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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可交流的管理員

片刻後。

一間裝修極為樸素,但牆壁的四周卻掛著不少詭異畫像,還擺著些許黑色的凋刻的辦公室內。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身著西裝,頭髮極為整齊且沒有一絲波動的男人正一絲不苟地書寫著什麼。

他臉上的表情像是被凝固一般,始終保持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而在房間之外不時傳出,宛若噪音般的裝修聲傳入他的耳中,卻依舊沒有影響他分毫,那平靜如水,且只有少許眼白的雙眸似乎不含一絲感情。

冬、冬、冬。

“請進。”男人沒有抬頭,甚至於動作都沒有半點變動。

下一秒,一聲轟響聲席捲而來。

砰!

只見那整扇防盜門直接扭曲、彎折,狠狠地爆飛而出砸在牆壁上。

而一個手持菜刀,滿臉不喜的青年邁開腳步走進其中,看見那依舊“認真工作”的金絲眼鏡男胸口的銘牌時,臉上才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找了那麼多個房間,可算是找到你了啊,觀景臺的...管理員先生。”

“對不起,當前是工作時間。”金絲眼鏡男宛若一個機械人般繼續書寫著什麼,“如果有需要投訴或者其他不滿意的地方,請使用門外所擺放著的自助機器人。”

“我砸了。”江元慫慫澹笑道,手中的菜刀更是狠狠地砍在這辦公桌上,那恐怖力度更是讓辦公桌從中間直接崩斷,裂開。

他兩邊嘴角高高掛起,說:“現在,可以為我服務了嗎?”

只是令人感覺詭異的是,儘管辦公桌已然斷裂,其他的物品也接二連三掉落到地上,但金色眼鏡男人卻依舊保持著書寫的姿勢,用手中那黑紅色鋼筆不斷在那憑空浮起的紙張上書寫著什麼。

江元輕皺眉頭,隨手將那漂浮著的紙張扯了過來,但僅僅看了一眼,他便感覺有一種變質感由心而生,那剛剛才消失不久的囈語也再度出現在他的耳邊。

可下一秒,江元突然打了個激靈,耳邊那宛若邀請般的囈語也消失全無,而眼前那原本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文字也已變為極為正常的中文。

至於那之前毫無回應的眼鏡男人也開始以一副優雅至極的姿態收起鋼筆,隨後緊緊看著江元的雙眸輕聲道:

“先生,很高興為您服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應該是小區中的失明者之一,怎麼會來到觀景臺這種地方。”

說著,他的童孔驟時變為純黑色,數根細微的銀針也不知從何處爆射而出,在江元眼眸的一釐米外緊緊挺住。

“難不成,先生您已經恢復了......”

砰!

可還沒等說完,江元便以極快的速度將菜刀收回腰間,手中則觸不及防出現一把金色大錘狠狠地將眼睛男人砸倒在地。

“明明都是一夥的,非要擱這裡裝神弄鬼,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看得見!”

說著,不等那金絲眼鏡男蠕動身軀爬起,江元便狠狠一腳踩在他的頭上,讓其就此鑲入地板之中。

“說實話,我都很好奇你們這些傢伙是不是個個吃了橡膠果實,一個比一個抗揍,要去把你們抓去當沙包,肯定會很值錢。”

“你這是在違反社群守則。”眼鏡男的身軀不斷蠕動,直至化為一團純黑色,宛若史來姆般的生物,“違反守則的人就不配居住在這個全世界最好的小區。”

江元聳聳肩輕笑一聲,說:“全世界最好?你要是說全世界最怪我倒是挺贊同的。”

說著,他抓起菜刀,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

“至於現在,我真的很想把你們這些奇奇怪怪的傢伙都砍了。”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那黑色史來姆便“彭”的一聲炸裂開來,隨即便化為無數的黑色液體將辦公室的每一寸所覆蓋。

下一秒。

黑色的牆壁與地面上開始出現無數只細小的眼睛,而它們的注意力全都齊刷刷地集中在江元的身軀上。

而江元也突兀地感覺到,在身體那層薄薄的“偽命”能量外,正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斷試圖侵蝕他的身軀,那力量中更隱隱帶著一抹細弱蚊蠅的囈語。

幾秒後,那黑色的地面突兀的升起一個身影,赫然是那原本已經被江元打扁的金絲眼鏡男。

他望了眼眼前這黑色的大繭,隨即右手輕輕一揮舞,原本破碎的牆壁與地面像是被時間回朔般漸漸變為了原來的模樣。

至於那地面上遍地散佈的眼睛與黑色液體則突兀地融入辦公室的每一處,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幾秒後,金絲眼鏡男輕微打了個響指,那黑色大繭上也驟時出現一道道細小的裂痕,他低聲輕語道:“這個小區,又多了一個合適的居民呢,看來在那位的指引下,我們終將讓這個世界走向真正的和平。”

卡察。

“玩夠了嗎?”大繭裂開,江元的身影從中顯現,而他此刻的面色則是無比的陰沉。

金絲眼鏡男推了推鏡架,雙眸也驟時化作純粹的黑色,沒有一絲白色能夠顯露出來,他頭顱微微彎曲近乎120°,輕聲說:

“看來,先生您並不是一位失明者,也不是誠心想要加入我們小區呢。”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將您...驅逐!”

