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呢？”
曹陽看著裴思清腫脹的腳腕，非常心疼。
“沒事，也就是崴了一下。”裴思清笑著將褲腿放了下來。
今天裴思清參加院籃球隊的比賽，落地的時候不小心把腳給崴了。
現在疼得動不了，被老師和同學送進醫院以後，先去拍完了片子，裴思清這才給曹陽打了電話。
主要是這兩天礦小姐的父母都回湖北去了，帝都這邊就她一個人住，腳受傷了又不方便，不然她根本就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曹陽的。
“崴一下能崴成這樣？”曹陽有些埋怨地看著她。
裴思清吐了吐舌頭，然後突然頭頂上一陣溫暖。
曹陽將手放到她的頭上，揉了揉裴思清的頭髮，“你可真是個人才。行吧，這兩天我請假在家陪你。”
裴思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著曹陽又是心疼又是寵溺的眼神，心裡面感到三分抱歉，七分甜蜜。
片子出來以後，醫生診斷為骨折。
“得打石膏了，而且最近一個多月最好別用這只腳。”
……
回家的路上，裴思清坐在輪椅上，曹陽推著她。
早上11點的太陽和煦而溫暖。
進入4月份以後，帝都的天氣就開始轉暖了。
這就是非常明顯的北方氣候，四季分明。
“好可惜，做不了羞羞的事情了呢。”
裴思清頗有些遺憾，“明明好不容易你有點時間陪我的說。”
“……”
曹陽在心裡默默翻了翻白眼。
不知道為什麼，礦小姐腳受傷了，居然有點小高興。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也就是說，未來3個月他都可以不用交公糧了。
嘿嘿。
美滋滋。
未來3個月剛好是公司最緊張的時候，他可以全力以赴把一些關鍵的事情處理了。
不然每天要開會加班，回家還得被女朋友剝削，這種體驗可真的是太酸爽了。
哪怕是臺機器也要休息的啊。
“咦？”正是這時，礦小姐抬起頭來，“我怎麼看你還有點小高興的樣子？”
“沒、哪有。”
曹陽轉過臉去不敢看她。
……
回家以後，礦小姐為了行動方便，換了一身白色的小裙子。
這樣就不容易碰到受傷的地方。
她有些小幽怨地看著自己打了石膏的右腳，那只腳看起來特別滑稽。
裴思清看著看著就默默笑了起來。
“怎麼辦，今天吃什麼呀？”
曹陽用手託著下巴，感覺有些犯難。
除了裴思清偶爾回來給他做一些吃的，他基本鬥都是在公司吃盒飯，很少在家裡做菜。
可現在礦小姐腿腳不便，再讓她來幫自己做飯，就太沒有人性了。
“家裡有什麼嗎？”裴思清抬起頭來問到。
曹陽沒有說話，走到冰箱門口。
拉開冰箱翻找了一下，發現裡面只有幾個西紅柿和兩根黃瓜。
“只剩西紅柿和黃瓜了，你要不要吃？”
裴思清抿著小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要不去超市看看吧？時間還早呢。”清清笑了起來，兩隻眼睛彎成月牙兒。
曹陽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早上11點30。
說早也早，說不早也臨近飯點了。
“行，去超市看看吧。”
曹陽推著裴思清的輪椅，走了出去，在後面關上了門。
……
在家附近有一個沃爾瑪超市，也算是附近最大的超市了。
曹陽推著裴思清慢慢走著，穿過林蔭小路。
4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溫暖了，當烈日當空的時候，空氣中居然流淌著一股莫名的燥熱感。
風吹動著樹梢，鳥兒在歌唱，陽光傾撒下來，穿過重重的樹蔭在兩個人的臉上投下了斑駁的色彩。
幾天裴思清穿了一件粉白色的吊帶水裙，纖細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兩隻手安靜地合在一起放在膝蓋上。
為了不曬到太陽，她還特地準備了一定編織草帽，草帽上點綴著幾朵小花。
看起來清純可人，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啊呀！”
帝都的大風一刮，清清趕緊伸手捂住了頭頂的帽子。
長髮吹散在臉上，美得就像是一副畫。
路過的行人們都被驚呆了，駐足流連，恨不得想用眼睛把這一幕永久地拍下來。
“好可惜，女孩腳有問題。”
可如果不是雙腿有問題，又怎麼能顯示出這麼令人心動的畫面呢？
有些人突然明白了維納斯的真諦，有時候，殘缺的才是完美的。
只有身後的曹陽，靜靜地推著輪椅，悠閒自得地走著。
