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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崇聖四年春

幽冥和陽間,同時戰鼓響。

幽冥的戰鼓是走向秩序的最後絕唱,而陽間的戰鼓卻誰也不知道,最終會走向何方。

隨著三鎮起兵,中原亂戰,朝廷體系大亂,本來鎮守各地的鎮魔司,要麼被各鎮拉攏,要麼撤離前往關中,護衛朝廷。

本就因為氣運流散,而無法鎮壓妖魔,隨著鎮魔司體系的崩潰,各種妖魔邪祟,藉著中原大亂的時機瘋狂滋生。

普通百姓不但要面臨戰亂的威脅,還要面對各種日益增多的妖魔邪祟,對比過去十餘年的安穩生活,天下對如今的大周怨氣越來越大。

對比外間的混亂,有著馬學,還有謝然等人鎮守的青羊山附近,卻好似世外桃源,妖魔還來不及成長便,已經被馬玄當作零食,隨口嚼了。

青羊縣衙之中,此時已經做了十餘年縣令的李善國,也已經年近六十,不管是身體還是精力,已經大不如前。

可如今即便李善國想要辭官,也是無法,看著手中明黃聖旨,李善國深深嘆息了一聲。

“奈何…奈何…”

此時距離三鎮起兵已經兩年多,距離朝廷遷都長安都整整兩年了。

當初三鎮起兵,一戰覆滅朝廷主力,差點生擒小皇帝。

朝廷無奈只能再次遷都,而三鎮兵馬一路勢如破竹,佔領大半中原。

在洛陽會師之後,兵分兩路,一路走潼關,一路走散關,想要徹底攻破關中,覆滅大周,改朝換代。

本來三鎮起兵之時並沒有如此野心,只是小皇帝拿軍國大事作為兒戲,導致昭平皇帝留下來的家底,一朝盡喪,助長了這三家的野心。

小皇帝逃入關中之後,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雄心壯志,關起宮門,裝聾作啞,整日歌舞享受,也不再處理朝政。

此時朝廷之中,雖然丞相楊彥被逼走,但尚有昭平皇帝留下來的大臣,小皇帝不處理朝政裝聾作啞,軍國大權反而落到了這些老臣手中。

這些人都是昭平皇帝從千萬人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輔國之才,軍政大權落入這些人手中,反而讓眼看即將覆滅的大周又重新喘過了這一口氣。

此時大周雖然精銳盡喪,但府庫之中還有家底,幾位老臣開啟府庫,重用逃出來的幾位禁軍大將,在長安重新招募兵員。

立下重賞,招兵月餘,得了六七萬新兵,稍稍訓練之後,便由幾位禁軍大將率領,防守潼關和散關兩處天下雄關。

雖然只是新兵,比起當初的禁軍來說大大不如,但兩關地形險要,憑藉著地形優勢,謹守關隘,三鎮聯軍攻打了大半年,依舊沒有任何收穫。

反而讓本佔據了大半的中原地盤,被其餘節度使蠶食了不少。

三位節度使覺得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如今與朝廷已經撕破了臉,不如就此稱帝,先掃平中原,再慢慢處理關中朝廷。

