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激動，府君的命令我們當然遵從，我呢只是給你一個建議！你聽完想走我絕不阻攔，怎麼樣？”
小紅警惕地看著笑眯眯如同狐狸一樣的柳白玉，又望向李秋凡：“老大？”
“先聽他要說什麼吧，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那你說吧！”
“好的，我的建議是你留下，別激動別激動，我說的留下意思不是將你關押起來而是讓你留在陰司當差。”
小紅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不當！再見！我只想跟著老大。”
柳白玉好像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衝疑惑不解的李秋凡笑了笑，隨手設定了一個結界，這樣它們的對話別人就聽不到了。
只不過這裡說的別人，可能也就只有李秋凡跟胖子倆了。
結界內，柳白玉笑容可掬，循循善誘，活像一個拐賣兒童的怪蜀黍：“你想跟著李秋凡這我理解，但是我也實話告訴你，你老大身上可是藏著一件驚天動地的秘密，他將來的路註定艱險無比，九死一生，這其中牽扯之大別說是府君了，就算大帝都不敢說看的透，只不過他現在還不知情而已，然而那一天已經不遠了，到時候他隨時都有可能面臨生死道消的絕境！你身為他的鬼僕，能不去幫忙嗎？可你這點道行能做什麼？陪他一起死？”
“你說的是真的？”
“我用自己的神格發誓，如若有半點虛假，甘受萬魂嗜體，永墜血海！”
冥冥之中，自有天道，這種毒誓都發了，小紅立馬就信了，激動抓著柳白玉地道：“那有什麼辦法嗎？我不要老大死！”
柳白玉眼裡閃過一抹狡黠，還是小孩子好哄啊，正色道：“誰都沒有辦法，這是他自己的劫，也是他本該承受的果，從他沒出生就已經註定了，三界每一個存在都可以躲，但他不行，而活下去的唯一機會，就是不斷變強，你身為他的鬼僕，自當要跟著變強，而不是成為一個拖油瓶，這樣才能在危機時刻幫上忙，你本就屬於地府，這裡的九幽冥氣最適合你修煉，這你應該懂吧？”
透過結界，李秋凡正關切地看著自己，小紅一咬牙，重重點頭道：“好，我留下！但是有條件！”
“成了...”柳白玉心頭大喜，面上卻沒表現出來：“你說吧，只要是不太過分，我都可以代表府君答應你！”
“第一，只要老大召喚，或者感應到他有危險，我隨時都能去幫他！”
“這是自然，你本來就是他的鬼僕嘛！”柳白玉滿口答應。
“第二，我修煉的資源，陰司要盡力滿足。”
“我陰司家大業大，別說是你一個，來多少都沒問題。”
“第三，不能派我去做我牴觸的任務，當然，我也不要求什麼特權，日常事務我都接受。”
“可以，其實你的工作內容我都給你想好了，就是看管種植陰藥的千幽谷，工作量非常小，那裡地處陰司中央，沒有孤魂野鬼騷擾，不但清淨而且冥氣濃郁，再適合修煉不過了！至於你享受的待遇，參照副押司，就比我低半級。”
小紅摸著下巴考慮一陣，認真地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同意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來來來，君子協定！”柳白玉伸出手。
小紅也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
撤掉結界，李秋凡趕緊走到小紅旁邊，問道：“小白臉跟你說了什麼？”
“小子，你叫誰小白臉呢！”
李秋凡不理他，對小紅道：“這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好鳥，他的鬼話你別信，走，我們回人間！”
柳白玉當場氣的臉都黑了。
“老大...我...我想留下！”小紅抬起頭，認真地道。
“留下作甚？府君都說了要放你離開的，難不成是他不讓你走？還是他對你施了什麼法術來威脅你？”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想留在這，老大你也知道，我是陰生之鬼，地府最適合我修煉，雖然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想在以後你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幫到你，所以你就讓我就在這吧，而且柳押司還說給我個官當呢，就比他低一點，是副押司，這樣下次你走陰我就能去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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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很聰明，並沒有透露剛才它和柳白玉的談話內容。
李秋凡眉頭緊皺，小紅的變化太大了，來的時候跟要下油鍋一樣，被小白臉一頓忽悠，居然就不願意走了！
“你想好了？”他看得出來小紅說留下時很認真，也很決絕，不像是被脅迫的樣子。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李秋凡嘆了口氣，有點捨不得這小家夥，可它心意已決，也不好強求，於是把小紅拉到一旁，叮嚀起一些事情。
崔府君平視前方，目光深邃，彷彿看到了很多事情，過了半響才傳音給柳白玉道：“我們這麼做，確實有點過分了，堂堂陰司為了拉攏一個法師出此下策，傳出去顏面何存...”
柳白玉無奈道：“我也不想啊...誰讓這小子牽扯太大，總不能讓幽都捷足先登吧...話說回來，我認識他十多年了，他的為人我還是很清楚的，雖然平日裡流裡流氣的，卻極重義氣，所以留他的鬼僕在咱這當差，將來他多少也會考慮到這一點，做出選擇的時候也能偏向我們...”
