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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火山火海

整個山林在太上老君的火球映照下,披上了一次淡薄的紅紗,宛若夕陽中的紅霞,久久不願離去,要在自己生命最後一刻,用盡自己所有的光亮,也要在世間留下最燦爛的顏色,只為標記自己曾經來過,然後黑暗最終將吞噬一切,不復存在,包括光明中僅剩的那撇鮮紅。

李秦也是,這火球的背後,無盡的黑暗在等待著自己。被吞噬的不只是自己的生命,還有靈魂。

青牛跪爬在地面,瑟瑟發抖,頭上是發射刺眼光芒的巨大火球。“這老家夥今天一定是瘋了,一向怪異的他,並不瘋癲,怎麼今天竟然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若殺李秦何必用這麼大的火球,你隨便一擊他都很可能承受不起,你這火球砸下去,恐怕這半面山都要被融掉。本像你所說,殺他沒人知曉,你這一擊下去,便是世人皆知了。不過我的地位一定會提升,仙界都知道你因我而將一座山盡毀,只為殺一凡人李秦。看他們以後誰還敢惹我。”

火球越聚越大,而太上老君如同手握羽毛般輕易將其舉於半空。臉上表情依舊未改,神識確更加可怖。

山林中的鳥獸即便已然感到危險,生命已岌岌可危,但在太上老君神識的壓迫下,居然絲毫未動,如同已被製成了標本一般,呆立與地,等待著火球的降下,生命的結束。

面對如此巨大的火球,李秦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己以前都是依物而放火,火焰也只是表面上的一層,用火焰淹沒白象也是如此,完全是憑藉著地面,在烈焰淬火的作用下,用盡全部精魄才得以做到。

太上老君僅憑單手,就在空中凝結了比白象還要大許多的實體火球。這遠超於自己千倍萬倍啊。

火焰乃氣,本無實體,只能依附與物體表面,由表及裡。而太上老君完全違背了這一用火的原理,竟然憑藉一手之力,憑空凝鍊火球,使火焰由氣轉實,從無化有。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李秦想到《道德經》中的兩句不禁感嘆,世人包括自己在內,全都拼盡全力也只是停留在“有名”的階段,都要依靠他物,憑藉他物,才能做到自己想要的。而太上老君,已經超然於萬物,脫離於天地,不受任何約束,將自己化為一個點,一個始點,做到了“無名”。

由心底而生的敬佩之情溢於言表。處於神識階段大太上老君又怎麼感受不到。這不是阿諛奉承,更不是臨死前的悲鳴祈求,這是與自己的心心相映,可謂天涯知音。

“若不是在這亂世,你我或可成為忘年交,如伯牙子期般同頻協率。可惜啊,可惜今天這火球必須投於你身。而我,也將揹負起一世之重擔。這就是命運,誰也逃脫不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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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太上老君思想決議的不斷加強,神識更加沉重。甚至樹木都一有所感應,翠綠的枝葉已然泛起黃褐色暗淡的光澤。凋零在所難免。紛飛的落葉在林中鋪就了薄薄一層,好似已進入深秋時節的蕭條籠罩山林,肅穆地等待嚴冬將所有生命盡收於掌中。

沒有憐憫,不帶情感,一切都理應滅亡,他只不過將未來的結果,現在完成。

“道德天尊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高空傳來,帶著悲傷帶著哀思,“你這是怎麼了?”不只是疑惑,更多的是勸慰。

太白金星從天而降,“看你出提早出了凌霄殿,我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這過來看看,果然,你這是何苦?”

太白金星湊近太上老君,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就是李秦吧,玉帝讓你收他為徒,你不樂意就不收,幹什麼非要致他於死地!”

“太白金星,我與他之間是私事,這顆火丸子,他必須要吃下。”

太白金星從未見過太上老君如此威嚴,殺氣盡溢。只得退於一旁,畢竟自己始終只是和事佬,能成便成,不能成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李秦看又從天上飄下一白髮白鬚白眉毛的老者,這人沒有殺意,一臉和顏悅色在太上老君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麼,隨後就推倒一旁。想畢是勸說無果,既然老牛鼻子執意殺我,我死也要死的明白。

“臺上老君,我只用火箭射穿了你的坐騎,你即便殺我,也不至於要將整座山盡毀。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你怕我躲開,我站著不動,任你處置。”

說罷,好像太上老君毫無反應,手中火球依然在膨脹變大。

“難道是因為我知道了你的坐騎是唯一的雌性坐騎?是她自己說她是獨角兕大王的,兕就是雌犀牛,不過單從表面看是看不出他是雌性的。”李秦都在佩服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在這說風涼話。

“就是,這事我們仙界早已盡人皆知了,不必因為此事殺人滅口。”太白金星也跟著調侃起來。

“休得無言亂語,我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嗎?你一再追問,好,我就讓你死的明白,我是為天下蒼生,三界和平特來瞭解你性命。話已至此,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太上老君手中火球停止了膨脹,從半空他掌心的方向,向李秦傾倒而下。

小山一樣的火球,散發的光明將李秦的影子拉得很長,而後越來越短,越來越淡。

“什麼為天下蒼生,三界和平,站在聖人的至高點,任你怎麼說。”面對至死的火球傾瀉而來,李秦內心反而沒有剛才的畏懼,可能這就是死前一瞬間的平靜吧,李秦想著,將雙手抱拳,火焰竟然重新在李秦手中燃起,一顆小火球在李秦雙手間形成。

即便沒有你的火球那麼大,即便是以卵擊石,我也要用我的生命去和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仙道較量下,哪怕是被撞的粉身碎骨,也比坐以待斃要強萬倍。

李秦將雙手間的小小火球推向傾瀉而來的巨大火焰。

太上老君眼中閃過一絲火焰的光芒,是興奮,是激動,更是期待已久的答覆。

巨大的爆炸響徹天地,太上老君用法力阻隔住了面前所有爆炸的威力。整座山猶如刀削斧克般坍塌了,只留下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所站之地,其餘全部坍塌,並浸沒於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