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眼的訊息是真的，他沒有騙我們。”
多納泰羅看著兄弟們，說道：“現在可以確定，薩克斯大樓就是大腳幫的老巢，而且，我們的猜測也是正確的，他們正在謀劃複製變種血清……”
“施來德在那棟大樓裡，必須幹掉他！”
“還有埃裡克·薩克斯，這傢伙是施來德的走狗，不能放過。”
拉斐爾和米開朗基羅對話時，神情興奮，有點停不下來。
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大腳幫作為懸在他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從出生到現在，始終令它們難以平靜，如今總算輪到它們反擊的時候了。
“夥計們，冷靜一下。”
來昂納多打斷二人的交談。
跟大老鼠斯普林特深入談過之後，不論是生理和心理上，他都感覺有些頭痛：
“你們不會覺得，我們找到了敵人的老巢，拿起武器衝進去，見到一個殺一個，見到兩個殺一雙，只要殺死全部敵人，事情就能完美解決吧？”
正在激烈討論的紅眼罩和黃眼罩烏龜，聞言戛然而止，扭頭看向藍眼罩，手持武士刀的老大，有些疑惑：
“不然呢？”
“先不說大腳幫本身就不好對付，即便我們順利殺死施來德，打穿了整棟薩克斯大樓……事後，訊息傳出去，我們幾個會被認定成什麼？”
來昂納多嘆了口氣，沉聲說道：“我們會成為兇手！”
“或許有人知道薩克斯大樓是大腳幫的據點，可更多的人不知道這一點，他們會認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恐怖襲擊！”
頓了頓，他想到和斯普林特的談話，嘆了口氣：“那時，我們不光是兇手，還會變成恐怖分子……懸在我們頭頂的威脅依然存在。不是來自大腳幫，而是整個人類世界！”
“說得對，不能盲目出動！”
多納泰羅點頭附和，摸了摸下巴，沉吟說道：“殺穿薩克斯大樓不是目的，我們是為了消除威脅，而不是製造新的威脅。”
“那該怎麼辦？”
米開朗基羅與拉斐爾面面相覷，兩隻不愛動腦筋的烏龜有些氣餒。
“找盟友！”
多納泰羅目光閃了閃：“還記得愛普莉爾麼？”
“別忘了，她現在是個記者，埃裡克·奧尼爾是害死她父親的兇手。”
紫眼罩烏龜作為發明天才，玩腦子也是四隻烏龜中，最聰明的那個。
他沉吟說道：“加上環球日報，以及靶眼的幫助……這才能讓我們安全的行動！”
“不錯，我們有盟友。”
來昂納多在與斯普林特交談時，面對後者口中的問題，沉吟了好久，絞盡腦汁，給出的便是多納泰羅口中的答桉。
也正是因為這個答桉，斯普林特放棄了說服他們，讓他們息事寧人的打算。
雖然對愛普莉爾和靶眼缺乏瞭解和信任，但不管盟友是否可信，只要雙方有共同的敵人，就擁有合作基礎。
無論如何，先將敵人搞臭，讓全紐約都知道薩克斯集團和大腳幫，甚至是他們與奧斯本公司的勾當，才能讓他們的死變得理所應當，而不會被人追究到底。
畢竟，恐怖襲擊與黑幫糾紛完全是兩回事。
……
在烏龜們聯絡靶眼，商討對策的同時。
因為奧斯本公司的綠巨人浩克事件而特意延後了兩天的環球日報，終於在浩克事件進入尾聲後，加快了針對薩克斯集團的腳步，用一把燒得更烈的火焰，取代了逐漸熄滅的火堆。
【籠罩在紐約市的陰影——大腳幫】
【紐約著名安保公司，薩克斯集團董事長，埃裡克·薩克斯的真實身份，竟是大腳幫的白手套】
【島國人稱霸世界？大腳幫領袖施來德的前世今生……】
環球日報的報紙和官方網站上，掛滿了有關大腳幫的資訊。
這些內容中並不包括奧斯本公司的孟德爾·斯托姆。
大腳幫的陰謀還在醞釀中，現在就揭露斯托姆的存在，達不到戴維想要的效果。
因此，環球日報暫時隱瞞了斯托姆與薩克斯集團的合作，準備讓輿論發酵一下再說。
風頭一起，其他新聞媒體聞風而動。
原本跟環球日報關係不錯的那些人，更是早早的就被打過招呼。
正好奧斯本公司的風頭過了，這些人自然要快速搶佔下一個新聞熱點。
在千禧之年，報社媒體仍是世界的無冕之王。
他們要炒熱一個本身就具備吸引力的話題，可以說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只用了一天時間，整個紐約起碼有一半的市民，熟悉了大腳幫這個名字。
紐約作為一個國際化的繁華大都市，明面上的見聞和暗地裡的真相，通常都猶如一面鏡子的一體兩面，分別映照著不同的方位，極少有互通的時候。
紐約市民經常聽說黑幫火拼，彷彿無論什麼嚴重事件，不管死了多少人，發生什麼事，只要牽扯到“黑幫火拼”，一切都能說得通。
