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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怒

“血月堂的現任宗主是顧影兒吧。”陳衛漫不經心的說道。

刺客的眼睛豁然睜開,滿臉不可置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對宗門之事這麼清楚,一抹悔色閃過眼底。

“別這樣看著我,怪不習慣的。”陳衛隨手將刺客的臉扭到另一邊,像捏麵粉團一樣:“你們血月堂的事,我門兒清。”

刺客的臉有些扭曲,他掙扎著從嘴裡斷斷續續蹦出字來:“你……究竟……是誰?為什麼……?”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對吧?”陳衛擺擺手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會死在這裡,這就夠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覺空和尚受不了陳衛對人命的漠視,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完全不將人命當一回事,那樣的從容,那樣的輕描淡寫。和尚誠懇道:“陳衛,你殺心太重了。”

陳衛揮揮手,像驅趕蒼蠅一樣驅趕覺空和尚:“和尚,別來搗亂,這傢伙是來殺我的。和尚你慈悲為懷,見不得他人生死。我沒有和尚你這麼大度,我無法做到對殺我之人心懷慈悲,他來殺我,我自然要殺了他,你邊上呆著去。”

“阿彌陀佛。”自認無法說服陳衛的覺空和尚默默轉身離開,他心中有些悲切和無奈,悲切與一條鮮活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無奈與自己明明有能力去阻止,卻因為無法反駁陳衛的話而自責。只是說到底,覺空和尚內心深處其實認可陳衛的話,即便是佛陀,也會憤怒的吧。

覺空和尚邊走邊雙手合十低頭誦經。

少了覺空和尚這個閃亮的大光頭在旁邊,陳衛頓時覺得渾身舒坦了不少,他繼續對刺客說道:“你們血月堂的祖師爺當年只不過是南方書院的一個叛徒罷了。”

刺客很震驚,對方說的一點都沒錯,血月堂祖師爺高月的確出身南方書院,判出書院後才創立了血月堂。

在刺客震驚的目光中,陳衛如數家珍般緩緩說道:“說起高月,也算一代奇人,他能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裡,從一個世俗界默默無聞的普通教書先生,一躍成為血月堂的宗主,開宗立派,開枝散葉,這番際遇與作為令人唏噓。可惜的是,他當初判出南方書院時,造下的殺孽太重,再加上在北荒之地的歷練,早已令他迷失心性,若不是他當年入了魔怔,失去了警惕性,當年也不會被書院那名內院弟子得手,他死了之後,血月堂散成了一盤散沙,這對當時的修行界來說,的確是一大快事。高月死於魏羽之手,也不算死得冤,同門相殘的戲碼總是讓人禁不住心生感慨。”

陳衛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繼續說道:“當年二人大戰,知者甚少,那一輩的人恐怕即便口口相傳,到現在只怕早已變了味。”

……

……

當年大戰,高月和魏羽兩敗俱傷。

血月堂當時有位醫道聖手,人稱鬼先生,據傳鬼先生的丹藥之術當世無雙,兩人結束戰鬥後,他從廢墟中找到二人,在找到魏羽時,他本想出手殺掉魏羽,但是卻被重傷的高月阻止了。

之後,鬼先生花了半年的時間從死神手中搶回兩人的性命,又花了兩年的時間給二人煉製丹藥調理身體,助二人恢復境界。

高月八境虛神的修為,恢復速度比魏羽快很多,他在恢復境界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仍然重傷的魏羽關押進監牢,命鬼先生每日送丹藥。但是,半年後魏羽傷好,高月突然下令釋放魏羽,並且召集了所有的弟子,當眾宣佈魏羽為血月堂的副宗主。

一石激起千層浪,門下弟子譁然,反對之聲鵲起,高月立即展現自己冷血的一面,他殺掉了所有反對的弟子,並將他們的人頭用劍釘在大殿的石板上,其中包括劉浩等三位長老,徹底震懾了眾人。

於是魏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當上了臭名昭著的刺客集團血月堂的副宗主。

高月之所以讓魏羽當副宗主,他的打算很簡單。首先,魏羽的修為強大境界高深,能以七境中階的修為戰平自己八境修為,並破掉了自己賴以驕傲的領域空間,這份戰鬥天賦高月平生罕見,血月堂中無人能做得到,拉攏魏羽加入的辦法,就是許以高位,重利,目的是為了讓魏羽能才死心塌地為血月堂所用。

