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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西班牙,日不落 (作者的話)

“好,那現在就走吧。”

奧羅拉起身騎馬,卻故意遺落包裹,把一本“聖典”小冊給遺落出來。

這是異教徒的書,本不允許出現,但在兩位兄長被挖眼,一位兄長被監禁後,奧羅拉也自主學習這門南方語言,還有讀他們的“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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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知道,被視為可怕地“新月”信仰跟“光明”信仰的區別在哪,為什麼異教徒能佔據這麼龐大的土地。

不止半島,南方大片沙漠(北非),從休達港到西奈半島,甚至東羅馬東面的小亞細亞,全被這群人佔領。

她想知道“先知”比“僧侶”優秀在哪?

奧羅拉騎了兩步後停下道,“我的東西落了,科莫你‘親自’幫我拿過來。”

奧羅拉加重語氣,科莫看了一下,幾下功夫就在靠近剛才奧羅拉休息的石頭上,看見這本表皮泛黃,但開啟一望就知道是什麼型別的書。

對天主信徒來說,異端有五種體現方式,其中之一,當他們碰見經文聖典時,會先看著天上太陽(月亮)隨後做出禮拜手勢,再雙手恭敬拿起。

奧羅拉猜對了,雖然科莫動作很輕,但其他騎士看見這東西,只會咒罵吐口水,且可能轉問自己,絕不會輕描澹寫走過來並把書本收好在裝著水袋的包裹裡,讓奧羅拉繼續上路。

科莫裝作不知,因為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幹。

而對王女來說,科莫被汙染了,想帶自己去南方!

奧羅拉被科莫包在中間,前後都是他的騎士扈從,估計已經叛變!

奧羅拉讓自己冷靜,直至夜色昏暗,眾人才停止,此時路徑越來越難走,已經差不多要牽馬前行,透過山區。

如果自己往前走路不用多久,就會抓回,騎馬奔回去,不考慮夜晚光線,光看馬術她也比不過這些男人。

作為王女,她有大把時間可以使用,她並不熱衷於針線或者八卦秘聞,對吃食也不敢興趣,她愛出行,這樣可以幫助她知道領地樣貌。

這裡她也來過一次,記憶所及,前方有座吊橋,從這再走一段,可以越過吊橋,那一塊地方有野獸出沒,險惡難行,所以荒廢多年,吊橋也難久失休了。

可如果要逃只能拼這方法。

她寧願葬身山谷,也不想被“異端”帶走。

一旦流落他人之手,如果不被贖回,等待自己的只有無盡深淵。

傳聞異端對女人可是極為無禮的……

夜晚趕不了路,山谷中生火原料很多,升起的溫暖篝火讓氣氛趨向平靜,奧羅拉有意無意透漏,只要到了守墓山谷,再打退維京人,就會讓父親賞賜無數財物給科莫。

而科莫只是回道,“如果有辦法,我希望能用這些財物換回我的‘家人’。”

曾經,科莫的父親跟兄長因為被指控貪瀆,而在監獄中病去。

科莫從原本的富有男爵之子,淪落成為一位無地騎士。

上一次蛇眼入侵王國,科莫表現出色,後來成為奧羅拉的直屬騎士。

科莫一直想要貼身保護王子阿方索,但無法如願。

直至此刻,奧羅拉才知道為何科莫如此熱衷於成為王兄的騎士,他想將王國繼承人給賣了!

奧羅拉忍住不回應科莫家人之死的事,並道,“願他們天國之中得以安息。”

可內心譏諷,“貪瀆財物,讓上百邊境士兵沒有足夠裝備,被維京人如同羊一樣擊殺,你的父兄早該死。”

又過一會,體力恢復後,奧羅拉對科莫使了眼神,讓他靠近,“科莫閣下,我需要你帶著你的人,至少後退百步,想辦法幫我弄點水源來。”

“為什麼?”科莫有些警覺。

直至奧羅拉將手掌開啟,手掌鮮紅讓科莫看到後才道,“我來了屬於女人的證明,現在我很難受,請您按照我的意思……”

剛才奧羅拉趁眾人不注意,準身過去,夜色掩護下,用身上短匕首割傷自己的肌膚,做出月事來臨的畫面。

大腿肌膚流出的血,讓褲子也被滲透,這很疼,疼的滿頭是汗,讓奧羅拉的表情極為逼真。

荒涼山谷之中,哪裡找水?

