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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北斗七星陣

亥時十時,城西墨瓊客棧,壹層大廳。言張看見憮然來了,讓圍觀群眾散開,騰出地方,劉管事找來棉被鋪在空地,言張輕輕蹲下,王京官搭把手,二人將女子平放在空地,憮然把脈診斷,呼吸虛弱,腹部可能感染嚴重,血流不止。

“因情況緊急,有不雅畫面,大家請轉身迴避!”憮然牙白口清交代。

“配合一下!聽大夫的!”王京官親自發令,不會有人自討沒趣。

“他看著年齡不大,不行吧,這麼大口氣。”

“裝模作樣,救不活,他活罪難免!”

圍觀者紛紛轉身議論,疾言厲語質疑憮然,幾名大夫也跟著嘲笑,年紀輕輕不懂事,攤上了個麻煩事。

“找打!俺最看不慣你們,跟著瞎起鬨!”言張卷高袖子,右拳緊握,怒氣衝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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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夫沒頭腦,你來啊!也不打聽一下,你爺爺們的名號!”有個穿著公子服的青年,客棧出了名假公子,叫詠什,當地落榜書生,全靠嘴角功夫混吃混喝。

“詠什,這話我愛聽,沒毛病。”濃眉大眼塌鼻樑的醫者,付大夫笑著誇獎詠什。

“那是,付大夫在平京城醫術高明,就那小子,真瞧不起。”詠什怪腔貶低憮然,轉眼間討好付大夫。

“你再說一句試試!俺讓你回不去!”言張怒目直視,可把詠什嚇慘了。

“哎哎哎,別說的那麼誇張,放下豪言,誰都能囂張!大家說,是不是啊!”付大夫的話語剛落,引得圍觀群眾鬨堂大笑。

孤千徐攔住言張,讓他不必理會他們,不能被小人言語激怒,有失風度。言張不甘心,瞄了一眼付大夫。

“嘿,跑了,真打臉。”詠什看見言張離開,壯著膽嘲諷。

“夠了!別說了!”王京官忍無可忍,話語破口而出。

詠什閉口不說話,言聽計從轉身配合。

詠什就一個落榜的書生,什麼名堂都沒有混出來,背景也很卑微,父母在家務農,他整日遊手好閒,堅信聖人的觀點,不聽取別人所說。愛批判,當面一套,背地一套,貴人口中嘲笑的物件。詠什雖不是名門世家的公子,但對平京城的事,瞭如指掌,絲毫不差。

憮然掀開女子腹部的衣物,鮮血染紅,血肉模糊不清,傷口可以看出,尖刀直接刺入。然後,憮然用酒打溼毛巾,輕輕擦拭傷口,清除邊上的髒跡,有細微的摩擦。

仔細檢視沒什麼大礙,憮然猜測,賊人一刀刺入,可惜沒來得及拔出,女子握住刀把,與賊人糾纏,刀在腹中晃動,女子忍不了疼痛,暈倒在地。謀財害命的賊人,被客棧夥計攔在櫃檯裡面,交由王京官審問。賊人守口如瓶,死性不改,傲慢的語氣拒絕回答,堅信圍觀者在場,京官也不敢用私行。

“口如山,撬不開,掌嘴!”王京官一聲令下,賊人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按在地上。

“幹什麼!我什麼都沒做!”賊人慌張失措,告王京官亂行王法,汙衊平民百姓。

言張剛好滿肚子怒氣,氣勢洶洶說道:“冥頑不靈!讓俺來!”

“別!別!我說!”賊人一看不太妙,急忙求饒。

言張五指伸開,巴掌還沒呼出去,賊人就不斷求饒,鬼哭狼嚎奮力掙扎。

“別鬧了,靜一下。”大吵大鬧,使憮然沒法靜下。

劉管事抹布塞賊人嘴中,大廳頓時安靜下來,大蒜味的抹布燻的賊人眼淚掉下來,失聲哭著。

憮然點穴止血,但是仍有少量鮮血溢位,憮然拍著腦袋,剛才木箱沒拿,現在沒法下一步救治。

“血真的止住了!”圍觀群眾驚訝萬分。

“切,如果沒草藥敷在傷口,他就沒有辦法。”付大夫冷嘲熱諷。

言張那暴脾氣,破口指罵付大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醫者仁心都丟光了。

“又得靠為師,讓開。”滸淅從樓梯口下來,瘦子抱著木箱,告訴管事,貴人請到了。

“師傅,你來了,為何會有絲血溢位。”憮然蹲在女子身邊,疑惑不解,抬頭問著師傅。

“咦,指尖點穴?”滸淅歪著個腦袋,寶刀未老的步子,矯健如風。

滸淅來到女子面前,排查一下,舉著手敲憮然腦門,說差點真的出人命了,指尖點穴風險極大,操控不好,點錯了穴位,那可就慘了。滸淅喚來夥計,把帶來的木箱放在地上,滸淅由於蹲久了腿麻,憮然開竅拿來矮凳,滸淅開著玩笑,說憮然木頭腦袋終於開竅了。