其次,鬼先生從鬼門關拉回了魏羽的性命,他會心生感激之情,關押半年時間的目的,其一是打磨魏羽的性子,其二是讓魏羽對血月堂產生一種歸屬感,最後當著他的面殺掉那些反對的聲音,是告訴魏羽血月堂和高月對他的重視程度。

魏羽加入血月堂,是一股新鮮血液,他是一個強大的戰力,最重要的一點,魏羽的追蹤和隱藏以及刺殺的能力,縱然是高月自己也自嘆不如,血月堂想要壯大,就必須要引入魏羽這樣的高手坐鎮,否則再來一個魏羽這樣的人,血月堂總部會被連鍋端起。

不得不佩服高月的遠見與膽識,魏羽在加入血月堂之後,就負責訓練眾人,從追蹤,隱藏蹤跡,刺殺手段,令血月堂的整體實力提升了一大截,任務成功率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報酬源源不斷的送至宗門,這讓高月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非常正確。

僅僅兩年時間,血月堂的規模擴大了一倍。

……

……

血月堂突然接了一宗任務,刺殺摘仙閣的李摘仙。

摘仙閣是修行界中的頂級宗門,閣主李摘仙極為神秘,從未有人見過,年齡幾何,是男或女,長相如何,無人得知。

任務的難度太大,高月握著手中的任務令,沉思了很久,直到三天後才決定接下這項難如登天的刺殺任務,並且由他親自出發執行刺殺任務。

僱主的報酬太豐厚,豐厚到高月第一眼看清任務令上的字跡時,心臟狂跳,呼吸急促:

紫階神劍,昊天劍。

紫階上品晶石,五枚!

火鳳幼鳥,未認主,一隻。

這些東西,隨便放一件出去,都能引起修行界的震動,僱主卻一下子拿出來三件作為報酬,高月實在沒有辦法拒絕這份誘惑。

這是一份能讓血月堂從此不再躲藏在北荒之地的報酬,紫階上品晶石,足足五枚,能讓高月進入傳聞中的境界,昊天劍是天下屈指可數的神劍,只要完成刺殺任務,高月和血月堂,便能一躍成為修行界中不亞於三宗的宗門。

所以高月接下了這次的任務,並連夜出發。

幾個月後,高月回來了,帶著一道劍傷回到了血月堂。

劍傷從臉部一直到左腹,幾乎將高月劈成了兩半,高月的右眼瞎了,胸口到腹部幾乎裂成兩半,血肉外翻不停的往外冒血,一般人被傷成這樣早就一命嗚呼,但高月硬是憑著鬼先生的丹藥,撐著回了宗門。

高月重傷引起了宗門轟動,他很少失手,當年刺殺仙符宗宗主夫人白嵐時也能突出重重包圍安然無恙。

鬼先生在檢視高月的傷勢後,眉頭皺的很緊,高月的劍傷很詭異,胸口處露出了森森白骨,左腹處露出了腸子,他給高月用了最好的丹藥,還渡了修為之力給高月,仍然沒有效果,高月的傷彷彿被某種力量控制,裂開的肌肉無法癒合,血流不止。

魏羽聞訊趕來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高月和不斷唉聲嘆氣的鬼先生。

機會!

魏羽果斷出劍,九幽劍無聲穿透鬼先生的心口,劍尖從胸前透出,在鬼先生不可置信的眼神裡緩緩抽出烏靈劍,魏羽面無表情。

高月顫巍巍抬起手,無聲而憤怒的指了指魏羽,最終無力垂下,任命般閉上雙眼。

魏羽沒有任何猶豫,九幽劍再一次精準的從高月的心口處插進去,狠狠的攪動幾下,在高月死不瞑目的眼神裡拔劍。

一代奇人高月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下場悽慘。

之後,魏羽做了一個局,他在血月堂內佈置了一個強大的殺陣,以副宗主的身份命令所有人集合,在人數到齊之後猛然發動陣法,一時間死傷無數。

臭名昭著的血月堂被魏羽以一人之力幾乎屠戮殆盡,他本人也在這場戰鬥中身負重傷。

當魏羽拖著重傷的身軀回到南方書院時,他已然身心疲憊。

血月堂被滅門,這個訊息在修行界掀起欣然大波。

但這一切,與魏羽沒有任何關係。

滅門的訊息是南方書院放出去的,在魏羽的強烈請求下,書院沒有將魏羽這個功臣公之於眾,回到書院的魏羽開始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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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五年,魏羽突然離奇自殺。

副院長周不然在魏羽身上找到了一張信箋,上面只有短短幾句話:十年心血,不負重託,終完成任務。修行之路,其路修遠,吾亦厭之。世間紛爭,不外名與利,江湖廝殺,誰人能置之事外?吾已去,吾師勿悲!

