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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師父設計巧佈置 移花接木留遺恨(一)

朔方的冬天到了,清冽的寒風呼呼地吹嘯著大地。

平州城街上的生意日漸冷清,往日喧鬧的大西街也不例外,各家店鋪全都大門緊閉,大西街上的神醫門也是一樣。糧行、當鋪和藥鋪全都關起門來做生意,門上還掛著棉門簾,生怕屋裡唯一的一點兒旺火氣兒散了。街上行人稀少,偶有主顧冷颼颼地進出店鋪。

卻說神醫門藥鋪為了兌現承諾,儘管天氣已經變冷,還是在初一這一天堅持進行了免費義診,勉強出現了難得的排隊現象。門口旁邊貼著一張小告示:因天氣漸冷,免費義診日從下月起暫時取消,明年開春之後再行定奪。

藥鋪的大門關著,隊伍排在門外,有一個出來,裡邊的喬生隨後就會叫號,排在前邊的就再自動進去一個,一切顯得井然有序。

排隊的人們穿得全身厚實,棉衣棉帽,卻依然凍得臉色發青,一個個都操著手,跺著腳,呼出白色的氣體,謾罵著寒冷的鬼天氣。

邱月影頭上戴著一頂雪白的棉皮帽,身上穿著華麗精緻的青色棉套裝,外邊罩著一件裘皮外套,袖口上是一圈黑黑的毛皮。手上戴著一雙黑色的皮棉手套,腳下穿著一雙棕白色的翻毛棉皮鞋,臉蛋紅撲撲地出現在排隊的人群裡。她還沒有排到位,就急切地探著身子上前邊,想去看看坐診的郎中究竟是誰,可幾次都被排隊的人攆到後邊去。排隊的人們紛紛指責她亂插隊,不客氣地讓她到後邊去排隊。

邱月影急切地辯解說:“對不起各位,我不是來看病的。”

前邊一位捂得嚴嚴實實的中等身材男士不客氣地說道:“這麼冷的天,到這裡來,不來看病你看啥?去去去,到後邊去!”

邱月影焦急地說:“我是來找人的!”

前邊另一位捂得嚴嚴實實的矮個子男士揶揄說:“這大冷的天兒,你跑到藥鋪來找人,簡直是沒病找病,著實病的不輕。好好在後邊排著吧!”

眾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邱月影不再吭氣,她不想再與這些人計較,覺得他們全都不可理喻,就眼巴巴地盯著藥鋪的大門,看著有人抓了藥從藥鋪裡出來,沒等叫號,湊準機會,一閃身向前闖了進去,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進了藥鋪。

邱月影闖進藥鋪,藥鋪裡生著炭火,郝雲亮正在凝神給一位病人把脈,喬生在櫃裡怔怔地看著她。邱月影沒看見屋子裡有喬虎,心裡一陣失落,呆呆地看著郝雲亮。只聽得郝雲亮頭也沒有抬,不客氣地說:“這位客官進來的太早了。”

邱月影雙手捂著臉蛋,感嘆說:“外邊太冷了!”

郝雲亮給前邊的病人把完脈,開始低頭寫處方,冷冷地說:“大家夥兒都冷啊!我們裡邊地方小,熱氣兒也不夠,要不是就都讓進來了。”

邱月影疑惑地看著郝雲亮,笑吟吟地說:“大叔!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找人的。”

郝雲亮一怔,他聽出來了,這是那個西街霸的女兒又來了,但他雖然已經寫好處方,還是故意低著頭,冷冷地說:“你找誰?”

邱月影把帽子摘下來,興奮地說:“大叔!您不認識我了?”

郝雲亮慢慢抬起頭來,隨手把處方放在櫃檯上,做個手勢請先前的病人去櫃檯抓藥,這才定睛看看邱月影,裝作不認識地搖搖頭說:“不認識,你是來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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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生趕忙拿起藥方,也沒有再叫號,急匆匆地對照著給病人抓藥,掩飾著自己忐忑的內心。

邱月影坐在郝雲亮前邊的位子上,遲疑地說:“我不找您……您怎麼就不認識我了呢?這才多久沒見啊?”

郝雲亮平靜地說:“既然不找我,那就請你出去吧,別耽誤我問診,外邊那麼冷。”

“我找你們村長!”邱月影急了,脫口說道。

郝雲亮故作疑惑地問道:“我們村長?你認識?”

