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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遊歷 一百零二、師道行

劍氣顯化修為可謂是通劍脈境界最基礎的存在,只有將體內劍氣種子的形象外在顯化出來,才徹底區別了劍士與大劍士。

師道行的劍氣屬於器物系,為御天神舟,劍氣顯化之後,就像是一艘小型的舟船,船身堅實,船首像則是如同一柄利劍,即可乘風破浪,撞破一切阻擋!

若是師道行日後境界更強,能度過天劫,調動天地元氣為其隨用,他隨意一道劍氣,便會化作如同巨型舟船,哪怕城牆都未必抵得住一撞。

不過此時師道行境界尚低,也能粗略使用劍氣,他手中利劍連番點出,數道劍氣化作舟船衝出,紛紛撞向了白無魚。

白無魚不敢大意,他丹田金行靈劍催動到極致,液態劍氣滾滾流淌於劍脈之中,手中白龍劍赤紅的劍身兩側又被一層銳利的劍氣覆蓋凝實拓寬,一眼看去,白龍劍的尺寸也寬出不少。

呼!白無魚一劍橫掃出去,用的正是《太白劍法》,大號白龍劍斬出,劍氣爆發,顯化後就如同一柄柄縮小的白龍劍模樣!

若是白無魚以西極白虎金突破通劍脈,那他劍氣顯化的應是吊睛白虎虎躍山崖,不過在煉化了金行天地意志後,西極白虎金形態改變,成為了金行靈劍,所以白無魚劍氣顯化的模樣都是與劍有關的。

轟!轟!轟!轟!轟!一連串轟鳴聲響起,白無魚與師道行兩人還未對上劍,他們的劍氣便已經先一步接觸,舟船攜大力撞擊而來,小號的白龍劍刺破長空,劍尖直指舟船,兩者互不相讓,轉瞬間撞擊到一起。

轟鳴聲之中,或有舟船被劍鋒劃破船首像,或有船首像將白龍劍撞得粉碎,劍氣紛紛炸裂,形成的一圈圈氣浪掃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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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氣浪掃蕩之時,師道行的劍也刺了過來,白無魚以劍接劍,二人各施劍法,層層劍光暴起,你來我往,外放的劍氣也越來越多。

劍氣逼人,周圍的斥候們,也有些抵禦不住二人的氣勁,忍不住後退,雖退不亂,始終保持著統一的步伐,弓弩端著,瞄準戰場之中。

只是白無魚與師道行打得十分火熱,雙方身影錯綜複雜,腳下步伐都很精妙,要想劍法使得好,先得把身法練好!

乒乒乓乓!兩人的劍不知交觸了多少次,誰也不讓誰,外面的斥候們根本無法瞄準白無魚的身體。

袁重緣坐在馬身上,雙眼無神,他一手隨意地把點點冰耀垂下,身形始終不動,哪怕有零散的劍氣朝他斬來,可是到他身前三步遠時,便有寒氣湧動,結成一層寒白之幕,將劍氣阻在外面。

師道行心裡驚訝,他沒想到,這邊境上遇見的流民,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修為竟然十分深厚,劍法更是嫻熟之極,在自己劍下也未落下風!

白無魚倒是不悲不喜,每次戰鬥時,他的全副心神都會與劍融為一體,不會為外物所動,他的劍越出越快,越快越利,他漸漸由一開始的防守為上,轉為反手進攻!

忽然,二人同時閃爍一個念頭,火候到了,該以劍技決出勝負了!

可是還

未付諸行動,就聽到袁重緣突然出聲喊道:“白大哥,別糾纏了,西北方向有數十人正朝這邊趕過來!”

頓時白無魚從不悲不喜的狀態下出來,他也不由心裡犯嘀咕,此地還在戰場範圍內,數十人這麼有規模的隊伍,不是大齊軍就是大趙軍。

總之這兩軍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此戰不能繼續下去了!

師道行眉頭微皺,他似乎也看出了白無魚心有退讓之意,反而愈發進逼過去,劍光纏住白無魚,不讓他退走。

可是沒一會兒,就聽到自己的兄弟忽然喊道:“統領,西邊邊來了一支大趙軍,粗略觀察人數五十以上,我們怎麼辦!”

“該死的!”縱然師道行也不由暗罵一句,軍隊最強的體現永遠是成群結隊,己方現在只剩下十幾人,大趙軍卻有五十名以上,一旦結成戰陣衝鋒,自己還好說,兄弟們怕是活下來的沒幾個了。

不能再耽擱了!師道行一劍斜撩過去,逼得白無魚後撤,而後猛然收劍,身形也快速後退,幾個起落間,便重新坐在馬上,“兄弟們,撤!”

師道行果斷決定,既然白無魚也有心退卻,那就果斷中止這場廝殺,先行撤退,不能被大趙軍追過來圍殺。

白無魚動作也不慢,少了師道行的糾纏後,他便跑到袁重緣身前,一步跳上馬身,握住韁繩,低聲喝道:“抓緊我,又要逃命了!”

