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城主府外。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手持長劍,在這裡停下,望著不遠處的城主府,像是在等待什麼。
月光照在大地上,身影一動不動,時間慢慢過去。
不知道多久以後,城牆上忽現一道身影,手中提著一把古怪的劍,走了過來。
“什麼事情?!”身影發出冰冷的聲音,是個女人。
這邊的男子澹澹道:“首領有令,開始執行任務。”
女人身影晃動了一下,顯然有些意外:“為何這麼突然!?”
男子眉頭一皺,有些不滿道:“身為組織的人,你應該知道規矩,這些問題是不能問的,你只管執行任務就可以了,首領說必須在北邊戰事結束之前完成。”
“是嗎!?”女人喃喃說了一句,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對方,眼眸閃過一絲失落。
“記住完成任務。”男子留下一句話,轉身準備離開。
女子忽然眼眸一閃,抽出袖子裡的匕首,開合之間,恰似一朵蓮花出世,粉色的劍身在半空中劃出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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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聲,男子從身後被刺穿,緩緩轉過頭,難以置信的望著身影,嘴角不住的噴血:“你……你敢背叛組織!?”
“不是我要背叛背叛組織,而是組織想要背叛我。”匕首譁的一下抽出,留下三道凹痕,這是匕首特有的傷痕。
屍體轟然倒塌在地上,死都沒有閉上雙眼,估計他也沒有想到會突然死在同伴手中吧?!
茭白的月光照下,身影緩緩撤下面罩,正是驚鯢,她一臉澹然的望著屍體:“任何想要殺夫子的人,都必須死!!”
說完,她將面罩扔在屍體上,翻身向公子府奔去。
邊境野狼時常出沒,她不擔心屍體被發現,恐怕不到明日早上,這具屍體就會被吃個乾乾淨淨。
…………………………………………
草原遼闊,不知幾何。
一場大雪下來,青草被裹上銀霜,寒冷無比。
“噠噠噠!!”
馬蹄聲在四野響起。
大地都好像被震動了一般,青草上面殘留的白雪被震落。
“單于有令,全力加速!!”
大喝從不遠處傳來。
一隊隊匈奴將士成一字排開,身騎腱馬絡繹不絕從這裡掠過,大眼望去,足足有上萬人。
在這支隊伍的前方,身穿皮裘的威武大漢腰佩金刀,身騎腱馬,不停掃視著前方。
幾天前,頭曼單于便受到訊息,左賢王率領的先鋒部隊失利,足足損失有接近兩位多人。
這可是兩萬多草原漢子啊。
不知道要培養多久,就這樣被秦人殺死了??
他不甘心。
不甘心兩萬手下,就被秦人這樣殺死了。
這個仇,一定要報!!
“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必須要趕到先鋒營帳,誰要是敢拖後腿,勞資活剮了他!!”單于掃了一眼身後,猙獰的臉上圖騰抖動。
將士們不敢與之對視,紛紛策馬向前。
馬蹄揚起,踩在雪地裡,直接便陷進一指多厚,帶出來溼潤的泥土和白雪。
北地寒冷,尤其是下了一場雪之後,無數牛羊被凍死,物資大量緊缺,這也是單于如此著急下來的原因。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一座座大帳映入眼簾。
頭曼單于陰沉著臉色,策馬上前。
大帳前篝火喜人,映在匈奴將士臉上,看見不遠處將士狂奔而來,紛紛大喜。
“嘔吼!!”
“單于來了!!”
“快通知賢王!!”
一陣陣驚呼響起。
匈奴將士們揮舞彎刀,排成陣列表示對單于的尊敬。
大帳被掀開,左右賢王從裡面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眾匈奴將士,上前半跪在地,右手抱胸。
“參見單于!!”
