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者榮耀沒有發售之前，其實大部分的島國人和島國遊戲行業都不是特別看好。
只有真正玩過王者榮耀的奈須蘑菇，也就是型月公司的人員才能知道這款遊戲是多麼的優秀。
可惜，他們現在還是剛起步，都沒有什麼號召力。
所以在島國境內，都充斥著對王者榮耀的懷疑言論。
“欸？型月發行，我還以為王者榮耀是型月做的呢？他們之前的月姬還可以啊。”
“型月是不錯啊，可是這是個中國人的遊戲，型月只不過是個發行商而已，又不是他們進行製作。”
“欸？那中國人做的遊戲能玩嗎？”
“哈哈哈哈，如果你瞭解過就知道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存在，因為答案永遠只會有一個——
那就是不能玩。”
“中國人會做遊戲？我都沒聽說過中國的遊戲，他們玩的遊戲不是從我們這邊進口的嗎？”
“是啊是啊，我記得任天堂的遊戲機在中國賣得很好呢，他們都是玩超級瑪麗啊，最近的石器時代好像也是從我們這邊進口的啊。”
“那中國人有什麼遊戲代表作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很可能他們在起步階段吧。”
有些人說得非常委婉，含蓄地表達了對中國遊戲質量和水平的懷疑。
另外一些人雖然沒有公開說，不過心裡面就罵得比較狠了。
“中國人都是跟在我們屁股後面，他們會做什麼遊戲啊？”
“他們連繪畫水平都要落後好幾十年呢，拿什麼去做遊戲啊？”
“是啊是啊。”
雖然有不少人看過海報，並且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不過多數島國人認為海報做得好跟遊戲的關系不大。
很可能宣傳和海報都是型月的功勞。
……
在路上看到王者榮耀的宣傳海報的時候，DMM公司的社長龜山敬司還有些奇怪。
“這張海報做得不錯啊，王者榮耀，這個遊戲畫面還可以，很有趣的樣子。”
DMM公司，就是原來曹陽想讓艾小米跟他們進行合作的那家公司。
這家公司最有名的不是遊戲產業，而是艾薇產業，在01年的時候簡直如日中天，號稱艾薇界的老大，而社長龜山敬司被譽為艾薇之父，他每天上班做的事情就是把艾薇藝人的資訊和各專輯的銷量都研究一遍，從中遊戲總結出規律和制定未來公司的發展方向。
後來這家公司在機緣巧合之下進入遊戲行業，迅速成為了島國最大的遊戲發行商。
可是DMM的老闆龜山敬司一開始沒想過要做遊戲發行商，這也是個機緣巧合，代理艦娘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遊戲是什麼，自己也不玩遊戲，按照龜山敬司的話來說：“只是因為【他們的方案看起來很可行】就同意了。”
看到老闆正在誇獎王者榮耀的海報，旁邊的下屬就善意提醒了他一下，“社長，你忘記了？這家遊戲公司之前來找過我們，是一家中國遊戲公司，當時還想讓我們成為遊戲的發行商來著。”
“噢~”
經過他的一番提醒，龜山敬司突然想了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可我對遊戲不瞭解啊，而且中國人做的遊戲能有我們本土的遊戲好嗎？”龜山敬司問到。
“那……應該還是有差距的吧。”下屬斟酌著說辭，他也沒有玩過中國的遊戲，不過之前偶爾有看到過類似的評價，大家對中國的遊戲質量和畫面的反饋都不是很好。
“可是這張海報確實製作得還不錯，起碼比國內的一些小公司強多了。”龜山敬司給出了中肯的評價，他看了看海報的右下角，發行商寫的是TYPE-MOON(タイプムーン)。
“TYPE-MOON啊？這是哪個公司，都沒聽說過。”
“我也不太清楚，”下屬欠身回答，臉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應該是一家國內的小公司吧。”
“哦。”
龜山敬司點點頭，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對於現在以艾薇事業為核心的龜山敬司來說，博米的遊戲合作只不過是人生當中的一段小插曲。
甚至連一點小浪花都不算。
可能在不久以後就會被完全拋之腦後的那種。
於是龜山敬司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
