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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半掛泥頭車

夜色漸濃,石燈中柴禾卻燒得正旺,燭芯浸染在瓠籽油裡,噼裡啪啦作響。滿地敗葉在晚風中滾動,與碎石摩挲著,淅淅索索,給這幽寂的氛圍更添了幾分朦朧。

閉上眼,寧言彷彿能聽見一個鮮活的世界。

可唯獨缺少了活人的聲響。

他沉吟片刻,順手抓起一把砂礫灑向空中,根據砂礫飛舞的軌跡很快判斷出此地風向。

“東北風麼……”

寧言微微皺眉,循著風向望去,盡是重重疊疊的殿落亭廊。至於再往後的景象,則是隱沒在一片漆黑中,無法看真切了。

影響風勢的原因有很多,水位、溫差、乃至建築佈局都可能起決定性作用,他不確定在玄幻世界裡這些科學小常識還能不能行得通,仔細思索一番,還是決定去前頭看看。

畢竟枯坐下去是不會有答桉的。

寧言起初還想爬過去,然而蠕動了半天都沒爬出幾丈遠,只得放棄這種愚蠢的想法,轉而將目標瞄準旁邊的小樹林。

竺妙兒走之前給他留了本墨經註解,相當於偃術學霸筆記,他索性就地取材,沒費多少功夫就做了架簡陋的輪椅。

當然,更文雅的說法是叫素輿。

考慮到自身狀況,除了保留傳統的手操模式,他在設計時特意對動力系統做了些許改良,水君令能稍稍驅動水行之氣,因此他直接將弩樓船上的水車照搬了過來。

雖不能像書上說的那樣“軍士踏動如飛”,但至少能省上不少氣力。

“嗯……我這算不算混動型輪椅?”

寧言端詳了一陣自己的心血之作,自覺還算不錯。爬上輪椅,他拉動扶手處的操縱桿,素輿果真慢悠悠動了起來。

缺點自然很明顯,例如用料寒酸,沒法做減震處理,跑起來非常顛屁股之類的,不過總體來講還是瑕不掩瑜。

噔噔噔。

大周有史以來第一架、也很有可能是唯一一架混動型輪椅在空地上跑了幾圈,最終停在了亦憐真班身前。

對於該如何處理亦憐真班,說實在寧言也十分苦惱。這女人心狠手辣,屢次想對他下手,若非他暗中察覺裝瘋賣傻湖弄了過去,恐怕剛才就被一劍梟首了。對於這種危險人物,最好的處置方式當然是除之而後快。

偏偏她身份貌似很不簡單,貿然下手恐怕會招致意想不到的禍患。

更關鍵的是,她身上還藏著六合雨師令的線索。

殺?還是不殺……

寧言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手指在秋水的機擴上來回摩挲,遲遲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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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部獸血功、通神魂骨、三車業力……這女人身上散發的味道簡直是臭不可聞!你提了提褲腰,頓時沒了與其雙修的興致……】

放什麼狗屁!我本來就沒有好麼!

【……哼,作為爐鼎固然不合格,作為食補,卻還算入得了眼。你頃刻間便有了決斷,以血服之術強吞其精血,必能一鼓作氣逼出風池穴的九素金針!】

這特麼還不如雙修呢……等等,原來我脖子後面這玩意叫九素金針?

寧言摸向自己腦後,手感摸起來更偏向木頭而非金石,看來九素金針應是某項秘法的名字,以後有機會可以好好打聽一下。

可要是處理不好這個棘手的女人,他或許也沒有以後了。

寧言眼眸閃爍,石燈散發的火光忽明忽滅,照得他的神色愈發深邃幽冷。

過不多時,他漸漸鬆開劍柄。

經得系統一打岔,寧言倒是冷靜了下來。亦憐真班可以死,但絕不能死在他的手上,必須死得合情合理才行。至於借刀殺人的把戲,如今水陸大會亂成一片,他總能找到機會的。

對,就嫁禍給崔平山那個王八蛋,正好,他兒子崔巖就是現成的破綻。

先利用穿針引線將亦憐真班控制住,再見機行事,保不齊還能順便套出六合雨師令的下落……話又說回來,自己已經從亦憐真班騙到了《血神子》,真的會有人這麼蠢,連著被他騙兩次麼?

唉,很難啊……

諸如此類的念頭在腦海中不停翻湧,寧言手上卻也沒閒著,利用剩餘木料拼拼湊湊出一個車斗掛在素輿上,又將亦憐真班以及雜物一股腦扔了進去。

至此,素輿再次迎來新的進化,就是進化的方向奇怪了點。

已經隱隱有半掛泥頭車的雛形了。

安頓完一切後,寧言重新爬上輪椅,水君令在他資本家似的無情壓榨下只得推動水車緩緩前行,而他本人則是愜意地仰躺著,對於輪椅行進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置若罔聞。

他抬頭望向天空,結界一如往常那般倒扣在穹頂之上。

不見天日。

“長夜難明,星位潛行……這盜天換日的本事,還真是叫人歎為觀止。”

“也好!那就看看這回到底是誰玩誰!”

……

“他要玩你。”

聽到雨師令言簡意賅的概括,亦憐真班不由得渾身一顫,可她立馬想到寧言與她近在遲尺,登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嗯?等出去了我一定要給輪椅換上橡膠輪胎,這破路抖死我了……還有,我說你是不是偷懶了?年輕靈寶,就應該多吃點苦,對自己修煉有好處。技多不壓身聽過麼,要珍惜每一個學習的機會……”

直到耳旁傳來那人的胡言亂語,亦憐真班才稍稍松了口氣。

其實她早在寧言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就醒了,只是那時她失血過多,實力十不存一,只好先裝昏迷觀察情況。

哪知後續發展卻有些出乎她意料,寧言不僅沒殺她,跑路還不忘把她一起帶上。

甚至自願給她駕車!按中原的說話,這不就是叫鞍前馬後麼!

他想幹什麼?亦憐真班想不明白,可她倒也沒有太糾結。

反正她如今殘廢了一條腿,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想太多又有什麼用呢,只有盡快恢復傷勢才是唯一的辦法。

“何須懼他,打殺出去便是。”

“小點聲,別讓他察覺到了!”

“放心,下三品神念都聚不起來,不可能窺探到吾之存在。”

亦憐真班抿緊嘴唇,寧言只有下三品?打死她也不信。

大周的下三品若真有這麼厲害,他們黃金家族哪還用費心費力建勞什子的金帳汗國,不如給周皇放羊算了。

看來這神君也沒它吹得那麼厲害嘛……

“放肆!區區蠻夷,安敢質疑吾的神通!”

不好,差點忘了它現在就在自己神宮裡……

亦憐真班連忙扯開話題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短暫沉默,雨師令的聲音再次在她腦海中響起。

“他要去的方向恰好是神壇所在,待得吾重臨神壇,以汴河為基匯通十方水域,屆時半個大秦都是吾囊中之物!”

亦憐真怔了怔:“大秦……大秦不是亡了麼?”

這一次,雨師令的沉默前所未有的久。

半晌過後。

“什麼??大秦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