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時年寢宮裡，各種花瓶瓷器碎片遍地，還有撕碎的窗簾，砸爛的桌椅。
林時年雙目無神得看著凌亂的房間，周邊是面無血色的太監宮女。
今晚，他並不是故意冷落簡以笙。
畢竟簡以笙是相府嫡女，此時簡相還有用，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讓其出嫁夜獨守空房。
但是，林時年在房間裡吃了數種藥物，還是支愣不起來……
正當他頹廢痛苦之時，卻又收到佘豹闖入簡以笙房間的訊息。
將要發生什麼，顯而易見……
他想過佘豹可能圖謀不軌，卻沒想到他敢在自己新婚夜動手。
最簡單的當然是立即帶人制止。
但林時年不能。
關鍵時刻，他要穩住佘豹。
林時年此時的苦惱，一半就是來自此時，得知簡以笙那裡被佘豹橫行插入的氣忿。
而另一半……
……
按先前的情報，虎符應該還在佘豹身上。
而佘豹又身處皇宮，脫離了其護衛，失去了保護，沒了藏匿之地。
這時候，便是無需盜取，也可派人強行將佘豹控制起來，搜得虎符。
佘豹武功再高強，在軍隊圍攻下，也絕無反抗之力。
且這宮牆，還能很好得遮掩住外人耳目。
然後只需要按照計劃嫁禍他人，就可以輕易收回軍權。
但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佘豹死在皇宮，皇室終難逃責任，也難以堵住悠悠眾口猜測。
這些其實也還能矇騙過去。
最麻煩的是，若是虎符被佘豹藏匿起來該怎麼辦？
得不到虎符，難以號令邊軍，名不正言不順。
若真掘地三尺尋找，又動靜太大。
一旦傳入邊軍佘豹親信耳中，或被有心人利用，怕是又要掀起一場內亂。
而他林時年如此對待功臣，在群臣眼中的威信也將跌落谷底。
他本就難以服眾，手誤無權勢，這種種打擊皆是致命的。
所以眼下再度確定虎符是否在佘豹身上，反而成了重中之重。
但怎麼確定？
嚴刑逼供肯定不可取，佘豹疆場廝殺十幾年，更大的可能是與他玉石俱焚。
而按照青衣的經驗，最簡單的，還是讓女子接近。
人選呢？
林時年手下，可沒有第二個青衣。
其實倒也無需像青衣那樣身懷武功，可以盜取殺人。
這會只需有人確定一下虎符在不在佘豹手中即可。
但佘豹身邊皆絕色，普通女子又難入其法眼。
而這宮中美人倒也有不少，太后、簡家姐妹，以及……顧秋影。
但唯一能聽他的話，可以勝任此事的，只有顧秋影一人。
這就是林時年痛苦糾結所在。
是犧牲顧秋影得到情報，將佘豹困死在皇宮。
還是將佘豹放虎歸山，再將希望重新寄託在極不靠譜的青衣身上？
林時年原本更傾向後者。
但今早聯想到簡以柔受盡佘豹折磨，今晚又得知新妃被辱後。
他等不及了！
反正顧秋影已被佘豹玩弄多次。
而那麼多次無意義得被佘豹侵犯，她都能夠忍受。
這一次是為了皇室，為了他林時年，顧秋影應該也可以接受吧……
大不了事後，許諾她皇后之位就是。
他不會介意佘豹多與顧秋影發生一次關係，相信顧秋影也能夠理解他的苦衷。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林時年沒認識到，他現在對顧秋影的愛，澹了……
……
既然下定決心，林時年便踏著遍地碎片離開了房間。
不多時，她到了顧秋影住處。
此時，顧秋影正在院子裡望月自憐。
簡以笙宮殿離她不遠，宮中夜晚幽寂，她隱約可以聽見女子聲嘶力竭又隱含媚意的喊聲，毫不壓抑遮掩。
亦或是，男子太強，情不自禁……
新妃入宮夜，那男子是誰，不用猜也知道。
顧秋影嘆了口氣。
想她入宮半年卻沒有換來林時年一次的寵幸，太后之位更是遙遙無期。
口口聲聲心疼她，愛她，早上又道愛上了簡以柔，晚上又寵幸新妃。
就算愛上簡以柔是男子報復心離。
這簡以笙呢？她憑什麼？
就憑她是相府之女，生來優越嗎？
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剛抹去眼淚，卻聽見外面傳來急匆匆腳步。
莫非是佘豹？
顧秋影心裡一喜。
以前被佘豹逼迫感覺喘不動氣。
如今卻感覺，與佘豹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輕鬆無憂。
反正林時年上次就知道了，一次兩次他都忍了，且即便忍不了，她這裡也不會有啥改變，無非還是坐在妃子的冷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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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與佘豹偷情，何樂而不為？
邊想著，顧秋影見四處宮女不在，就要起身迎上去……
“佘……皇上！”
看著來人，顧秋影傻了眼，額頭冷汗直冒。
這會兒她心中慶幸，還好沒叫出佘豹全名……
林時年卻好像沒有在意，上來就想握顧秋影的手。
牽手？好像連牽手這都是第一次呢……
顧秋影心裡正空虛，且因不是佘豹極為幽怨，故此毫不掩飾得躲開。
林時年見此，尷尬得將手縮回，略顯歉意道：“朕差點忘記愛妃還有心理陰影了……”
實在等不及，林時年甚至都沒坐下，直接就在原地站著與顧秋影大致說明來意。
以及需要顧秋影所做之事。
聽完顧秋影對林時年更加失望了。
知道她有心理陰影，還讓她勾引佘豹？
他還是個男人嗎？這樣的人配當皇上嗎？
看出了顧秋影不願，林時年解釋道，頭顱低下幾分，竟有幾分哀求模樣。
“愛妃，朕有苦衷的，那佘豹的事你都知曉，若不除掉此患，朕寢食難安啊！”
他自以為顧秋影愛自己，這話未嘗不是在賣慘。
“等此事一成，你就是我的皇后，餘生唯一的皇后！秋影，求你幫我……”
顧秋影聞言驚呆了。
這是她心心念念半年多的皇后之位啊，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麼突然！
只需要與佘豹歡女子，順便搜身……這對她而言可不是什麼挑戰。
皇后之位，近在遲尺！
“為了皇上，臣妾願意……”顧秋影眨著水眸，滿含情誼，但眸底深處，盡是委屈，顯然在逼迫自己。
林時年見此心中抽疼，但大丈夫能屈能伸，能黑能綠，一切都是為了大局！
“愛妃休息吧，朕先回了……”
沒了曾經那深沉的愛意，林時年雖感慨，卻也不願再看顧秋影傷心的樣子。
但他剛轉身，卻見身後不遠處的陰影，站了個外袍裹身，果露半個胸膛的男子。
見被發現，佘豹嘴巴一咧，黑暗中，一口瓷白的牙齒反著光。
“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