馬蹄聲漸漸停下,單于一勒韁繩,掃了一眼身下跪著的匈奴將士,冷哼一聲,跳下來便鑽入了大帳。
左右賢王對視一眼,有些不好受,在之前他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損失將近兩萬人,這不是個小數目。
接下來就看單于怎麼說了。
“走吧,進帳。”左賢王一揮手,向大帳裡面走去。
一眾將士跟在身後,心中皆是忐忑不安,他們可是知道這個單于的脾氣,打了敗仗,肯定要被訓斥一番。
走進大帳後,一眾將士都沒有落座,列成排站在兩邊。
坐在上位的頭曼單于一掃眾人,冷哼一聲:“損失了上萬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賢王站了出來,說道:“本來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好,可是新出的秦將,孔遠,那個秦將太狡猾了,殺了我手下的左大都尉!!”
“廢物!!”話還沒有說完,頭曼單于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呵斥道:“都是一群廢物,當時勞資可是給你六萬兵馬,六萬兵馬連一個三萬人的小縣城都攻打不下來!!”
被這樣訓斥,左賢王柴僂臉色通紅,不知道是被篝火烘的,還是羞愧難當。
身為左賢王,他的地位並不低,還是下一任單于的接任者,但是當著如此多人的面被訓斥,他如何能忍?!
右拳不由的攥緊,咬著牙,心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當時,是誰領兵?!”頭曼單于握著馬鞭,牙齒咯咯只響。
將士們下意識轉頭看向右大當戶尚扎。
當初領兵去攻打的是左大都尉,但是那個傢伙已經死了,可不就剩下右大當戶了嗎?!
獨臂漢子站了出來,有些心虛的說道:“單于,當時是右大都尉領兵的,不過被殺了,我還被砍傷了!!”
“你還有臉說?”頭曼單于大步上前,猙獰的揮起馬鞭,狠狠的抽在獨臂漢子身上:“廢物!!”
啊!!
獨臂漢子慘叫一聲,向後退了數步,用僅有的右臂抱著身軀。
“連一個小縣城都攻打不下來,上級死了你還有什麼臉活著?”頭曼單于冷冷望著獨臂漢子,向外面高呼一聲:“來人,將這個廢物砍了,吊在轅門上,以後誰要是臨陣脫逃,就是這個下場!!”
“不要啊,單于!!”尚扎連忙跪地哀求。
一眾的匈奴將士看著,臉上有些無奈,但並沒有人上前求情。
他們都知道頭曼單于的脾氣,一旦有人求情,說不定也會被殺,但從這件事情上,一眾人也是看出了單于的暴虐。
大帳被掀開,踏進幾個將士,一把便鎖住尚扎。
“單于,饒命啊!!”
被拖出大帳,慘叫聲還是不絕於耳。
“頭曼單于,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啊!!”
大抵是感覺活不了了,獨臂漢子怨毒大罵,最後一聲刀響,人頭落地。
“報單于,尚扎已死!!”帳外聲音傳來。
頭曼單于殘酷一笑,目光轉向眾人,又問道:“上次秦人突襲部落又是怎麼回事!?”
這又要問罪了?!
將士們心中一凜。
“單于,上次被秦人突襲的部落,全部都已經死完了。”左賢王上前說道。
“你們這些廢物都是幹什麼吃的,被秦狗突襲,居然都不知道?當時是誰在巡邏?”頭曼單于目光掃過眾人,臉上的圖騰抖動。
這件事情的確是巡邏將士出了問題,要是當時早點發現,說不定還不會死那麼多人。
一個部落首領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單于,當時是我在巡邏!!”
啊!!
一腳踏在這人的胸口上,單于眸子中佈滿血絲:“既然是你在巡邏,怎麼還會讓秦人突襲?!”
“單于!!”那人一臉懼色,不知道怎麼解釋。
“來人!!”頭曼單于也不想浪費口舌,直接朝帳外大吼。
剛才的那幾個匈奴將士大步踏進。
“不要啊,單于!!”這人似乎是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瘋狂大吼。
砰!!
頭曼單于難得理會,一腳踏在胸口上,大喝:“將這個廢物吊死在轅門上,讓所有人都知道,誰以後要是敢放秦人進來,就是這個下場!!”