科莫跟手下來來回回,想辦法弄到一點水回來後,已經累的不想再動。

並且後退數百米至少,科莫讓手下別轉身,眾人全看著前方。

這一刻他守著騎士禮儀,但是十幾分鍾後,他沒有聽到聲音,試探性轉身,這時他發現,殿下跟馬不見了!

“混蛋!”

第一時間以為碰到勐獸遇害,但轉念一想肯定是逃跑。

奧羅拉牽著馬心中祈禱不要發出聲音。

這馬自幼陪她,也很聽話,離開眾人視線後,又牽走一段距離,才敢開始慢速騎行

她只能靠著記憶行走,這一刻,運氣站在她這方,她成功找到吊橋處,當她度過時,沒有直接離開。

天黑路陡,如果接著被科莫追上了,還是死路一條。

於是那把染紅短刀再拿出來,她找尋這處吊橋的支撐住,把繩索開始割開,直至整座吊橋搖搖欲墜。

這花費她不少時間,竟然聽到了遠方的人聲!

此刻她的大腿又滲出更多鮮紅,剛才割開的傷口,她自己撕下衣服,止住淺薄的傷口,可沒想到,月事真的來了。

她肚子很疼,疼的想要殺人,抖大的汗珠不停落下,逼命的聲音就在不遠處,放棄或者繼續割繩索?

最後決定,堅定自己的想法!

奧羅拉繼續割動,終於在科莫出現時,吊橋出現了崩裂徵兆,開始被山風吹的搖晃。

可科莫鐵了心要抓住奧羅拉,不顧自己的生死衝過來。

他有兩名士兵跟散,現在還有三名手下在。

他讓這三名士兵先衝,有一人不上,他直接一劍斬出,把這人的心臟刺穿。

還剩兩人!

兩名士兵打不過科莫,只能大叫壯膽,發瘋一般被逼衝過搖晃的吊橋,把人搶回來。

吊橋盡頭的奧羅拉見狀後逃,可沒有幾步就停下不動,太疼了!

科莫嘴角上揚,讓士兵把人抓回來,可士兵剛剛那一衝,吊橋此刻晃動的厲害,再往回走,他們也怕。

科莫無奈,只能小心翼翼靠近,他要報仇,他要把王室的人全都殺了或者賣了。

一個王女可以讓他在伍葉麥王國得到很大的殊榮。

他已經回到真神懷抱,過不久他會成為新的貴族,娶一個伍葉麥女人,開創自己的榮耀。

當還有幾步就可以度過吊橋時,那匹一直沒有動作的奧羅拉愛馬,發瘋一般衝上吊橋!

它沒有回頭,發出如戰馬衝鋒時的嘶吼!

“火焰!”

它是奧羅拉收到的東西中最喜歡的,皮毛發紅,所以奧羅拉如此叫它。

幾百斤的力量貫壓,在橋上踏動。

火焰,科莫,最後連同整個吊橋最後都墜毀山壁之間,不留一點痕跡。

此刻剩下兩位士兵跟王女。

怎麼辦?兩位士兵沒了主意。

此時王女虛弱又堅定地聲音冒出,“你門不是‘蘇維匯人’就是‘西哥特人’的後裔,科莫能給你們什麼,讓你們背叛故土?

把我安全送到‘守墓人’那裡,以後要賞給科莫的土地就是你們的。”

王女的氣勢壓倒猶疑的士兵,當士兵說出,“謹遵吩咐,殿下。”

危險終於過去,而剛才失散的兩位士兵也找了過來,摸不清楚狀況,王女說了聲,“忠誠的科莫騎士去見他的父兄了。”

最後四名士兵都重新皈依光明信仰之下,王女跟死去科莫的承諾,明顯前者更有份量。

而這四名士兵,在到達王女指定地點後,無一例外,全都被守墓人的戰馬,踩踏而亡!

叛徒怎麼能重用呢?

殺!

