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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兔糕

晚膳還是在涼風院吃的,薛嘉蘿也是一如既往的需要人服侍,但周君澤不喜歡身邊跟著侍女,所以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

周君澤夾著如意卷在她面前晃了晃,“想吃?”

薛嘉蘿眼珠子跟著他筷子,萬分委屈,“想……”

“用什麼跟我換?”

這話已經聽了第三遍了,薛嘉蘿大概明白了一點,等周君澤指著自己嘴唇,她完全明白了。

她猶猶豫豫地取下脖子上的玉玲瓏,“這個給你,不要吃我好不好?”

“吃”這個字用的精妙,周君澤不由得笑了,說:“你拿著本來是我的東西跟我換?”

薛嘉蘿只知道不能卻沒聽懂為什麼不能,實在是餓得厲害了,心裡已經有了被吃一口的覺悟。

她摸了摸周君澤的嘴唇,還想掰開看一看他的牙,不過被打了手。

她捂著自己的手背,“那……只許吃一口……輕點哦……”

周君澤低頭慢慢靠近,直至鼻尖相互抵著,薛嘉蘿有些不安,屏住了呼吸,嘴巴也微微嘟了起來在等他。

無辜的嬌媚,天真的誘惑,一個心智不全的女人有這樣的美貌不知是福是禍。

周君澤手指扶著她後頸,壓了下去。

“我要吃那個,白白的。”

薛嘉蘿拽著周君澤衣袖,見他沒有把她想吃的放在面前碟子裡,焦急地搖了搖他胳膊,示意他看自己。

周君澤轉頭看她時,她已經閉上眼撅著嘴了。

自從薛嘉蘿明白交換規則後,每頓飯都少不了這麼一下,周君澤並不嫌煩,他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還算有點耐心。

周君澤用帕子擦掉她嘴上沾著的奶汁,側頭親了一下,再把她想要的吃的撥進她碟子裡。

或許是因為吃飯這種頭等大事被周君澤控制,他成了薛嘉蘿的飼主,到如今將她搶進王府第十天,薛嘉蘿對他愈發依賴,慢慢沒有了對陌生人的生疏。

瞧,馴服一個小傻子是這麼容易。

這一陣,周君澤午休都是在涼風院,薛嘉蘿被他趕到窗邊的美人榻上,他醒後一睜眼看見她趴在窗邊,頭枕著手臂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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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給她拆了髮髻,外衣也脫了,窗外金色光線勾勒出她玲瓏曲線,單薄的櫻紅紗衣下凸出精巧的蝴蝶骨,衣帶勒著的腰身盈盈一握。

他支著頭側躺著凝視,過了一會揚聲道:“過來。”

薛嘉蘿回頭看,發覺他在召喚自己,移到塌邊,晃著腳,“我要穿鞋。”

“自己穿。”

她有點不高興,坐在塌邊沒有動。

“自己穿,我給你獎勵。”

薛嘉蘿用腳把繡鞋撥了兩下,嘗試著把腳塞進鞋裡,只塞了前半隻腳,覺得這樣可以走路了,也不管鞋子左右反著高高興興地撲過去。

“要給我什麼?”

她圓鼓鼓的胸撐得領口散開,周君澤出於男人的本能低頭看了一眼,“讓你吃我一口,想不想?”

“……想”薛嘉蘿說的有點勉強,雙手撐在床沿,“那我吃了哦。”

“嗯。”

薛嘉蘿湊近他,又停下,對面男人黑亮的眼睛倒映著小小的自己,“你說要閉眼睛的,為什麼你不閉?”