“不要啊,單于!!”聲音漸漸遠去,瘋狂大吼。
帳內一眾將士皺眉,以前他們就知道頭曼單于暴虐,可是沒曾想來到這裡後,更甚以前了。
如今可是打仗的時候,已經損失了兩萬將士,要是在殺,肯定會損失實力啊。
但頭曼單于似乎並沒有在意,見身影遠去,他轉身走上椅子,冷眼掃過一眾將士:“上次失利,我不想在追查,但這次,一定不能失敗。”
說著,他又道:“我這次來的時候,帶領了草原上五萬兵馬,加上這裡的五萬兵馬,一定要攻進秦人的城池。”
上次攻城失利,可以說在場眾將士心裡的痛,尤其是左賢王柴僂,身為這次戰事的先鋒指揮官,生生損失了上萬人,不僅臉上無光,將來繼承單于位,也是實力大損。
“殺了秦人!!”
“攻下城池!!”
…………………………………………
將士們大吼出聲,目次欲裂。
頭曼單于一掃眾人,陰著臉:“上次攻打北地郡朐衍失利,那這次還是攻打朐衍……修養一日,明日攻城!!”
“嘔吼!!”
“攻城!!”
………………
帳內一片大吼。
上次失利暫且不說,但這次,可是十萬兵馬啊。
那北地郡朐衍一個小縣城,只有區區不到三萬人馬,對於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啊。
孔遠又如何?!
大秦常勝又如何?!
還不是要死在馬蹄之下?!
“哈哈哈!!”頭曼單于見眾人士氣高漲,心情大好,喝道:“來人,上酒肉,將之前搶掠過來的大秦女人叫過來!!”
“哈哈哈!!”帳內一片淫笑。
大帳被掀開,數百個身材姣好的中原面孔女子走了進來,這都是大秦女人,是被擄掠而來。
這些匈奴人看見女子,就像是野狼看見了生肉一般,全部都撲了上去。
帳外巡邏的身影晃動,有人朝裡面望了一眼,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卸下一身裝束,朝南方而去。
…………………………
北地郡,朐衍。
在一處草原和黃沙接壤之地。
兩個身影立在這邊。
風沙吹過,身形惶惶而動。
另一個身影向北方而去。
只留下一個窈窕的身影,望著北方。
許久後,身影向城主府奔去。
回到房間後,秦可心卸下防備,轉身又出了房門。
穿過走廊,來到孔遠房間門口。
“幫助,可心來啦。”
聲音傳來房間。
孔遠穿好衣服,澹澹道:“進來。”
推開房門,秦可心上前行了一禮,嫵媚一笑,開口道:“幫主,你看你還這麼悠閒,前線都有訊息來報,說是匈奴人準備明日攻城。”
“噢?!”孔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知道眼前秦可心的能力,從邊境拿到訊息並不是難事,上次就足以證明,但每次都給自己通風報信,這是什麼意思?!
不怕身份暴露?!
還是說不在意?!
孔遠雖不明白,但還是不想拆穿身份,畢竟有這樣的秦可心在身邊,還有一些作用的,一旦拆穿,以後就不知道如何面對。
“訊息可靠嗎!?”孔遠問。
秦可心笑著點點頭,說道:“當然啦,訊息絕對準確,匈奴頭領單于帶領大軍入境,加上之前的兵馬,預計嘛,有十萬。”
十萬?!
孔遠眸子一縮。
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尤其還是在邊境,十萬人馬足以可以稱霸一方。
而現在北地郡朐衍城才三萬人馬。
算上之前蒙恬給的五千兵馬,也只有三萬五啊。
三萬五千人,怎麼對抗十萬人?!
“幫助,要不向蒙恬將軍求援吧!?”秦可心雖然沒心沒肺,但還是有些擔心,她雖說並沒有上陣打過仗,但也知道十萬人的恐怖,足以碾碎整個朐衍。
孔遠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不行,按你所說,匈奴明日就會攻城,而蒙恬還在河套地區,就算率兵前來救援,馬不停蹄的趕路,也得到三天後才能到。”
“遠水解不了近渴,不能將希望放在蒙恬身上。”
“那……那怎麼辦?”秦可心有些慌張,連忙道:“要不讓北地郡,或者上郡其他城池的將士過來!?”
“也不行。”孔遠依舊是搖搖頭:“這裡地處邊境,要是抽調其他城池的將士,匈奴人轉身去攻打,還是損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秦可心皺著眉頭,越發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