後,銀牙緊咬。

“鳳霞,你聽說解釋,你聽我......”

“解釋?”錢鳳霞的臉氣的通紅,身體已經像獅子一般撲了過來。

乒乓......

一頓爆錘。

許大茂則是從劉嵐的手裡拿過來一把瓜子,坐在那裡看戲。

看著傻柱被收拾,他那心裡美的,似乎比自己打傻柱還舒服。

等秦淮茹從外面回來,也不由呆住了。

“不是,怎麼回事兒?”秦淮人還想上去攔,卻見聾老太太臉色陰沉的瞪了她一眼,“還說的,要不是因為你,傻柱能被他媳婦打嗎?”

聾老太太對於傻柱確實是不錯的,幾乎將傻柱當成了孫子看。

此時看著傻柱受罪,頓時將怨氣發洩到了秦淮茹的頭上。

賈張氏也是臉色不善的盯著秦淮茹,“別看我,本來就是他的問題,要不是他,東旭能出事兒嗎?”

“就得他賠錢!”

賈張氏瞪著那雙三角眼,臉色難看的要死。

錢鳳霞打了傻柱一番之後,看向秦淮茹,“上次怎麼和你們家說的,要是再招惹我們家傻柱,我把探照燈給你拆咯。”

說著,她朝著秦淮茹就過來了。

嚇的易中海和劉海中連忙攔住,“別別別......鳳霞,秦淮茹她懷著孩子呢,可不能動手。”

“千萬不能動手。”

賈張氏卻是不依不饒的說道:“賠錢,我們東旭一條命,沒有一百塊錢,這事兒沒完。”

“老易,你這回要是解決的不好,我就到街道辦裡面鬧去。”

一聽這話,易中海也來氣了,“鬧去啊,你去鬧,還張嘴一百塊錢,別說傻柱沒有,就算是傻柱有,他憑什麼給你?”

“給了你們家一隻雞,你還有理了?”

賈張氏梗著脖子,“那是給我的嗎?那是給秦淮茹的,他要是不圖秦淮茹點什麼,他能給秦淮茹一隻雞?”

“圖什麼?”易中海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有什麼證據?”

“我們院子裡面的人給你捐款,也是圖你什麼,是吧?來......還回來。”易中海伸出手,衝著賈張氏要道。

見賈張氏沒反應。

易中海在她耳邊,再次大喊道:“還回來啊?”

賈張氏悻悻的,不敢再吱聲了。

“簡直不可理喻!”易中海咬著牙,轉頭就回了自己屋子。

他是真的被氣壞了,人家錢鳳霞那邊還沒怎麼呢,你們家作為獲利的一方,反而一直胡攪蠻纏。

而他發脾氣,不僅僅是為了發火,同樣是為了震懾院子裡面的眾人,更重要的是為了震懾一大媽� �

省得她回去之後,再次舊事重提。

易中海這麼一吼,

果然,院子裡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給我滾回去!”錢鳳霞恨恨的看了秦淮茹一眼,氣得牙根疼,使勁踹了傻柱一家,讓他跟自己回家。

秦淮茹則是兩頰緋紅,臉上發燙。

在院子眾人質疑的眼神之中回了屋子。

“不是......怎麼都走了啊?東旭不能白死啊!”賈張氏狠狠的跺了跺腳,臉上盡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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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抽搐了幾番之後,豁然意識到,今天自己好像佔不到什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