不知道多少人在嫉妒他。
“淦，這麼好的女孩子，居然有男朋友了。”
……
兩個人一路來到超市，從電梯上下去的時候，輪椅還稍微顛簸了一下。
裴思清發出一聲低呼，結果肩膀突然一重。
曹陽伸出手來將她本來要前傾的身體按了回去。
裴思清屁股落定的時候，心裡面突然安定下來。
也就是曹陽在身邊，才會有這樣的安全感吧？
雖然這個小子平時看起來愣頭愣腦的，一點都不懂女人心，不過關鍵時刻卻異常可靠。
而且……
即使當曹陽的手掌離開了她的肩膀，裴思清彷彿還能感受到剛才壓在肩頭的溫暖。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生怕被後面的這個少年覺察到什麼。
……
沃爾瑪在底下一層。
兩個人下到超市，曹陽去旁邊推了一輛推車過來。
到這裡以後，裴思清自己操作起了輪椅，兩個人並排走著。
先是來到蔬菜區，曹陽推著車一路打量著。
“你吃香菜嗎？”
“嗯？嗯嗯……”裴思清搖著頭。
“我也不怎麼喜歡。”
“菠菜呢？”
“我們等會兒回去做個什麼菜好？”曹陽一邊走一邊問。
裴思清眨著大眼睛，自己也不是很有主意。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該吃什麼。
曹陽隨便撿了幾根蔬菜，扔進推車裡面，然後去旁邊稱重。
稱完了，曹陽將蔬菜丟進推車裡面。
正準備離開，旁邊水果站臺的大媽笑著介紹到：
“小夥子，今天有打折水果，你要不要給你女朋友買一點？”
“這個橙子甜嗎？”曹陽問。
“甜，你嘗一個？”大媽手起刀落，利索地切開兩瓣兒臍橙，將它們推到兩個人的面前。
曹陽拿起一個遞給裴思清。
清清默默咽了口唾沫，用兩隻手輕輕拖著臍橙，捧到嘴邊咬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曹陽的原因，還是這臍橙本來的味道，入口好甜。
曹陽自己嘗了一口，眉頭擰成了一朵菊花，“唔，好酸。”
裴思清抿著嘴，默默笑了起來。
倒不是覺得曹陽的耐酸性這麼弱，只是因為他剛才吃的時候，一不小心裡面的汁液濺了出來，飛到了曹陽的臉上。
可是這個憨憨，沒有半點察覺的樣子。
“怎麼可能酸呢？”大媽用手在空中扇了一下，“小夥子，是你的牙不行吧？”
“不要了不要了。”
生怕大媽接著要給他推銷來兩片益達，曹陽趕緊推著推車離開。
裴思清在後面有些好笑地眨了眨眼睛，趕緊操作著輪椅跟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曹陽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裴思清總是壞笑著看著他。
“什麼？”他疑惑地皺起眉頭，“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裴思清好笑地眨了眨眼睛，向他伸出手，示意曹陽蹲下來。
雖然有些疑惑，可他還是照著做了。
當他蹲下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靠得特別近。
就是這時，裴思清突然伸出手來，摸到了他的臉上。
曹陽微微一怔。
一股冰涼柔軟的觸感從臉頰上傳來。
他隱約能夠聞到裴思清手上淡淡的香味。
“你臉上有東西。”裴思清擦掉了他臉頰上沾著的橙汁，開心地笑了起來。
兩個人互相凝望著彼此，忽然都愣住了。
曹陽還沒有從剛才的手指餘溫中回過味兒來，而裴思清則是沒有明白為什麼曹陽現在會是這樣的表情。
“唔……”
裴思清把頭轉了過去。
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凝視太羞恥了。
……
買完了蔬菜，順著超市道路一直往裡走。
走了一段，當曹陽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裴思清不見了。
他趕緊焦急地在超市裡面找了起來。
最後發現這個傢伙整藏在一堆零食架下面。
只見裴思清努力伸長手臂，想要夠到上面的薯片，結果發現就是差了那麼一點。
一隻大手出現在眼前，曹陽從貨架上拿起一包薯片遞給她。
“這種事情你應該叫我啊，幹嘛自己一個人走開？”
“嘻嘻，”裴思清吐了吐舌頭，“我看到這裡的零食，一下子就被迷住了，不好意思哈。”
曹陽抬起手，作勢欲敲，想在她的額頭上砸出個坑來。
裴思清趕緊嚇得抱住了腦袋。
可是那一記暴慄始終沒有落下來。
她微微張開眼睛，發現曹陽正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唔……”