三人一商議,便推實力最強的盧龍節度使李軌為天子,打出了復立大唐的口號,正式在洛陽稱帝建制。

此舉卻是引得天下震怒。

三人起兵之時,打的是皇帝昏庸要換皇帝的口號,當時小皇帝的確引起了眾多這麼多節度使不滿,這才冷眼旁觀,任由三人為前驅。

可如今三人卻要反大周重立朝廷,這卻讓天下有些接受不了,大周立國至今已經四百餘年,雖然如今威望大失,但還未有人想過要改朝換代。

三人稱帝之舉,卻是讓天下節度使們難以接受,大家想的是多摟點權力,多佔一點地盤,可你們卻要稱帝改朝換代,那不行。

眾多本來態度曖昧的節度使開始聯合,自四面八方響應朝廷,征討三鎮。

三鎮佔據遼東和中原大半,開始之時,自然不懼眾多節度使,可是惡虎也怕群狼,三鎮兵馬雖然精銳,但戰線太過漫長,簡直守無可守。

經過大半年的大戰,三鎮從開始的有來有往,到如今只能步步後退,南線以汴梁為中心,守黃河一線。

北邊則以魏博為中心,守住遼東與中原的道路。

到此三鎮已經沒了剛開始的氣吞天下之勢,只要繼續蠶食,三鎮遲早要退出中原。

眼看形勢一片大好,可偏偏此時裝聾作啞了兩年多的小皇帝,又從皇宮之中出來了。

先是派出宮中太監前往潼關和散關,作為監軍,奪取軍權。

然後又以天子大義,收攏朝廷大權,幾位老臣本就年紀不小,這兩年為了穩住朝綱,一天只睡兩三個時辰,早就熬空了心血。

小皇帝這點小心思,如何瞞得過幾位縱橫官場幾十年的老臣,拯救心血耗空苦苦支撐,如今又心灰意冷,也沒有心思在處理朝政,同時送上辭呈,掛印而去。

小皇帝人很聰明,論權謀手段乃是歷代皇帝之中前三的存在,可軍國大事並不是有權謀便能玩得轉的。

眾多節度使聽從朝廷號令,討伐三鎮,朝廷不說提供全部糧草,但至少也要供給大半。

如今經驗最為豐富的幾位老臣同時離去,便再也沒有能處理如此復雜事物的能臣了。

小皇帝本還想自己丟失的中原,自己親手奪回來,可是如今權力收回來之後,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如今兩年過去,朝廷僅靠關中一地,府庫早已空虛。

如今還要提供大軍糧草,小皇帝卻連半個子也拿不出來。

其身邊的心腹,大多都是猝登高位,根本沒有經過底層政務鍛鍊,玩些陰謀詭計,那是人人擅長,可面對這些軍國大事卻是人人抓瞎。

直到此時小皇帝才想起了楊彥和幾位老臣的好,可如今楊彥早在年前便已經故去。

幾位老臣他自己才剛剛將人家給趕出朝堂,如今再去請,臉上下不去。

只能將怒火發洩在身旁這些心腹身上,讓他們想辦法,這些人又能有何辦法?只能暗暗叫苦,任由皇帝發洩。

倒是張濤在橫海軍中擔任過經略使,見過謝然的手,事後便仔細打聽過謝然。

不但知道了謝然的厲害,還意外的發現擔任青羊城縣令的李善國,乃是一個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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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國擔任青陽城縣令十餘年,在這十餘年之中,將青羊城從一個不到千戶的小鎮子,發展到了如今人口接近十萬人的大城。

而在這十餘年之中,李善國從來沒有得到郡城的幫助,任何事物都在其手中處理的遊刃有餘。

且每年所交賦稅抵得上小半個州,如此人才卻一直擔任縣令,加上其又與謝然有關係,這讓張濤記憶頗為深刻。

如今面對皇帝發怒,自然便想到了謝然和李善國二人。

當即便舉薦了上去。

小皇帝如今已經有些病急亂投醫,將內府全部搬空之後,勉強能堅持一個半月,可一個半月之後,如果還沒有辦法,便難以為繼,到時候朝廷連百官俸祿都發不出來,這朝廷還有何面目自稱正統?

如今聽得張濤稱讚李善國和謝然,便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當即寫下聖旨,交由皇城司帶往東南宣旨,召謝然和李善國入朝為官。

謝府之中,小郭泰虎頭虎腦,雖然才剛剛三歲出頭,但已經極為調皮,只看身高已經不下普通孩子五歲。

謝然和陳卓二人成親至今,都還未圓房,自然無子,謝老太君雖然苦悶,卻也不願意耽擱了自家兒子前途,便將滿腔對孫兒的期望,全都轉到了小郭泰身上。

連其母郭曹氏想要管教他,謝老太君都隨時護著。

小家夥雖然調皮,但為人卻心地善良,每次跟著陳卓和郭曹氏出府遊玩,看到流民乞丐都會面露不忍,每次都將自己好不容易攢到的一些錢,全部散了出去。

謝然知道之後,每次其出去都要暗中給他一大把錢幣,而小家夥每次回來也都是雙手空空。

其也從不仗著身份欺辱下人,反而極有禮貌,對府中下人都是哥哥姐姐的叫著,這讓整個謝府都對其疼愛有加。

今日也是如此,謝然剛剛教了小家夥幾招築基的拳法,小家夥得了好玩的事物,走到哪裡都要比劃幾下。

剛剛在她母親房中學完功課之後,忍不住又在裡面比劃,結果一腳將花瓶踹的飛了出去,摔了一地。

郭曹氏自然大怒,拿出一根小竹條,便要好好教訓他。

小家夥靈醒的很,看到母親發怒,轉身就跑,一路之上下人們也幫著他打掩護,將郭曹氏氣得不輕。

小家夥滿院子亂跑,去找謝老太君。

跑到後院之時,謝然見過老太君之後剛剛出來,看到小家夥撒歡亂跑,一把揪住他。

“你又闖什麼禍了?”

