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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面具

昏睡中,沉依依迷迷湖湖感覺有人在給她擦臉,意識慢慢恢復,而後悠悠轉醒。

卻見眼前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其模樣隱約有些印象,是這裡的一個丫鬟。

而一覺醒來,似乎一切都變了,有了專屬的閨房,身邊也有了下人服侍,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在問心宗的生活,不,遠比那時候錦衣玉食得多,唯一缺少的便是自由。

且在那之後,沉依依再沒見過佘豹,她好像被就此遺忘了般。

然而她這幾天過的並不安心,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這天下午,沉依依正在房中作畫,突有幾個下人推開房門,並帶來一身精緻的白色長裙,以及一套素雅精美的白玉和白金首飾。

這些皆是她在問心宗也不曾有過的,且女子愛美,自然心裡不甚喜歡。

但沉依依心裡的不安卻愈發濃厚,隱約猜到什麼,顫著聲音詢問:“這是幹什麼?”

其中一丫鬟哄勸道:“是佘公子讓給你好好打扮一番,一會要帶你參加一場宴會……”

宴會?沉依依心裡雖然忐忑依舊,但也微微松了口氣。

經過許久的打扮化妝,終於在剛入夜時候結束。沉依依在幾個丫鬟攙扶下,走向了所謂宴會大廳。

……

此時群芳苑一樓大廳幾乎是人擠人,且到場的無一例外都是富家老爺公子、或是大宗門核心子弟。

只因約半月前,群芳苑便開始竭力宣傳:有一正道仙子甘墮風塵,不日出閣請諸位梳籠。

而坊間更有小道、但確切的訊息,說這女子便是問心宗僥倖逃脫的沉仙子!

有好事者拿了這事去群芳苑詢問,群芳苑方面未承認,但也並未否認。

但很快又有了訊息,有一大宗門少門主無意間看到,在群芳苑二樓,有一姿容極美的女子憂鬱得望著窗外。

而那少門主一眼便認出,女子正是問心宗才貌雙絕的沉依依,沉仙子。

說來問心宗本就對那些頂級權貴沒多大威懾力,如今問心已滅,他們更沒了半點敬畏。

從前那沉仙子多半在宗門潛心修行,其美貌不過世人口口相傳,眾人一直以來便存有好奇心,而今有了機會,就算無法一親芳澤,一睹其容貌滿足自己好奇心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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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這次群芳苑還玩起了花樣,宣傳過後,就開始售賣一種特質面具。

面具製作精美,有特殊的防偽標識,且每個面具角落都留有編號,每號僅一人。

而每天群芳苑僅僅發售50面具,但每面具卻售賣白銀百兩!這便是沉仙子出閣那日的門票。

世人不敢置信群芳苑敢如此獅子大開口,就在外人謾罵,同行看笑話時,50面具卻在很短時間內一掃而空。

畢竟百兩白銀看似昂貴,於富貴人家而言卻僅是九牛一毛罷了。

第二日,群芳苑外,半夜便有帶了錢財的富貴家小廝護院前來為主人排隊,甚至許多外地的富貴人家也聞到風聲,正日夜兼程趕來,只為購得面具,而後一睹沉仙子容顏。

當然,其中也有各地鉅富,帶了鉅額資產,為梳籠沉仙子而來!

然而僅僅五日,群芳苑的面具便售罄。

就在此時,有些號稱當晚有要是無法參加的少爺公子開始出售手中面具,每面具百兩……黃金!

此時有些遠地鉅富不過剛到,見此竟是毫不猶豫出手買下,甚至還心中暗暗竊喜自己幸運,沒有白走一趟。

這不過是佘豹玩的小伎倆,當即賺了個盆滿缽滿。當然,也有小家族但搶到門票的少爺,也從中小賺了一筆。

……

故此,今晚在場每個人都戴了面具,且按照號碼打亂了順序而坐,與同行者分離。

而佘豹如此費勁周折自然不止為了賺取那點錢財,他真正目的,是讓人們放下一切廉恥,無需在意臉面或懼怕被熟人知曉,就算被知道,也會有面具當遮羞布,大可否認一切!

此舉針對的人群也並非富商,而是那些聞訊而來的頂級宗門子弟。

畢竟這個世上,絕大部分錢財,都被層層剝削後掌握在這些頂級宗門手中,且這些宗門繼承人真正曉得沉依依美貌,真正對其存在幻想……

但不管是為了自己臉面,還是為正道的假正義假清高,他們都不會將心底欲妄和醜陋表現出來。

而佘豹便是竭盡一切,撕開他們真正的面具,給他們流露本性的機會!

……

欣賞了幾齣歌舞後,在坐眾人終於等到今晚主角出場!

只見在數個丫鬟簇擁下,一身著月白長裙的纖影款款走出,其長裙用銀線勾勒,嵌有耀白珠寶。

華貴奪目,卻又不讓人覺得庸俗。

而纖影身形窈窕,凹凸有致,五官絕麗,細膩無瑕,長髮披肩,光可鑑人……

在女子面上,還罩有一輕薄面紗,使其絕色容顏若隱若現,更讓人面紅心跳。

在坐無不讚歎,就算那瑤池仙子下凡,恐怕也要遜色眼前女子頗多……

但最讓在坐男人血脈噴張的是,那女子看清在坐眾人時,如寶石的眸子閃爍,如同受驚的小鹿,而後徑直撞到每個人的心坎……

……

沉依依看到這一切瞬間明白了許多,在旁邊丫鬟提示下,心煩意亂得用旁邊古琴彈奏了一曲。

此間在坐眾人幾乎都在安靜傾聽注目,感慨不虛此行……

但在人群中,有七八個年輕人卻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皆是頂級宗門少宗主或傳人,本就是聽了那女子是沉依依的傳聞而來,此時更是得到了證實。

以往他們都或多或少愛慕著沉依依,但沒人敢去提親。

一來怕長輩責怪不務修行。

二來怕慘遭拒絕被人嘲笑。這也是最主要的,因為沉依依那冰清玉潔的氣質,實在讓人自慚形愧,好像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三來嘛,一旦誰先開口對沉依依追求,那必然會成為問心宗男弟子的公敵,成為無數江湖少俠的公敵,誰也不願平白得罪人不是嗎?

但現在他們突然都有了機會,問心已滅,仙子落凡塵。

而仙子落凡塵還是仙子嗎?是!但卻從遠在天邊及變得觸手可及!

一眾驕子心裡發恨,反正沒人認出自己是誰,就算認出了,有面具遮顏也大可否認。

故此眾驕子幾乎各個都想要一親芳澤,除了年輕一代第一人……孟虎。

孟虎此時心中無比酸楚,且對沉依依湧起無限憐惜。沉依依這樣一個清純脫俗的仙子,卻落入這樣一個藏汙納垢之地,她受苦了……

不過他又暗暗松了口氣,既是打著首次出閣,那想必她沒有受那種苦頭……

孟虎暗暗立志,他今晚一定要挽救沉依依於水火之中!

……

佘豹坐在二樓看臺,掃視場中幾個位置,臉上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