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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掩埋屍體飲恨 二奎無奈妥協(二)

喬八爺強忍住悲痛,上前輕撫喬虎的肩頭說:“村長哩!有話明著說哩!大家夥兒都等著聽你的哩嘛!”

喬虎強也忍著悲痛,擦了擦眼淚,低沉地說:“各位叔叔大爺,嬸子大娘們,我們喬村建村以來還沒有死過人。現在日本鬼子來了,他們佔領了平州城,毀了七峰山,他們今天又去搶奪了李家峪煤礦,一次就殺了我爹和護礦隊的十幾名兄弟。現在只有大奎、二奎、喬安和另外一名兄弟下落不明不見了,估計是被小鬼子抓走了。我們先把我爹和其他死了的兄弟都下葬了吧。”

眾人怔怔地,全都沒有動窩。

喬虎看了看大家,沉痛地說:“咱們三天後出殯,靈堂就設在曬穀場了。村裡的女人們這幾天都趕製孝服,張羅喪葬的事情,男人們這就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趕製棺木,由喬叔負責;一部分趕緊著手去打墓,八爺就受累了。墳地嘛,我看就跟我爹我娘和四爺的墳,打在一處吧。”

喬有寶疑惑地問道:“就這麼便宜了小日本?”

喬虎頓了頓,咬牙切齒地說:“不!決不!等下葬之後我們就全力給他們報仇……”

村民們立刻群情激奮,無不附和,紛紛嚷嚷著要報仇雪恨。

喬八爺堅定地說:“對著哩,這麼多人不能白白死咯哩!要報仇哩!我們要報仇咯哩!”

喬有寶憤憤地說:“決不能便宜了這幫畜生!”

車門子高聲說道:“殺鬼子!我也算一個!”

喬虎後邊的話,全都被淹沒在了大雨瓢潑聲和村民吵鬧聲與唏噓聲中了……

出殯的這天早上,天色暗沉,烏雲密佈。全村人都聚集在曬穀場上,十幾具棺木整齊劃一地擺在靈堂上,每具棺木前都有人在悲愴地燒香,燒紙錢。

喬虎在郝雲亮的靈前燒完最後一疊紙錢,起身四下看看,看著全村人都早已準備停當。他上前扶起還在悲傷痛哭的翠兒和翠兒娘,早有六婆、喬安娘和馬大腳等人過來將她們扶住。只見喬虎緩緩地把燒紙錢的瓦盆兒撿起來,雙手高高舉起,奮力高喊道:“爹!我們上路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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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們上路嘍……”聲音在山谷中迴盪。

只見喬虎把舉起來的瓦盆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盆兒碎了,瓦片兒四濺。其他人也都把其他靈前的瓦盆兒摔得粉碎,瓦片兒四濺,蔓延開去……

送葬的嗩吶曲吹響了,震得人心碎,十幾具棺木陸陸續續都被抬了起來。

出殯的隊伍從曬穀場出發,緩緩向墓地行走,一路送葬的嗩吶曲,一路飛撒飄落的紙錢。

喬虎和翠兒、翠兒娘重孝走在前,翠兒抱著爹爹的畫像,喬虎打著招魂幡,翠兒娘抱著孩子喬平生,後面一行十幾具棺木和吹吹打打的人群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地跟著行走。喬村的人們都來送葬,男人們抬棺木,女人們一路啼哭,幾個本家的後生一邊走一邊不住地揚灑著紙錢。

從空中俯瞰下去,十幾具移動的棺木,被攢動的人頭簇擁著,全都在向同一個方向排著隊,水平移動著。

從曬穀場到墳地,距離雖然不遠,卻是在生與死之間,像是一生都走不完的路一樣,周圍一片肅殺和恐怖的氣象。

送葬的隊伍來到早已挖好的墓地,十幾具棺木一一落入墳坑。

喬虎站在郝雲亮的棺木前,放開嗓子哀痛地嚎哭:“爹啊!眾位師兄弟們啊!你們都安心地走吧,日本鬼子留下的血債,我們一定要讓他們加倍償還!我們也決不讓日本鬼子把咱們的煤礦搶走!不殺光他們,不把他們趕出去,我喬虎誓不為人……”

