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對雲邈的行為見怪不怪，也沒有要指責的意思。
“他們是誰？”那人注意力放在跟在雲邈後面的凰冰等人身上，停留片刻便離開。
“他們是這次招收進來的弟子。”
“哦？”那人淡淡答了一聲，便不再有聲音，不一會兒，他移步走開。“你安排就好。”
凰冰死死盯著那個離去的背影，不需多說，這個就應該是本該入土為安的外公了。
當時在顏府幾個舅舅以及各個的描述下，她已經可以斷定外公是被人煉成了傀儡，還是死人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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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是沒有思維沒有意識的，不論是死人傀儡還是活人傀儡都一樣。為了做到絕對的忠心，主人也是不會讓他們存在意識的。
可這個人，從他的動作以及他的話語來看，他根本就是有思維的，而且還儲存著很強大的意識！
這是不符合傀儡特性的，可若不是傀儡，又該如何解釋當初的事情？
難道是外公真的沒有死？若是外公沒死，他這般六親不認擄了孃親又是什麼意思？他又怎麼會變成了雲山宗的宗主？
陰陽人死前似乎透露，他之所以煉製傀儡，也是宗主大人知曉的。這和外公又有什麼關係？
凰冰臉色難看到極點，本以為事情順水推舟，走到這一步才發現，很多事情都是她前所未料的。
冥絕看著宗主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夜凰羽則是頹喪的樣子。
雲山宗的黑夜從來都來得早，不過戌時便已經黑了。
昏暗的燭火透過薄紗窗向外發散纏纏綿綿的光，屋子裡，五個人靜坐無聲。
“他不是傀儡。”良久，凰冰才說出了這一句話。
夜凰羽緊抿著薄唇，眼神晦暗。
“所以，他是外公，外公沒死。”他艱難的說出這一句話，本來外公沒死是一件應該高興的事，可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外公沒死，他為什麼要瞞著大家？他怎麼會成了雲山宗的新宗主？他怎麼會打傷舅舅和父親，擄走生命垂危的母親？
外公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昔日和藹的外公已經徹底變了個樣子。
“嗯。”凰冰的語氣很是沉重。
她雖然沒有接觸過這個外公，但從他人的描述中還是知道一些的。
先前在知道他遇害時她也有些難過，可誰知後來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今的情況，除了外公沒有死外，她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解釋。
他是怎麼瞞過幾位舅舅的眼睛，製造出了他已死的假象。
當他們以為他被煉成傀儡之後，他又堂而皇之的以宗主的身份出現。
他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凰冰很茫然，她突然猜不到了，也不敢去猜。
看著夜凰羽頹然的樣子，她在心中長嘆一口氣。他們要救出孃親，勢必要和他起衝突，到時候他們又該怎麼選擇。
離淵和玉無殤也都沉默著，很自覺地沒有去打擾。這種情況太過詭異，任誰都不能妄自加以評判。
冥絕盯著燭火出神，他還在回想著今天和那個宗主碰到的情景。
有些奇怪，他似乎嗅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那個宗主讓他有一絲熟悉感。
可是這可能嗎？顏家的老祖宗，他是第一次見，還是以這樣的方式，他怎麼會對他又熟悉的感覺。
自從離開雲山宗後，他便一心跟著冥希辰。雖說白衣聖手的名號在外，那也是掩人耳目。他真正接觸的人其實不多，很多時候都是別人代替的他。
他確信在此之前他沒有見過顏老家主，那這怪異的感覺從何說起呢。
一晃神就看見凰冰夜凰羽以及離淵玉無殤投來的奇怪目光。
“怎麼了？”
凰冰狐疑的盯著他，總是冥絕厚臉皮也不由得想自己的臉上會不會被盯出一朵花兒來。
“你剛剛一直在看著蠟燭發呆。”凰冰收回目光，眉眼輕挑，伸出手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
“哦。我在想一些事情。你們剛才說了什麼？”冥絕有點尷尬，他竟然想得入神了。
凰冰沒有多問他到底在想什麼，她不是八婆，沒興趣知道那麼多八卦。
“你和他之前一起在雲山宗待過？”那個他指的是冥希辰。
冥絕點點頭。“沒錯。不過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十多年前，冥希辰將他帶出了雲山宗，自此，他便跟隨這他。
“那你們知不知道顏老家主可曾和雲山宗有過聯絡？”
冥絕搖搖頭，他那時母親被毒殺，哪有心思管其他的事。而冥希辰，那個時候似乎也不好過。
但是，顏老家主不是四大家族之一顏家的人嗎，他又怎麼會和雲山宗私下交流？要知道一直以來四大家和雲山宗是不往來的。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有沒有來往，但我直覺是沒有的。”
按照夜凰羽的說辭，顏老家主一直是一個正直卻不是慈悲的人，怎麼可能和雲山宗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扯上關係。
可是，現如今的情況，他成了新的雲山宗朱，矛盾也就出來了。
“你不問問我剛才出神在想什麼嗎？”
凰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可沒興趣知道你的那些八卦。”頭疼還來不及呢，哪有什麼閒心思去管他想了什麼。
冥絕沒想到她是這麼認為的，額際彷彿滑落幾條黑線，他好像被誤會了。
“其實我剛才在想，你們的外公，現在的宗主，讓我有些熟悉的感覺，可是我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他。”冥絕的眉隨著話落皺了起來。
凰冰抬眼，終於正視他了。“繼續說。”她知道，冥絕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
“可是，我想不到那種熟悉的感覺在哪裡。”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若是他能清楚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感覺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苦惱了。
“你這說了與沒說有什麼區別？”玉無殤一噎，情不自禁小聲嘀咕起來。
凰冰沒有反駁，很明顯是贊同的。
的確，冥絕的這個資訊確實沒有什麼線索可尋。他只覺得熟悉，卻又不知道熟悉在哪兒。
“不論如何，我們一定會救出母親。”
沉默已久的夜凰羽突然說出這句話，他彷彿想明白了。
儘管外公還活著，從他決定製造這一場假象開始，他就在也不是從前的外公了。
而母親，一定是要救的，不會因為外公而放棄。（未完待續）