小家夥眼睛滴熘熘亂轉,拼命搖頭。

“沒有,謝叔叔放開平安,平安要找奶奶。”

謝然自然不信,剛要說話,郭曹氏已經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

“喏,你母親來了,你還不說實話,過會兒我可護不住你。”

小家夥哭喪著臉。

“謝叔叔你不拉住我,我就找到奶奶了,我就是不小心打翻了花瓶,母親就要揍我。”

聽到只是小事,謝然笑了笑,放開了小平安,小家夥才剛剛落地,便一熘煙的竄了出去。

一邊跑一邊喊著奶奶。

郭曹氏來到謝然身旁,有些責怪道:

“將軍您怎麼又把他給放了。”

謝然笑了笑。

“小平安年紀還小,如今好動是好事,王妃不要過度苛責了。”

郭曹氏所受的教育,與謝然等人是不同的,自然不太認可,剛要說話,突然一個小廝快步跑了進來。

“老爺,縣令大人派人來找。”

眼看謝然有事,郭曹氏便也不再多說,只是盈盈一禮,然後拿著小竹條走入了後院。

謝然來到府衙,尋到李善國,兩人相處已經接近二十年,在謝然還是一個小校尉之時,二人便已經相識,自然不會再如常人那般客套。

看到謝然大步而來,李善國拿出聖旨遞給了謝然。

謝然微微皺眉,沒有立時去接。

“這是何物?”

李善國嘆息一聲。

“陛下的詔令,召我二人入朝為官。”

謝然搖了搖頭,依然沒有去接。

“我雖然還擔著官職,但已多年不管事,只是一心修行,此召我便不接了,李大人你我二人相交多年,我也勸你一句。

小皇帝心胸狹隘,剛腹自用,不是明主,亦不是能容人的性子,大人最好不要去。”

謝然不接詔令,李善國微微嘆息一聲,也沒有勉強,將聖旨收了起來,苦笑道:

“將軍所言,我何嘗不知,可我李家世代食大周俸祿,如今大周需要我,即便知道此去沒有好結果,我亦不能不去。”

謝家在謝然以前都是小家小戶,並不理解李善國的想法,不過其既然決心已定,謝然便不會再多勸說。

謝然深受王浮的影響,自己的路自己走,出於交情,將其中危險盡數告知,至於聽不聽要如何做,便是你自家之事。

謝然點了點頭,不再勸說,想著想後,讓其稍等片刻,拿出黃紙金漆,攤在桌上,畫了一張避劫符。

“此符大人隨身攜帶,如其自燃,便是劫數將至,大人便不要猶豫,立刻出京,往東南而走,便可避過劫數。”

李善國小心接過,貼身收藏起來,拱手謝道:

“多謝將軍。”

謝然擺了擺手。

“大人不必客氣,我等十數年的交情,區區一道符籙,不值一提。

我家中還有事,便不去送大人了,大人一路小心,告辭。”

謝然拱手告辭,將要離開之時,深深的看一眼屏風之後,這才轉身離去。

等到謝然離開之後,一個男子才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

“果然修為高深,難以測度。”

剛剛謝然離開那一眼,如同一道神雷直噼其心靈,此時尚心有餘季。

李善國聞言笑了笑道:

“本官早就說過,謝將軍如今一心修道,已經沒了名利之心,他是不會接旨的。”

這名男子扯著嘴角笑了笑。

“陛下親自交代的事,總要試上一試,本官才甘心,大人說是吧?”

李善國聞言不可否置。

次日。

將政務交接給新來的主部之後,李善國留下書信一封,解下大印,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自己呆了十幾年的地方,這才毅然轉頭與那皇城司之人離開了青羊縣,直往長安而去。

此時正是崇聖四年春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