哽咽的喬虎再也說不下去了,跪在郝雲亮的墳前悲痛不已,墳地上立刻哀嚎聲一片……

喬八爺和喬有寶上前把喬虎扶起來,遞上一把鐵鍬,示意他代表全村填下第一鍬土。喬虎勉強接過來,鏟了一鍬土,揮鍬揚了下去,然後把鐵鍬一扔,大哭一聲:“爹!”

幾天來積壓在胸頭的憤懣,隨著這一聲撕肝裂肺的哭喊,就像心中有一團火噴了出去一樣,瞬間燃燒著大地,劃破了蒼穹。

烏鴉在旁邊的枯枝上驚恐地慘叫著。

鄉親們跟著把十幾座墳都一鍬一鍬地填了……

墳地上,整整齊齊地添了十幾座新墳,每一座墳頭上都立著一塊石碑。郝雲亮墳頭上的石碑上面醒目地寫著:“夫山西商人郝雲亮之墓妻郝劉氏攜女兒郝翠兒、女婿喬虎立民國二十七年春”。

全體村民都在墓地啜泣著,肅立著,死者的家屬們都在各自家裡的墓前哭泣,喬虎、翠兒和翠兒娘一直跪在郝雲亮的墳前放聲悲號……

埋葬了師父和師兄弟們,喬虎痛定思痛,覺得以前那種拼命三郎似的報仇做法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報仇的辦法。鬼子入侵的是裝備精良的部隊,暗殺沒有意義,費了半天勁才殺他一個,他會輕而易舉地殺你十個,有槍有人的土匪武裝,頃刻之間就被完全徹底瓦解了,有武功的喬村武術隊也被鬼子消滅了,怎麼才能把鬼子趕出去呢?眼下只有喬村這些村民,還有就是龍弟的海龍幫,怎麼辦?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辦法,必須從長計議。

喬虎決定為師父和師兄弟們守孝百天,順便好好想想報仇的對策,就讓喬八爺和喬有寶帶著商貿社繼續在城裡做生意,一來打探一下大奎、二奎和喬安等人的下落,二來要密切注意一下鬼子的下一步動向。

喬八爺和喬有寶只好帶著商貿社的村民返回到城裡,一回到城裡,這才發現喬生和栓柱也都不見了蹤影,急忙跑到海龍幫去尋找,一打聽,得知喬龍也不見了,海龍幫也在四處打聽著喬龍的下落。急切中,想要再進一步打聽,就再也杳無音訊了,兩人陷入了極度的焦慮和思考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呢?一切都矇在鼓裡。

他們考慮再三,沒有任何辦法,只好掩藏著悲痛繼續做生意,一邊做著生意一邊留意著喬村失蹤人員的訊息,留意著日本鬼子的下一步動向。

日本人把喬龍、大奎、二奎、喬安、喬生、栓柱和另外一名兄弟都帶走了,除了大奎身負重傷被單獨另外關起來以外,其他人都被雙手從後反捆著,吊了起來。他們被吊在黑龍會所內日本人的一間審訊室裡,審訊室內掛滿了各種刑具。

山本、高橋和另外三名面目猙獰的日本粗壯打手輪番對他們進行著審訊、拷打和折磨,高橋基本用拳腳,另外三名日本人用的是沾了水的皮鞭。

喬龍、二奎、喬安、喬生、栓柱和另一名隊員,很快就全都被打得傷痕累累,皮開肉綻,血跡斑斑。

這一天,山本和高橋再一次來到審訊室,要對喬龍等人再次進行審訊。

三名日本打手正在輪番鞭撻喬龍,喬龍衣著單薄,渾身血痕,每一鞕下去都是一道新的血印,喬龍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山本進來,一擺手,用刑的日本打手停了下來。山本緩緩走近喬龍冷冷地問道:“你叫喬龍?”