話音剛落,一顆顆黑色的眼睛再度浮現在房間的每一處,甚至於有些許眼睛已然開始向著江元的鞋子蔓延而去。

啪。

一腳踏破數只眼眸後,江元皺起眉頭輕聲道:“你這傢伙,應該是個人類吧?”

“不,我只是信徒,一個無比忠誠,原因隨時奉獻出生命的信徒。”眼鏡男低聲回道,“我與他們的使命,就是保護這個小區裡所有的失明者,如果他們離開了這裡,就會真正地踏入永無邊界的死亡。”

“保護?你確定不是強迫嗎?”江元不屑一笑,說:“更何況你這種傢伙,應該算得上背叛人類吧?可你得到的又是什麼垃圾玩意,是不死,還是變成那些醜陋的怪物?”

“這是唯一的救贖,也是唯一的出路。”

金絲眼鏡男的身軀沒再化為史來姆,而是猶如之前的“父母”那般,身上開始生出無數的骨刺與犄角,身形更是由1.9米飆升到將近七八米高。

而這間佈滿眼睛的詭異房間,也隨著這位管理員大小開始不斷變化,就好似兩者是相輔相成一般。

這時,他低聲說:“你這種存在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宛若深淵般的存在,只會將這和平的一切徹底拉入永無止境的深淵,所以死亡...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請不要試圖反抗,因為現在的你,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了。”

說著,管理員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一股無形,卻又能夠影響到周圍一切事物的能量。

而觸碰到能量的每一個生物或物品,無論是那散佈在房間各處的桌椅,還是地上那密密麻麻,讓人患上密集恐懼症的眼睛,都在一瞬間破碎開來,並驟時化作虛無。

但隨著能量的逐漸擴散,管理員那雙純黑色的大眼睛中,卻隱隱透露出一絲不解與疑惑。

只見在管理員的正前方所站著的持刀青年,無論是身軀還是神態都沒有半點變化,就好像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對他毫無作用。

“你,好奇嗎?”江元嘴角輕微勾起,問道。

管理員僵硬地搖搖頭,說:“不,無論如何,你都無法逃出這間辦公室,而你的身軀與靈魂也終將被......”

滋啦。

沒等管理員說完,一把帶著血跡的菜刀便從他的頭部到底部劃開一道碩大的口子,並且那道口子還在不斷延伸,直至將整個管理員一分為二。

“你說,你在裝神弄鬼做什麼?不知道我最討厭謎語人嗎?”江元瞥了眼再無波動的傢伙,撇了撇嘴道。

倒在地上幾秒後,管理員身上所裹挾的黑色液體也漸漸升騰而起,沒幾秒便已徹底散去化作虛無,露出一個全身上下極為乾枯,宛若木乃尹般的人類。

而他的眼眶也並不如其他人類那般,填充著兩顆明亮的眼珠,而是空蕩蕩,如同骷髏一般且沒有半點血色。

忽然,管理員緊緊握住他的手,用那變得無比嘶啞的聲音低吼道:“它來了,它來了,逃,逃!快逃!”

“它,是誰?”根據前世對外神與怪談之類的淺薄瞭解,江元也大致猜到了什麼,不過看著這傢伙死皮賴臉,活脫脫一副謎語人的樣子,他真想一腳下去把他趕出“哥譚”。

不過更讓他不解的是,如果說剛剛那一言不合就打算把他弄死的管理員居然是個人類的話,那這個世界難不成原來是一個正常無比的世界,只不過現在被外神、邪神侵蝕了不成?

管理員沒有回答他的話語,身體也開始不斷地顫抖,喉間更發出一陣陣恐怖且低沉的聲音:“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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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

管理員的身軀上瞬時多出了無數顆眼睛,隨後怦然炸裂,直愣愣地便化作絲毫不剩的虛無。

在管理員徹底死去不久後,江元也發現周圍的一切赫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簡樸的辦公室牆壁一眨眼便已全無,並且還在不斷的蔓延。

片刻後,直至整個觀望臺的一切都消失一空,江元整個人像是處於一個絕對的黑暗空間時,周圍那細碎的聲音才徹底消失全無,宛若從未出現。

“這又是什麼地...什麼情況?”

輕喃著的江元感覺自己不過是微微一眨眼,眼前黑暗的一切便已化作明朗的陽光照入他的眼眸,而他更是感覺腦子頓時空了一下,無論是玩家的訊息還是其他錯綜複雜的一切記憶,都驟時消失全無。

但不過瞬間,伴隨著身體深處的一陣溫熱感傳出,那消失的一切便已回到江元的身軀,而那股環繞在他的身軀上陰冷感也好似從未出現。

片刻後,江元深吸一口氣後坐起身來,但眼前的一切卻令他童孔瞬時擴大了幾分。

只見眼前的一切,赫然是之前他醒來時所看到的那個熟悉房間。

難不成...他已經死了一次?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江元便迅速搖搖頭,按理說,有“偽命”在,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才對,難不成這一切是這幕後者在愚弄他嗎?

想到這,他連忙摸了摸枕頭底下,而一封信封質感的物品赫然讓他額頭冒出數滴冷汗。

開啟信封連忙瞧了一眼後,江元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因為上面所書寫的一切與他第一次拿到那黃色紙張所寫的根本不一樣,雖說依舊是無比的詭異,像是新手指引那般。

但起碼這也證明,他應該沒有從“噩夢”中醒來。

就在這時。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戶外傳來。

“兒子,快點起床吃飯,順便把你的暑假作業完成,過幾天我們一家人還得去動物園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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