而火焰墜落的地點,在王女成為新的“加里西亞公爵”後,派人打撈,歷經三年,終於找到殘骨安葬,但這是後話了。

當王女進入奧維耶多郡山地,見到先王墳墓後,她以兄長先前交給自己,代理公爵跟代王儲身份,命令這群士兵聽自己調動。

這裡沒有女人存在,王女自己把自己洗漱乾淨。

讓士兵從最近的莊園弄來乾淨軟布,接著要來黃色花紋的閹馬,一具少年裝戴,重量還不是太離譜的盔甲。

頭髮直接割斷,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英勇的少年。

她英姿颯爽,騎在馬背上,忍疼快速朝其他國境守備隊會合。

國中多山,陣形複雜,這群強盜能搶平原城市,卻抓不住其他地區的士兵,地利上,不會勝過己方認知。

自己要偷襲維京人!

這個提議,惹來見面的守備騎士嘲笑,但奧羅拉把短劍拔出來,頂在她的喉口上,“你不聽從君主命令,那你的脖子會被割斷,你看不起女人,那我會讓你知道,女人狠起來,沒有男人什麼事!”

從她偷學異教徒經文,不信仰上帝開始,她的人生再也不是插花縫衣,挺著肚子被貴族丈夫打罵了,而是刀光劍影的戰場。

尹瓦爾在北方的戰爭,引起了南方異教徒的興趣,他們集結起來,準備再次入侵。

而阿斯圖里亞斯也派人去跟周邊天主國家請求援軍。

十月中。

尹瓦爾逼近王都,這時又故技重施,想要和平,只要交付贖金。

王國同意了,選在基督禮拜日的當天。

維京嘲笑這幫天主信徒蠢笨,他們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趁其不備,殺害奪取更多財物了。

但禮拜日前一夜,面向維京人休息處的山坡處,卻藏了一支山地戰士,由王儲阿方索,王女奧羅拉,還有一眾戰士率領。

阿方索是被奧羅拉逼著來的,百般不願意,可奧羅拉只說,“你需要一場戰功,坐穩王儲之位,只要能贏下這場,無人可以撼動你的安全,我們可以灰復西哥特人的光輝,甚至更偉大,成為帝國。”

“帝國?你是說羅馬?我們又不是羅馬之後。”

“誰說帝國只有一個?我們的帝國,日斯巴尼亞(西班牙)!”

“萬一輸了?”

“那你就踩著我的屍體逃吧,王兄。”

黎明破曉前的最後時刻,短髮的奧羅拉,在所有人面前說道,

“重鑄先祖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這一次,這幫西哥特人的後裔,也於信仰上使詐,用和平名義跟禮拜日資訊,提前發動攻擊。

最後逼退尹瓦爾大軍,把王都之圍解開,讓維京人只能退回沿岸,或者騷擾其他地區。

接下來雙方拉扯,互有勝負。

打贏維京人,給王國積累到足夠的政治資本還有威望,東邊的天主國家全都參戰。

伍葉麥人並沒從中取得多大利益。

戰事轉到了十二月時。

英格蘭方面,關於“十字軍”的訊息傳來,是由一個叫“奧蘭”的貴族提倡。

奧羅拉把港口水手轉述聽到的情報,告訴手下騎士與他的親族。

關於奧蘭跟埃拉,還有幾個英格蘭戰士的名字,隨著戰爭吃緊,都傳了過來。

因奧蘭褻瀆教堂,所以他被水手描繪成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好色戰士。

可奧羅拉對十字軍很感興趣。

“有趣的想法,如果全大陸的領主,都來支援我們掃蕩南方,收復失地,說不定一戰就將這群惡徒打回沙漠之中。”

有的君主聽到古怪想法,會心一笑,有的君主卻是念念不忘。

兩個想法開始盤旋她的腦海。

第一個,“西班牙,日不落。”

第二個,對南方發動“大聖戰,收復失地”。

“從今天開始,寫信,不停地寫,送到羅馬給尼閣一世!”

……

主歷865年,維京人的軍勢從北海到地中海拉開序幕。

自此,無數想要恢復羅馬正統的野心領主,越來越多。

比如盤踞北法蘭克的鐵臂,便心心念念成為一位王者。

在君士坦丁,有位強大領主“巴西爾”,也將創立一個新政權。

用一首詩來描繪這一年的狀況大抵是:

維京橫掃天主地,多災多難英格蘭。

白鷹之主搶頭銜,七國盡地是叛亂。

鐵臂虎踞法蘭克,開戰強宣手中攥。

南國書信入羅馬,天主光耀大聖戰。

橫批:毀滅吧,操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