當天夜裡,周不然將自己關在房裡,放聲痛哭。

……

……

“其實當年魏羽殺了高月之後,也痛苦了很久。”陳衛無限感慨到:“他奉命追殺叛徒,卻反被高月的人所救,他的內心一直很矛盾。幾年的相處時間,他發現高月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大部分的時間裡是一個很溫和的男子。誰也不知道高月當年在北荒之地遭遇了什麼,才導致心性大變,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高月對魏羽真的很不錯。血月堂副宗主之位一直空缺,不惜為了魏羽殺掉自己的門人,就為了能讓魏羽當上副宗主。”

“哼!”刺客冷哼一聲:“若不是祖師爺當初識人不明,又怎麼讓他進入我血月堂中?”

“識人不明嗎?”陳衛嘆了口氣道:“算是吧。高月殘殺書院同門,書院又怎會放任不管。魏羽奉命除掉他,也算是了了一段因果。”

“屁的因果。”刺客冷冷道:“祖師爺那樣的人物,又豈是南方書院能容得下的?”

陳衛斜著眼看了看義憤填膺的刺客,揶揄道:“看不出來你這麼崇拜高月呢。”

“是又怎樣?”刺客梗著脖子,倔強道。

“我跟你說個秘密吧。”陳衛突然湊近刺客的耳邊,聲音輕不可聞:“當年讓高月去刺殺摘仙閣之人的僱主,正是南方書院。”

“什麼?”

刺客如遭雷擊,渾身僵硬,他的眼睛圓瞪,完全不敢相信這個訊息,他喃喃道:“為什麼會……會是這樣……?”

“你不會明白的。”陳衛道:“我就滿足你這個心願吧。魏羽當年加入血月堂後,曾經帶著血月堂的人出去執行過刺殺任務,期間他悄悄潛回南方書院,書院就順勢布了一個局,一個讓高月不得不跳進去的局,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高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刺客失魂落魄,失聲痛哭:“好卑鄙的計謀,虧南方書院還是修行界的大宗門,竟然……竟然如此陰險……如此卑鄙……”

“陰險嗎?”陳衛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陰險談不上,高月本就出自書院,書院這麼做,也只不過是清理門戶罷了。”

刺客雙肩聳動,雙目泛紅,顯然無法接受這個訊息,他看起來很悲傷,眼淚不受控制流出來,緊接著放聲慟哭不已。

陳衛道:“知道了這個秘密,即使死了你也值得了。”

刺客自顧自哭著,沒有注意到陳衛語氣的變化,這個秘密對他心神的打擊太大,他仍然無法接受這件事情的真相。

“下輩子別再當刺客了,做個好人吧。”陳衛忽然出手,他將刺客舉起,體內真元噴薄而出,湧入刺客身體裡,“嘭”的一聲,刺客的身體忽然爆炸,化作一團血霧,徹底消失。

“阿彌陀佛!”覺空和尚走過來,面露慈悲:“施主走好。”

“行了,和尚,別假慈悲了。”陳衛看不慣覺空和尚一副悲天憫人的作態,忍不住出言諷刺:“你殺人的時候,下手比我還狠,你的焚天業火直接讓人灰飛煙滅。”

覺空和尚道:“那不一樣,和尚只殺該殺之人。”

“小爺也從不濫殺無辜。”陳衛拍拍覺空和尚的肩膀,道:“走吧,出發。”

覺空和尚突然眉頭一皺,低聲輕呼:“不好!”

陳衛轉過身問道:“和尚,怎麼了?”

覺空和尚沒有回答,身形一閃,人已飄了出去。

陳衛追上去,與和尚並肩:“和尚,到底怎麼了?”

“出事了。”

覺空和尚聲音有些急促。

“到底什麼事?”陳衛追問。

“快點,跟上。”覺空和尚猛然提速,化作一道流光飛了出去。

當陳衛跟在覺空和尚身後,來到地方時,他也禁不住怒了。

先前他們被偷襲的地方,四顆人頭一字排開,人頭上的額頭還分別寫了四個血字:我等你來。

正是陳大四兄弟的人頭。

陳衛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