戰場廝殺,人命如草芥,大齊的這支小型隊伍就已經教會了白無魚,兩軍征戰最是無情,若他今日只是一個誤闖過來的普通百姓,頭顱早就被師道行給割下來了。

“白無魚,記住吾之名號,下次再見,必定將你斬於劍下,為我兄弟們報仇!”師道行帶領斥候部隊迅速撤退,臨了還不忘對白無魚放下句狠話。

“呸!”白無魚任何多餘的話也未說,狂拍馬的屁股,大馬頓時如同離弦之箭,從另一個方向躥了出去。

轟隆隆!馬蹄踐踏大地,地面震顫灰塵捲起,一支大趙軍狂奔過來,只可惜敵人早就望風而逃,大趙軍統領看著離去的兩支隊伍,他毅然選擇了師道行方向,五十多人齊動,遙遙追了過去。

至於白無魚兩人,則未被大趙軍統領放在眼裡,這樣兩人敢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的,怕是不屬於兩軍之一,應該是不小心誤闖過來的,若是在眼前,他倒不介意收割了頭顱作為功勳,既然已經跑了,那就不必費力去追!

按照北地規矩,兩軍若起戰爭,所謂軍中.功勳均按照敵方將士的頭顱計算,只認頭顱不認人,哪怕有誤殺的百姓,也會被當作敵軍充數。

袁重緣目盲看不清路,若是騎馬也只能是白無魚帶著,兩人共乘一馬,猛然加速下,那馬也有些吃不消了,跑出了十幾裡路後,馬匹也慢了下來,腦袋垂頭喪氣地耷拉著。

白無魚眼看著這馬累得快虛脫了,後面也未有追兵趕過來,遂轉頭告訴袁重緣:“這馬兒怕是累著了,把他放生吧!”

袁重緣點頭應是,雙手從白無魚的腰際放下,他從一開始的不好意

思,到了現在的習以為然。

兩人從馬身上跳下,白無魚輕輕地撫摸馬頭,低聲說道:“馬兄啊馬兄,這一路多虧了有你,也是辛苦了,如今你我緣分已盡,便放你歸入草原,以後可千萬小心點,別被人再抓住了!”

這馬是白無魚從馬販子手裡買來的,屬於那種氣力比較悠長的馬種,跑起來也不算慢,就是爆發力有點差,剛才全力跑了那麼久,明顯馬兒有些虛脫了。

解開韁繩,白無魚拍打了一下馬的屁股,“去吧,你可以回家了!”

唏律律,馬兒打了聲響鼻,回頭望了眼白無魚,便向著遠方小跑著離開,終於又體會到了自由的滋味。

“需不需要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下?”白無魚拿出地圖觀看,隨意地問道袁重緣,而袁重緣只是輕輕搖頭,說了聲不用。

透過觀看地圖,再觀察一下附近的地勢,白無魚找準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他不由發出一聲苦笑,對著袁重緣說道:“剛才檢視完地圖,現在有兩條路可以去大齊,第一條就是返回剛才戰場所處地域,從兩軍交戰的位置,尋路離開大趙前去大齊!”

袁重緣堅定地搖了搖頭,因為他的精神感知太強,身處戰場上能感受到別人不知道的東西,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對生的無限渴望,對死亡的畏懼,不一種種,這都讓他很不舒服。

而且戰場實在太複雜了,動輒數萬人扎在一起,什麼情況也會有,而他與白無魚明顯不屬於兩方的人,極易出現危險。

“既然你不同意第一條路,那就剩下第二條路了,這條路倒是可以最快到達大齊,只要我們翻過眼前這座山,就到了大齊的地界!”

“不過這山也不是那麼好走的,我看地圖上有一些記載,山中多妖獸大妖獸,許多登山的人都會死於非命!至於有沒有妖修不好說,據說幾年前,此山來過大劍客清掃一遍,將當時的妖修盡數誅滅!”

“那我們就走這條路吧,只是山中道路難走,還得白大哥費心照料了。”袁重緣說道,他的感知對動態非常敏感,但是地勢靜態於他來說,反而是無法感知到的。

於是,白無魚就跟袁重緣兩人,一起向著眼前的那座浮生山走了過去!

……

大齊軍的軍營中,師道行滿身血汙地走進自己的營帳,他胸中怒火澎湃,實在忍不住,一腳踹倒桌椅。

“白無魚!白無魚!我記住你了,下次一定要拿你的命來!”師道行憤怒地低吼道。

先前,他被大趙軍給圍堵住了,又丟了五名兄弟的屍體,才從大趙軍中突圍出來,師道行總共帶了十九名斥候出來,先前圍殺大趙斥候,傷了三人,便讓他們先回營中。

剩下十六人,在白無魚手中死了五人,為了掩護他們突圍,又有五名兄弟捨身,他這一伍人死傷竟然超過一半!

這是師道行自從入軍以來,從未受到過的敗績,那個白無魚也被他深深記恨,若有機會,那兩個人必定全部殺死,方洩他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