喬龍不予理會。

山本耐著性子問道:“喬虎是你哥哥吧?”

喬龍還是不予理會。

山本猛地抓住喬龍的下顎,惡狠狠地說:“喬虎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他?”

喬龍不予理會,怒目射向山本。

山本使勁兒掐著喬龍的下顎,冷笑著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習武之人,都是硬骨頭,可你們看到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刑具了嗎?”說著話,得意地指指旁邊燒著烙鐵的炭火和掛在四周的各種刑具。

喬龍無所畏懼地說:“呸!有本事就都往老子身上招呼,老子可不是被嚇大的!”

山本威脅說:“我要讓你們逐個都嚐嚐,直到你們都屈服為止!”

喬龍義正辭嚴地說:“別做夢啦!我們中國人是無所畏懼的!”

山本疑惑地問道:“難道你死也不怕?”

喬龍冷笑一聲,大義凜然地說:“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七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老子不怕你!”

山本強忍著,假意友好地拍拍喬龍的脖頸,輕蔑地笑笑說:“你放心,過兩天,我要把喬虎也抓來,讓你們兄弟兩人在這裡團聚,啊哈哈!”

“啐!”喬龍猛吸一口血痰直接啐向山本,山本沒料到喬龍會有這一招,鬆開喬龍,悻悻地掏出手絹兒擦擦被喬龍啐過血痰的臉,惡狠狠地說:“給我打!皮鞭,烙鐵,能用的,都給我用了。”

三名日本打手立刻全都過來了,一個個凶神惡煞般地都來招呼喬龍。一時間,喬龍身上已是舊傷口上又添新傷,立時渾身鮮血。一條條鞭痕,一塊塊烙鐵燙傷的爛肉,火烤身體的惡臭味兒,燻滿整個房間。

喬龍緊咬牙關,沒有屈服,強忍著,終於昏死了過去……

山本用盡了酷刑,喬龍、二奎、喬安、喬生、栓柱和另外一名兄弟全部都是傷痕累累,渾身血漬,但他們都絲毫沒有屈服。

氣急敗壞的山本走到二奎跟前,一把揪住二奎的頭髮,惡狠狠地問道:“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二奎怒目圓睜,毫無懼色,厲聲反問道:“你們把我哥弄到哪裡去了?”

山本突然眼前一亮,獰笑著說:“哦!你是說那個受傷的傢伙是你哥哥?”

二奎怒視山本,沒有回答。

山本轉了轉眼珠子,突然對打手們一招手,手指二奎說:“他留下!把其他五個人都拖出去。”

三名日本打手挨個把喬龍、喬安、喬生、栓柱和另外一名隊員都解開縛著手腳的繩索放了下來,喬龍等人全都已經站立不住,一個個癱倒在地。他們都被一一拖著帶了出去,喬龍臨出門之前,強作歡顏地回頭安慰二奎說:“二奎師兄!別怕!”

二奎意志堅定地點點頭。

打手們把喬龍他們全都拖出去了,審訊室裡只剩下了二奎、山本和高橋,空氣忽地靜的可怕。

山本假意和善地走近二奎,微笑著說:“他們叫你二奎?唔,二奎sir,我準備讓你見見你的哥哥,你覺得怎麼樣啊?”

二奎眼前一亮,急切地問道:“我哥哥在哪裡?”

山本一招手,高聲喊道:“帶上來!”

兩名日本武士架著大奎走進來,把大奎隨意丟在地上便匆匆出去了。

大奎倒在地上昏迷著,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兩肋間被師父臨時纏裹的包紮布已經全部被染得殷紅,鮮血還在順著傷口往外蔓延,下滴。

二奎急切地喊道:“大哥!大哥!”怎奈他的手腳被綁著吊在那裡,只能眼睜睜看著哥哥痛苦。

山本狡黠地獰笑了,得意地說:“二奎sir,你應該知道,你哥哥現在已經流了大量的鮮血,如果再不止血的話,他很快就會死掉的。”

二奎怒斥道:“你們這幫畜生!”