然而，要他們說出事件過程，卻一問三不知，因為事情傳到他們耳朵時，通常只剩結果。
哪怕地下世界就在身邊，市民們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環球日報打響頭一槍，剩下的宣傳工作又有其他報社媒體摻和，市民一下子吃瓜吃了個痛快。
大腳幫作為布魯克林碼頭生意的幕後掌控者，犯罪行為罄竹難書。
市民們義憤填膺，紛紛圍在位於曼哈頓的紐約市政廳門口舉橫幅，要求徹查薩克斯集團。
市政廳多少得聽點話，隨手把任務分發給了曼哈頓警局，而作為曼哈頓最能幹的警察，這個任務自然而然的落在喬治·斯泰西頭上。
喬治·斯泰西頭疼極了。
“薩克斯集團，大腳幫……老子是曼哈頓的警察，管不到布魯克林啊，這事兒怎麼能落在我頭上來呢？”
他越想越愁：“環球日報究竟在搞什麼？”
作為行內人，時時都在打擊罪犯，喬治比市民瞭解更多。
無論是大腳幫，還是施來德、薩克斯集團，他都掌握了相關情報。
但僅憑線索，肯定無法給埃裡克·薩克斯定罪。
現在這些市面上的大公司，尤其是安保行業，哪個沒點地下身份？
問題是大腳幫是得罪了誰，才能讓環球日報這麼為其吶喊助威，恨不得爭相告走。
深入研究一番過後，見到環球日報背後的那個名字，喬治精神一振。
“戴維·菲斯克？”
這個熟悉的名字讓喬治吃了一驚，摸了摸下巴，越發覺得這事不簡單。
“斯泰西警長，我們該怎麼辦？”
有警員詢問道：“要不要找埃裡克·薩克斯談談？”
“談個屁，你想死嗎？”
喬治眼睛一瞪，擺了擺手：“你去和布魯克林的兄弟說一聲，最近去碼頭多巡邏，裝裝樣子……其他的別管了，我來處理。”
“明白。”
警員沒有多問，答應過後，將命令傳達下去。
喬治想了想，拿起車鑰匙，出了趟差。
菲斯克製藥。
戴維見到來人，略微驚訝。
“真是稀客。”
他示意喬治坐下，語氣略微詫異：“警官，請問有什麼事情需要我配合調查？”
“感謝你能抽出時間見我一面。”
喬治客套一番，而是態度謹慎，面對戴維這樣的地下世界大老，他不敢像平常那樣隨意，糾正說道：“不是配合調查，我只是來瞭解情況的，希望你能為我解答疑惑。”
戴維心中一動：“說說看。”
“環球日報是你的企業，而最近由環球日報首先揭露的關於大腳幫的新聞，你一定不陌生。”
喬治說道：“能不能告訴我，大腳幫哪裡得罪你了？如果你掌握有關於大腳幫的犯罪證據，我們可以合作。”
“警官，話不能亂說，大腳幫沒有得罪我，我只是見不得他們做壞事。”
戴維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相信每個人都希望這個世界能變得更好，這才是環球日報曝光大腳幫的真正目的。”
“好吧。”
喬治無奈說道：“所以你知道大腳幫的犯罪證據？”
“的確有那麼一點點的線索。”
戴維比了個手勢，笑道：“記得孟德爾·斯托姆嗎？那個被奧斯本公司甩鍋後開除的科學家？他最近和薩克斯集團有了聯絡，正在籌備一個巨大的陰謀……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他們沒安好心。”
“孟德爾·斯托姆？”
喬治當然記得這個人。
之前在地平線實驗室所在大樓引發的半吸血鬼事件，這傢伙就是罪魁禍首之一，目前依然在逃。
讓喬治意外的是，此人居然沒有離開紐約，而是一直隱藏在這座繁華都市。
這麼一來，喬治也明白了，戴維如此針對大腳幫的原因。
大腳幫作為紐約黑幫之一，不僅不老老實實的跟著金並搞事業，還暗戳戳的背後收留敵人，準備插刀子，不搞你搞誰？
“明白了，我會調查這事，感謝你提供的線索。”
喬治基本肯定戴維說的都是真的，但他畢竟是個警察，口說無憑，凡事講證據。
簡單幾句交流後，戴維目送喬治離開，露出笑容。
他本以為喬治·斯泰西會去環球日報，找布什金問話，卻沒想到，這位小蜘蛛的老丈人，直接來了菲斯克製藥，找自己瞭解情況。
不過，結果是一樣的。
以喬治的個性，只要確定對方有問題，在有證據的情況下，最終都會把冒頭指向薩克斯集團和孟德爾·斯托姆。
如果不是確定這一點，這個本該有布魯克林執行的桉子，怎麼會落在位於曼哈頓的喬治頭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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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是戴維施加影響力後的結果。
