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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恩將仇報,李秦被逐

李秦帶著活下來的村民回到了村子。重新回到家人懷抱的幸運兒,彼此擁抱著喜極而泣,訴說著思念的心情,安撫著受傷的身體。

感激李秦能夠將他們從妖魔口中救出來,讓兒子重新回到父親身邊,讓丈夫重新回到妻子身邊。

“是李秦救了我們,你們都不知道,李秦有多麼勇猛,他將獅駝嶺的三個魔王全都制服了。”

“是嗎?”

“是的,就連想就那些妖魔的菩薩,李秦也好不畏懼,就是幹。有一個跑的快,讓他逃脫了。”

更多的是失去親人的村民,在倖存者中沒有等到自己的家人。又見到同為活祭之人活著回村,重新與家人團聚,歡笑聲衝擊著他們的雙耳。

羨慕,活著就是最值得驕傲的事情。對他們來說,他們的家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們。悲傷,又一次勾起了與親人離別時的思緒,更多的是妒忌,為什麼我們的家人沒有回來,為什麼得救的不是我們的家人。

村民不瞭解當時危機的情況,只看重最後的結果,認為既然有人被救,而沒有我的家人,那就是李秦的問題,是他沒有將我的家人救出來。

李秦回到自己的小土房,什麼事也不想考慮,什麼人也不願見到,現在只想美美睡上一覺,睡他個天昏地暗,最好睡醒之後發現自己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沒有妖魔沒有法力。

倒在床上,聽著屋外的哭泣聲,還是話語聲,有男生,有女聲。吵雜的聲音在李秦耳中被攪成一片,無法聽清,無法辨別。李秦感到這些聲音越來越模糊,感到自己在聽海浪聲,有規律的一浪接著一浪,傳入耳中。自己也隨著這海浪上下起伏。漸漸淹沒在波濤裡,隨著被淹沒,海浪聲也開始沉悶,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什麼都聽不見,自己完全沉沒在海底。

李秦沉沉的睡去了,這兩天實在是太累太乏太辛苦。透支了精魄透支了體力,更透支了身體。若不是這些村民,李秦真相在獅駝嶺就地睡去,哪怕被妖獸所吃。可是李秦還要將這些村民平安的帶回村裡,這樣才能安全,才能放心。

而現在,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打擾自己睡覺。

“咚咚咚,咚咚咚,李秦,快出來,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秦被海水包裹,耳邊傳來的不是波浪聲,是海浪拍打礁石的撞擊聲,隨著撞擊聲的加大,李秦被從海底拉了起來,重新回到了海面,嘈雜聲充足著雙耳。

“好煩。就不能讓人好好睡個覺嗎?”

李秦不願去理會這些聲音,可是這不聽的敲門聲和呼喚聲毫無停下來的趨勢,反而越來越急,越來越響。如果在不理會,很可能他們會衝破那道屋門衝進屋裡。

“誰啊,什麼事?”

“李秦,出大事了,你快來看看吧。”

“有什麼還大呼小叫的,都回村子了,能有什麼大事?”李秦迷迷糊糊的的開啟了屋門。眼前,自己的屋門被人堵了個嚴實。

見李秦開門,堵在門口的眾人一個個都往後退,自覺給李秦讓出了條道。

“村長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村長,那個把我編入活祭名單的人,還幫妖魔將我打暈,他找我準沒有好事,我還是回屋繼續睡會。

“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離李秦最近的村民拉著李秦就往外走。

來到村裡的廣場,這裡已經擠滿了人,李秦四周環望了下,全城的男女老少全都聚齊了。這是要幹什麼?難道又是要拉活祭祭魔。

“人都到齊了,咱們就開始吧。”村長在搭建的簡易高臺上,大聲喊道。

“這祭魔活動,只有我們村是有人活著回來的,這是史無前例的。”

李秦聽著村長的發言,有一種榮耀的感覺在體內盪漾,難道這個老家夥要表彰我將村民帶回來,給我頒發個什麼獎吧。獎不獎的無所謂,關鍵是獎品要豐厚,最好獎幾間大瓦房,我就不用在睡我那土屋了。

“是違背仙魔條約的。是有違奉獻精神的。”

我查,這老頭在說什麼?

