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正式開始了。
隨著曹操一聲令下，所有參與春獵的世家子弟都蜂湧著向山林裡衝去。
按規定，每人可帶十名家僕，幫助拾取獵物。
以日落為限，四個時辰時間，誰獵到的獵物最多、最大、最稀有，誰就是頭籌！
“大父，孫兒也去了。”
見參賽者都紛紛出聲，曹斌對身邊的曹操說道。
“去吧，好好表現，給大父臉上添光。”
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大父您就瞧好吧。”
曹斌點了點頭，說完便翻身上馬，帶著張龍、趙虎等人鑽進了林子中。
相比於真正的戰場廝殺，這種活動無疑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壓根就不想來，也不感興趣。
但老曹想要在群臣以及天下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家孫兒，命令他必須來。
曹斌滿臉無奈，只好答應。
今天一早，將軍營安排妥當之後，他才帶著張龍、趙虎、鄧艾五人，以及五名表現好的屯長，往這邊趕了過來。
“等我以後掌權，這所謂的春獵活動，能不舉辦就不舉辦。”
曹斌心裡暗道：“就算是要舉辦，也只是正常的狩獵活動，而不是所謂的爭奪孝廉名額之戰。”
“將為國選才與狩獵聯絡起來，這些人也真是會想，太不靠譜了。”
帶著碎碎念，曹斌彎弓搭箭，鑽進山林間，尋找著獵物。
“主公，看前面！”
深入山林數里之外，張龍突然指著前方，對曹斌小聲的說道。
“嗯？”
曹斌凝神望去，卻見到前方裡許之外，一群麋鹿正在悠哉的吃著青草，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即將到來。
這群麋鹿有二十來頭左右，看樣子是一個鹿群，每頭都有七八十斤重的樣子。
“咱們一人一隻，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收回目光之後，曹斌看向身邊的眾人，小聲問道。
“主公，末將定當盡力而為。”
眾人狠狠點頭，他們都知道今天出來的目地，就是為主公掙面子的。
說話間，曹斌已經拉開手中的七石弓，凋翎羽箭上弦，瞄準了遠處的頭鹿。
“休...”
箭失好似流光般，瞬間穿越裡許遠的距離，射中頭鹿的眼睛。
箭尖從左眼穿過，再從右眼穿出，沒有傷及皮毛絲毫。
“休！休！休！”
下一瞬，還不待其他麋鹿驚逃，又有十隻箭射來。
只不過，其他人的箭法跟曹斌比起來就差遠了。
十中其五！
“再來！”
顧不得許多，曹斌射出一箭之後，趁著鹿群沒有逃開，再次射出了第二箭。
直到第二只麋鹿被他一箭射中，鹿群才驚覺，瞬間就四散而逃。
“追上去！”
曹斌一聲輕喝，立刻催動胯下戰馬，朝著逃開的麋鹿追了上去。
張龍等人也立即跟了上去，紛紛張弓搭箭，朝著逃跑的麋鹿射去。
“休！休！休...”
一隻只麋鹿倒於箭下，撲騰了兩下之後，再無聲息。
“哈哈，走，咱們收取獵物去！”
終於，逃得快的麋鹿已經不見了蹤影，沒來得及跑的都已經成了箭下亡魂。
曹斌哈哈一笑，跟張龍等人招呼一聲，策馬走上前去。
“主公威武！”
張龍等人都不由得拍起了馬屁，興高采烈。
開門紅啊，一進山就遇上一群麋鹿，這可是個好兆頭。
走上前去，將散落各地的獵物清點了一遍，發現一共有十三只麋鹿。
當即，曹斌命眾人一起帶上獵物，然後繼續深入林中。
...
