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將玻璃珠揣進了口袋。
玻璃這種東西因為原材料容易獲得,製造工藝也不複雜,在青藤市並不值錢。
又接連逛了幾個店鋪,不過都沒什麼收穫。
三十年的時光,東西基本上都被氧化的差不多了。
甚至他還在抽屜裡發現了一堆的廢紙和鋼鏰。
根據楊錦的推測,這應該就是大災變前的貨幣。
不過現在也已經毫無價值了,氧化成這樣,連收藏價值都沒了。
從破敗的屋子裡走出來,正好也看到薛曼檸走出來,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估計也沒什麼發現。
楊錦和薛曼檸這邊一無所獲,不過隔壁倒是傳來了陳夕興奮的聲音。
“哈哈哈......”
“發財了,發財了。”
“哈哈哈......”
“.......”
陳夕跟楊錦薛曼檸不一樣。
他們兩人是隨便找個店鋪就進去的。
而陳夕則是非常雞賊,目的明確的往一家金銀首飾店跑過去的。
當二人循著聲音過去後就見到一個身上金光閃閃的人跑了出來,差點沒把他們眼睛給亮瞎了。
“哈哈哈......好看吧,姐就是這條街最靚的仔!”
“哈哈哈......”
陳夕得意忘形,笑得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她現在脖子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大金鏈子,十根手指頭上全都戴上了金戒指。
又土又豪的氣息撲面而來。
楊錦眼睛都看直了。
好傢伙,全是金的!
這一身得值多少錢啊!
黃金這種稀有金屬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硬通貨,價值不菲。
“你們兩個想幹什麼?我跟你們將,這裡面的可都是我的!”
“誰都不準跟我搶!”
陳夕一臉警惕的看著楊錦薛曼檸二人,護食的小雞仔一般擋在首飾店的大門口不讓他們二人進去。
楊錦對著她的額頭就是個暴慄。
“什麼你的我的,要不要臉。”
楊錦一把將陳夕從大門口扒拉開來,迫不及待就進入到首飾店裡去。
陳夕一臉不甘心的樣子,著急的跳腳:“一件!你們都只能拿一件!”
“其他的都是我的!”
楊錦懶得搭理她。
這種大災變之前的遺產還分誰的,它們真正的主人只怕早就死在那場災難中了。
否則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帶走。
按照荒野上的規則,本就是誰撿到就是誰的,誰拳頭大就是誰的。
現在這裡楊錦的拳頭最大,他覺得自己分一杯羹完全沒問題。
這個首飾店並不大,當楊錦滿懷期待的走進去後頓時大失所望。
跟他想象中的每個陳列櫃裡一個又一個的黃金首飾並不同。
事實上就這麼個小首飾店根本就沒多少黃金首飾,僅有的幾件現在都在陳夕身上戴著呢。
那些陳列櫃裡最大的還是白銀製成的首飾。
白銀雖然也是珍稀金屬,可是這價格就比黃金差遠了。
而且在經過了30多年的氧化後,這些白銀首飾的表面都已經氧化了,發黑,沒有一點金屬光澤,賣相著實不咋地。
少數幾件銀白色未氧化的首飾應該是白金製成的,而且還鑲嵌了鑽石。
不同於大災變之前的時代的人類,將鑽石與愛情捆綁,把價格炒上了天價。
其他城邦的情況不清楚,反正青藤市是對於鑽石無感,那種大顆粒的鑽石還好,有一定的價值。
普通的碎鑽的話真就比玻璃價格稍微高上了一丟丟。
而很顯然,在這小鎮上的一家首飾店不可能有大顆粒的鑽石,都是極小的碎鑽。
看到這副場景,楊錦非常失望。
還以為能發一筆橫財呢。
薛曼檸走進來後四處打量著店鋪。
作為薛氏的長公主,什麼首飾她沒見過?
這種小店鋪的金銀首飾她還真瞧不上眼,而且她執行任務過程中也不會配戴這種東西。
楊錦唉聲嘆氣的把那些銀首飾用衣服包起來的時候。
薛曼檸在店鋪裡面一番搜尋,居然讓她在一個隱蔽的隔板後面找到了一個暗格。
“楊醫生,快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楊錦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兩個人一番努力將暗格敲破以後,居然發現了一個保險箱!