邱月影自得地說:“當然認識!我們是老熟人了!他不在嗎?”

郝雲亮冷眼看看邱月影,漠然地反問道:“我們村長是誰?”

邱月影遲疑地支吾著說:“不是……不是您說過他叫喬……喬虎嗎?”

郝雲亮沒好氣地說:“你胡說!我告訴你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他也不認識你,我問你,他知道你叫啥名嗎?”

邱月影不明白郝雲亮為什麼揣著明白裝糊塗,預感到不妙,臉上的神情頓時就黯淡下來,張口結舌地說:“我……我不……不知道。”

郝雲亮不緊不慢地說:“既然你都不知道,那還說是老熟人?小姑娘,你就別耽誤大家時間了,這大冷的天,你也忍心?再者說了,我們村長已經結婚了,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小姑娘家,跑到這裡來找他,不合適。”說完,對著門外高聲喊道:“下一個!”

邱月影欲言又止,委屈的眼淚刷地流下來了,正好有人開門進來,邱月影起身氣呼呼地跑了出去。

邱月影跑出神醫門藥鋪,在大西街上發瘋似地奔跑,淚流滿面,凌冽的寒風吹得她灑淚的臉龐生疼。她不管不顧,一邊跑一邊回想起和喬虎見過面的最後一次。

那是一個多月以前,喬虎回喬村去了,是急匆匆回去的,為的是兌現在村子裡給百姓義診的諾言。說好是最後一次在村子裡義診,以後會在每月初一的時候,把義診的地方轉到城裡的神醫門藥鋪來。沒想到回去以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你不回來了嗎?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想我嗎?

這段時間以來,邱月影日思夜想,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完完全全跟著喬虎走了。她幾乎天天來找他,去客棧,來神醫門。每次去總是遇到那個喬八爺,慢條斯理,陰陽怪氣,說話從來都是滴水不漏,像是早有準備的一樣;那個郝雲亮倒是並不經常見,但卻對自己冷言冷語,眼神裡似乎藏著火,像是見了仇人一樣;那個喬生,整天躲躲閃閃的,一見面就臉紅,甚至躲著自己走;還有那個喬有寶,感覺倒是和善一些,卻總是閃爍其詞,勸自己別再找了。喬村的人怎麼都這樣?為什麼這麼不友好?他們仁義經商的品質都到哪裡去了?

好不容易又捱到了初一,她知道喬虎是個重守承諾,言出必踐的人,原本打算他今天一定會出現在神醫門藥鋪為大家義診。可是,他竟然也沒有出現,他破天荒地失信了,他並沒有兌現承諾。他是出什麼事兒了嗎?為什麼喬有寶說過他回村去完婚,而郝雲亮這次說他已經結婚了呢?莫不是……

邱月影百思不得其解,郝雲亮的話始終在她的耳際迴響:“我們村長已經結婚了,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小姑娘家,跑到這裡來找他不合適。”

天氣寒冷,邱月影終於感到流著眼淚的面頰受凍難受,急忙掏出手帕,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繼續奔跑著,眼前浮現出了喬虎送她定情物的情景……

喬虎深情地說:“你嚐到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嗎?”

邱月影柔情似水地回答:“不光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這幾天我還嘗受到了望眼欲穿望穿秋水的味道。見不到你,死的心我都有了。看著能夠著,卻始終夠不到,這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你有過嗎?”

喬虎若有所思地說:“知道你近在咫尺,可我卻怎麼也看不見,好像遙不可及。”

邱月影一邊想著,一邊哭著,一邊奔跑著。竟然不知不覺走的是他們曾經走過的路,轉眼已經跑進了校園,跑到了他們經常約會的地方,她已經一口氣跑完了她和喬虎經常從大西街到學校的一段路。此時的她,看著往昔約會時熟悉的環境,突然停下奔跑,從胳膊腕上拿下那只玉鐲,看著喬虎給她的這個充滿愛意的信物,眼淚禁不住再次湧出來……

喬虎掏出一隻玉鐲,一往情深地對她說:“這個送給你!這是我娘留給我們的,一共一對兒。我一隻,弟弟一隻!”

邱月影頓時感到甜蜜和幸福,喃喃地說:“那這可太貴重了!”

喬虎滿臉喜悅地說:“你人好!我願意!”

邱月影俏皮地問道:“那這算是定情信物嗎?”

