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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天使

……不一會,沙耶便醒來了。

持續待在阿希娜這裡,並不是長久之計。

萬一被鈴歌找來,就糟糕了。

沙耶告別了阿希娜,自始至終也沒說自己遇上了什麼麻煩。

她如今已經心如死灰,明白自己被逼入絕境,必須再度做出那個上次被餾衣干擾而得以逃避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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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已經絕不可能對鈴歌下手。

因此她的選擇,只有一個。

沙耶決定找個不會給人添麻煩的地方結束自己的生命。

帶著秘密離開人世,這樣一來,至少她在鈴歌心裡,還是曾經的樣子。

而不是魍魎之童的殺手。

沙耶就這樣,一路慢慢的,走到了那個她曾約鈴歌見面的廢棄工地。

……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並不是件易事。

……然而,卻也快得很。

最艱難的,就在於下這個決定本身。

沙耶在手中塑形出冰刃,看著反射出月光的銳利刀尖,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知道,只要狠下決心,將它刺入自己的脖頸,這一切很快便會結束的。

可她就是下不了手。

她不想死。

不想放棄好不容易開始變得幸福的生活。

“你在……幹什麼?”

一個輕柔而關切的蘿莉聲音,在沙耶身後響起。

……而她甚至都沒注意到,對方是何時靠得如此接近的。

換作往常的她,絕不會如此遲鈍。

“阿希娜……”沙耶喃喃低語著,大腦一片空白:“你……為什麼會在這?”

“……抱歉,我看你的情況不對勁,就一路偷偷跟過來了……我可以靠近點嗎?”

沙耶沒有回應,低頭陷入沉默。

於是,那背後伸展著潔白雙翼的阿希娜便邁動了腳步。

她朝前輕輕走來,不出三步之遙,便來到了沙耶身前。

……接著,阿希娜將小手搭在了她握刀的左手上,緩緩發力,壓下了那把散發寒氣的冰刃。

緊接著,她便輕輕前傾身體,將沙耶摟入懷中。

回過神來時,沙耶已經抱著阿希娜大哭起來。

她彷彿看到了天使。

……那個阻止她邁出最後一步的天使。

然而,這終究只是暫時的。

沙耶心中的絕望感,並未因此減輕一分一毫。

……她也沒法對阿希娜訴說自己遭遇了什麼。

因為,那就等於將她見不得人的過去對好友公之於眾。

她對鈴歌等人知情後可能討厭她的恐懼感,更甚於死亡。

“吶,沙耶……究竟發生了什麼?”阿希娜輕輕摸著她的頭,悄聲問道:“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所以才這麼痛苦……說出來吧?會輕鬆很多的……”

“你可以相信我的,沙耶……就悄悄告訴我一個人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尤其是鈴歌……”

“我……不能。”沙耶流著淚,用臉頰貼著阿希娜的臉蛋,失魂落魄的低聲說道:“求你……當作沒看見我,好嗎?如果鈴歌問起,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阿希娜:“……可以,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

阿希娜:“莫非是有人逼你在鈴歌和自己的性命中選一個嗎?而你,選擇了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