等大腳幫覆滅的哪一天，紐約警局，紐約市政府，神盾局，暗中潛伏的九頭蛇，還有作為紐約地下世界代表的自己，五方人員通通把矛頭指向奧斯本……
諾曼必然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能徒呼奈何。
……
“新聞？輿論壓力？”
埃裡克·薩克斯感覺滿城風雲，巨大壓力加身，眼眸中的瘋狂之色卻越發濃郁。
“聽著，這些都無所謂，我們已經成功研究出變種血清，解藥就在眼前……任誰逼急了我們，只要釋放毒氣，整個紐約都會臣服在我們腳下！”
在戴維化身的施來德的支援下，埃裡克·薩克斯已經有些認不清現狀了。
他對自己的毒氣計劃十分自信。
孟德爾·斯托姆和諾亞·伯恩斯坦卻沒打算跟他鬧著玩。
還算清醒的二人，認為大腳幫的未來並不看好，更別說已經在輿論中，從紐約幾乎除名的薩克斯集團。
薩克斯集團可沒有奧斯本公司那麼雄厚的底蘊。
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大受打擊。
各種合作都被接連終止和暫停。
在各方監督下，犯罪生意也飽受打擊。
如果想不到破局之法，大腳幫和薩克斯集團終會成為歷史的塵埃，像是白紙上的字跡一樣被橡皮擦抹去，再無痕跡。
這般情況下，薩克斯將希望放在了斯托姆身上。
變種血清的出現，讓薩克斯孤注一擲，加上戴維化身的施來德的支援。
毒氣計劃正式登上日程。
斯托姆和諾亞搞定了變種血清，興奮至極，暗中向身在奧斯本公司的諾曼通風報信。
諾曼對變種血清很感興趣，接收了斯托姆傳來的部分資料。
不過，斯托姆留了一手，擷取了其中的關鍵資料，釣著諾曼，以免讓諾曼覺得自己沒用了，可以隨時丟棄。
畢竟此時還在薩克斯大樓待著。
萬一讓大腳幫知道他洩露機密，吃裡扒外，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天。
外界針對大腳幫的打擊，以及薩克斯集團的調查，越發火熱，輿論遲遲未消。
時間也開始進入毒氣計劃的實施階段。
斯托姆和諾亞商量之後，意識到再不跑，等薩克斯毒氣計劃失敗後再跑，恐怕就來不及了。
二人聯絡了諾曼。
諾曼沒有猶豫，答應派人接應。
然而。
斯托姆和諾亞剛趕到約定的接應地點，便見到一群全副武裝的僱傭兵，倒在血泊中。
唯有兩個熟悉的身影，背嵴筆直，站立如松，將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
埃裡克·薩克斯冷笑的看著眼前的二人，身邊是憑藉絕對實力，瞬殺奧斯本公司接應團伙的，帶著天狗面具，穿著武士裝，由戴維打扮而成的施來德。
斯托姆和諾亞頭皮發麻。
“為了今天，我準備了很久……”
前者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心中一涼，咬牙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要跑？”
“早在你聯絡諾曼的當天，我就以為你要逃走了，沒想到你居然會忍到現在。”
戴維盯著這個跪倒在身前的男人，目光掠過他身旁，毫無存在感的諾亞·伯恩斯坦，語氣十分平靜：“我明白你為什麼能在紐約躲這麼久都沒被人發現了，果然是個沉得住氣的傢伙。”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
斯托姆睜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那你為什麼放任不管？”
“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領導的智慧……你在利用我們，我們何嘗不是在利用你，幫我們完成變種血清？”
戴維聳了聳肩：“況且，偶爾嘗試扮演一隻戲耍老鼠的貓，也很有意思。”
身旁的埃裡克·斯托姆被施來德洗了腦，並不覺得這話有問題。
斯托姆咬牙切齒，被憤怒衝昏頭腦，什麼都沒想，只覺得戴維極度可恨。
諾亞非常絕望，雖然他感覺這話哪裡不對勁，但此時的施來德，似乎沒有騙人的理由。
當然，諾亞的感覺沒錯，戴維就是在說假話。
他的真正目的，其實正是為了讓斯托姆暗中加強與諾曼的聯絡，如此一來，事後把奧斯本公司拖下水，才更加有說服力，更能做成一樁如山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