場外已經架起了高臺，曹操帶著文武百官在此等待。
今天算是放假一天，不用處理公務，順便充當春獵的統計員，看看誰表現好。
高臺上，曹操坐在主位上，身旁坐著荀或、賈詡、許褚、夏侯淵等心腹大臣。
至於其他大臣們，都坐在下面喝著茶、吃著點心，悠哉悠哉。
“主公，您就這麼看好斌公子？”
坐在下首，荀或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形勢變化，不由得輕聲問道。
本來，這話不該他來說，或者說他不該說出口。
但看這些日子以來，從曹斌獨領侍衛營，再到加領四萬人馬之事，又豈能瞞得過他？
這就相當於是曹操給眾臣放出了訊號，我曹老大很器重孫兒曹斌，不僅讓他執掌兵權，日後還想讓他接任丞相之位。
要知道，就算是當年的曹昂，也只是隨從大軍作戰，從沒有過單獨領兵的時候。
至於其餘人，如曹丕、曹植等主公之子，就更不用說了。
也就黃須兒曹彰，因其勇武，遂得領兵駐紮於塞外，防守異族。
但曹彰勇武有餘，智計頗淺，不足為慮也。
而曹斌呢，荀或雖然接觸不多，卻也知道，此子心計頗深，且對世家沒有好感，不按套路出牌。
若是則此子接掌大權，日後大漢朝廷將會走向何方，還真不好說。
所以，思來想去，荀或決定打探一下老曹的口風。
“嗯？”
曹操聞言，抬頭看了下方眾人一眼，沒有說話。
不僅是荀或，連同賈詡、許褚等人也都豎起耳朵。
“我的眾多子孫裡面，你們認為誰最合適百年之後接掌我的大權？”
他沉吟了一下，對眾人問道：“今天沒有外人在場，咱們相處了數十年，就當嘮嘮家常，大家暢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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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確實挺想知道，諸多手下們對繼承人選的看法。
“這...”
荀或心中一驚，其餘人也都面面相覷。
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你的口風，哪知道你這麼直接。
“啟稟主公，長幼有序，嫡庶有別，老臣認為應當立嫡長子為嗣。”
荀或沉吟了一番，話題是他挑起來的，當然是他先出聲：“長幼有序，則名正言順矣。”
自古以來，就是立嫡長子為嗣，無論皇室還是家庭，皆如此。
君不見，昔日秦始皇廢長子扶蘇，立胡亥，導致秦朝二世而亡。
“也不盡然，昔日武帝並非嫡長子，但他繼位以後，卻能富國強兵，掃平匈奴，建立豐功偉績。”
夏侯淵搖頭反駁道：“由此可見，立不立嫡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適合。”
他跟曹斌打交道的時間雖不多，但對其統兵之能卻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同樣的一營人馬，到了曹斌的手裡，卻是變得煥然一新，令行禁止。
而他夏侯淵是軍方出身，自然更偏向於整天呆在營伍之中的曹斌了。
所以，他的話雖然沒有明面上支援曹斌，但卻就是這個意思。
“文和、仲康，你們怎麼看？”
聽了兩人的觀點之後，曹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他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賈詡和許褚，詢問道。
“末將不知，但若論領兵練兵之能，末將不如斌公子。”
許褚翁聲翁氣的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回稟主公，詡認為，主公身為丞相之尊，繼嗣人選當慎之又慎，是否嫡長子不重要！”
賈詡想了想，回道：“關鍵要看，能否擔得起丞相之位，能否擔得起大漢江山，能否擔得起萬萬黎庶！”
本來，他也是堅定的嫡長子繼承人擁躉。
但屢次對曹斌釋放善意卻並沒有得到正面回應之後，他就開始思索。
曹斌是否適合接任大位，若是他不合適，那誰才合適？
想到主公諸子的平時表現，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感覺很迷茫。
所以，這會兒面對曹操的詢問，他也不好偏向於誰，只是說出自己的觀點罷了。
“自赤壁戰敗以來，我時常思考繼嗣的問題。”
聽了眾人的回答，曹操心裡已經有如明鏡一般，對眾人的偏向已經瞭如指掌。
他緩緩說道：“丕兒雖年長，但心胸狹窄，容不得其餘兄弟，不為明君也。”
“植兒喜愛詩辭，文人氣重，性格放浪，亦不為明君也。”
“彰兒勇武則已，卻少謀略，勝任將軍，卻不適合成為丞相。”
“我本最愛衝兒，只可惜衝兒福薄命歹，早早夭折，當真是痛煞我也。”
“至於其餘諸子，皆平庸之輩，不堪大用也。”
曹操背負著雙手，第一次向眾心腹大臣吐露心聲，臉上滿是落寞之色。
諸多兒子裡面，最讓他不能釋懷的，就是曹衝之死了。
“但是，上天不絕我曹操，子脩昔日留下遺腹子曹斌，其文武雙全，才華橫溢，有聖賢之姿。”
很快，曹操一掃臉上的落寞，滿面紅光的說道：“經過我深思熟慮，決定由斌兒繼嗣，繼續帶領大漢走向輝煌！”
他滿面威嚴，看著眾臣，喝問道：“現在，你們誰贊同，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