太壞了，這個傢伙。
……
曹陽總算見識到了裴思清有多麼喜歡吃甜食。
路過甜點區的時候，這個女孩子把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沒有辦法，他只能選了兩隻小一點的蛋撻裝了起來。
結果剛出了甜點區，裴思清又直奔果凍而去。
“哇哦，好多果凍，我小時候最喜歡吃果凍了。”
曹陽翻起了兩個白眼，難道說長大了就不愛了嗎？
裴思清挑選了很久，很想所有的果凍都打包帶走，最後忍痛選擇了一袋，抱進了懷裡。
曹陽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這個傢伙搞得好像別人要跟她搶似的。
“你知道嗎？”裴思清豎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經地說，“我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他們說，接吻的感覺，就像是吸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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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甜，又特別滑，還很Q彈。
所以每次吃果凍的時候，就會有甜甜的香吻的味道。”
裴思清一臉陶醉，絲毫沒有覺察到旁邊已經臉紅得冒煙的曹陽。
當她回過頭來，看到背過身不敢看她的曹陽時，裴思清這才突然反應過來。
“我……我的意思是……”
曹陽覺得特別好笑。
礦小姐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顯得非常奔放，而在公共場合臉皮又薄得跟一張紙一樣。
哎。
他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珍惜現在清純的礦小姐吧。
……
買了一袋零食之後，兩個人推到結賬區，看了看裝在推車裡面的蔬菜。
曹陽皺著眉頭，“要不然今天別回家做飯了，我們去吃肯德基吧。”
肯德……
旁邊聽到他說話的幾個年輕人差點沒笑出聲來。
裴思清一開始也沒明白，過了幾秒從幾個人的詭異笑容裡面才反應過來。
“嗯，嗯嗯。”裴思清羞澀地點了點頭。
……
雖然推車上裝了很多東西，不過最後精簡下來，裴思清只買了一袋果凍。
反正都要去吃肯德基了，那麼蛋撻就沒有必要了。
買的菜也沒有必要了。
看看時間，12點05分，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
兩個人來到肯德基裡面坐下來，曹陽用手機點餐。
終於得到休息的曹陽長舒了一口氣，他坐在位置上，視線落在裴思清手中的果凍上面。
去了一趟超市，最後就買了這麼個玩意兒。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今天去超市去了個寂寞。
兩個人一時之間沒有什麼話語。
肯德基裡面亂哄哄的，有來這裡吃中飯的高中生，還有一些大學生情侶，靠牆的圓桌坐著幾個年輕人，開心地談論著什麼。
小孩子們在肯德基餐廳裡面互相追逐打鬧。
最近肯德基做活動，買兒童餐可以送玩具。
有一個小朋友哭著吵著非要媽媽給她買。
結果被他媽媽狠狠教育了一頓。
“肯帶你來吃就不錯了，你還要求這麼高？得蛀牙了怎麼辦？”
有兩個來帝都旅遊的大學生情侶，座位上放著一個大大的揹包，商量著一會兒去哪兒玩。
“天壇嗎？”
男生一邊吃東西，一邊含混不清地說，“王府井怎麼樣啊？”
女孩子皺著眉頭，“要不然去玩歡樂谷吧，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坐過一次過山車呢。”
“你有沒有點兒出息啊？好不容易來一趟帝都，你居然要去玩過山車？以後去魔都玩迪士尼不好嗎？”
女孩子撒著嬌，抱著男生的胳膊，“人家就想跟你嘗試一次心跳的感覺嘛。”
……
裴思清看到這裡，會心笑了起來。
曹陽顧著刷手機，錯過了絕美的一幕。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點的東西齊了，曹陽去櫃檯拿了餐盤，放回到桌子上面。
一盒雞米花，兩隻烤翅，兩個蛋撻，這是給裴思清的。
曹陽自己是一個奧爾良烤雞腿堡。
還有一人一杯中可。