這保險箱外邊已經鏽跡斑斑,不過仍舊鎖得嚴嚴實實。
見狀,楊錦一點也不擔心,在越南哦哦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拔了她一根頭髮。
當著她的面用一根頭髮敲開了保險箱的鎖。
薛曼檸瞪大了眼睛,都驚呆了。
這都行!
保險櫃裡面密封做的還不錯,裡面居然發現了幾沓完好無損的紙幣還有幾張銀行卡。
不過這些東西擱現在一分錢不值。
最讓楊錦喜出望外的是保險箱裡頭居然有三條小黃魚!
以現如今青藤市的金價,至少也值個好幾十萬呢!
這波穩賺!
楊錦都沒想到這趟還能有這樣的收穫。
陳夕看到三條小黃魚的時候眼睛也值了。
雖然她身上已經穿戴了一身黃金首飾。
可是她還是饞小黃魚啊。
吵著鬧著要分她一條,楊錦都懶得理她。
到了他手裡的東西怎麼可能分出去,沒把她身上的首飾扒下來兩件就不錯了。
嚐到一次甜頭之後,楊錦更熱衷於“撿垃圾”了。
後面的一路上他也學聰明了,專挑金銀首飾店撿垃圾。
其他的房子壓根就不搜。
畢竟大部分物品終究抵擋不住時間的侵襲,也就只有黃金這樣的貴重金屬既抗氧化,同時也值錢。
這半天下來,居然讓楊錦撿到了十幾塊小黃魚還有一蛇皮袋的金銀首飾。
他在經歷了從欣喜若狂到索然無味的心路歷程之後,最後他都對這些東西無感了。
再好的東西,看的太多以後都會失去興趣的。
當然,他們這一路上也不全是在拾荒撿垃圾,正事也還是在辦的。
撿垃圾只是楊錦的活。
薛曼檸這一路上可是盡職盡責的排查風險。
從他們駕著車踏入這片地界開始,薛曼檸心裡就一直覺得不踏實,心慌意亂不說,眼皮還狂跳。
心裡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她的眉頭緊緊蹙起,這一路上就沒見她放鬆過。
“楊醫生你發現了嗎?咱們這一路上就沒有見到過一具骸骨。”
楊錦歪著腦袋想了想。
好像確實如此。
從最外圍的那個小鎮開始,他們一路上搜查了至少也有上百間屋子。
確實是一具骸骨都沒發現。
不僅僅是沒有發現人類骸骨,甚至是連動物骸骨都沒有一點蹤影。
整個城市乾乾淨淨。
越想越有些不對勁。
像這樣一座大城市,不可能說城裡的居民全域性遷離的。
遷到哪裡去?
而且從他們對房屋建築的搜查,以及城市內的道路來看?
曾經這座城市確實發生過一定的騷亂,也確實有一部分人收拾了東西往外面趕。
這些人有沒有活下來尚未得知,但是至少可以確定一點。
當時災難發生的很突然。
除了極少數一部分幸運兒提前預知危險倉皇逃竄以外。
大部分人應該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直面災難。
這些人十有八九是死定了的。
可是現在這些人的屍體去哪了。
就算人全死了,他們的屍體應該都留下來了才對啊。
三十年的時光還不足以讓人類的骸骨腐爛得沒有一點痕跡。
“不會是那些骸骨都被人偷走了吧?”
楊錦想到了車頂上還有一個此道的慣犯,他可沒忘記當初那林子裡的樹幹當中全都是骸骨。
於是敲了敲車頂。
“是不是你幹的?”
“不是!絕對不是!”綠油油的邪種矢口否認。
“我都沒來過這裡,不可能是我幹的!”