憮然用匕首劃開女子衣物,告訴滸淅,自己已經清理乾淨了,除了傷口溢血,基本可直接敷草藥。

“點穴手,對於密集的穴位,毫無作用。”滸淅搖頭,從木箱拿出針灸袋。

銀針酒中消毒,火焰附加針上,滸淅兩眼發光,找準穴位,扎在皮膚上,針尖小部分刺入肉中。

來回折騰一炷香時間,女子腹部共七根銀針,間隔恰似星海。憮然看師傅忙活完了,告訴大夥,可以轉身或離開。

“假的,根本治不了!”詠什不懂醫術,笑著活躍氣氛。

懂行的付大夫,一眼看出七根銀針非等閒之輩,付大夫顫抖的語氣說著:“此陣法……前輩……”

詠什詫異萬分,剩下的幾個大夫湊上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陰沉,行禮參拜滸淅。

圍觀群眾頓時炸開了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明白到底為什麼。

“免了那些禮,你們都懂此陣,為何見死不救。”滸淅的語氣很失落。

“前輩恕罪!我們愧對於心!願受責罰!”付大夫低下頭,說出自己的看法,由於當時事發突然,確實沒把握救治,誰也不想惹禍上身,請求滸淅別怪罪。

“罷了,罷了!都有苦衷啊。”滸淅伸個懶腰,替女子敷草藥。

憮然問此陣有何不對,滸淅罵他木頭疙瘩不開竅,陣法正是北斗七星陣,老祖宗獨創的針灸療法,幾乎絕世。在古書記載渺茫,未標明出自何人,醫者略有耳聞,甚至跑去專門研究,如今滸淅將其施展出世,難免會引起懷疑,但還是救人要緊。眼前的幾個大夫,對滸淅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滸淅心裡很清楚,他們非單純的崇拜,想在自己手中,空手套白狼,問出北斗七星陣。滸淅直言直語,笑談可惜,說出他們也不會懂,基礎都沒學懂,理解都不透徹,就打算隔著十萬八千裡一口吞海。

“唉,自討沒趣。”詠什嘆息一聲,嘲笑完跑出客棧。

詠什一語道破真相,幾個大夫無顏再糾纏,都不歡而散,從客棧離去,付大夫禮貌告別滸淅。

大廳裡,管事賠禮道歉,“擾了各位客官雅興,明日墨瓊客棧,將由三位名角唱戲,更有花魁到場參與!”

“好!劉管事大氣!”群眾拍掌歡呼。

“無眠的黑夜,戲臺延遲半個時辰!續上前段!茶水免了!”管事指向戲臺,派夥計收拾一下,讓群眾繼續觀看。

滸淅最不喜歡熱鬧,替勒塗包紮完傷口,留下了草藥,打著哈欠告知劉管事,“那女子的草藥中火熬製半個時辰,明早等她醒來,飯後喝完,剩下的敷在傷口上,安心養傷三個月。”

劉管事點頭答應,隨後滸淅獨自走上樓去。

言張和孤千徐在戲臺前,觀看入了神,時辰已經晚了,憮然哈欠不斷,大廳的事都解決妥當,賊人也一五一十交代了。

只因賊人看女子性感,垂憐她的身子,大家閨秀有錢財可圖,尾隨進入茅廁,不料女子看出端倪,遲遲不肯出來,賊人悄悄失去理智,入女廁,看見女子準備翻牆逃跑。賊人拿出尖刀,本想恐嚇女子,並沒有下殺心,女子哭泣求饒。此時,勒塗上茅廁,女子聽見動靜,喊著救命,賊人慌張失措,準備逃跑,被女子抓住,失手捅入腹部。

女子抓著刀把不放,試圖拖延時間,賊人火冒三丈,抓住刀把,一腳踢開她,女子疼痛難忍,暈倒在地。勒塗聞聲趕來,與賊人拼搏,勒塗徒手握住尖刀,手掌被劃傷,鮮血直流。賊人膽戰心驚,把刀藏腰間,在茅廁裡,與言張擦肩而過。

夜深人靜時,墨瓊客棧,伍層零五廂房。

“小千子和憮然睡五號房……”滸淅指著天上星,背地裡又偷偷喝醉了酒。

孤千徐和憮然在零五廂房,馬伕和言張在零六廂房,剩餘三人睡床位多的零八廂房。明日拍賣行一事,憮然帶孤千徐一同前往,由於勒塗受傷,讓言張陪同,吩咐馬伕換個簡陋些的馬車。

眾人睡意朦朧,互相告別彼此,打著哈欠回到各自房間,收拾一下,躺在床上,關燈入眠,睡姿銷魂。夜半子時,孤千徐冒著冷汗,像在掙扎,他的夢中,曾講的授劍之人,一如既往按時到來。

蒼天大樹下,周圍全是碧綠的水,蔚藍色的天空,裡面無無任何生靈,水波盪漾緩緩流動,授劍人在水面上,鞋不沾水,一半黑一半白,沉默寡言少語。

“第一式!直軀入八方!”授劍人持一把劍,在孤千徐眼前,反覆揮舞著,一招一式重複三遍。

“新招式!看仔細了!第二式!劍鋒斬山川!”授劍人一聲厲吼,正在傳授孤千徐新的招式。

劍如遊龍,劃在水面,平靜無波紋,授劍人一聲令下,劍直衝雲霄,消散在天際。剎那間,水浪直面打向孤千徐,滿身溼漉漉。

剛才劍划水時,彷彿寧靜似的,現在猛然間撲面而來。授劍人舉高右手,冷漠的指向孤千徐,瞬間,碧綠的水下,出現一道鋒芒的閃電,直接劈向孤千徐,正入腦門中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