山本一團和氣地說:“當然,我們也許會很好地為你哥哥治療。不瞞你說,我是個醫生,保證他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健康如初。”

二奎怒目圓睜,冷冷地說:“你們這群殺人惡魔,咋會有這樣的好心?”

山本笑咪咪地說:“當然,你說得對,我們並沒有這樣的好心,我們是有條件的。不過,這需要你的配合。”

二奎掙扎著罵道:“老子殺了你!”

山本擺擺食指,慢條斯理地說:“唔!這樣可不好,你必須乖乖地聽話。”

二奎再次破口大罵:“畜生!王八蛋!”

山本依舊一副笑面孔,得意地說:“如果你聽話,我立刻就會像我說的那樣做。否則,你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哥哥流乾最後一滴血而死!啊哈哈哈!”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二奎急切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哥哥,哥哥的鮮血還在一滴滴地落下,他心急如焚,再看看山本,不再罵了。眼神裡充滿了各種意味,有恐懼,有憤怒,有焦慮,也有妥協……

這一天上午,喬虎穿著一身孝服坐在曬穀場上磨鏢,二十幾只鏢,已經磨好了一半,在陽光的照射下,一枚枚鐵鏢,錚明瓦亮,熠熠閃光,看似鋒利無比。

翠兒穿著一身孝服抱著孩子,坐在他的對面靜靜地看著他磨鏢,車門子也在一旁認真地磨鏢。

喬虎看著車門子說:“車門子大哥,殺鬼子是個危險的活兒,你沒有武功,就在家裡呆著吧。”

車門子不客氣地反問道:“誰說殺鬼子必須要有武功才行?”

喬虎認真地說:“沒有武功也行,至少要有槍。”

車門子不以為然地說:“得了吧,有武功有槍固然好。但你沒有武功嗎?難道單豹沒有槍嗎?還不是沒等看見日本鬼子就被連鍋端了。我覺著呀,這打鬼子還得靠腦子。”

喬虎一愣,脫口而出:“靠腦子?”他沒有想到,不光是自己在琢磨如何對付日本鬼子,就連一向大話都不說一句的車門子也已經在動腦子了。

車門子認真地說:“七峰山上那麼多人,那麼多槍,你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那就說明鬼子小日本的武器厲害。可你也別忘了,武器再好也是要人用的,你看過三國嗎?”

喬虎漠然地搖搖頭。

車門子一本正經地說:“三國是一本書,是一本打仗的書,其實就是一部玩兒策略的戰爭史。裡邊有劉關張三兄弟,就算是關公和張飛再能打,可在劉備還沒有得到諸葛亮之前,也是讓人家四處攆得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

喬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說:“靠腦子?靠腦子咋打?”

車門子想了想說:“對了,古時候不是中國就有孫子兵法嗎?那可是我們老祖宗的智慧,就是打仗的時候專門用來搞腦子的。”

喬虎一臉漠然地說:“是呀,知道有兵書,卻並沒有看過,看來咱確實得多動動腦子才行,可……”

翠兒眼前一亮,急切地打斷他的話說:“我爹有好多書,可惜不識字……”

喬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臉驚喜說:“我想起來了,爹好像就有這本書!”

車門子也隨口說道:“就是,就是。我就是從幫主這裡看到過的這本書。”

喬虎一下子感覺有了方向,高興地說:“翠兒,你去找來,我們……”

翠兒再次打斷他的話,怔怔地說:“我又不識字,你讓我咋找?”

喬虎撓撓頭說:“好吧,我自己去找。”說完,扔下手裡的鏢,急匆匆向北山去了。

喬虎興沖沖地來到郝雲亮家,在師父的遺物裡,找到了一本破舊的《孫子兵法》,他如獲至寶。從此以後,就一門心思地一邊在喬村守孝,一邊認真地研讀起兵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