周君澤從善如流閉上眼睛,微微抬起下巴,“這樣……”

他話沒說完,薛嘉蘿貼上來。

只是她不知道收力,直直撞過去,把周君澤好不容易有的三分意動撞沒了。

他在嘴上摸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蠢貨。”

薛嘉蘿一臉懵懂捂著嘴,她把自己也撞疼了。

周君澤起身下床,連外袍也不拿出了門,頭都不回。

接下來好幾天涼風院都不見周君澤的身影,薛嘉蘿依然吃吃喝喝自己玩自己的,從不開口問前幾日陪自己吃飯的人去哪了,她院子裡的侍女都是悄悄松了一口氣的模樣,沒有開始那麼盡心盡力了。

這一天早上,涼風院的一等侍女月河,來來回回往寢室看了三四遍,薛嘉蘿一直沒有出聲,月河便以為她還沒有醒。直到第五次敲門,月河試探著推開門。

“夫人……”

她看見熙王府目前身份最高貴的女人正坐在床上披著被子,衣衫不整頭髮散亂,哭得無聲無息。

或許是因為被人發現了,她乾脆放開了聲音:“嗚……我要回家……”

她哭起來跟孩子似的,閉眼張嘴嚎啕大哭,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哭得連鼻涕都出來了,她身邊圍了三個一等侍女有條不紊地給她擦臉擤鼻涕,另一個手腳麻利給她梳好了頭。

周君澤才進了院門聽見哭聲,他停下,跟在他身後十步遠的管事立即上前,他一抬下巴,“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張管事很快出來說:“夫人似乎是想家了,心情不好。”

周君澤表情淡淡,轉身走,“帶她去南院那邊玩玩,好了再帶回來。”

青芸聽管家複述了熙王的原話,心裡有一萬個莫名其妙,面上卻笑得溫柔得體,“是,奴定會將夫人照顧好。”

管家摸了摸鼻子,隱晦地說:“夫人還是小孩心性,莫讓她受了驚嚇。”

青芸看了看管家身後,那位薛側妃還將臉貼在侍女胳膊上不願抬頭,心裡更是疑惑,她側頭對自己侍女說:“送一送張管家。”

侍女懂她的眼色,低聲應了:“是。”

月河哄著薛嘉蘿坐下,薛嘉蘿卻抱著她胳膊不撒手,神情懨懨兩眼含淚,“我不要坐,我要回家。”

月河一個頭兩個大,她不知道薛嘉蘿在三個貼身侍女裡怎麼纏上了她,讓她還沒成婚卻已經哄了十幾天的孩子。

好說歹說先讓薛嘉蘿坐下,解下玉玲瓏塞進她手裡,再把自己胳膊抽出來,給她擦了臉後才算松了一口氣。

青芸的侍女送完管家回來,在青芸耳邊低聲說了兩句,饒是七巧玲瓏心的曾經花魁也愣住了。

她雖人在王府,對府裡的訊息卻不怎麼靈通,只知道前一陣王府進來一位側妃,怎麼來的、是誰、長什麼樣她一概不知。現在她終於知道了側妃是誰,不過熙王乃聖上嫡親幼弟,在京中橫行多年不知收斂,有誰能讓他娶一個痴傻的女人?

不是他自願,是陛下的旨意。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讓她有點吃不消。

青芸讓廚房準備了點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那些造型別緻、顏色鮮豔的菜餚點心一上桌,薛嘉蘿的眼神飄過去了。

在剛才短短時間內,青芸摸清了這位側妃痴傻的程度,她拉著她的手,“來,我們吃飯好不好。”

薛嘉蘿乖乖坐下,手裡被塞了一雙筷子,看看桌上菜餚,又看看青芸。

青芸夾了一塊白兔形狀的糕點放在她面前,“嘗一嘗。”

薛嘉蘿嘴一抿,又看她一眼,下定決心似的仰著臉閉上眼睛。

青芸一頭霧水,“……怎麼了?”

薛嘉蘿等了一會見對方沒有動靜,便抓住她衣袖拉向自己,同時撅起嘴。

青芸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她青樓出身,當了花魁後便做出凜然的樣子,其實內心裡沒什麼底線,男歡女於她是身體本能。

她慢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