“為了我們人界免遭妖魔肆無忌憚的蹂躪,仙人們才克服種種困難,同魔族簽訂了只要祭祀就可以不被侵擾掠奪的條約。”

村子停頓了下,並望向李秦。

“是李秦,正是他的出現,才使得我們違反了條約。”村子的語氣明顯加重,明顯是在責備李秦。

你個老家夥,你瘋了嗎?“我救了村裡的村民,你居然這樣說,你把這些村民當什麼了?”

“這些村民都是為了保住村子的安寧,而自願犧牲自己性命的勇士,他們值得我們的尊重。”

“你放屁,有誰不想在家人身邊好好活著,跑去做妖魔的食料。他們都是被你脅迫的,我就是,還將我打暈獻給妖魔,你怎麼自己不犧牲,怎麼不讓你家人犧牲。”李秦怒吼道,“什麼狗屁祭祀,什麼狗屁條約,這種完全犧牲自己性命的壓榨條約還有遵守的必要嗎?我們既然能打贏妖魔,還要遵守著狗屁條約幹什麼,好好活著不好嗎?”

廣場上部分人,聽著李秦的話,為之動容,閃爍的雙眸,顫抖的嘴唇,都已說明沒人想成為活祭,沒人想死去。

“大家聽聽,李秦都說了些什麼,他已經瘋了,竟然能說出這種大逆之言,磨滅了仙人們的成果,他是在詆譭仙人,這是對仙人的大不敬,會遭受天譴的。”

村長也開始發怒,因為怒氣,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為了避免我們村在有人被他傳染,也為了避免我們村被他連累,遭遇天譴。我們必須將李秦敢出村子,讓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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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李秦趕出村子。”

“讓他從村裡消失。”

竟然有人附和,大家都是怎麼了,都瘋了嗎?

驅趕李秦的聲音,越來越多,喊聲越來越大。一邊喊,還一邊舉手示威。

李秦心中充滿了憤怒,我救了村民,你們不感謝也我就算了,既然還要將我從這裡趕走,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熟悉的地方。

李秦雙眼已模糊,他似乎看到了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情景。當初,自己穿越而來,迷迷糊糊來到這裡,這個村子的村民歡聲笑語接待了自己,給自己食物和衣物,還幫自己建造了土屋,雖然破敗,但至少能夠遮風避雨,讓自己不至於風餐露宿。自己也將這裡當作了自己的家鄉,把每個村民都當作自己的村民。然而現在,居然要將我趕出村子。

李秦看向被自己所救之人,每個人都低著頭,沉默不語。就連剛才敲門叫自己的那些人,也都不敢與自己對視,那些被自己所救下的人,我不能說他們忘恩負義,畢竟他們還知道羞愧,沒有驅趕我。

“看什麼看,你就是破壞了祭魔的規矩,不要以為你把我們的親人帶回來了,就有多麼偉大,你比那些犧牲之人差遠了,他們為了我們的生存,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而你,只是自保,順便將倖存者帶回來而已。”

李秦看著身前之人,旁邊站著自己所救之人。還記得,他險些被崩塌的巨石砸死,是自己幫他擋住了巨石的碾壓。如今他的家人竟然說我是隨手而為。

那被救之人,依然低頭不語,只是在輕扯說話之人的衣袖。

李秦大笑,使勁吞嚥著乾涸的口腔,喉嚨在上下蠕動,卻依舊口乾舌燥。努力睜大了雙眼,剛溼潤的雙眼,瞬間變得乾燥,模糊的視線,也隨之清晰無比。

“好,很好,不用你們趕我,我本來就要離開。只是在我離開前,看清了你們的嘴臉。在我無助的時候,是你們收留了我,我本對你們心懷感激,現在,是你們將這份感激之情磨滅殆盡。”

說完,推開人群,徑直朝村外走去。將所有世故之人甩在身後,將所有留戀之事拋於腦後,今後在於此村沒有任何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