一邊說著,還沒忘記控制著青苔不往車子上生長,它可不想被楊錦活活打死。
它可是一個敢作敢當的邪種,是它犯下的事它肯定就認了。
可這與它無關的事情,這黑鍋它也不可能背。
作為一名邪種屆當中的宅男,這些年來都沒怎麼挪窩。
它收集的那些骸骨也都是汙染擴散過程中在附近蒐集到的。
大災變時期死的人太多了。
想要蒐集骸骨還真不難。
可是要說它跑這麼遠到這城裡來就為了把骸骨偷走,那也太看得起它了。
“話說起來,你的老巢離這座城市也不遠,你生前不會就是這座城裡的人吧?”楊錦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
邪種一臉迷茫。
它還真被楊錦這個問題給問倒了。
他的生前記憶只有零星片段,這其中還真沒有太多關於這座城市的記憶。
作為一名存在感極強的宅男,最熟悉的只有他的屋子和他的眾多老婆。
它嘗試努力兩現在這座城市與記憶關聯起來。
但是很可惜它失敗了。
楊錦搖了搖頭,顯然已經對從它嘴裡問到線索失去了信心。
見到薛曼檸眉頭緊鎖,愁眉苦臉的樣子,楊錦安慰道。
“小領導你就不要操心這麼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遇到危險就解決危險,你這樣子自己嚇自己也是沒用的。”
“唉,這心裡總覺得不踏實。”薛曼檸嘆了口氣道。
“別想太多,沒事的。”
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天快要黑了,看來我們今天晚上是走不出這個城市,找個地方休息吧。”
天色漸漸深重。
在這樣一座廢棄的城市,一點燈光都沒有的情況下。
道路兩側的東西已經籠罩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之中。
儘管現在這座城市一片荒蕪,但是從那些高樓大廈的輪廓和密集的天橋還是能夠看出這座城市的繁華。
其實車子在進入城區以後馬路上基本上已經無法在繼續往前開了。
馬路上密密麻麻停滿了一輛輛廢舊的車。
順著車子的遠光燈看去,這道路上的車子一列列幾乎排成了長龍,一眼都望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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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著車都是從人行道走的。
一路行駛而來,這機動車道上的廢舊汽車隊伍基本上就沒斷過。
綿延不絕不知道多少公里。
作為在青藤市裡長大的人而言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的。
青藤市裡的車也有不少,可是與此刻街路上的車相比當真就是小巫見大巫。
至少就交通而言,青藤市比起這座大災變之前的城市差遠了。
同時從這些車子確實可以確定一點。
災難來臨之後,人們確實想法設法想要逃出去。
不過在看到路上這些永遠都停止不動的車子就知道。
他們應該都沒來得及跑出去。
當時他們人都還在車子裡,災難就降臨了。
末日到來。
無人能逃!
同時讓人疑惑的是,災難降臨之後,那些車子裡開車的人應該都是直接死在車裡的。
可是薛曼檸都檢查過,車裡面都是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骸骨!
人到底是怎麼沒的?
又一次檢查了一輛車,發現裡面同樣沒有屍骸之後,薛曼檸失望的搖了搖頭,從馬路牙子上跳了下來。
“也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沒關係,這也算是好事吧,誰想要跟一城的屍體睡一宿啊。”楊錦又一次安慰道。
“難道你們都沒發現周圍特別安靜嗎?”
就在這時,陳夕突然說了一聲道。
他們當然發現了!
之前車子發動著,正常行駛的時候,他們坐在車裡還感受不到。
可是現在下了車,只要他們三個人不說話,周圍竟然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就連蟲豸的叫聲都絕跡了。
萬籟俱寂。
整座城市空蕩蕩的死寂。
“不用想這麼多了,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吧。”楊錦道。
“要不咱們今天還是都在車裡休息吧,在外面……不安全。”
薛曼檸望著楊錦,一臉擔憂的說道。
陳夕難得的沒有反駁,算是同意了薛曼檸的提議。
她同樣很不安。
只有十個手指頭上的金戒指沉甸甸的分量才能讓她略感放心。
“好吧!”
楊錦點點頭答應了。
雖然他個人是沒有什麼可畏懼的,可是他還是得照顧一下隊友的情緒不是。
萬一這隊友都嚇出個好歹出來,他回去了可不好交代。
“你們儘管睡吧!今天晚上我來給你們守夜!”
還被綁在車頂的邪種信誓旦旦的說道。
作為邪種它可沒什麼好畏懼的,此時趕緊刷刷存在感了讓楊錦提升它的好感度。
“那辛苦了。”
楊錦微笑著道。
“不客氣不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時候綠油油的邪種覺得自己的一番苦心總算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