清清握住吸管，將嘴唇放到上面吸了起來。
看著她一陣迷醉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曹陽的嘴角瘋狂上揚，而且眼神也跟著迷離起來。
“啊~~真棒。這就是快樂的味道嗎？”
裴思清滿足地擦了擦嘴角。
觸到曹陽的目光，她突然怔了一下。
咳咳。
曹陽趕緊低頭咬了一口漢堡，然後藉著喝自己的可樂來掩飾內心的心虛。
而另外一邊，裴思清整個人都傻了。
啊，完了完了。
剛才喝可樂的時候太過忘我了，怎麼辦？
全被曹陽看去了。
我要死了啊……
結合起之前在超市的時候，自己對他做的輕浮的摸臉動作……
會不會被他誤認為我是個不矜持的女人？
“曹……曹陽，你聽我……哎呀……”
就是這時，一個熊孩子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撞到了她面前的可樂，然後還撞掉了曹陽手上的雞腿堡。
“噝……”曹陽心疼地看著掉在地上的漢堡。
自己才咬了兩口，結果就被這熊孩子給弄掉了。
“對不起叔叔！”熊孩子趕緊鞠躬道歉。
曹陽額頭青筋暴漲。
居然還叫我叔叔？！
“沒事沒事，你去玩吧。”裴思清擺擺手。
她低頭看了一眼，可樂灑了一地，不可謂不心疼。
關鍵是裡面的可樂灑出來，把她今天剛換的小裙子給弄溼了。
“怎麼了？”曹陽站起身來，關心地問到。
“沒……”裴思清扯了幾張紙巾，默默擦拭著。
好在沾到的地方不大，回去以後用肥皂搓一搓應該能洗乾淨。
“哎，現在的熊孩子真的是越來越討人厭，我恨不得揍他一頓。”曹陽揚了揚沙包大的拳頭。
裴思清無聲地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傢伙有時候智商很高，有時候又很直男，有的時候卻有點孩子氣。
“你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誰小的時候不是個惹人厭的孩子？”
“我才不……”曹陽撇撇嘴，沒有說話。
“好可惜，你的漢堡掉了。”
裴思清眼神柔和地看了看地上的雞腿堡，然後伸出手來，將面前的兩個蛋撻推到曹陽的面前。
“我的給你吃。”
曹陽愣了一下。
他把自己的可樂也推到裴思清的面前，“行吧，跟你交換，誰讓你的可樂也灑了呢？”
“嘻嘻。”
裴思清接過杯子，抿著吸管笑了起來。
本來還覺得讓出去兩個蛋撻有點心痛，不過能喝到可樂也算是補償了吧？
等等。
裴思清突然臉色一變，雙眸突然瞪大，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低下頭，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吸管。
上面還沾染著她的唇膏。
天吶……
這是曹陽剛才喝過的可樂……
那豈不是……
“唔……真好吃。”
曹陽一邊吃著蛋撻，一邊奇怪地看著她。
裴思清這個傢伙今天怎麼臉這麼紅？
這個憨憨。
曹陽笑了起來，我們連那種事情都做過了，她居然還會為一個間接接吻而臉紅。
……
兩個人吃完東西，曹陽又推著她在外面逛了一圈。
說起來，曹陽自己也很久沒有出來透透氣了。
曬到太陽的感覺真的很好。
如果不是為了搶時間，把事業做大做強的話，曹陽還真的很享受跟裴思清一起無憂無慮在太陽底下自由漫步的感覺。
今天過得非常充實，對於裴思清來說，是意義非凡的一天。
一直到日落時分，天色擦黑，曹陽才推著她從公園裡面走了出來。
遠處的孩子們依然歡聲雀躍，門口有一對小情侶互相親吻。
昏黃的燈光將人影拉長在地上。
一天的喧鬧過後，總有一種如夢似幻的錯覺。
“曹陽？”裴思清張嘴喊到。
“嗯？”
“要不要來顆果凍？”裴思清從自己的揹包裡面，拿出一顆果凍。
“好啊。”曹陽伸出手去。
誰知道裴思清往後一縮，壞笑著看著他，“我喂你。”
“這……”
曹陽左右看了看，然後彎下腰來。
啪嗒一聲。
裴思清身體前傾，親在了他的臉上。
“謝謝你，曹陽。”趁著曹陽發愣的空隙，她把果凍往他的嘴裡一塞，盈盈地笑了起來，“我今天很開心。”
曹陽茫然地摸著自己的臉頰。
這就是女孩子開心的表達方式嗎？
不過，說真的。
果凍真的很好吃。
就在礦小姐的含著笑意的眼睛當中，曹陽突然彎下腰來。
“果凍很甜，你很好吃。”
曹陽笑著說。
“唔……”
礦小姐羞澀地捂住了臉，臉頰一陣發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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