喬虎鄭重地說:“就讓它見證我對你的好!”

邱月影忽眨著眼睛,殷切地問道:“永遠?”

喬虎斬釘截鐵地回答說:“一生一世!”

邱月影雙手捧著玉鐲,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叫起來:“冤家!你這個大騙子!你在哪裡?你偷走了我的心就杳無蹤跡了!”

大地並沒有回應,只是無情地傳來寒風在呼呼的呼嘯聲……

再說全喬村的人們都在揪著心為喬虎和翠兒著急的時候,喬虎和翠兒共同騎著一匹馬回來了,翠兒緊緊摟著喬虎的腰,旁若無人的樣子,穿扮的竟然像個女匪一般。

喬虎和翠兒縱馬回村,從村口路過曬穀場,快速越過河灣,來到北山腳下,停下馬來。喬虎先行下馬,然後把翠兒也扶下馬來,看著北山腳下靜靜地看著他倆的村民們,默不作聲,一起表情嚴肅地向郝家走去。

這段路不太長,但卻聚滿了村民,村民們疑惑的眼神全都看著他倆,他倆就在這些犀利的眼神裡,一步一步地向郝家行走著……

空氣禁止了,全村一片安靜,沒有一絲聲音。

快要走進院子的時候,隔著院牆就看見院子裡已經聚滿了人,這些人的眼神隨著他倆的身形移動。

突然,翠兒娘從大門裡沒命地衝出來,後邊緊緊跟著喬龍。翠兒看見,急速迎上前去,撕肝裂肺地喊一聲:“娘!”

翠兒娘張開雙臂迎上去,緊緊抱住翠兒,大放悲聲:“翠兒!我的兒啊!”母女倆抱在一起放聲痛哭,哭聲震碎了每個人的心,在山谷中久久迴盪……

翠兒娘淚眼婆娑地看看翠兒問道:“翠兒沒事吧?”

翠兒搖著頭,一言不發,只有悲慼地痛哭。

喬虎看著這一切,悲從中來,緊咬牙關,淚水噴湧而出。喬龍上前抱住喬虎,不解地悄然問道:“哥哥!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喬虎無聲地拍拍喬龍的肩頭,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龍弟,沒事兒,沒事兒了!”

所有人都被感染了,一時都忍不住悲悲慼戚,唏噓不已。

喬龍怒火中燒,忍不住抓住哥哥的胳膊說:“哥哥!到底是啥人?”

喬虎還是極低的聲音,淡淡地說:“都跑了,蒙著面。”

翠兒娘強忍著悲痛,掰開翠兒,心疼地看著女兒,哽咽著問道:“翠兒,到底咋回事?你咋這身打扮?”

翠兒傷心至極,一直頂著強大的壓力掩飾自己,此刻卻一陣眩暈,只覺天旋地轉,忽地向下倒去。

喬虎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翠兒,順勢抱著她就向院子裡跑去,喬龍急忙跟了上去。

郝雲亮忙壞了,初一白天還在神醫門藥鋪義診,晚上就又匆匆地趕回到喬村了。表面上看是家裡出了事情,車門子不得不把他從城裡接了回來,可實際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和六婆合演都的雙簧,最終解決了翠兒的問題,這次他又和七峰山土匪合演了一出雙簧,就是要快速促成喬虎和翠兒的婚事兒,讓生米煮成熟飯,徹底斷了邱月影的念想。

車門子一到城裡來接他,他就馬上明白,事情完全是在按著他設計的方向走,他必須趁熱打鐵,快刀斬亂麻。

夜色深沉,家家戶戶都點著油燈。

郝雲亮回到家裡,正趕上家裡在吃晚飯,翠兒看見父親陰沉著臉回來,嚇得頭也不敢抬。在她看來,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人看過了,就已經成了失了身的女人,就成了家裡潑出去的水,不再受父親的待見。

郝雲亮看著妻子和女兒全都沮喪著臉,便一臉陰沉地說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並說吃過晚飯以後,把喬虎叫過來,看看下一步該咋辦?說完話,再不言語,一臉嚴肅地在堂屋炕上坐下來開始吃飯,一吃過晚飯就坐在炕上緊繃著臉,懵不吭聲。

翠兒看著晚飯吃過,忙不迭地開始收拾碗筷,翠兒娘見狀,也悄無生息地去找喬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