崔府君聞言輕嘆，不再言語。
在一旁問了半天，小紅始終沒有說出留下的具體緣由，李秋凡只好由他去了，好生囑咐一番後，跟崔府君以及兩名陰帥行禮告辭，準備返回陽間。
走到門口時，李秋凡停下，不放心地對依依不捨的小紅道：“你就不用再送我們了，好好熟悉一下工作內容，既來之則安之，已經決定留在這裡當差，那就要做到盡職盡責，不可擅離職守，也不能違背陰律，有處理不了的事或者被人欺負了，記著告訴你老大我，我下來接你回去！”
小紅哭成了淚人兒，它是真的捨不得李秋凡，但一想到柳白玉說的話，還是硬生生忍住了反悔的衝動，咬牙告別。
“嗚嗚嗚...老大你放心，我肯定會聽話的，你回去了也要小心，遇上幹不贏的邪祟就召喚我，我上來幫你！”
“嗯，不許再哭了，好歹也是個副押司，半尊陰神，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還有修煉也不能偷懶，早日證得大道，到時候等老大掛了，說不定還要靠你呢。”李秋凡強忍著悲傷，開了個玩笑。
“老大你不會死的，我不允許你死！”小紅突然激動起來。
“隨口一說，我的命硬著呢，好了好了，我回去了。”
瀟灑地擺擺手，李秋凡帶上胖子，邁出大門。
“等等，我送送你們吧。”
柳白玉又追了上來。
三人原路返回，路上李秋凡各種看柳白玉不順眼，這混蛋不知道給小紅灌了什麼迷魂湯，非要留下來，關鍵他臉上還掛著一副賤兮兮的笑容，越看越來氣。
“你特麼這是誘拐兒童！”
“呵...幾百歲的兒童，估計跟你祖先是同輩兒的。”
“你跟小紅到底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主要是咱這裡待遇太好，它忍不住跳槽不可以？”
“該死的你！”
“不好意思，我早就死了。”
李秋凡跟柳白玉邊走邊鬥嘴，沒多久便到了酆都城門口。
柳白玉將兩人帶到一口古井邊上道：“從這回去吧，快一點，也安全些。”
李秋凡從他的話裡聽到一絲不對勁，聯想到攔
路惡鬼的言辭，認真地問道：“最近地府不太平？”
柳白玉開啟骨扇搖了搖，目光如炬：“我們和幽都快要開戰了，不知道訊息是怎麼傳出去的，某些不知死活的孤魂野鬼都開始不安分了，問題不大，一群跳樑小醜罷了，等騰出手教訓一遍就好了。”
柳白玉說的很輕鬆，但李秋凡卻並不是這樣認為的，轄區內孤魂野鬼都造反了，那就說明幽都此次犯界絕對不簡單，甚至於一大部分兵力可能都抽調到前線了。
“打得過嗎？”
柳白玉罕見的犯愁道：“誰知道呢，這不還沒打呢嘛，雙方的底牌都還沒暴露，一切都不好說啊...不過要說我，那肯定是陰司必勝咯”話音一轉道：“假如以後我們兩家打的不可開交，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會站我們這邊吧？”
李秋凡玩笑道：“不一定哦，要是你們扛不住了，我肯定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條路呀，總不能傻傻的跟著自取滅亡吧？”
“滾！你個沒良心的傢伙！”柳白玉氣的一腳將兩人踹入了井裡。
......
兩分鍾後，李秋凡和胖子同時呻吟一聲，雙雙醒來。
胖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檢視自己的腳，發現完好如初才大大松了口氣。
“你們走陰遇到危險了？有段時間你的命燈閃爍的厲害”驚蟄問道。
“沒什麼大事，碰上幾個小毛賊而已...”李秋凡將沿途遭遇和小紅就在陰司當差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你覺得讓那小家夥留下的決定是好是壞？”
驚蟄想了想道：“好壞參半吧，先不說陰司留下小紅究竟目的為何，光從明面上來講，小紅畢竟是你的鬼僕，這就代表了一種態度，陰司在向你示好，否則以小紅的身份不可能去了陰司還安然無恙，甚至還得了官職，副押司雖然只是個名頭，但這可是連升數級，多少陰差勞碌千年都不見得能混到這個地步，所以我覺得陰司是想透過小紅來拉攏你...”
“這是好，那壞處呢？”被驚蟄一分析，李秋凡頓時感覺明朗了很多。
“壞處...我也只是猜測，你也應該明白，陰司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將一個厲鬼招安，雖然它的實力也還說得過去，但放眼地府，比它強大的鬼物不計其數，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陰司真正想拉攏的是你，然而人間法師本就聽命於陰司，他們大可不必如此，所以可以肯定，你身上一定有他們想得到的某種...東西，或者其他什麼存在，你的鬼僕成了陰差，是不是側面說明你本人跟陰司站在了一條船上，萬一將來那個地方和陰司開戰，你身上就已經帶著陰司的印記了，到時候它們必定將你視為敵人。”
“可我就一小天師，沒什麼能入那些大神的法眼啊...”李秋凡發覺自己很可能被小白臉給坑了，鬱悶不已。
驚蟄道：“那就得問你自己了，有什麼東西是連陰司這種龐然大物都能看得上的？”
李秋凡心裡驟然一緊，默默道：“難道是我左手上的這個祖宗...？！”
“還有一種可能，他們看重的不是你，而是你師傅，青徽子。”驚蟄又道。
“有道理，那老鬼身為道門至尊崑崙墟的現任掌門，真論起來放眼整個人間法術界，能比他名頭還大的估計沒有幾個...”
李秋凡越想越頭疼，索性不再糾結：“哎！不想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陰司為了什麼，起碼現在來說對我沒什麼大影響，而且我相信有小紅那個機靈鬼在下面呆著，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麼，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事只有一件！”
“什麼？”驚蟄三人異口同聲問道。
“乾飯！走陰太廢精力，我現在都快餓扁了，走走走，我請你們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