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每當紫韶攻擊時，他卻總像是畏縮不前一般，哪怕咬牙用出了十分力，最後卻總是莫名其妙，哪怕拼著自傷也會撤回九分來。
三個日夜不停地這般試探，紫韶也終於不得不承認，琉璃對他，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威懾力。這份威懾哪怕她沒有主動意識，他也沒有躲避過去的可能。
否則，即使發誓不與琉璃作對，琉璃身上的傷，也絕對不會是現在的模樣！
走神想到此處，紫韶那雙尤其漂亮妖嬈的鳳眸裡，哀怨又增了一分。一種“既生我何生你”的複雜情緒，始終在心頭盤旋不去。
這幾日與紫韶這般不停歇的學習身法，紫韶那眸子裡的哀怨，琉璃也總算能理解完全了。
二人對比起來，她靈敏不如他，速度不如他，技巧不如他，力量更不如他，仙力二人基本持平，可偏偏她就是莫名其妙能壓制他，這情況換了誰也開心不起來啊！
尤其是一天前，她親眼看到紫韶，在不動用仙力的情況下，輕輕鬆鬆把一塊巨石舉起來，丟到一邊去的時候，真是由衷的為自己喝彩！
當初她是多英明，逼得紫韶發心魔誓不與她作對，真是萬幸！萬幸！
當然，有了紫韶作對比，她也終於明白，自己本源被傷及到了何等的程度。
想來若她不是鳳凰，恐怕早去了地府報道了吧。可即使藉著涅槃撿了條命，也是弱不禁風得令人憂愁，唉……
空中二人相距極近，忽而上下追逐，忽而前後挪移。一抬手一踏足皆為攻防，雖然一人攻一人躲，但二人卻皆是身姿飄逸動作優雅華美，若不知情的人見了，恐怕還以為是在共舞。
眼看著半盞茶時限將至，琉璃提著的一口氣剛要松下，面前的紫韶出手的速度，卻倏然一快。
幾乎沒有任何躲閃的可能，眼看那攔腰掃來的一條腿就要狠狠踢中自己，琉璃只覺得自己側腰的皮肉都是一緊，然而眼看著避無可避，大腦深處這一剎那，也是短暫的突然空白。
“咦？！”
一腳踢空，紫韶一怔，眼睛盯著身體猶如一片輕絮般，順著自己那一腳帶起的力道，飄然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而後緩緩下落的琉璃，緩緩眯起眼，“倒還有些天賦，竟然這麼快就明白了鳳舞身法的精髓所在。”
“呃……”
聽得紫韶這話，琉璃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迷茫，明顯也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躲過去的。
“剛剛我怎麼躲過去的？”
“……”
紫韶眼角抽了抽，頗哭笑不得，用手中的摺扇往琉璃額頭上一戳，“笨死了！鳳舞沒有定式，唯有兩大要訣，一是全身無處不是發力點，二是身如浮羽順勢導力。剛才我踢你那一瞬間，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琉璃一手捂住被戳出了紅印的額頭，沉吟片刻恍然大悟，“我什麼都沒想，你那一腳太快，我想著避無可避，所以乾脆就放鬆全身。之前還有意識想著往哪裡躲，那一瞬間腦子卻全然空白了。”
“還真是……”
紫韶帶著些鬱悶道：“大多數人到死都學不會坦然接受，控制欲太強，可鳳舞這身法，就是越想控制越學不會。而且鳳舞身法對學習者本身也是要求極高。
樂舞不精者，根本找不到規律與切入點，身體自控能力差，體格僵硬，對飛行沒天賦的也學不了。只這幾點，不是超級神獸出身的想都不用想。你倒是好，誤打誤撞基本條件都符合了。”
被追打了三日，終於從紫韶口中聽到了鳳舞的要訣，一直不曾主動開口詢問的琉璃揉著額頭，淺淺笑道：“雖然我們有約定，但你若真不想將我教會，自有你的辦法。最終能否學會，我早就知道不能強求，所以只盡全力問心無愧便好。”
收起手中的扇子，抬眼瞟了琉璃一眼，濃長的睫毛猶如翅膀輕顫的妖嬈鳳蝶，然而紫韶的面容，卻是少有的端肅。原本那雙極易勾人令人想入非非的鳳眸，此時卻威勢天成，決然不會使人再起半分綺念。
“我既說了要教你，便會全心全意的教你。我紫韶別的不敢說，但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琉璃望著紫韶呆了一瞬，隨後回過神來，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誇讚道：“天羽道友，你現在美麗極了！”
紫韶：“……”
琉璃：“你總是姿態妍魅，讓人看著就起邪念，醜死了，現在這樣莊嚴才真是美麗極了！”
紫韶：“……”可以揍你嗎？
琉璃話音剛落，眼前突然一花，一團由外至裡分別是赤、橙、黃三色，豔麗炫目的火焰，突然憑空出現，琉璃下意識回身躲避。
然而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紫韶已幻影般飛移到了她頭頂，抬起一隻腳於斜上方踢在她的左肩上，“下去吧你！”
“噗通！”
下方的湖面再一次濺起水花，過了片刻才見琉璃從水下飄上來，半跪在水面上，將不慎喝進去的水吐出來，仰頭看著從空中優雅飄落而下的紫韶道：“幹什麼突然踢我？”
“小爺我好看不好看，輪不著你來評判。我就是喜歡看人因為我整日抓心撓肺的樣子，最討厭正兒八經端著張臉！”
琉璃有些愕然，“你審美觀好奇怪，妖妖嬈嬈的模樣勾人邪念，如人已有家庭，就會間接壞人家庭和睦，人沒有家庭也會因此心生焦躁煩惱。這般害人哪裡算是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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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琉璃突然悟了，瞭然道：“難道你一開始盯上我，就是因為我沒有像別的女修那般，對你心生綺念？”
眼見紫韶將袖子一甩不理自己，琉璃簡直有些哭笑不得，“這可怨不得我，我向來覺得男人頂天立地，端穩如山才是最好看的。”
“果然是個沒有半分樂趣可言的討厭傢伙。”紫韶翻了個白眼，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琉璃道：“剛才半盞茶內沒打到你，你可以問問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