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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③篇驛動的夜

不要靠近陌生人!

她的耳邊,恍然又響起那紫衣年輕人的話。

對方可是一個徒手捏碎手機的神秘人物,那樣一雙手,捏斷她的脖子,應該也不費吹灰之力。

冷靜了幾秒鐘,心裡默默從一數到十,寶芙睜開眼,一切都不是幻覺。這個名叫阿滅的傢伙,依然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微微遮住一點兒眼睛的凌亂短髮,線條優美而堅毅的鼻子,清秀,卻並不缺乏個性的臉龐。

他還真是個少見的漂亮男孩,希臘神話中,摧毀特洛伊的英雄少年阿基琉斯,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因為上天的寵愛,渾身都散發出那股令別人無可奈何的自負。

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一連問了他三遍,他竟然都不理不睬,好像睡著了一樣,這不叫自負,叫什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也按捺不住滿腹怒氣的寶芙,伸手去拍阿滅的肩膀時,才發現,他是真的睡著了。寶芙愣了愣,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入睡。而且,是像動物那樣,直直坐著就可以睡著。

他到底是多久沒好好睡覺了,睡得那麼熟,倒在沙發上,一動都沒有動。

這副畫面,還真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可以容身的溫暖角落。

也許,他真的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才離開學校,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問題應該會很多。

寶芙猶豫了一下,終於剋制住想要殘忍的給對方澆一盆冷水的罪惡念頭,她轉身爬上樓梯,把自己的被子抱下來,一面在心裡哀嘆著自己才十七歲,就已經走上了這條濫好人的不歸路,一面給阿滅輕輕蓋上。

看看桌上的鬧鐘,原來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

寶芙走到桌邊,開了一盞小檯燈。到廚房開啟冰箱找吃的,她最近總是餓得很快,吃的也很多。

冰箱裡,遇見阿滅那天買的紅腸和啤酒還在,寶芙沒有動,只是拿了麵包和酸奶。

微弱的燈光,投射在她身上,給她的身體,鍍上一層朦朧柔和的剪影。

寶芙並不知道,幽暗中,一雙黑而亮的眼睛,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躺在沙發上,已經睡著的人,不知何時悄悄睜開了眼睛。

阿滅知道自己在逃避。

事到臨頭,他總是表現的,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軟弱。

“哥哥,為什麼?”

他的腦海中,迴盪著一個怯怯柔柔的聲音,和一雙清澈的,十二三歲的少女的眼眸。那張面容,已經在記憶裡褪色,變得模糊不清。但是那雙充滿探問的眼睛,卻始終盤桓在他的記憶中,宛如一根刺。

此刻,那雙眼睛,正在和眼前少女的身影,逐漸重疊,合二為一。

她們變成了同一個人。

站在他面前,用同樣坦白而清澈的眼睛,凝視著他。問他。

“為什麼?”

阿滅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燃燒的房屋,人們淒厲的呼號,宛如被鮮血染紅的天空,這些過去的回憶,潮水般向他滾滾湧來。

但是這猩怕的回憶,卻並不是使他微微戰慄的原因。

他把手伸進褲兜,摸到了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緊緊握住,是那枚小小的銀色十字架。

那是他永遠要揹負的十字架。

他的夢,一個永遠都不會醒的噩夢。

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室內響起。是填飽了肚子的寶芙,在找什麼東西,為了不吵醒阿滅,她已經儘量不發出響動。

不過,躺在陰暗中的阿滅,卻豎起耳朵,巴不得能多聽到一些這樣的聲音。

因為這種聲音,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像陽光一般,驅散他的陰霾。他的耳朵,貪婪的捕捉著這種聲音,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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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找到數學書的寶芙,羨慕嫉妒恨的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熟睡的阿滅,一面在心裡哀嘆自己為什麼不幸是個高三生,一面痛苦的開始溫書。

會飛的垃圾桶之類的神馬東西,都統統去見鬼吧。

很快就要到來的高考,才是真正的恐怖。

戈君留下的復習題,做了十分之一不到,寶芙已經趴在桌子上拜謁了三次周公,最終她不得不在強大的現實面前低頭,自己絕對不是那塊頭懸梁,錐刺股的料。

迷迷糊糊鑽進浴室,衝了個澡,寶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累。

鏡子裡的臉,蒼白憔悴,掛著兩個黑眼圈,彷彿驟然老了十歲。生活果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但即使如此,寶芙還是喜歡對著鏡子微笑,看自己潔白的牙齒。

並不是自戀,她只是覺得,人只要還笑得出來,一切就都會變好。

不過,為什麼左胳膊,這陣子總是隱隱作痛?

