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豹還在詫異楚芸的話，卻因他剛剛那一拍桌子，周圍在用餐的客人紛紛都扭頭看向他。
這些人眼裡大多是不屑和鄙視，好像在氣憤這麼優雅的環境和氛圍被佘豹個鄉巴老破壞……
佘豹也好像因為在氣頭上，停止詫異，再次怒拍一下桌子吼道：“經理呢？滾出來把人都趕走！”
說來不巧，這家餐廳正是苟家的。
而來用餐的顧客卻皆是一愣，以為佘豹是個瘋子。
孰料過了沒一分鐘，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出來。
眾人只見中年男先是過去跟那拍桌子的瘋子低語幾句，而後便大聲宣佈今天臨時關門停業，並給大家免單。
緊接著保安和服務生一起開始清場……
眾人也才明白佘豹狂是有資本的，本著反正沒什麼損失，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皆開始離開，有些吃完即將買單的客人更是慶幸吃得慢了一點點。
然而卻有一帶著女友來吃飯的小青年非要裝嗶，保安怎麼也請不走，反而大聲質問道：“老子來吃飯的，憑什麼你說走就走？老子又不差這頓飯錢……”
青年以為在女友面前逞了威風，卻沒發現其女友在周圍保安注視下眼裡只有畏懼。
而青年話剛說完，佘豹離著老遠一個酒瓶丟到他臉上，青年鼻血混合紅酒淌了一身，而後晃晃悠悠暈在了地上，其女友更是直接尖叫著跑了個沒影。
佘豹滿意自己的準頭，轉頭對旁邊的經理道：“你找幾個人抬我醫院去，我不喜歡欠別人，把飯前當藥費還給他吧……”
清場後，經理感覺佘豹和那小女孩不簡單，趕緊帶著一眾服務生躲了起來，包括那個鋼琴師。
……
這雖然是小插曲，但佘豹是故意的——他在掩蓋被楚芸看穿的尷尬……
佘豹也發現自己好像確實是吃醋，但他並不想承認。
選擇性遺忘楚芸先前的話，佘豹努力板起臉道：“剛剛不是看那個小白臉挺起勁嗎？我給你個解釋的機會！”
卻說楚芸看到那青年臉上的血紅色，再度回憶起了死掉的劉叔，記起了佘豹是個怎樣性情不定的惡鬼……
緊接著楚芸對自己剛剛的推測也不那麼確定了。
再度低下頭，楚芸開始老老實實回答，只是眼底是難掩的落寞，清脆的聲音也透著委屈。
“我小時候也有一架鋼琴，也學過好些年，後來家裡破產鋼琴被人砸了，這些年再沒機會彈過，甚至現場聽今天也是第一次……然後剛剛就不自覺多看了幾眼……”
一字一句聽進耳裡，佘豹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佘豹回憶，好像楚芸看向鋼琴時的確是傷心的，還低頭抹過眼角……自己錯怪她了？
佘豹又記起楚芸俏皮的笑，以及那一句有些驚喜的：你吃醋了……是因為他嗎？
再看現在老實巴交，像個洋娃娃般沒半點生氣的楚芸……他是不是真錯了！
佘豹突然感覺心裡少了些東西，他是想得到楚芸，他確實也並不愛楚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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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楚芸在他腦海中理應是天真爛漫，自由無憂的……但照現在這樣下去，大概不久就會變成他手裡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佘豹雖然不想，但不得不承認，楚芸自認識他便一直生活在恐懼不安中……
但要讓他認錯幾乎是不可能的。
“咳……我原諒你了，不過那小白臉彈的鋼琴有什麼好聽的，這會多安靜……吃飯吧。”
佘豹的聲音微微有些急促，卻一如既往冷漠，但楚芸隱隱感覺與先前似乎有些不一樣。
不過楚芸沒再多想，佘豹這個人好像太遙遠，她以後不敢再揣測了……
而昨晚的溫柔和安全感，剛剛的醋意，好像都成了錯覺……
楚芸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老老實實放下刀叉，低著頭等待著佘豹，大氣不敢出一聲。
……
“吃好了？”
“嗯……”
“還記得怎麼彈鋼琴嗎？”
楚芸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記得……”
“去彈彈看，隨便彈……”說完不知為何，佘豹又解釋了句：“剛剛那小白臉彈的太難聽了，我要洗洗耳朵。”
聞言楚芸一喜，下意識問道：“可以彈多久？”
“彈到……我吃飽為止！”想了想佘豹找了個不會讓楚芸多想的答桉。
楚芸不敢再耽擱時間趕緊坐到鋼琴前……
隨後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佘豹不懂鋼琴，但能聽出演奏者心中的喜意……以及一點點憂傷……
但佘豹不得不承認，他欣賞不來，或者說不喜歡聽，只是他還是不想吃得太快，越發細嚼慢咽……
但總歸有吃完的時候，佘豹放下了餐具。
而一直暗搓搓注意著佘豹的楚芸也停止了演奏站了起來，其實她看出了佘豹不喜歡聽，甚至可以說討厭，此刻心裡不停打鼓……
不料佘豹讚賞道：“彈的不錯，比剛剛那小白臉彈的好聽……”
小小滿足了下心願又得到佘豹誇獎，楚芸再次活潑起來，不過還是懼怕佘豹，只能小心翼翼得解釋道：“其實是同一首曲子的。”
佘豹再次被頂撞不自覺冷了下臉，但又很快恢復：“我說好聽就好聽，咱們再出去轉轉……”
反正是誇她的，楚芸也不再反駁，亦步亦趨跟上……
傍晚，佘豹帶著楚芸回了家，門口堆滿了大包小包，一下午有服務生源源不斷送來，大多是佘豹買給楚芸的，也有一小部分是買給棠薇。
佘豹有些累，但又確實開心，和楚芸一起，他好像也回到了學生時代，那個啥也不是卻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楚芸過去開門，而開門一瞬間，淚水瞬間滑落至楚芸嬌小精緻的下巴。
遠處正對門口的巨大落地窗前，一架嶄新的鋼琴擺在那，鋼琴背後的窗外是璀璨的晚霞，鋼琴亮黑的外殼似乎也染了緋紅……
佘豹走到楚芸面前，輕輕幫其擦去眼淚，而後薄唇溫柔得靠近她額頭，一觸即分。
“其實今中午……”
然而佘豹話未說完，楚芸忽然使勁踮起腳尖，纖細的手臂迅速摟上佘豹脖頸，兩人鼻尖相觸，雙唇緊貼……
佘豹瞪大了眼，而楚芸也只是貼著唇不知道接下去怎麼辦。
最終佘豹微微低下頭，主動引導起來……
這過程中，佘豹嘗到了楚芸唇嘴角未擦乾的淚水，很澀，但又像甜到心裡……
……
看著窗外隱入天際線的夕陽，季錦汐俏臉越來越冰冷……
一天過去，她卻左等右等等不到佘豹人影，甚至哪怕假裝關心的一個電話。
沒辦法，季錦汐決定主動聯絡佘豹，雖然這或許會暴露她的卑微，讓她損失最後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