2天以後，12月15日，王者榮耀1開始在島國進行發售。
發售日當天，各大零售商的門口，是意料之內的冷清。
雖然這一次博米做的廣告很多，聲勢浩大，而且還請來了不少名聲優坐鎮，可是真正購買的人數並不是很多。
只有少數的幾個高中生，因為好奇或者是喜歡川澄綾子的，才會來買。
這實際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首先東島人的文化是非常特殊的，全世界獨一家，其他國家的文化很難在島國開啟市場。
更何況這個遊戲製作商還是一家中國公司。
而發行商雖然是島國本土公司，可型月的名氣並不大，甚至於很多玩家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有少部分的圈內人才知道型月製作的《月姬》，以及早年奈須蘑菇寫過的輕小說。
用一句話來說——
這一波是發了個寂寞。
……
“老闆，完了完了完了。”
王者榮耀在東島發售完的第二天，一大早進入公司的曹陽就聽到了來自艾小米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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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陽橫眉冷對，“幹嘛呀？一大早的你就觸我黴頭？”
“不是，”艾小米擺擺手，趕緊解釋到，“昨天王者榮耀1在島國的銷售成績出來了。”
“完了？”曹陽問。
艾小米愣了一下，“沒，沒完，我還沒彙報成績呢，你不想知道數字嗎？”
曹陽翻了翻白眼，“我不是問你話說完了沒有，我是問成績是不是完蛋了？”
“欸？老闆你聽到這個詞居然還能這麼淡定？”
艾小米著實有些佩服曹陽的定力。
曹陽向她揮了揮手，“影響不好，來我的辦公室說。”
……
艾小米屁顛屁顛跟在曹陽的後面，進入老闆辦公室。
曹陽讓小秘書給兩個人泡上茶，等艾小米稍微喝了一口才問到，“所以成績是怎樣？”
“發售成績……”艾小米難受地撇了撇嘴，“很慘，500張都不到。”
“什麼……”
曹陽手裡的茶刷突然掉了下來，啪嗒一聲打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小秘書本能回過頭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曹老闆如此絕望又震驚的眼神。
“我還以為大心臟如老闆你，是不會被這種小挫折給打敗的。”艾小米驚訝地說。
“沒……”
曹陽彎腰將茶刷撿了起來，放到旁邊。
“你等我緩一緩。”
他將手背蓋住嘴巴，仔細思考了一下。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的樣子。
不可能啊。
要知道王者榮耀1的核心劇本可是FATE啊！
是FATE當中最有名那部Fsn啊！stay night，整個FATE系列的奠基作品，以後的漫改，周邊，基本上都是圍繞著這一作來的。
前世這一部作品橫空出世的時候，可是力壓了key社4年打造出來的神作《AD》成為當年的銷量冠軍，一直到21年的時候，FSN在PC端的銷量依然是所有galgame當中的榜首。
這麼厲害的作品，怎麼可能滑鐵盧成這個樣子呢？
要知道在國內都能賣出首日5萬的好成績。
沒有理由在島國只能賣掉500張。
島國人口雖然少，可是宅男眾多，對遊戲的付費熱情很高，對於他們來說，玩遊戲就跟吃飯一樣，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東西。
galgame雖然小眾，卻也不至於少成這樣。
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曹陽拿出手機來看了看，“現在是北京時間9點20分，我們跟島國有1個小時的時差，所以，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銷售機會，說不定剩下這一個小時可以創造奇蹟呢？”
“老闆你清醒一點。”
艾小米突然起身，雙手握住曹陽的肩膀，“島國跟我們有時差沒錯，但是他們是比我們快一個小時啊！”
“什麼？！”
曹陽整個人如遭雷劈一般。