寶芙知道,父親過去一位朋友的女兒,年紀比自己大兩歲,一條腿老是疼,進醫院後,那條腿被鋸掉了,因為查出骨癌末期。那女孩寶芙小時候見過一次,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走起路來像天鵝,頭總是微微揚起。她父親說她很喜歡芭蕾,長大後想到俄羅斯深造。

後來,寶芙只在街上,遠遠望見過那女孩兩三次。

長大成人的她胖了很多,拄著柺杖,用一條單腿行走,另一條腿,變成醜陋的假肢。她媽媽陪在她身邊,母女兩人的神情都很安靜。

不過寶芙總有一種感覺,不論是那女孩,還是那女孩的媽媽,她們都刻意和人群保持一段距離。

寶芙常常想象,如果自己有一天,也得了絕症……或者,變成一隻恐怖的怪物,所有的人,都會離自己遠遠的,像躲避瘟疫一樣,自己該怎麼辦?

會產生這種不正常的想法,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變態了。

對著鏡子齜牙咧嘴,扮了幾個大鬼臉,寶芙聽到浴室外傳來手機振動的嗡嗡聲。

阿滅還是被吵醒了,當寶芙穿好衣服跑出去,看到沙發上已經沒有人。那小子還算有眼色,大概聽到浴室的水聲,怕引起尷尬,所以躲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她抓起落在桌子上的手機,果然,這麼晚了,只有戈君會打來電話。

“寶芙……”

“戈大人,那位日落山的帥哥,目前一切正常,還沒有變身。”

寶芙壓低聲音開阿滅的玩笑,戈君的嗓音,在聽筒那邊傳來怪怪的,好像患了重感冒,或是剛剛大哭了一場。

哭,應該是不可能的,以寶芙對戈君的瞭解,這個世界上,能把戈君弄哭的人,大概還沒出生呢。

電話那端,卻突然一片沉默。

模模糊糊,好像真的有人在抽泣。

“戈君……”

“戈君……”

“戈君……”

握住電話的手,突然微微有些顫抖,寶芙的心裡,升起一股沒由來的慌亂。

遙遠的電波,帶來了某種不安的訊息,就像在平靜的湖水中,突然投下一塊石頭,將整個世界,攪亂了。

此刻,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座處處都透露出主人的富有,以及高雅品味的宅邸中,握著話筒的戈君,滿臉淚痕。

而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灰白的頭髮用碧玉簪子盤在腦後,身穿黑色旗袍,腰身筆直,拄著紫竹柺杖的老婦人,神情嚴肅的注視著牆上的一幅畫。

那是一張已經微微泛黃,年代久遠的古軸。

畫面上,是一個赤腳散發的女子,手持龜卜和耆草,正在向天祈禱。

與老婦人不同,稍遠些,房間中央的黑色義大利名品沙發上,肩並肩坐著一對容貌和戈君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夫婦,一望可知,他們都是那種教養良好,通情達理的人。此刻兩人無一例外,神情憂慮的注視著他們的女兒,戈君。

戈君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過於激動地情緒,哽咽著問。

“寶芙,快告訴我,五月十三號那天,你去了哪兒?”

“五月十三號……我記不起來了……”

“寶芙,你好好想,一定要想起來!”

“……”

啪沓!戈君聽到話筒中,傳來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寶芙!”

“宋寶芙!”

手機滾到了沙發下,裡面戈君的叫聲,像是突然斷線的風箏,飄得很遠很遠。喀的一聲輕響,然後,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寶芙雙手捂著腦袋,只覺得一片空茫。

這是從沒有過的奇異感覺:只要一用力回想,五月十三號那天,自己在哪裡,幹了什麼時,大腦立刻就像是被一道電流擊過,然後,寶芙感到自己腦中似乎被人強行上了一把堅固的鎖,無論她怎麼使勁兒,也無法撼動那道鎖。

只是隱約感到,有一些破碎的畫面飛快閃過。

好像是很可怕的畫面。

其中一個影象,是她躺在血泊中,像一個死人。

或者說,她是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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