這種感覺比當年他聽到室友說，其實《愛我中華》的歌詞不是“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枝花，”而是“五十六個星座，五十六枝花”更加令人難以置信。
“是這樣嗎？帝都時間居然比東都時間還要慢？！”
曹陽仔細檢視了一下，發現還真特麼是這麼回事。
也就是說，首日銷售確確實實已經結束了……
“臥槽……500張，這也太少了點吧？”
淦哦……
曹陽感覺有些發懵。
如果首日銷售量是500的話，那麼這個月月底不知道能不能有2000，恐怕整個遊戲總銷量連3000都沒有。
這還是比較樂觀的情況。
雖然王者榮耀在島國的定價很高，是6000日元，差不多350塊錢軟妹幣。
可是只賣出3000張不到的話，是連運營成本都收不回來的數字啊！
“別擔心老闆，”艾小米反過來安慰著他，“我們的遊戲質量很高，一定是因為島國人對我們的歧視，所以沒有多少人購買。
等買了的人體驗過後，就會傳播起來的。
酒香不怕窯子深，老闆我們可以再觀察幾天看看。”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
曹陽拍了拍腦袋，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些。
他也是能從美股當中硬生生撈回15億美金的狼人，怎麼可能就因為東島的銷售成績不理想就被嚇到？
說真的，即使一分錢都賣不出去，也就損失了個一兩百萬而已。
不過……
賣得這麼慘，不是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面子問題。
“嗯，一定是這樣，”曹陽顯得淡定許多，重新在椅子上坐好，“我們本身就處於劣勢，因為我們是中國公司，在島國等於是外來者，國內的遊戲水平普遍有限，所以他們不相信我們能做好也很正常。
關鍵是這次找的合作伙伴，也沒有什麼名氣，所以雙冷之下就跌進了冰窟。”
就在這時，曹陽突然想起了什麼。
“小米？”
“在呢，老闆。”艾小米呆呆地凝視著他，隨時等候他的吩咐。
曹陽頓了一下，說，“那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不是窯子。”
“欸？！”艾小米大吃一驚，“我剛才是這麼說的嗎？”
……
在首日銷售結束之後，博米跟型月那邊進行了短暫的兩個小時左右的電話會議。
在會議上，雙方的運營都對這次的銷售情況做出了分析和檢討。
大家得出的結論普遍比較一致。
王者榮耀的制作方是博米，這一點本身是個劣勢，當時推廣的時候應該要適當將博米的製作者身份稍微隱藏的，用型月來進行推廣可能效果會更好一些。
另外一點，型月本身的號召力和影響力不足，也造成了首日成績不夠理想。
然後，這一次的推廣確實太著急了，給運營這邊的時間非常少，可操作的空間也很有限。
甚至他們現在都有點擔心，王者榮耀1和2的過度捆綁，會不會影響23號王者榮耀2的銷售成績？
又或者是王者榮耀2能成功帶動起1？
這些都不好說。
畢竟型月公司之前也沒有過運營方面的經驗。
特別是這種臨時插需求，強行把王者榮耀1提檔到2之前發售的運營情況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管是在島國還是在中國都是頭一遭。
所以大家都說不好未來會怎樣。
不過可以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後續的效果。
大家對於產品都比較有信心。
奈緒蘑菇也給出了很高的評價，“王者榮耀是我玩過的最令我感動的遊戲作品，只要人們願意沉浸下來，花時間去體驗，那麼他們一定能感受到這款作品中包含的真摯感情和力量，而被其深深折服的。”
“嗯，”艾小米贊同到，“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完全不像大家想的那樣。
可以用【走一步，涼一步】來形容。
首周結束，王者榮耀1果不其然定格在了不到2000張。
第二周，王者榮耀2順利接上，可惜的是王者榮耀2的銷售成績也不是很理想。
第一天王者榮耀2只賣出去了800多張。
這還是在已經預熱了一個多月，為王者榮耀2造了很久聲勢的前提下。
曹陽的心哇涼哇涼的。
這一次，是真的栽大坑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